长江文艺 2006年第05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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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短评无法细说一篇作品,更无法说清一个人,蜻蜓点水,聊以表达我对了一容创作的印象。我相信,会有机会与了一容从容地对话,最好是在他心中的圣地——西海固。
责任编辑向午
博物馆里的村庄
■ 李建纲
瑞典人尊重历史,重视传统,保护古老。在斯德哥尔摩,有古老的王宫,古老的老城,还有一座古老的村庄,叫斯康森。瑞典女作家拉格洛芙获得1909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尼尔斯骑鹅旅行记》中,有一章专门介绍斯德哥尔摩,它的第一句话就是:斯德哥尔摩郊区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叫斯康森。“斯康森那些古老的农舍,那些古老的舞蹈,古老的服装和古老的家庭用品,那些拉提琴的人和讲故事的人,斯德哥尔摩把所有美好的和古老的东西都吸引到了斯康森,以便纪念它们,使它们在世人面前增添新的光彩。”
这座一百年前就已经很古老了的村庄,如今依然按照古老的方式存在着。一百年的城市发展,它已经不是斯德哥尔摩的郊区,而是城市的中心地带了。它是现代化城市中的一座老村庄,是不食城市的烟火的。它遗世独立地深藏在一座小山上的密林中,保存着自己。它的居民们住着两百年前的木屋,穿着两百年前的服装,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不是亲自到了,实难相信真有这样梦幻般的童话般的世外桃源在。
我第一次去,是去过圣诞节的。每年12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斯德哥尔摩人开始了迎接圣诞的活动,到处临时设立的集市,人头攒动,但是人们非要去逛一次斯康森的集市不可。这儿的集市规模盛大,物资丰富,许多老祖宗吃过用过的东西,别处是买不到的,只有这儿才有,而且是用正宗的古法炮制的。人们就是要来买这个古老。广场上的一棵棵圣诞树像雪地上一座座绿塔。一条长长的街市,横贯南北。两边是座座相连的木屋小店小铺小亭,挂着古老的幌子,临街的柜台摆满货物,鲜艳的圣诞用品、礼品,粗实的手工艺品,儿童玩具,红红绿绿的小木马,花样翻新的圣诞食品,大面包,火腿,不知有多少种类的熏鱼,烤鱼,一阵阵地香气扑鼻。还有绝非现代城市人穿的色彩鲜艳的宽大衣服和上等的皮毛。两百年前的小贩,至少是穿着两百年前的民族服装的小贩,热烈地吆喝着两百年前样式的商品。街道上人群拥挤不动,路中间每隔不远就是一堆大大的篝火,大木材片子堆得像山一样,噼噼啪啪燃烧着,照得满街火红而火热。人们围了篝火,吃着圣诞甜饼,喝着加了葡萄干的热酒,唱着跳着古老的歌谣和舞蹈。居民的家里也满是客人。斯德哥尔摩人愿意到斯康森人家里来过圣诞节,至少是来看一看。而这里的有着古朴民风的主人也热情好客,家家门户洞开。屋里各处点着蜡烛,烧着桦树皮的大炉子里,炉火熊熊。穿着家织的古老民族式样新衣裳的女人们,正围着大案桌,揉着发酵了的面团,巧手扭成各种花样的面点,加了杏仁、果干以及连斯德哥尔摩人也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香料,再涂了黄油和蜂蜜,放在烤炉里烤。戴着一团花似的软帽的老奶奶,则是炉前负责烘烤的人。孩子们围着圣诞树欢呼跳跃。不知用了几代的失却光泽的低矮宽大的餐桌上,摆满了食品,火腿、鹿肉、腌鱼及烤鱼,大盘刚刚烤得的面点,小甜点,大块的奶酪、黄油,大肚陶罐里的加了葡萄干的热酒,圣诞啤酒等等。男人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身红衣翻着白毛边,戴着尖顶帽的圣诞老人招呼着客人,给小孩子散发糖果礼物。据说只有斯康森的圣诞老人,是真正从上帝那儿来的,精通魔法,会给人带来平安和幸福。所以只有到斯康森来,才能感受到几百年前最正宗最浓郁的圣诞节的气氛。
这座老村里,大约住着150来户人家,他们住着自家祖传多少代的老房子,甚至是几个世纪前的遗产。有一般百姓住的简陋的小木屋,桦树窝棚,也有富豪小楼,贵族庄园。有教堂,议会厅,商店,有钟楼、大风车、古堡和高高的瞭望塔。有田园,有水井,有马厩和畜栏。女人们在自己的屋里,坐在粗糙的小木凳上,手捻纺锤纺线,那纺锤是泥巴捏的。或坐在笨大的全木结构的织机前织布。看到这些,不禁想到我的老奶奶的织布机,原来百年前,天下的女人用的是同样的工具,干的是同样的活。其他方面也是差不多的,从深深的水井里提水,再挑回家去。从屋后的菜地里临时摘一把菜,然后围着大土灶做饭,一个人专门烧火。厨房的墙上挂了一片大大小小的锅铲瓢勺,还有陶罐木碗。男人则春种秋收,打马耕田,或驾船捕鱼。畜栏里养着牛猪和羊。村道上走着老式的马车。这里还有铁匠铺,木作坊,用上上世纪的方法,叮叮当当打造着镰刀锄头等农具或用具。有一家机器厂,很庞大复杂的用皮带传送的机器,大概就是最现代的东西了。有一家家庭玻璃作坊,据说已经祖传十二代了。简陋的厂房里,夫妻二人围着粗布围裙,用长长的吹管,从燃烧的大土炉的火焰里,粘出一团融着的玻璃,边吹边放在砧台上翻转剪切,几次之后,显出了形状,或是一只瓶子,或是一只小马。有一间屋子,专门陈列和出售他们的作品,你很难相信,那么简陋的炉灶工具,全凭了手艺的高超,做出了那么精美的玻璃器皿,真是令人惊叹。难怪我在斯德哥尔摩大商店里看到的玻璃器皿,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而且有一个共同的美称,叫做瑞典优雅。
这斯康森的生产生活方式是18世纪的,这里的文明礼仪也是18世纪的。人们文质彬彬,文静而内向,甚至有些腼腆,年轻的女子还向人行屈膝礼。那份高雅,难免使人产生今不如昔之感。
原来这城中村是一座民俗博物馆。
19世纪时,瑞典有一位民俗学家、探险家斯文·赫定,在周游各地的时候,担心那些民族的民间的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将会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而逐渐的改变、消失。他要将一段历史,原汁原味活生生地保留下来。于是他广泛收集瑞典各地农村的生产工具,生活用具,民族服装等,先在自己的家里举办展览。很快得到政府的帮助,拨款建起一座宏伟的大楼,作为他的正式展览馆,而他的收集,更越出国门,遍及北欧。这就是斯德哥尔摩有名的“北欧民俗博物馆”。尔后,他又向政府提出,要在首都选一块较大的地方,从全国各地选择最古老,最具典型性的民居,民间工匠作坊,包括原来的居民,都原封不动地迁来,集中在一处,成为一个活的民俗博物馆。政府采纳了他的建议,把原来的王家狩猎场拨给了他(须知当时国王家还在使用这个狩猎场呢,给了他,国王就不能使用了)。这就成了今日的斯康森露天博物馆。一座现代化城市里的古老村庄,一个古老瑞典的袖珍品。收集展品的工作,从斯文·赫定以来,一直在进行,直到上个世纪30年代,还从斯德哥尔摩的南郊整体搬来两座小木楼。在搬迁民居等等的同时,为了完整地展现当地的生态环境,连周围的动植物也一并搬来,所以这村庄的一面,山坡的下面,还有一座很大的动物园,有瑞典的动物之王四不象,有麋鹿、马鹿、灰熊、海豹、狐狸,狼、小熊猫等等,不是我能一一叫出名字来的。还有一种老鼠般大小的猴子,可以缠在人的手指上。除了这种绕指猴在一间玻璃暖房里受到格外保护,其余的都自由自在散养在它们一贯生活的山水树林中,要想看见它们,得碰运气。
这一切,都是斯文·赫定设计好的。他的半身铜像,如今就立在斯康森公园的大门口。
说起这位斯文·赫定老先生,还是一位早年的中、瑞友好的使者,是一位瑞典的马可·波罗。他1907年首次来到中国,在胡适、刘半农的帮助下,深入西藏考察,到了佛教最神圣的地方冈仁钦波雪山(须弥山)和玛旁雍错圣湖。后来,他又接连四次到中国旅行探险,1927年,更与中国学术团体联合组成“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到中国内蒙和新疆进行民俗、考古、天文、气象的考察。他对于西藏的广泛考察断断续续进行了20多年,历尽可想而知的艰难和曲折,也交了许多上层的和平民的朋友。据说因为他和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他终身未婚。在斯德哥尔摩的“北欧博物馆”里,除了北欧的展品,还有斯文·赫定从中国带回的珍品,其中有一座活佛金帐,华丽无比,是一位蒙古活佛托斯文·赫定送给瑞典国王的礼物。还有一座“万法归一”的喇嘛庙,是按照承德避暑山庄的原庙的十分之一建造的。
这位老先生当年写下的一本书:《亚洲腹地旅行记》,由于对西藏的科学的真实的考察测量记录和他优美的描写山水的文笔,一直是我们国内关于西藏的权威参考书。传说斯文先生还见过咱们的鲁迅先生,而且就是他问鲁迅:愿不愿意接受诺贝尔文学奖,鲁迅表示谢绝。也许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老先生,在新中国成立后,还曾希望再来中国,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成行,但他写下了许多热情赞美新中国和毛主席的诗文。瑞典是西方和新中国建交最早的国家,据说和这位斯文先生的积极推动也是分不开的。
责任编辑 易 山
离天很近的地方
■ 谭 岩
房子和田
那些离天很近的人,是生活在山坡上的种族。站在山下仰望,这些在劳作的间隙偶尔拄着锄头歇息的人们,似乎只要膀子一抬,手一伸,就会触摸到灰蓝柔软的天空。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也只须拦在山顶,一伸手,就能抓住那一个老南瓜似的日头;如果是在繁星满天的夜晚,他们的房子也会被闪烁的星光包围,那一颗颗剖开的石榴籽样鲜润晶莹的星子,如果他们想要,也会一摘一大把。
他们零星在山地,光秃地裸着许多岩石,或者长满了青枝绿草、隔断着人们视线的山坡上。只要山上有田,即或是贫瘠的梯田荒凉的山坳,也不难找到他们的踪迹,看见他们因整日的劳作而无遐顾及的衣冠不整的形象,以及沾着汗水和草屑的有些肮脏的脸,见了生人的拘谨而诚实的笑容。
但是这一张张被汗水滋润的笑脸,却比不上那一块田的生动活跃。
如何荒芜的黄土地,春天也会滚着一坡油菜花的金黄,夏天涌着一片高粱禾的翠绿。流传的季节在这一块坡田上呈现不同的色彩,而那离田不远处,一幢坐落在山腰山坳之间低矮的房子,守护的模样永远是一张不露声色的平静的脸。
房子就像是山坡上长出的物件,和田地同样古老。茂盛的季节走过了收获,沿坡而起的蓝天下,铺上山顶的是一片黄土的沉默:一个个小棚似的高粱秸堆,伸张的枯叶在秋风中飘动;还留着秸桩的厢田,厢田里长出的一盘不知名的野草,一只觅食的蚂蚁站在小草的顶端晃动着两只茫然的触角;田地恢复了和房子一样黄色的宁静安详。喧嚣是短暂的,平静才是永恒。
这丘陵地带,多数不是连片群聚的房屋,常见的是散落着的单家独户,在起伏的山间,如同孑落掉队的部族。在离群索居的沉默中,这些永远落后时代的房子骑在山坡上,和连绵的山脉一同起伏着追赶。
静立在田旁的房子简陋而质朴。墙面斑驳,窗户狭小,屋檐下的阶沿坎上,永远堆放着犁耙,板车架,粪筐,锄头等一些沾着泥土与岁月的农具,一副清贫而不息劳作的景象。如果说这守在田旁的房子还有一些活泼鲜亮的颜色,那是在它粉刷一新的时候。过年或者嫁娶,灰暗的墙壁粉刷一新,露出了一片耀眼的粉白,像人穿上了一件夺目的新衣。年关的气氛会如白雪渐渐消融,娶进门的女人也如田里过季的庄稼不再光鲜,过了一年两年,那面泥刷过的墙壁,搬迁的农具将它碰掉了几条槽,春天的土蜂将它钻了几眼孔,瓦上的雨漏在上面爬了几条埂,溅起的雨水更将墙脚点成了一片污浊,于是房子又露出它往日的面目,灰暗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