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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第9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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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人都是有疑惑的,这些小问题和那些涉及生老病死的大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同。
  竺雨青觉得林维嘉的话充满了玄机,显得机敏睿智。
  两个人来到游艇游览处。林维嘉说,咱们坐游艇吧,坐游艇看风景别是一番滋味呢。
  好吧,听你的。竺雨青愉快地说着,率先跳下了—只游艇。
  两个人刚一坐稳,游艇就风驰电掣起来。船头冲开水波,浪花向后拼命地席卷而去,竺雨青的心就荡起来。开始转弯了,船身突然一歪,竺雨青禁不住抓住了林维嘉的胳膊。她很快就能和林维嘉一起和着游艇的晃动,同步调整身体重心。风把头发不知道要吹向哪里,不时有水珠溅到脸上,痒酥酥的。竺雨青觉得自己都快要融化到碧清的湖水中去了。
  下了游艇,上了岸,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竺雨青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抓着林维嘉的胳膊。她慌忙放了手,林维嘉看了,笑了笑,并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林维嘉才说,—卜几年前那次在广场,我们匆匆一别,没想到今天我们还能同游东湖。
  那时,我们并不认识。
  是啊是啊,你说得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走到山庄门前上坡的斜道时,林维嘉突然回过头来说,竺雨青,其实,我们知道你很苦,医药圈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竺雨青浑身一震。她低着头,嗫嚅道,有什么办法呢?是我自己的选择。
  林维嘉说,选择?我们选择的时候自以为很高明,我们能够高明地选择的时候,我们丧失了选择的自由,幸福就在我们这种游戏中悄悄地溜走了。
  竺雨青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回答,她只有默不作声。
  
  从武汉回来,竺雨青本能地感觉到不能同林维嘉保持联系,能够和一个女人说那些话的男人心底一定是不平静的。
  但越是回避的事,它越是纠缠着你。林维嘉无町救药地闯进了竺雨青的生活。林维嘉是市药监局药品监督检验所的负责人,经常要到药厂和药店取样调查。自从在武汉同竺雨青一起开过一次会以后,林维嘉隔上几天就来——趟全福堂,有时候是取样,有时候是说一说医药市场。竺雨青因了林维嘉的到来,倒是了解了不少行情,哪种品牌质量好,哪种品牌价格好,哪种品牌受患者和医院欢迎。但医药行情终究不是可以永远谈下去的话题,后来的情形就有些尴尬了。林维嘉进了全福堂,打过招呼,竺雨青就吩咐服务员给他端椅子,自己则取出一只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里给他倒上一杯水递给他。林维嘉在椅子上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燃。就这样看着竺雨青做生意,大家都没有话说。等到——支烟抽完,林维嘉站起身来说声道别的话就走。竺雨青也只是在收银台上欠一欠身,并不远送。
  有一天,林维嘉又来了,服务员忙着支应顾客,林维嘉就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顾客休息座上。他看着竺雨青,竺雨青也看着他。正在相对无语的时候,许健进来了。许健是认识林维嘉的。开药店的和药监局的人是当然的朋友。许健和林维嘉打丁招呼,也坐在顾客休息座上。一人一支烟点燃,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并不说话。倒是竺雨青觉得不太自然,红了脸,低下头去忙着给顾客收钱开票。
  林维嘉走后,竺雨青认为许健一定要来问一问自己林维嘉是干什么来了,心里不自觉地盘算着该怎么应付他。许健又点燃一支烟,一边看店里的生意一边慢慢地吸。吸完一支烟,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又把茶几上没喝完的茶水倒了一点浇灭烟头,他也站起身来,走出了店门外。
  回到家里,竺雨青想,今天晚上免不了一场大战。竺雨青把自己同林维嘉的交往理了理,慢慢地坦然起来。心里没有鬼,不怕夜敲门。许健如果要认真,自己倒是要同他理论理论,看他这些年到底和哪些女人有关系,做了多少对不起自己的事。反正是在家里,没有别人知道,索性大家就弄个明白。安置女儿小青睡下后,竺雨青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打开床头灯,拿出一本时尚杂志随意地翻着,等待许健回家。
  直到深夜,许健才回家。他并不先进房门,而是直接进了盥洗室洗澡。竺雨青听到盥洗室的流水声停下,知道他已洗完,就关上床头灯先睡下来。许健摸黑走进屋里,在床边踢掉拖鞋,钻进被子就躺下来。他只说了一句,我累了。就侧过了身子。
  月光从素白的窗帘透过来,给房间里平添了一丝凉意。许健不大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竺雨青把头微微一侧,只能看见许健后脑勺竖起的一丛黑发。一股又苦又涩的东西突然从身体深处冒出。竺雨青喉咙连着哽咽了数下,好不容易才压下去。难道我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就像一堆被人抛弃在路上的垃圾吗?竺雨青想起了从前的口子。那时候年轻,刚结婚,还没有小青,在春天的晚风里,她和许健一起下班回家。风把她的长发和许健的鬈发吹得纠缠在了一起。竺雨青悲从心来,整整一夜,辗转反侧,没能人睡。
  天亮的时候,竺雨青决定去找李杏梅。她需要朋友,需要找人诉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抑郁烦闷的心情,就像一支插在花瓶的鲜花,缺少了阳光缺少了养份,等待它的结果只有枯萎凋谢。
  竺雨青很容易就在市卫生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李杏梅。李杏梅对她的到来多少有些惊讶,她从来没到过李杏梅的工作单位,何况现在才刚刚上班。李杏梅让竺雨青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来。张罗着给她到隔壁办公室找茶叶,倒开水。看着一身职业女装的李杏梅为自己忙碌,有那么一瞬间,竺雨青想尽快地离开这儿,不向李杏梅透露什么。她觉得自己是堕落了,堕落到需要有人来为自己调整情绪,而且这人竟然是李杏梅。她想提出告别,又觉得太过唐突。她僵着脸坐在那里,露不出牛点笑容。
  李杏梅把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里说,雨青,你怎么啦?你脸色不对劲啊。
  我有难啊。竺雨青说完这句话,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就不断线地流了下来。她就这样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诉说,把自己的一腔委屈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耶耶耶,看你哭得泪人儿似的。李杏梅拿出一卷纸巾递给竺雨青让她擦脸,要让我们家宏图看见了,一定会说你是什么梨花一枝春带雨。
  人家给你说心里话,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其实你何苦?他们那些男人们怎么说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诗里面怎么说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不在意你,有人在意你。
  谁?
  林维嘉。
  你瞎说。
  我没有瞎说。李杏梅坐下来向竺雨青那边靠了靠,抚着她的胳膊说,十几年前人家就看中你了。你不记得那次在广场的约会了?我和宏图当时都觉得你们俩很般配,可惜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掉头就走,一点机会也不给人家。
  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满口胡话。
  我才不疯呢,我正常得很。林维嘉后来找了一个小学老师,本来日子过得也不错,可惜他那个小学老师一次带学生春游时为抢救落水的学生自己被淹死了——那也好多年了,报纸上还报道过。死了妻子,林维嘉就不再找人,一直到现在。
  竺雨青不响。李杏梅接着说,你们的事你自己应该清楚,我觉得就是捅破一层纸的事。
  那怎么可能呢?竺雨青说。
  怎么不可能,现在你们只需要寻找一个机会。
  寻找一个机会?竺雨青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纸杯,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她喝得干干净净。
  机会好像老是没有到来。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竺雨青每天都把自己搞得忙忙碌碌的,进货、送货、结账她都抢着去。没事的时候就在收银台上坐着值班守着全福堂。许健现在是越发随她的便了,有时他正做着什么事,竺雨青一进来他就立即退出。他们之间现在没有交流,也不用交流,整天整天地不说一句话。林维嘉还是隔三岔五地往全福堂跑,来了也没多的话说,只是简单地问问。两个人的表情倒是自然了许多,一个看着另一个做生意,另一个则让他自顾自地抽烟喝茶,然后走人。
  又是初夏。五月的一天晚上,竺雨青和店里的服务员清点好一天的账目,给值班守夜的人叮嘱几句,帮着锁上卷闸门,提上手包步行回家。昼夜温差很大,没有多少行人的街上有些凉意。竺雨青双手抱肩,心里微生些许怯意。刚刚拐进住宅大院前的那条小巷,就听到脚步声,竺雨于心里一宽,心想,兴许是林维嘉跟在后面。
  竺老板,回家呀?是同行的崔老板,竺雨青转过头去冲他笑了笑。
  哎,天还早,我们到夜总会去潇洒潇洒?
  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竺雨青边走边说。
  认什么真呢,大家不过一起玩玩,有什么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你去找你的小姐玩去吧,本老板没功夫陪你。
  你凶什么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到东城杨柳街2号三门二楼去看看吧,贱货。崔老板冷笑一声,悻悻地走了。
  杨柳街2号三门二楼,位置都这么具体。竺雨青连想也没想就转过头来招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敲过了门,里面有人应声。竺雨青就站在门边等候。仔细分辨,可以听到房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呀。门开了,是许健,他裸着上身,手里还在系长裤上的皮带。
  看见是竺雨青,他不自觉地一只手撑住了门框。竺雨青并不硬闯进去,只是抬起头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许健垂下了自己的胳膊。你赢了,他说。
  竺雨青走进屋里,卧室里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红色头发洒满了枕头。只看一眼,竺雨青就回过头去推开仍然站在门口的许健,走进子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非常简单。竺雨青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女儿许小青。她去找李杏梅商量的时候,李杏梅说,跟他离,女儿你还怕她长不大。李杏梅建议她把女儿先转到徐宏图他们学校,这样会有个照应。竺雨青点头答应了。
  和许健的谈判也很顺利。许健主动提出把全福堂药店划归竺雨青的名下,包括现有的货物和流动资金。他自己则想分得家里的存款和那辆旧桑塔纳。许健不无歉意地说,我还有一家人,我还要过日子。
  竺雨青答应了。她想的是大家分开就行,好合好散,不必要把人都逼上绝路。倒是女儿小青跟谁的问题,大家有了分岐。按照竺雨青的观点,女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说什么也不能分开。许健听她这么说,只能默不作声。不料消息传到许家老头老太太那里,老俩口坐不住了,坐着出租车到全福堂来向竺雨青求情来了。
  老俩口说了许多求情的话,竺雨青都置之不理。老头儿最后说,雨青,这件事是许健不好。我们都知道,但我们许家就这一个孙女,你看在我们两个老的这些年为你们操持家务的份上,看在我们余年不多的份上,把她留给我们吧。你的女儿,你无论怎么安排她的前途,无论什么时候要接她走,我们都会答应你的。竺雨青看着老头儿渐渐软下来的膝头,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算是答应了老头儿的要求。
  他们是协议离婚。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许健要用桑塔纳送她一程,她拒绝了。看着许健驾车绝尘而去,竺雨青心里空落落的。原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不料却平添了许多伤感,好像这人载走了自己半条命似的。竺雨青奇怪自己竟然对许健并没有多少恨,心里涌出来的都是些自怨自艾。唉,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人呢?竺雨青心里白云苍狗着,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走在一座城市里。到哪里去呢?竺雨青脑子里一片恍惚。停下脚步,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到全福堂去的,这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雨青。
  竺雨青一抬头,自己已经走到了市中心广场。花坛边有个穿休闲西服的男人在叫她,那是林维嘉。
  看见林维嘉向自己扬起手臂,竺雨青紧走了两步。林维嘉跳下花坛,张开了双臂。竺雨青就向这张开的双臂奔过去,像一只飞鸟一样。在林维嘉的臂弯里,竺雨青泪流满面。
  他们不再耽误时间,开始忙忙地准备婚礼。其实,大部分准备工作林维嘉已经做好了。药监局刚分配给他的房子,他早已装潢一新,购置了应有的  家庭用具。剩下的就要看竺雨青还需要什么了。竺  雨青含笑说,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你这个人就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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