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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4期-第18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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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袋在瞬间的空白以后,我突然想起这是张建军在请我吃饭,他既不是我所要用到的官员也不是我的客户,他只是一个我的同学,他在客气地请我和他吃一顿饭。没有听到我的回话,张建军换了一种口气,说,哎,老同学了嘛,不要太挑剔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吃饭,我们其实就是见见面,聊聊。毕业都快二十年了,还挺想的。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又用一种兴奋的口气对我说,你想不到吧,我还约了陈晓红。这个家伙,没想到,陈晓红在他的心里和在我的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其实,他不说什么,他就是在街边一个小苍蝇馆子请我,我也会屁颠屁颠地去的,没有办法,张建军在我的心里是一块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我永远无法在他的面前正常或是自信起来。陈晓红是我们28班的班花,不,简直就是我们整个学校的校花,在我的眼里,她的美是前无古人的,当然就是后人我也见过的不多,现在美人比过去是多了,可是也越来越不纯了,像一些塑料花。前年我们为一家新开发出来的绿色食品搞了一个创意,要制作一幅形象大使的巨幅广告。我当即提出,最关键的是一个“纯”字。我们计划展示一幅少女半身像的画面,没有任何装饰和陪衬,只要那一张青春的面孔和饱满的身材,这个女孩的出现不仅有一种青春偶像的效应,还必须像从山上刚刚采摘回来的一枝带露水的花蕾一样清纯,我们要制造出一种都市里开出山丹丹的效果。经过千挑万选,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那是我们偶然发现的,谢天谢地她并不是什么艺术学校的学生,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当我们通知她被选中的时候,她异常兴奋,还当即跳了一下,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感到很满意,现在的女孩子已经做作得不会跳了。那一天,我们带着这个被选中的女孩子和客户见了面,他们也很满意,酒自然是喝得很开心。我的经验是,酒不能喝多,喝到个五六分,到了微醺的时候就是绝佳的时候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他妈的比和女人在床上还舒服。他妈的,那一天,恶心就恶心在“上床”这个字眼上。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自以为找到的一个都市里的山丹丹。又是一个他妈假货。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山丹丹十四岁开始做皮肉生意,她把赚到的钱都用在了换一张脸上,怪不得她有了一张几乎完美无缺的脸。那一次真的让我倒足了胃口,我对后来再见到的所谓的美女没有一点兴趣。我痛恨“假”,嘿嘿,我痛恨“假”。
  当然,这是一个插曲,还是回过头来说说陈晓红,在我的心里,她才是真正的一枝带着山野露水的鲜艳花蕾。毕业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可是她的样子在我的脑屏幕上是最清晰的。后来,我终于成功了,终于混出个样子来了,我有时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会突然想到陈晓红,我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一切,有时,我的思绪飞得远了,我想象着我们的重逢,她如果能把她少女时期的一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给我,我都会倾其所有去宠爱她的。事实就是这样的,你说我没有出息也好,嘲笑我有过的自卑也好,那是一段真实的生活。但是,就是在我像一只老鼠一样活着的时候,我的情感世界都是丰富的,它们像是长在我的脊椎骨上的一些枝蔓,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绽放出无数朵美丽的花朵,可是,没有人看得见。最起码,精英张建军和美女陈晓红是他妈的看不见的。
  他们又在叫我的名字,那个声音像是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纱巾里,我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声音,我发现那个声音是灰红色的,像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看到的云彩一样,还不等我再把那个声音看清楚,声音一下子钻进了我的鼻孔,带着一股红烧肉的味道,紧紧地强附在我的身体的一些缝隙里,我不再犹豫,我马上就答应了。
  我无法说明我处的确切的位置,但我清楚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我真的不好来说我的感受,它不是沙尘暴的时候那样的昏天黑地,它和沙尘暴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没有沙尘暴时的那一股呛人的沙土味,这里的混沌居然有一种清凉的、透爽的气味,像是吸多了这样的空气,人会变成一座冰雕。其实,这不过是我的一种感觉。我的躯体究竟在哪我不知道,在我答应他们的呼喊的时候,他们就把我的躯体牵走了。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当我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看我的躯体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像是一只老鼠。尽管我的身材在男人中偏矮偏瘦,可我长着一头油亮的黑发,在我的同龄人中,有几个男人还能有我这样的黑发,他们不是谢顶差点成了光头,就是黑白掺半,每月不跑一次发廊焗焗油,简直就无法见人。我皮肤光洁、富有弹性,看上比我的实际年龄起码小五岁,再看看我的那些同龄人,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酒色过度的那种憔悴,松弛的腮和像金鱼眼一样的泡眼袋,无不显示着时间的痕迹。我当然没有一点点油肚了,不像我的那些同龄人无奈地展示着自己那如妇女怀孕一样高高隆起的肚子。我看着我的躯体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被他们牵走了,而我被留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后来,我们真的见面了,就在张建军安排的玉龙火锅城,天哪,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在一个近400平米的大厅里,像是在举行一个盛大的聚会,而且这个聚会不是发生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眼前的场面让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表现18世纪法国社会的电影画面,萦绕在空中的白色烟雾,鼎沸的人群,激越的声音,来回穿梭的身影。还有一股浓烈的麻辣油腻的味道,像一件衣裳一样立刻把人套住。一时间我看傻了,我纳闷,难道这里的火锅是免费的吗?
  当然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免费的任何一餐饭。就像我,每一次宴请那些我所需要的官员和我的客户时,我都不会让我那几千块钱买来的那一些营养白白地塞到那些酒囊饭袋里的,我必须让这几千元的投资,化为几万元,几十万,几百万的回报。狗日的,有一次,我真的遇到了一个想白吃白喝的家伙,那一次,市里开人大会,在主会场有一块宣传广告牌,要接了这个活,就是接了一笔钱。我想办法把那个主管的家伙请了出来,我现在只能这样称呼他,他其实是一个副厅级干部。我在银杏海鲜安排了一桌一万八的晚餐,临走时还塞了一个红包给他,狗日的,他吃了,拿了,却不办事。我没有拿到那块广告,我他妈的也不能让你白白地吃了我一万八,我的红包也不能打了水漂。我当然不能就此罢休,我通过一个在政府工作的一个哥们,把这个家伙接受贿赂的事告到了他的政敌那,当然,也没有把他怎么样,但是,那时他正处在调正厅的关键时刻,他自然是还是原地踏步走了,在仕途之路上,有几个原地踏步能熬得起人,总之,他的政治生命基本完结了。
  当然我不是在说张建军,张建军请我吃饭当然和我那些为赚钱而安排的饭局性质是不一样的,但是,毕业二十年了,他也决不会仅仅是因为想念老同学了,来请我吃这顿饭的。我知道,要是依着我们中学时代的那点同学情,张建军把全班的同学按个请了,也不会轮到我的。他必定是有求于我。
  果真,在我们喝了几杯,耳热脸红的时候,张建军说要我为他的产品策划一个广告。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我进了玉龙火锅城以后,在发懵片刻之后,看到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疾步向我走来。等他抓住我的手,亲热地摇晃着的时候,我确定他就是张建军。看到他,我禁不住在心里感叹道,男人也会老啊。想当年,他不仅仅是我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男生,他是最帅的,这小子,从小就长了一张英雄人物的面孔,那时我们最熟悉的电影《杜鹃山》,他就像那个雷刚,当然,他比雷刚还要清秀一些,我知道班上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女生暗恋他,只有陈晓红对他是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陈晓红对谁都是这样的。我看着眼前的张建军,实在是无法把他与我的同学张建军联系在一起,像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他的头发已经发展到,边缘地带支援中央地带的情况了,随着他大步流星走过来身体发生的颤动,那些支援中央地带的长发纷纷向一侧滑落下来,他头项上一片晶莹的亮光很顽强地透过热气腾腾的白雾,显现在我的眼睛里。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不帅了。但是,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张建军离我更近一点,这不仅仅是身体间的距离。他温热的大手把我的手一把握住,我的手就好像成了一把汤勺的把子,被他握得那么紧,那么实在。我从他的手心里突然感到,我们的距离近了,一个精英和一只老鼠的距离近了,不知道是精英更像老鼠了,还是老鼠更像精英了。我的心跳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了。我高兴地拥抱了张建军,事实上,像我这样瘦小的身材是无法去拥抱张建军那高大魁梧的身材的,我的双臂吊在他的脖子上,中间隔着他高高的肚子,他也回应地搂住了我,他一用劲,我的身体就离开了地面。
  我们俩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走到了张建军预先定好的包间,我发现那里面竟然放了三张桌子,我说,老兄,你今天办喜事啊?你听听,显然我的心已经和张建军的心贴到一起了。张建军说,哪呢?我就叫了你和陈晓红,我们仨人好好聊聊。我们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我们紧紧的挨着,他掏出了一包软中华,是一包新的,还没有拆封,他接着就要撕开,我急忙阻止了他,我包里有硬中华,剩下的不多了,我说,抽这个。说着我抽出一支递给了他,我平时是不怎么抽烟的,包里装烟也是应酬的需要,从张建军抽烟的感觉来看,他是烟鬼。他把烟点燃以后,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样子很贪婪,很有激情。
  刚刚超过了约定时间五分钟,陈晓红就出现在我们的包间里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不仅仅是我知道她要来,我想就是在大街上,我也能一眼把她认出来,她几乎没有变,岁月在她的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感觉到她长大了,一张少女的脸变成了一张成年女人的脸。她的身材比过去丰满了,她穿了一件针织的直身裙,把她身上的曲线展示得连绵起伏。尤其是她的胸部,像安了弹簧一样,那高耸的两团,随时都要跳进和她相对的人的眼睛里似的。陈晓红一进来,我和张建军都站了起来。陈晓红大叫了一声,啊,你们好啊!她的声音很大,也很充满激情,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与她少女的时候,对人不冷不热的态度,真是大相径庭。我楞住了,不仅是她夸张的声音,更主要的是她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竟然像一张绷着的纸一样,表情肌一点也没有动。接下来,我发现她的脸就好像是套了一个壳,不管她在说什么话的时候,那一张脸都好像是别人的脸,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看着,那真的是一张没有任何岁月痕迹的脸,可是也是一张极不真实的脸。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我的眼睛再也不敢在那一张脸上停留了。我从来没有和陈晓红离得这么近过,我本可以尽情的、无可非议地看她美丽的脸,看个够。可是,我的眼睛躲开了,害怕了,我无法搞清楚我是在对我的同学说话,还是在和一个冰冷的面具相对。于是,我在和陈晓红说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只敢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子上有三条深深的横线,像是一个时髦的项链。陈晓红依然很时髦,她挂着项链,只是那项链是一条珍珠的,长长的垂挂到她的胸部,又被那高耸的两团托起,形成了一个亮晶晶的光环。
  后来,我们就说到了正题上,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张建军或许是经历的失败太多了,他已经不再乐观,也不太自信了。他研制出来了一种疗效很好的保健品,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来把它推向市场。他找我就是为了这个,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轻车熟路了。我涮了两块毛肚,喝了一口啤酒,我就把我的创意对张建军说了个大概,他听了以后,连声说,老兄,好,好!接着他就仰脖把一扎啤酒倒进了肚子里。没有想到,张建军刚刚放下杯子,陈晓红就呼地站了起来,她端起了酒杯,还没有等我抬头看她,只听到“啪”地一声,她把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杯子当然是粉身碎骨了。她砸完了杯子,就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骗子!我愕然,我看了她,我看到她的胸脯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的脸色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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