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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佛教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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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业报法则的支配,所以也不会有常一自在的“我”存在。这一派的思想,后来发展成小乘中论著最多、规模最大,以实在论为核心的哲学体系。

  (3)“法”无过去未来论。这种主张属大众部本宗义,也为上座中的化地等派别所赞同。他们承认,诸法中的“无为法”①,诚如有部所说,是超越时态的“实有”,但“有为法”则否,过去的已灭,没有实体,未来的未生,也没有实体;只有现在的一刹那,才有法体存在,所以说,“过去未来非有实体”。

  (4)“俗”妄“真”实论和诸法俱“名”论。大众系伪说出世部认为,世俗世界的一切存在都是不真实的,属于假名系统。与世俗世界相对的出世间,则非是颠倒,因而是真实的。

  传说大众系的一说部进一步认为,不但有为法(世俗世界)是不真实的,无为法(出世间)也是不真实的,它们都是人们给予的名称。

  这两派的主张,在很大程度上是针对有部的,发展到后来,就形成《成实论》那样系统的宗教哲学;它们的唯名论倾向,是大乘空宗思想的重要来源。

  ①佛教亦分一切法为“有为法”和“无为法”两大类。“有为法”指具“生、住、异、灭”变化的事物:不具“生、住、异、灭”,不依因缘条件而变化的现象,叫“无为法”。关于“无为法”的范围,佛教各派的解释不尽相同。

  对“法”的有无之争,还有其它一些说法,如上座系的饮光部认为,“若法已断,已遍知则无,未断,未遍知则有;若业果熟则无,业果未熟则有”。

  这是完全从宗教实践的角度,由行者对“法”的主观感受来确定有无的。

  由这些争论看,各个部派对于原始佛理的抽象化和哲学化,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由此形成了两种基本倾向,这就是,上座系各派大都偏重说“有”,大众系各派大都侧重说“空”。说“空”道“有”,成了佛教表达哲学基本问题和人生观、宗教观的主要论题。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佛教的“有”,不等于客观物质的存在,说“有”者,不等于哲学唯物论:“空”不等于否定一切存在,更不等于哲学唯心论。佛教各派对空有涵义的规定,往往有很大的差异,在以后的发展中,也多因为对空有的解释不同,而更新观念,形成新的宗教哲学体系。因此,空有究属什么性质,需要作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言。

                 

  2。关于“我”与“无我”之争

                 

  “诸法无我”是佛教区别于印度其它教派的一个重要标志,然而,联系到业报轮回的宗教教义,便出现了矛盾。围绕解决这一矛盾,各派提出了各种调和的说法,也引起了相互争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制造新奇的名称,曲折地肯定有一个承担世间轮回和出世间惨遭的主体。首先是上座系的犊子部提出“补特伽罗”这一概念。补特伽罗,意译“数取趣”,指可以数数追求人生,数数轮回生死的主体,是全部生命活动的统一体,也是从前世转到后世、从世间转向出世间的联系者,实质上是指与“人”或“有情”形象类似的灵魂,也就是变相的“我”。佛教各派都承认“人”是“五蕴”的和合。

  犊子部的特别说法是,“补特伽罗”既不可说成即是五蕴,也不可说成是离开五蕴,“即蕴”、“离蕴”均不可定说。这一说法很玄妙,目的在掩饰对“我”的坦率承认。一切有部在理论上坚决批驳有我之说,认为补特伽罗只是一种假名,并不真实。但此派承认有“同随得”,其作用与“我”无本质的差别。经量部针对有部“假名补特伽罗”之说,提出“胜义补特伽罗”,“胜义”是真实的意思。

  此外,化地部立有“色”“心”功能的“穷生死蕴”,南传上座部立“有分识”,大众部立“根本识”等,都属“我”的异说。

  上述各派提出的各种名称,都是为了完善佛教的基本教义:既坚持“无我”的消极人生观,又肯定业报和修道有积极作用。“我”之由“五蕴”和“名色”的拟人化的规定,更向“心”、“识”的纯精神方向转化。这一转化,伴同“业力”说的更新,正在酝酿一种新的本体论哲学。

  3。关于“心性”的净与不净之争早期佛教把“业”分为身、口、意三种。犊子等部认为,这三业是同等起作用的因素,有部则主张三业统一于“意”,“意”对身、口起支配作用。

  联系到各派陆续承认有行为的主宰者,而且逐步把这一主宰归结为精神实体,以致关于“心”的本性问题也成了讨论的一个热点。

  大众系提出:“心者,自性清净,客尘所污”。意思是说,“心性”本来是清净的,只是受外在于心性的“客尘”(指认识对象)烦恼染污才不洁净的,这就是世间的原因;通过修道,断除烦恼,本净的心性显现出来,这就是解脱。持有这种观点的还有上座系的化地部,南方上座部也有类似观点。

  上座系的有部认为,贪瞋痴等根本烦恼,与“心”相应,随心而行,所以“心性”不能说是本净的;但解脱也需依心而行,所以心也有“离染”的一面。“杂染”与“离染”是心的二重性,修道的任务就是去掉杂染心,转成清净心。

  以上这些不同的说法,对此后佛教义学的发展,影响都很巨大。

  4。关于佛菩萨和阿罗汉的争论早期佛教文献中的佛陀认为,他的说教是终极真理,他本人是发现真理和传播真理的导师。他的学说应该信奉,他的行为值得效法。他有超人的神通,但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传说他在弥留之际告诫弟子辈:要依“法”不依“人”。人是有生灭的,“法”才是永恒的。佛教分派之后,围绕佛陀是人还是神这一问题,有过很不同的意见。

  相对而言,上座系倾向把佛陀看作是历史人物,认为佛陀的肉体是有限的,寿命有边际。佛陀异于常人之处,主要在于他的思想伟大,精神纯洁高尚,智慧深湛。化地部认为,佛陀仍在僧数,供养现在的僧人比供养死去的佛陀功德还大。法藏部开始反对这种主张,认为佛虽属僧伽一员,但施佛所获福果大于施僧。据《异部宗轮论》,大众各部普遍地神化佛陀,认为佛陀完全是出世间的,他已经断尽漏失,根绝烦恼。他的话句句是真理,所化有情无不净信。他的肉体、寿命和威力都是无限的。佛陀没有睡梦,回答问题不待思维,一刹那心知一切法,等等。世人见到的佛只是佛身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世人以为佛用语言向他说法,事实上佛常在定中,并不言说。佛陀的长相也异于常人,所谓“三十二大人相”,“八十微妙种好”等。总之,从形体到精神,佛陀与一般常人,已很少有共同之处,他被渲染成了神。

  与此有关,此时佛教徒对佛陀的生平也开始神化。他们认为,佛之所以成为佛,是他累世修习的结果。佛在前世的修行,称作菩萨行;实践菩萨行的人叫做菩萨。菩萨入胎作白象形,从母右胁出生。菩萨作为佛的准备阶段,也是神异的。

  “菩萨”是“菩提萨埵”的略称,意译“觉有情”。大众系推崇菩萨,对整个佛教的发展有重大意义,因为随着菩萨这个概念的出现,带来许多全新的教义。大众系认为,菩萨已不起欲想,亦无恚怒瞋害之心。“为欲饶益有情”,菩萨自愿生于地狱等恶趣,且“随意能往”。菩萨的这一基本品格,已经孕育着大乘学说的主要点。相反,上座系把佛陀作为历史人物看待,同时提高阿罗汉的地位:佛只有一个或可数的几个,常人修习佛教的最高果位是阿罗汉;阿罗汉标志着人的最后解脱。从最后的解脱说,阿罗汉与佛没有差别。但如前所述,以大天为代表的大众部认为,阿罗汉还有五种局限不可以与佛相比。

  总观早期佛教各派的争论,反映了佛教内部为适应社会不同阶层和地区特点的不同需要,从各种外道中吸取营养,促使各自竞相发展的繁荣景象。

  这一发展,呈现出两种明显的趋势,其一是以大众系为主,向内容日益庞杂的大乘佛教转化;其二是以上座部为主,形成较多地保持早期佛教特色的所谓小乘佛教。这两大系统,在印度的南北,又都各有过不同的经历和风格。






                    佛教史



                第一章 佛教的起源与早期的发展(公元前6—前1世纪)

                    阿育王对佛教的支持,促进了佛教在社会各阶层中的广泛传播,也为佛教走向世界打开了通道。

  传说阿育王即位之初,专横暴戾。他重用酷吏,设置“人间地狱”,惩罚天下“罪人”。约公元前261年,他兴师征伐羯陵迦(今奥里萨),遇到顽强的抵抗。战争异常残酷,人民大批死亡,这使他怀疑武力征服的效果,意识到宗教在维持统治上的作用。认为“达磨的征服乃真正之征服”,“依法胜,是最胜”。于是,战后不久,阿育王改弦更张,开始实施“达磨”(法)

  治国的方针。他对达磨的解释是:“除邪恶,多善良,发慈悲,乐施舍,重诚实,贵纯洁”。同时规定“戒除杀生”。他的达磨就是给他的臣民规定的一系列道德规范。他告诫官吏,忠于职守,忠于国王,这就是善行,生时能获得宠信和赏赐,死后能升入天界。反之是恶行,生时要受惩罚,死后要下地狱。阿育王就这样把因果报应的教义与统治者的切身利益联系了起来,以维护他的政权。因此,他感兴趣的只是佛教中有利于世俗统治的部分,对于教义中的一切皆苦的厌世思想,涅槃的最高目的,对于思辩性的抽象教理,丝毫没有他关心的迹象。

  出于同样理由,阿育王也支持其它宗教。传说他在晚年成了耆那教徒。

  但赞助佛教可能是主要的。据说他本人即是居士,在国师带领下朝拜过佛教圣地。著名的圣地有四处:佛陀降生地迦毗罗卫,成道地伽耶,初转法轮地婆罗奈斯,涅槃地拘尸那伽。约公元前249年,阿育王朝拜拂陀诞生地,在兰毗尼园留下了石柱铭刻。阿育王还信仰过去四佛,证明当时已有过去诸佛的传说,释迦牟尼只被视作诸佛中的一员。阿育王大规模地供养沙门,最有影响。据说每天只在鸡园寺供养的出家人就上万,当然也包括佛教以外的沙门。阿育王宣传佛教的最得力的方式是广建佛塔。据说经他发现的佛骨分成8万4千份,为之建起同样数目的佛塔。虽然这是一种夸张,但表明当时建塔之风已经盛行。建塔标志着对佛教圣物的崇拜,进入了高潮,对神化佛陀起了推动作用。

  “塔”,来自梵文,音译“窣堵波”、“塔婆”等,意译“方坟”、“圆塚”、“大聚”、“灵庙”等。传说最早的佛塔是用来安置佛舍利和其他遗物的,有纪念的意思。塔形为半圆土塚,后来造形日趋繁多,大都由基台、覆钵(台上半球形部分)、方箱形祭坛、竿和伞五部分组成。据说还有一种没有舍利安置的塔,叫做制多。对窣堵波或制多的供养崇拜,起源很早。各部派曾围绕这种供养可能获得多少福报,有过分歧。如化地部认为所获果少,法藏部认为获果广大。南方制多部当即是以崇拜制多而得名。建塔之风在印度持续了很长时间,也波及到其它佛教流布的地区和民族,而塔的形式和用途,也更加多样和广泛。随着对佛塔的崇拜,佛塔围栏上出现了各种有关佛陀的雕刻画面,诸如宝塔、菩提树、法轮、足迹、宝座等,以此表征佛陀的存在和活动。一头象表示佛陀降生,一匹马表示佛陀出家,宝座暗示降魔,菩提树暗示成道,轮子象征说法,塔象征涅槃,诸如此类,用实物的形象图解抽象深奥的教理。在这些雕画中,完全没有佛陀本人的整体形象,可能与早期佛教反对偶象崇拜有关。但对培的崇拜恰巧成了通向佛像崇拜的桥梁。

  像著名的巴尔胡特大塔,就刻有拜佛仪式,是通过诵经、顶礼、膜拜、献花和烧香等佛徒的行为来表达的。对佛陀的神化,正在进一步变成对佛的偶像崇拜。

  佛塔和塔的雕刻物的出现,产生了佛教艺术。塔的结构、雕刻物和造型,反映了不同民族和地区的文化风貌;弘扬佛陀生平,图解佛教义理,为佛教艺术提供丰富的题材和内容。到巽伽王朝时期,佛教艺术在巴雅、贝德萨、巴尔胡特、桑奇等地,已达到很高的成就。有学者认为,在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后的佛教文物中,已有波斯、巴克特里亚等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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