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5年第10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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怄着气的阿牛一直在家里闷着。有天,他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一本《补肾秘诀》的书,看着看着,就胡乱的在家里捣弄起补肾的什么药方来。阿牛把一些什么壮阳草、枸杞、三七、熟地、淫洋藿、狗卵子杂东西浸在酒里,就泡出那么好看的颜色来,叫人看了就想喝一杯。阿牛拿着自己开发研制的药酒,到一些餐馆去推销,一些顾客都反映不错,说喝得人大汗淋漓,喝得人生起那么一股猛烈的热劲。阿牛笑了。他的药酒在县城的餐馆里流行起来了。来了信心的阿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药味不相克、不相畏,一切壮阳的药都配进去,把阳性调足,反正肾亏的人都是一些有钱的人。阿牛照着书,上面写有什么,他就配什么,连道听途说的狗血、膳鱼血、公鸡血也倒进了酒里掺和着。
好多男人说阿牛的药酒效果好。
老局长在顾客面前更是兴奋地说:“这药酒的效果来得快,持续的时间长啊。”
老局长每次喝了这药酒后,最爱跟女人说的一句话是:“立竿见影呢。”
那天,老局长对女人说:“你躲着他拿些泡酒的药材来,我用好酒浸泡。”
女人笑着答应了。趁男人不在家,女人就把常用的十三种中药材装了一大袋子,还有几瓶子狗血、鹿血的东西。女人把这些宝贝提到餐馆来后,老局长说:“你知道怎么泡,你给我泡吧,用好酒啊。”
药物泡在酒里,就有了很好看的色彩变化,鲜红,又渐渐地深红,过几天又紫红。药和酒在玻璃缸里浸酿了一个多月了,女人对老局长说:“可以喝了。”老局长一笑,拍着她的屁股说:“我喝了又有你快活的。”
老局长每天喝两餐,喝了就忍不住,时不时那东西就挺起来,就燥。这可累苦了女人,表叔要来就要来,表叔要乐就要乐。女人烦着说:“您少喝点好不好,这样下去我也受不了的。”
那天星期六,老局长陪客人玩了一天的麻将,因得了几个海底捞,高兴得不得了,就要留客人好好地喝酒。几杯药酒就把几位客人喝得大汗淋漓的。大家都说:“这酒真神,有劲,叫人受不住了。”老局长更是按不住那烈火,让客人都走了。
送走了客人,女人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女人扶着老局长进了二楼的房间。老局长说:“今天不洗澡了,快来啊。”
女人说:“我给你擦一个澡不行吗?”
“那你搞快点啊。”
随后,老局长扯着女人的手不放,女人顺水推舟地疯狂了起来。
不一会儿,老局长口吐鲜血,沉沉地压在女人身上。
女人惊恐地呼叫110。公安局的来了,老局长已没有了呼吸,只有浑身的酒气还在飘散。
女人站在一边,没有哭。她一边擦拭身上的血迹,一边回答公安局的问话。
阿牛知道后,骂着说:“妈的,补肾的药酒是能多喝的吗?”说完,把家里的药物和浸泡酒的瓶瓶罐罐打得粉碎。
对洪湖的十二种疑问(外一首)
1
从公元前2000年起开始下沉。距地心多远了?
再过五千年 谁依旧感恩一张渔网一滴雨?
2
水有藻类气息。在胃和骨头联营的灵肉加工厂
需要多少隐密工序才能将一滴水
提炼成一滴血?而水藻气息
是否类似童年的纯洁 难于消化?
3
煤 石油天然气深埋海拔3500米以下
却被地表水冲刷破坏。还有哪些
时光的匿密 未让水破译?
4
从中华园田螺一直数到线虫
共记65种底栖动物。穿对襟小蓝褂的
亡祖紧挨一只藕根的梦想
是中华新米虾的邻居
为什么不忝列其中?
5
经周年调查采获浮游动物169种
分布情况如下:原生虫44种甲壳虫70种
轮虫55种。而一只木划子扁舟舢板
可归属桡足类昆虫还是枝角类昆虫?
6
洪湖渔鼓。三棒鼓。莲花落。渔鼓皮影。
小铜钹浸满湖的皱纹云板是快乐的
鱼皮跳着谢神舞。一曲经年流传的
社戏是忧伤的天敌吗?
7
一只倒扣冬季岸上的渔舟
用风雪重新油漆自己。
一块被大水终生刻凿的蚌壳
惊蛰之时可以竣工吗?
8
一根芦苇是挺水植物还是沉水植物?
以水为姓。在水之下
是金鱼藻和马眼子菜柔弱的兄弟
在水之湄与苔藓地衣相依为命
在水之上可转变成一只绿翅鸭的嘎嘎声
一阵雾气一只黑线姬鼠怯懦的蓝眼睛
9
平均水深2米。
生活的深度只有2米吗?
还得绕过滩涂沼泽和一声叹息
10
一盏渔火看穿了黑夜的全部秘密
千年之内为何从不示人?
11
圈养的甲鱼尖爪比去年钝了三毫米
围豢的白眼潜鸭翼下多出二两赘肉
失掉野性的动物 感觉幸福吗?
一只鸳鸯是否默认同性相处的命运
内心的情人 是一朵无拘无束的白云?
12
古泽为证:从汉代至公元1987年
灾害与水有关达304次 长江
分99处溃口灌注洪湖。由此可见:
洪湖是一个盛装水灾的土沙壶
值得大地私藏吗?
湖北:与韩少君电话
“在弹舌音和赣方言无法抵达的长江中游
白鳍豚濒临绝迹像我们走失多年的心跳和呼吸
宜昌在下沉 从神女峰到小三峡
一粒嵌入中国肾脏的结石。”
“往下走。轻舟和猿声销匿的地方
是江陵。在这里 朝露和彩云已转变为
农药厂的烟尘和洗衣粉的泡沫而万寿塔
是传说幸存的藏身之所。”
“用黄色鞭子抽打这片土地的
依旧是长江。黄色代表兄弟姐妹先辈和后嗣
临水而居。在湖之南的泪叫洞庭
在湖之北的泪叫洪湖。”
“再往下。透过噙满眼角的泪
会找到赤壁。这块火烙上小腹的疤痕
面对一只麦梗扎制的草船我们念叨一个复姓
犹如唏嘘知识分子内心的疼。”
“从这里向东。越过小镇和农村
在汉水与长江交汇的滩涂武汉
与黄鹤鹦鹉神龟和莽蛇混杂一起
无法选择水和大地更无法选择天空。”
“它只能选择桥梁上的生活与钢铁
平起平坐。像一只变种的三栖动物
褪除鳍脚趾和翅翼。站立九条道路的
始端迟迟不肯挪步。”
“而还有一些城市向武汉学习
比如荆门。一块坐落在大山夹缝间的低洼地
多年前象群出没却又神秘消失……”
水乡(组诗)
■ 何炳阳
白花花
想起那个夜晚月儿
瘦成梁子湖边的渡船
个子不高外号叫
一尺八的老光棍
喝多了人民公社的苕酒
在港堤上歪歪癫癫地哼着
从《龙江颂》的余味中
荡漾过来的花段子
(大河涨水小河满
我在河边看西瓜
西瓜还没红瓤子
阿妹的心事分外红哩)
他把心事唱成了B调儿
口袋里的麻花钱
二分五分白花花地掉
沿路发财穿着
吊八寸儿挣工分的牛娃子
用他的钱吃了他的大半篮
脆响中跟港沟一样
游垅过畈的麻花
浪花啊麻花
饱饱的一夜小伙伴儿
躲在一条船上
没有一个舍得回家
想起那个夜晚
我好幸福
春暖花开的水乡呀
他的养女替他数钱
还白花花地望着我笑
还在飘香的日子
没有说过我会
回到老家
和八斤叔一起抽烟
看牌谈女人的奶子和喜糖
怎样让山乡的风情
迷路不归
山不开放 水在偷情
年事不轻的八斤大叔
老不正经地刮出自己的艳史
跟窗外的松涛一样动听
其实 他很可怜
一生就跟一个没人要的傻女人
过了一段 糊饭糊菜
还在飘香的日子
没儿没女的八斤叔
少壮时倒也孤儿得惹人喜爱
谁家的女人 去港边
脱光了衣服
萤灯煽情的夜晚
他在对着出浴的月儿手淫
拢上了
大块大块的水田
看不见田塍的水田
热风 暖泥 秧子
一字排开的男女
说笑中 抢插谷秧子
打秧头的叔子
把秧扎子一个个
摔在插秧人的屁股后面
多好的泥水花子
对着最好看的那个婶子开着
左右两边的秧人
给我留下一个大口子
扎在大人堆里
秧儿歪斜成一溜板块
我怎么也赶不上叔婶们
拢上了 拢上了
秧儿秧儿
快快嫁出我的双手
静得只有水乡知道
这么多年 我总放不下
水乡在我身上的起伏
看山的棚子哼着
摆渡的船儿咳着
褪色的风儿
在清亮见底的梦里
吹来 犁耙水响的蛙鸣
月夜里燃烧或熄灭的油菜花香
帆在招手 一个
回家的人
在大雁和流云的身后
把孤独当做山涧
一一饮干
在渔火之外不愿
说出家乡往事里的痛
那一夜 静得只有
水乡知道
父亲上岸卖鱼去了
我在蚊帐里翻遍
一场人间苦夏
怎么也赶不走几个蚊子
为活命在我身上
打开的渡口
那夜只有月儿陪我
鱼儿在船板下面
啃食浪花和蚊子
而我木鱼一样
游不出泪光中
没有尽头的水乡
望梅止渴.梅子熟了(二首)
■ 张 冠
思想的浑浑圆圆
思念的白里透红
梅子熟了
熟在飘逸的绿叶之巅
熟在蠕动的云朵之间
熟在这个夏季
这个哲学般美丽深邃的夏季
矢雨飞过梅雨飞过
战争腋下,瞬间
没有血腥盛开
金戈扬的旗帜向一片树林致意
上帝喉里冒烟
整个世界没有水
梅子啊
你这冰雪的处子
解冻焦灼的沸点
不管是什么路
都是用以延伸呼唤的
任谁也不能让梅子
担负阻滞前进的罪名
眼睛的河流终究没有流向嘴里
护花与威严无关
主角亦归于尘土
美丽就是这样
就是无声的命令
可以让兵士的精神站立起来
可以让故事的高潮波澜不惊
铁蹄渐远
亵渎渐远
眼里的灯
再也不愿点燃岁月深处
幽怨的梅子
我只是和阳光一起
紧紧衔住梅子
并且与梅子一同
融入历史
融入未来
人面桃花·桃花开了
没有一树桃花是永恒的
没有一朵桃花不是流动的
谢了千茬万茬
桃花依旧是桃花
传了千年万年
桃花已经不再是桃花
那个地方也许就叫桃花冲
那个书生也许就叫桃花痴
那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红火
他来了,不知自何而来
只知道风催着他
只知道雨追着他
只知道花唤着他
她把柴扉轻轻打开
一下子打开了
他的眼神、她的春情和
他们的故事
灿烂而凄苦
那个故事很精彩
没有被爱的挚爱最壮丽
没有默契的期许最动人
天地间流星烧云
花红如血
花香如月
蛊惑和浸润潮湿如水的爱人
那个故事很简单
所有的一切便是浅浅一笑
所有的一切便是深深一瞥
刚开头便结了尾
还不如没有结尾
她就这样走进去羞涩
一转身,桃花都谢了
堆成一座花堂
他就这样走出来缺憾
一抬腿,桃花都开了
开遍流年的思念
罢罢罢,我们都别嗟叹了
我们应该仔细琢磨
桃花又开时
是谁还在憨笑
又是谁香消玉殒
中国乘马(外一首)
■ 李 明
乘马是一个远古的传说
乘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乡
乘马是将军的摇篮
四百平方公里热土
摇出二十八名共和国的将军
一位大将三位上将
五位中将十九位少将
中国绝无仅有
世界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