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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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两寺堪布期间,凭借自己的宗教影响和本家族的政治经济实力,兼并了许多寺院及其属民,在13世纪初,形成了一个与雅隆觉卧地方势力关系密切的寺院集团。此后的四任堪布都属雅隆觉卧家族,直到1377年。这个家族同萨迦派的关系也很密切,在13世纪后半叶萨迦和止贡噶举的纷争中,怯喀寺、基布寺系统就是和萨迦派联合,一起反对止贡噶举的。
夏尔哇巴的另一弟子董敦(1106—1166),在纳塘讲经传教12年,1153年创建纳塘寺,以此为中心,发展成为纳塘寺系统。这一系统由传授喀且班钦所传律学而著名。13世纪晚期,纳塘寺僧迥丹惹迟,将该寺所藏藏译佛经编订为《甘珠尔》、《丹珠尔》,当是编纂藏文大藏经之始。
噶当派的教授派以注重师长指点教授下的实修而得名。也分为两个系统:一是京俄巴系统:一是内邬素巴系统。
京俄巴20岁时在热振寺从学于仲敦巴,得受某些秘密传授的佛法。他着重提倡念咒、供佛和静修,这也是教授派的显著特点。
京俄巴的弟子甲域哇钦波(1075—1138),是甲域寺(在隆子县境)的创建者。有徒2千多,其中藏巴仁波且担任洛寺(京俄巴建)和甲域寺的堪布,冲协仁波且创建岗岗寺,2人均传承京俄巴的教法。
教授派的另一系大师内邬素巴(1042—1118)是热振寺第三任堪布衮巴哇的弟子。他在倡导修定的同时,也注重经典研习,且能替人看病。他有两个著名弟子,其中皆贡钦波创建仁钦岗寺,绛曲格哉常住达坚寺,他们都以传承内邬素巴教授的修持和密法为主。
以上就是教授派的两个系统(京俄巴、内邬素巴)和四个传承(甲域、岗岗、仁钦岗、达坚)。
噶当派的主要寺院是拉萨以南、聂当以东的桑浦寺,1073年由阿底峡的弟子俄。雷必喜饶创建,原名内邬托寺。以提倡因明和辩论而著名。俄。雷必喜饶被称为大俄译师,幼年出家,后到康区向赛尊学佛法。1045年,他同枯敦。尊追雍仲等回到前藏,在拉萨附近建立扎纳寺,讲经传教。当阿底峡来前藏时,他也追随学法。他对仲敦巴十分敬重,曾多次去热振寺求教。他翻译和修订过不少有关因明的著作。死后,其侄子俄。罗丹喜饶(1059—1109)
继任桑浦寺堪布。
俄。罗丹喜饶曾与两译师到阿里参加“火龙年法会”,后去克什米尔留学17年,约在1093年返藏。又到尼泊尔学密教。他翻译了许多佛典和因明论著,西藏大藏经中有他译出的经论40余部,人称小俄译师。他常在拉萨、桑耶一带讲经,特别讲授他翻译的因明著作《量庄严论》、《量决定论》、《量决定论疏》和“慈氏五论”中的《现观庄严论》等。有弟子2万8千多,涌现出大批在佛学方面很有成就的人才。此后还出现了小俄译师的活佛转世系统,转世寺院是昌都查雅的马贡寺,但不知发端于何时。
小俄译师的弟子中,以卓垅巴的成就最大。他为许多显密经论作注疏,其中根据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论》写成《教次第广论》和《道次第广论》,阐扬噶当派的教义,为后来宗喀巴撰写《菩提道次第广论》提供了蓝本。
恰巴却吉僧格(1109—1169)是桑浦寺第六任堪布,著有《量决定论广注》、《量论摄义颂》及其自释。他写的《量论释义》,被称为西藏因明入门书之祖,提供了学习因明的独特方法,促使因明学更加兴盛。据说西藏佛教各派学经,普遍采用辩论的方式,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在桑浦寺极盛时期,西藏佛教各派僧人常来这里学习,成为讲授因明的重要据点。大小俄译师所传的因明被称作“新因明”。此外,以《现观庄严论》及其注疏为主的般若学、以《入中论》及其注疏为主的中观学,也多由桑浦寺传播发展开来。它在西藏佛教史上起过重要作用。
桑浦寺在恰巴却吉僧格以后,分为上下两院。在萨迦派掌握地方政权时,有几个扎仓曾被萨迦派收管。15世纪格鲁派兴起后,该寺与噶当派其它寺院一起并入格鲁派。
噶当派以修习显宗为主,所习经典为《大乘经庄严论》、《菩萨地》、《集菩萨学论》、《入菩提行论》、《本生鬘论》和《集法句论》,称为“噶当六论”;加上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论》,又称“噶当七论”。此后还增加了“慈氏五论”和龙树的“六如理聚”①。它特别强调佛徒的修习次第,认为应该先学显宗后学密宗,并且只有对少数有“根器”的人授以密宗。主张显密二宗不应当相互攻讦,而应相互补充。
噶当派的密宗修习以《真实摄经》为指导,此经属于密宗四部中仍以显宗教义为基础的瑜伽部,和萨迦、噶举等派推崇无上瑜伽密有所不同,又与宁玛派大量吸收苯教成分有很大差别。一般认为,噶当派的显密教法被认为①指藏译龙树的《中论》、《七十空性论》、《六十如理论》、《回诤论》、《广破论》、《宝鬘论》。
是比较“纯净”的。
噶当派比较正统,与汉地佛教一样,既重“观”,也重“行”。所谓“观”,相当于哲学世界观,“行”指修持实践。阿底峡讲“观”的书有《入二谛论》和《中观教授论》,讲“行”的书有《摄行炬论》和《发菩提心论》,《菩提道灯论》则为噶当派全部教法提供了概括性的依据。
《菩提道灯论》把众生分成三类:一类曰“下士”,他们不求解脱,只求今生“利乐”,属“人天乘”;第二类为“中士”,这类人只求个人解脱,不想普度众生,属于“小乘”;第三类是“上士”,他们自求解脱,也救度众生,属于“大乘”。与此相应的修行次第也分下中上,合称“三士道”。
学者从学“三士道”,必须先求名师,依照师长指导,再去身体力行,否则难免误入歧途。有了这个先决条件,就可以从“下士道”依次修起。
“下士道”要求学者认识有生即有死,按业报法则,轮回无已。为了避免死后堕入“三恶趣”,求得“人”、“天”福报,就要皈依“三宝”,努力做止恶行善的事。即所谓“下士勤方便,恒求自身乐”。
“中士道”要学者认识修待“下士道”,虽然能求得世间乐,但不能超脱流转苦,为了从世间诸苦中彻底解脱出来,就要遵循师长指导,进一步修持佛教规定的戒、定、慧“三学”,达到涅槃境界。是谓“中士求灭苦,非乐苦依故”。
“上士道”要求学者发“大慈悲心”,决心自利利他,修“菩提行”,实践布施等“六度”。这样,既可度己成佛,又可度人永离诸苦,这才是大乐。故曰“上士恒勤求,自苦他安乐,及他苦永灭,以他为己故”。
“三士道”把“人天乘”列进佛教教法,意味着沸教已自觉地将社会的道德教化列为自己的职责范围,这一思想不是始于阿底峡,而是8至9世纪间的唐宗密。但整个说来,“三士道”均属显宗的教法,地位远不如密教为高。因此,《灯论》的最后部分就是论述密宗的修习,它划密宗经典为作部、行部、瑜伽部和无上瑜伽部四部,强调了先显后密的修习次第。《灯论》为噶当派确立了思想基础,也确定了西藏佛教以实修为主的精神。
噶当派在11至12世纪的200年中得到很大发展,尤以僧徒众多,寺院广布而著称。13世纪中叶,领兵进藏的蒙古将军多达那布在给阔端汗的信中谈到:“在边地西藏,僧伽组织以噶当派最大”。他们与地方割据势力结合在一起,曾形成相当规模的寺院集团,尽管并没有实际掌握过世俗政权。
西藏佛教请教派普遍受到噶当教法的影响。噶举派的初祖玛尔巴曾从阿底峡听闻教授。达波噶举的达波拉杰先从贾云答学习噶当教法,后来又从米拉日巴学习大手印,他所传的教法,是噶当教法与大手印合修的教授。此外,噶举派的帕木竹巴、枳贡世间估、达城塘巴钦波、噶玛知三世等,都学过噶当教法。萨迦派的四祖庆喜幢曾从内邬素巴的弟子吉沃雷巴学习噶当教授,他的著作中所说的大乘共道的修法,即渊源于噶当派。
15世纪格鲁派按噶当派的教义发展起来,原属噶当派的寺院都变成了黄教寺院,噶当派不复存在,而黄教则被称为新噶当派。
佛教史
第八章 藏传佛教的再兴及其向国内外的传播(公元11—18世纪)
萨迦派由贡却杰布创始于11世纪70年代。贡却杰布(宝王,1034—1102),自称是吐蕃贵族昆氏家族的后裔,亦名昆。贡却杰布。
萨迦派的主要教法渊源于卓弥译师,卓弥曾到印度学法多年,回藏后,修建牛古城寺,收徒传法,着重阐扬“道果”教授。贡却杰布以在家居士身份,用许多黄金向卓弥学法。他和他的家族原来都是宁玛派信徒,修持旧派密咒法,从卓弥改学“道果”。1073年,他在后藏萨迦地方建造萨迦寺,遂成为此派创建的标志。
贡却杰布在西藏佛教诸派中是第一个直接以世俗贵族身份成为教主的,他还决定法位的传承只能限在本家族内部,从而使政教二权都集中在一个家族之手。
贡却杰布死时,其子贡噶宁布(庆喜藏,1092—1158)方10岁,寺院暂由巴日仁波且代管。贡噶宁布努力学习佛教知识,成年后继教主位,并建立了完整的“道果教授”,使之成为该派的核心教法,萨迦派势力由此得到很大扩充,他被尊为“萨钦”(萨迦大师),列为“萨迦五祖”之首。
“萨迦二祖”是贡噶宁布的次子索南则摩(福顶,1142—1182),幼年从父学萨迦教法,后又向噶当派桑浦寺洽巴却吉僧格学习中观、因明及各种显密教法。1172年,把法位传给他的弟弟扎巴坚赞,自己去曲弥寺讲经修证。
扎巴坚赞(1147—1216),是“萨迦三祖”。幼年从月幢大师受梵行五戒,学习佛法,据说11岁时就能进行教义的答辩。到“萨迦四祖”贡噶坚赞(庆喜幢,1182—1251),萨迦派开始了突变性的发展。
贡噶坚赞是扎巴坚赞的侄子,自幼随伯父学习祖传萨迦显密经典教法,并习因明等大小“五明”。年27,从喀且班钦释迦室利①受比丘戒。除萨迦教法外,他对噶当派、希解派的教法也很精通。著有《正理宝藏论》、《分别三律仪论》等。他写的哲理性文学著作《萨迦格言》,在藏族文学史上有极高的声誉。此外他还通晓梵文和祝夏语(祝夏即唐称的勃律)。因为他很有学识,被尊为“班智达”,在他名字前常冠以“萨班”,意为萨迦班智达。
据说曾有6名南印外道来藏,在基仲地方同萨迦辩论13天,最后失败,皈信佛法,宗萨迦教法。因此有萨班“美声令誉,遍于大地”之说。
萨班时期的萨迦派,以“教政合一”的形式,直接控制着当地政治、经济和宗教、文化,成为卫藏地区最强大的实力集团。正值此时,蒙古族军事力量开始西征。
据传,1206年,成吉思汗率兵到达青海柴达木盆地,曾写信给“三祖”
扎巴坚赞,表示愿意皈依佛法,由此揭开了蒙藏关系的新篇章。13世纪40年代,蒙古统治者着手进军西藏。
成吉思汗之孙太宗窝阔台的二子阔端,领兵驻扎凉州。1240年,大将达尔汗台吉多达那布领兵抵达藏北热振寺一带。他了解到西藏各地封建割据势力同佛教诸派紧密结合的特点,认为与其单靠武力统治,不如选用势力最强的教派协同治理。于是向阔端建议与萨迦派通好,扶植萨迦派的发展,被阔端采纳,于是在1244年写信给萨班,请他赴凉州晤面。1245年,萨班派他的两个侄子——10岁的八思巴和6岁的恰那多吉先赴凉州,他和卫藏地区各种势力交换意见后,于1246年到达,次年与阔端晤面,并为阔端治好了病,深得阔端信服。经双方磋商,议定了西藏归顺蒙古的条件,由萨班给卫藏各僧俗地方势力写信,劝说他们一起归顺,这就是著名的《萨迦班强巴贝邀请,经亚东进藏,弘传佛教戒律,由此形成了喀且班钦戒律传承。智达致乌斯、①喀且班钦系迦湿弥罗僧人,住在北印的札格达拉,1204年应绰浦译师藏、纳里僧俗诸首领书》①,信中详述了归顺与否对于佛法和世俗权力的利害关系,以及西藏地方行政制度、派官设治、缴纳贡赋、萨迦与其他官员僧俗共管西藏事务等意见,奠定了1279年以后元朝中央对西藏地方行使行政管理的基础。萨迦派由此也取得了卫藏地区在政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