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2003年第3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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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三的教室里,孩子们都趴在木桌上,目光狠狠盯着书本和练习册。步伐是整齐一致的,让教室像一台机器。你只留下了漂亮的成绩。然后,你一个人在音乐厅弹吉他,那些音符如同湖面的波纹,一层一层扩展。我们的第三个秋天,那些音符是天蓝色的就像清澈的河水流淌出来。晶莹纯净。
这些日子是停在我回忆中那辆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单车。
你离开的那天晚上,天是不是像黑的颜料,灰的云层看不清楚,但却低低地压着城市。你没有任何告别,就在夜晚火车哭泣一样的气笛声里离开了这个城市。我在睡梦中看见那列长长的机器轰隆轰隆地开进山洞,开过山谷,到达你梦想中那个充满了各种音符的校园。那张被雨淋湿的志愿表在那个下着大雨的中午之后,被烘干,重新递了上去。那个递交的动作是那么地坚定不移。你在那列长长的机器里,会想起这个城市的雨季吗。
我还是固执地把你当成那只鼠,奔跑在雨季的荒原。
我已离开这里。我却依然守望着你,纪念着那个雨季城市中我们明亮的眼。
旅者
奎晓欣
涵芬文学社
成立于1999年10月。社员500名。2001年7月被“全国中学生文学社研究中心”评为“全国文学社优秀社团百家”、《涵芬》被评为“全国中学生文学社优秀社报刊”。有三百多篇社员作品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或获奖。
也该休息一下了,走了这么长的路,找一个寂静的地方喝茶休息一下。
淳泰就朝着湖岸边的一间小茶楼走去。
那是一间不大的茶楼,静静地立在湖岸边。
“很漂亮的地方。”淳泰在心里嘀咕着。
走进茶楼,迎面一副对联,“茶能醉人何必酒,书能香人不须花”。
有种淡淡的高雅。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茶?”服务员微笑着。
“铁观音。”
在淳泰沉浸在茶的香味中时,有一对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淳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看,一男一女,或许是情侣吧,淳泰心里想,恰巧那个女孩也向他看过来,淳泰假装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的旁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把目光从那边收回来,拿起茶杯,水汽在茶杯的上方袅娜地回旋着,他漫不经心地喝下去,头转向另一边,向湖心望去。
猛然间,看见玻璃上印着刚才那个女孩子的脸。淳泰有点慌乱,生怕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行为。担心地转头向那边看去,旋即发现对方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即使她朝自己看来,现在的自己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欣赏湖面上的风景,“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心平静下去,但是依然有种不安,于是向那桌转过头去,那对年轻人非常高兴地交谈着,根本就没有在意淳泰的存在。
于是他的脸又转向镜子,姑娘抿着嘴在笑,眼睛看着陪她进来的年轻人,不时地把散落的鬓发捋到耳廓后。
淳泰被她的这种风情给迷住了,向玻璃靠近了一些,喘息的白气接触到玻璃,在上面泛起了一层白雾。他赶忙拿起刚才擦过脸的小毛巾去擦玻璃上的那层白雾。
但是在擦过后又马上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否引起了那位姑娘的注意呢?如果她发现自己刚才在偷窥她,那又该怎么办呢?
他慌张地往那边望去,幸好,对方刚才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怪异举动,“没事,”他喃喃地自语,但是却没有胆子像刚才那样去看镜子上的姑娘了。
他不时地去看,在欣赏那姑娘动人的同时密切地注意着她的反应,生怕她发现自己在看她。
喝茶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淳泰看见自己一直在看的姑娘站了起来。坐在她旁边的年轻人向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打了一声招呼,付了钱离开。
淳泰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付了钱尾随着他们出去。
或许刚刚是几杯热茶下肚的原因,有点热。淳泰用手抹了抹额际的汗水,跟着他们走过一座旱桥。那位姑娘走进路尽头的一户人家,年轻的男孩则不舍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淳泰不由地失落,毕竟自己尾随了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恋人。”淳泰在自己的心中问道,虽然自己未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在心中却对那个年轻人产生嫉妒,这是男人正常的妒忌,当看见伴随一个吸引自己的女孩的人不是自己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感觉,不管这个人是否是自己熟悉的。
淳泰当时就陷在那种嫉妒当中。
当然在他心中也有一些不安,他是有负罪感的,只是在当时,他这种归纳没有苏醒,呼呼地,沉睡着,即使现在。
应该可以离开了。可淳泰还不想离开。今天是元宵佳节,或许,晚上她会出来。
灯会开始了。淳泰一直站在下午看到那位姑娘消失的地方。
难道她不会出来了?今天是元宵节,有灯会的,难道她不参加?
淳泰的心里面这样想着,仿佛是为了今天的莽撞而有些不安,其实,他所不安的,不仅为自己的鲁莽,说白了是怕自己今天的等待没有什么结果。的确,最无法让人原谅的,便是等待的徒劳。
夜越来越深,风也更大了,等待的女孩依然没有在自己的视线中出现,心中的失落感更加强烈了,仿佛是冥冥中被人愚弄了一样。
但是无论心中对自己今天的行为的结果是怎样的失望,在实际行动中却没有一点改变,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她出现为止。很快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自己等待的人在自己这个决定做出没有多久之后就出现了。
淳泰的心里非常高兴。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当理想的结果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人们总会异常惊喜。
下午那个少年会出现吗?淳泰这样担心着,心中对那位少年产生了微微醋意。这又是为什么呢?
姑娘向着公园的方向走去,的确是去参加公园举行的灯会,淳泰心中这样思索着,满足感也如同今夜的月,在他的脑海中变圆。
姑娘在公园的门口停了下来,此时的淳泰已经不同于下午的自己了,对于尾随的不道德性已经看得很淡薄,然而对那位少年的忌妒引起的醋意却比平时更加激烈。
难道她现在停下来是因为等候下午那位少年?
淳泰的心仿佛被蜜蜂的毒针刺了一下。“不会的”,这么说的时候,淳泰的心平静了一些。但是继续尾随还是离开?当选择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淳泰的心挣扎般的扭曲着,让他的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
幸亏少女并没有停留多长的时间,继续向前走去。淳泰随着人群,双眼锁定姑娘的背影。
淳泰尾随姑娘走进了公园,蓦地想起“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的确是这样啊。正在感慨之间,姑娘突然没有身影。
淳泰开始着急了。跟得好好的,却要好好地想起记忆中沉浮的一阕词?
他的双眼像受惊的动物般不停地往周围搜寻,只是所追寻的人始终杳无痕迹。
强烈的失落掩盖了自责。
淳泰乱乱地想着,眼睛不住地搜寻着。
淳泰觉得只有自己离开了。他转过身去,依依不舍地向四周看了看,只是最后的努力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很是不甘,但却只有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淳泰看到路旁有人卖百合,就上前去看。
淳泰对百合有着莫名的爱,在城市里面很难看到这么新鲜可人的百合。淳泰买了几朵打算回家养起来。
把玩着白色的花朵,淳泰的心却又回到下午。从茶楼出来尾随那对年轻人的感触,也开始触及他心中敏感的地方。对于那年轻的一对,淳泰觉得自己已经抱了亲切的感觉,好像自己和他们已经是很久的朋友了。甚至自己对那少年的嫉妒心理,此刻也没有了痕迹,而代之以亲切。
“失火了,失火了……”
淳泰看见人群往那边拥挤。人群在嫦娥组灯前围成一个圈,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没有人受伤吧?”淳泰听见自己身边的人这样说。
“好像有一个小姑娘受伤了。”淳泰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谈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他不由地向人群中央走去。那里围着一大群人,也许那个受伤的人就躺在那里吧。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周围有人这样提醒到。
对于受伤的人,淳泰抱有更强的好奇心了。
他向人群的中心挤着,从断断续续的空隙中,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有着自己熟悉的感觉,难道是她?
淳泰心跳加快了,掌心的汗也增多了,拼命向姑娘躺的地方挤进去,脑子是完全空白的,淳泰感觉那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今天那位莫名吸引自己的姑娘。
“让我进去,她是我的朋友。”淳泰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周围世界里面充塞着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空旷,而他的声音却可以填满那种空旷一样。
周围的人静静闪开。
没多久,淳泰就来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姑娘静静地躺在地上,长发散落着,刘海自然地向两旁垂着,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然而,淳泰却感觉到冰雪一样的美丽,那是来自遥远的色彩,仿佛自己所见到的这个人是来自遥远的雪国,雪国冰冷的幽灵的美。
他匆匆地走近她,守在她身边的人对淳泰说,“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他把手放在淳泰的背上,安慰道。
然而,对于此时的淳泰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对方努力想陈述的言语,只是傻愣愣地呆看着她,把自己的所有感官都专注到她的身上。淳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救护车来了。人群向两边散去,女孩被抬到担架上面。淳泰一直无语地看着,“等一下”,他嗫嚅着,抬担架的医生停了下来,没有走,淳泰走到担架旁,把自己手中的百合轻轻放下。
“你也一起来吧!”医生说。
“知道了,当然。”淳泰点头。好像又闻到百合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