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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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欺侮他老人家?”郑雄说:“师父,为什么欺侮你老人家?”和尚说:
“吃完饭不放我们走,只管要钱。”郑雄一听,倒也好笑,说:“吃了人家
东西,哪有不要钱的人?这也不算欺侮你。吃多少钱,我给还便了。师父,
你出门为何不带钱?”和尚说:“什么不带钱,带着上二百两银子。”柴头
说:“带的二百两银子,他都施舍了,一文钱没有留下。”郑雄说:“师父,
既没钱不要坐下就吃,这幸亏我来,我若不来呢?”和尚说:“你若不来,
我就不吃了呢。”郑雄一想:“这倒好,算计好了,吃我的。”连忙叫过马
俊来引见,另整杯盘,连柴杜二人一同坐下吃酒。方才坐定,就见帘拢动处,
进来两个人,前头这位文生公子打扮,人品俊雅,头戴蓝绸头巾,身穿翠蓝
袍,白袜云鞋,儒儒雅雅。后面跟定一人,头戴青缎软帕包中,身穿青小夹
袄,腰束钞包,青夹裤,白袜子,打绷腿趿鞋,外罩一件青绸子铜氅,面色
青白,两道斗鸡眉,一双鸥口眼,鹰嘴鼻两腮无肉,长得兔头蛇眼,龟背蛇
腰。济公一看,就知道这个不是好人。书中交代,前头这位公子,原来是龙
游县人,姓高名广瑞,在龙游县北门外开高家钱铺,家中很称财主。原来三
房合一单丁,伯、叔、父亲就是高广瑞一人,三房给他娶了三房媳妇,谁生
养儿子,算谁院君之后。这高广瑞的舅舅,在临安城开绸缎铺,高广瑞在他
舅舅铺子学习买卖。这天他要告辞回家,他舅舅说:“你要离不开家,你就
不用来了。”高广瑞说:“不是我恋家,我昨天做了一梦,甚怕。梦见我祖
母死了,我不放心,到家瞧瞧就来。”他舅舅给了他十两银子盘费,他自己
①三停:“停”,把总数分成几份,其中的一份是“一停”。此处三停是指身高九尺的“三停”,即三尺,
谓其人身材魁梧。
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由临安起身。到了那千家口,在饭铺之中吃饭,过来一
位老者说:“大爷,赏我几个铜钱,让我吃点东西。”高广瑞一看,老者须
发皆白,甚为可怜,说:“老者,你那边吃顿饱饭,我给钱便了。”老者吃
饱了要走,高广瑞打开银包,拿了一块银子,给了那老人,然后给了饭钱。
刚要走出饭铺,过来一个人,穿一身青,说:“客人贵姓?”高广瑞说:“我
是龙游县的,我姓高。”那人说:“我姓王,名贵,也是龙游的人氏,咱们
是乡亲呢。方才那老者我看他不是好人,他是山贼的采盘子,瞧你有银子回
头他在半路上等着你,不但你把银子去了,还要没了命,你我一同走罢。”
高广瑞本来没出过门,听这话害怕,跟着王贵一同走了。到前方这座镇店,
天飞起雨花来,王贵说:“贤弟,你我喝点酒再走。”二人进了酒馆。和尚
一瞧,就知王贵不是好人。济公目不转睛瞧他,未免郑雄众人也都回头瞧他,
王贵说:“贤弟,你我别处喝去罢。”二人出了酒馆往前走。出了镇,来到
树林子中,四面无人,王贵说:“你站住!”高广瑞说:“做什么?”王贵
说:“这就到了你姥姥家了,你打听打听大太爷我是做什么的?我姓王名贵,
绰号叫青苗神,青苗不长,我没有路,青苗一长,我就有了饭吃了。我久在
大道边做买卖,你趁早把银子衣裳都给了我,我把你一杀。”高广瑞一听,
吓的颜色更变说:“王二哥,你我都是乡亲,我把银子给你,你饶我这条命
罢!”青苗神王贵哈哈一笑,说:“你那妄想了,大太爷做了这些年的买卖,
没留过活口。这时候我饶你了,明日你一个手指头就要我的命了,你用手一
指说:‘你这人是路劫贼。’就办起我来了。你趁此把衣裳给我一件一件脱
下来。要不然,我拿刀都剁坏了,衣裳少卖钱,我是要骂你的。你快把脑袋
伸过来,给我杀了,不然烦躁了,我就拿刀乱砍。”高广瑞一听,吓的战战
兢兢,口中说不出话,哀求道:“好爷爷,我把银子给你!”一边说一边把
银递过,“我把衣服也都给你,只要留一条裤子。但求你饶我这条性命,我
感你老人家的好处。”王贵听罢,一阵冷笑说:“小辈你不必多说,我是向
例不留活口的。”高广瑞见哀求不转,自己气往上冲,伸手抓起一块石头,
照定贼人打来。王贵哈哈大笑说:“你真胆大包天,敢在太岁跟前动土,老
虎嘴边拔毛!”抡刀就剁,只听树林西边有人喊:“合字让我!”王贵回头
一看,只见从那边来了三人。前头那人,有诗为证:
头大项短胆气豪,蓝脸红须耳生毛。专管人间不平事,剪恶安良乐陶陶。
后跟一位穿翠蓝褂,俊品人物,来者非是别人,乃是雷鸣、陈亮。只因
济公禅师把二人用定神法制住,说拘蝎子蜇他二人,把两个人吓的战战兢兢。
济公走远了,雷鸣、陈亮方能动转,两个人撒腿就跑,跑到这个树林子,天
下起雨来,两个人在一棵枯柳里躲雨,两人心神不定,商量着回头上哪边去
好。正在这般景况,只见来了两个人,陈亮一看说:“二哥,你看这两人来
的不对,一个是儒儒雅雅老实人,一个是贼头贼脑滑溜的样式,怕其中有缘
故。”正在猜疑,见二人进了树林,王贵叫住,高广瑞晓晓不休,两个人所
说的话,雷鸣、陈亮都听得明明白白。二人正要赶过来,青苗神王贵瞧见两
个人的样儿,先吓了一跳,说:“二位贵姓?”雷鸣说:“我姓雷名鸣。陈
亮说:“我姓陈名亮。”王贵一听,说:“二位一说高姓,我就知道了。你
就是风里云烟雷鸣雷大叔么?这是圣手白猿陈亮陈三爷么?”两人一听,把
眼一瞪说:“我打你个球囊的!”“你是雷大叔,他是爷爷。”王贵说:“你
是祖宗。”陈亮一拉刀,王贵说:“你是祖宗尖。”雷鸣说:“方才你说的
话,我都听见了,你把银子给我拿过来!”王贵就把银子递给雷鸣,雷鸣又
说:“你腰里的银子也给我。”王贵也摸了出来。雷鸣说:“你把衣裳脱下
来。”王贵说:“大爷莫这么办,咱们都是合字。”雷鸣说:“放你娘的狗
屁!”过去一刀,把贼人耳朵砍下一个来。王贵说:“大爷我们瓢把子来了!”
雷鸣、陈亮一回头,叽伶伶打一寒战,有一宗岔事惊人。要知后事如何,且
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董家店双杰被害济禅师报应贼人
话说雷鸣、陈亮正要杀王贵,王贵用手一指说:“我们瓢把子来了!”
雷鸣、陈亮二人一回头,王贵撒腿就跑。陈亮随后就追,说:“奸贼,我要
叫你跑了,算我不是英雄。”王贵连头也不回,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
网之鱼,恨不得膀生双翅,跳出树林子,偏巧眼前遇一道水沟河,有三丈宽,
王贵跳下水去,浮水过去逃命。陈亮见王贵跳下水去,有心绕过去再追也走
远了。陈亮一想:“便宜了他罢!”高广瑞来说:“不是二位大太爷搭救,
我这条性命死在贼人之手。”陈亮说:“你姓什名谁,哪里人氏?怎么跟贼
人一同搭伴走路?”高广瑞说:“我姓高名广瑞。”就把在千家口吃饭之故,
细说一遍。雷鸣说:“我们也不是绿林人,把这三十两还给你罢!”摸出来
递给广瑞。广瑞感恩不尽,说:“二位救了命,积了德了。我家三门共我一
条根,我在龙游县北门外开高家钱铺,二位倘到敝地,千万到敝舍屈驾枉临
一叙。”陈亮说:“好,你赶路罢!”高广瑞方告辞别,陈亮他本是热心肠
的人,说:“二哥,你看高广瑞他一个人走路,又没出过门,倘若在道路上,
仍遇着歹人,就了不得了。咱们二人也没事,何妨在暗中跟着他,送一程。”
雷鸣说:“也好。”二人说着话,就远远的跟着高广瑞,往那条路去。雷鸣、
陈亮止住脚步,也觉着饿了,天仍然下小雨,陈亮说:“二哥,你我到哪里
去住店吃饭?天也不早了。”雷鸣说:“前面有座董家店,离此不远,那买
卖做的和气,从前我在那店里住过,这话是上二年的事,而且我在那店里养
过病。有一位董老掌柜很是慷慨,可不定那老掌柜在不在了,或已换了人。”
陈亮说:“好,你我就上董家店去。”说着话来到一座村庄,南北的街道,
朝东的店,二人上前叫门,里面有人把门开了。陈亮一看,这人三十以外的
年岁,淡黄的脸膛,身着蓝布褂,系着青围裙,白袜青鞋,像个伙计的打扮。
看了看雷鸣、陈亮说:“二位住店么?”陈亮说:“住店。”说着话二人就
缓步进内。一进大门,迎面是影壁,转过影壁一看,是转正的北上房,东西
两溜单间上房,廊下有一张桌,上面有一个纱灯,有一人在那里吃酒。那人
见雷鸣、陈亮进来,一扬手,把纱灯打灭了。雷鸣、陈亮也不措怠,也没瞧
准是谁,伙计让着来到东配房坐下。书中交代,这座董家店,此时不是董家
店了。皆因老掌柜一死,两位少掌柜的不务本分,跟青苗神王贵吃喝嫖赌。
这天,王贵说:“二位少掌柜,把买卖让给我做吧,每年我给你们几百吊钱。”
二位少掌柜就把店让给王贵。王贵本是打闷棍出身,找了绿林中几个小伙计,
帮他做买卖,遇有孤单行客,行李稍丰的,他们就谋害了,大家分派资财。
王贵素常跟他众伙计说大话,自称绿林中大有名的人都是他的晚辈,都叫他
是大叔,众伙友也个知王贵有多大能为。今天王贵由外面回来,身上衣裳也
都湿了,耳朵少了一个,流血不止,有一个伙计姓吴名纪方,爱说笑话,说:
“寨主怎么耳朵丢了一只,衣裳湿透了呢?”王贵说:“莫提了,真是丧气。
我在小镇店吃饭,遇见人家打架,动起刀来,无人敢劝,我过去一劝,误把
我耳朵削了。我焉能容他?那人拿着刀一跑,我就追,他跳下水去要跑,我
追下水去把衣裳也湿了。好些人给我跪着央求,我也不能不卖人情,大众劝
我回来,明天必得给我来磕头,你把干衣裳给我拿出来换换。”伙计只当是
真事,也不问了,拿出衣裳来。王贵换上说:“给我打点酒,做点心。”伙
计打了两壶酒,做了两盘菜,王贵在廊檐下坐着喝酒,自己越想越后悔,幸
亏我两条飞毛腿,不然死于雷鸣、陈亮之手。正在思想之际,听外面叫门,
王贵想要说不叫伙计开门,然而伙计已出去开了门,把雷鸣、陈亮往里一让,
王贵一见,吓得魂飞魄散,急把灯打在地上,一溜进了上房,心中乱跳,见
伙计把雷鸣、陈亮让到东屋去。伙计出来,王贵把纪方叫进来,王贵说:“方
才来的这两个人,你认识不认识?”伙计说:“我不认识他。”王贵说:“一
个叫风里云烟雷鸣,那白脸的叫圣手白猿陈亮。”伙计一听,说:“这二位
名头高大,咱们得跟他接交,回头不叫他们给饭钱。”王贵说:“我告诉你,
这两个人是我的仇人。”伙计说:“怎么与你有仇?”王贵说:“今天我由
千家口跟了一号买卖,来到大树林子下,刚要动手,雷鸣、陈亮过来说:‘王
大叔你好。’过来给我请安,我说:‘你们二小子做什么?”雷鸣、陈亮说:
‘见面分一半。’我不答应,他们倚仗人多,与我交手,他们也赢不了,偏
巧我把银子丢了,我一捡银子,他们把我耳朵给削了去。今天活该回头把他
们两个人害了,我正好报仇,有银子多少,你们大家分,我不要。”伙计说:
“就是罢。”王贵附耳说“你如此如此”。伙计点头。来到东配房说:“二
人吃什么?”陈亮说:“你们这里有些什么?”伙计说:“有炒豆腐,烩豆
腐,豆腐干,豆腐丝。”陈亮说:“不吃,有别的没有?”伙计说:“没有,
我们掌灶的,人家请了去办喜事,连我们家伙全借了去了,你要吃酒,小鸡
子宰两只,白煮煮,无酱油,惟有酒没酒壶,要喝拿瓶打二斤。”陈亮说:
“就是罢,要二斤瓶打二斤酒,烧鸡二只。”停了一息时光,伙计都拿了进
来。雷鸣、陈亮喝了几口酒,陈亮说:“不好,二哥怎么我心里闷的慌。”
雷鸣说:“我的心里也是如此。”陈亮说:“哎呀!合字朵尺窑吗?”说着
活,雷鸣翻身跌倒。伙计一瞧,说:“寨主,这两个人老了。”王贵说:“好。”
陈亮此时心尚明白,一听是青苗神王贵说话,情知没了命了。伙计见陈亮少
时也躺了,就告诉王贵,王贵说:“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一包三十两银子,那
是我劫的人家的,还有一包五两,那是我的。他们身上倘有多余的银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