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纪(晋)袁宏-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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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后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
〔二〕 史记循吏传曰:“公仪休为鲁相,客有遗相鱼者,相不受。客曰:‘闻君嗜鱼,遗君鱼,何故不受也?’相曰:‘以嗜鱼,故不受也。今为相,能自给鱼;今受鱼而免,谁复给我鱼者?吾故不受也。’”按袁纪之“鱼”据黄本改作“仪”。“爱” 据史记改作“受”。
商疾边吏失和,使羌戎不静。并州刺史来机、叙州刺史刘康当之官,商亲喻之曰:“戎狄荒服,蛮夷要服,言其荒忽无常、统领之道,亦无常法,临事制〔宜〕(官)〔一〕,略依其俗。二君皆表素疾恶,欲分明黑白。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三〕况戎狄乎!宜防其大恶,忍其小过。”机、康不从,羌戎扰动,机、康皆坐事征。
〔一〕 据陈璞校记改。
〔二〕 见论语泰伯。
夏四月戊午,赐天下男子爵各有差;鳏寡笃癃不能自存者人粟五斛;贞妇帛,人三匹;九十以上人二匹。
是时良二千石初有任峻、苏章,后有陈琦、吴佑、第五访之徒,海内称之。
峻字叔高,渤海□人也。为剧令。洛阳自王奂之后,连诏三公特选,皆不称职。峻以公能召拜,选文武吏各尽其用,发剔奸盗,不得旋踵,民间皆畏之。断狱岁不过数十人,其威禁猛于王奂,而文理政教不如也。后为太山太守。
苏章字孺文,京兆杜陵人也〔一〕。为冀州刺史,勤恤百姓,摧破豪侠,坐免归养,高于乡里。时天下不治,民多悲苦,论者日夜称章,朝廷遂不能复用之。
〔一〕 黄本作“京兆茂陵人”,而京兆无茂陵,有杜陵,故蒋氏本作“杜陵”。然范书苏章传作“扶风平陵人”。二者互异,未知孰是。又谢承书:“苏章字士成,北海人,负籍追师,不远千里。” 则是别一苏章也。
陈琦字公鲁,陈留人也。为徐州刺史,时有盗贼,与吏士同寒苦,争为用。后迁琅邪相,天大旱,用功曹伏禹之言,条前相所贼杀无辜,斋戒设坛而祭之,数日,天下大雨。
第五访字仲谋,京兆人也〔一〕。初为新都令,恩化大行,二年之间〔二〕,邻县归之,户口十倍。迁张掖太守,民饥,米石数千。访开仓廪赈之,不待上诏,谓掾吏曰:“民命在沟壑,太守权救之。”由此一郡得全,朝廷降玺书嘉之。既而从轻骑循行田亩,劝民耕农,其年谷石百钱。后为南阳太守,护羌、乌桓校尉,边境伏其威信。
〔一〕 访乃第五伦之族孙,京兆长陵人也。
〔二〕 范书循吏传作“三年之间” 。
五年(庚辰、一四0)
春二月戊申,京师地震。
夏四月,南单于寇河西,天子开以恩信,喻而降之。单于脱帽辟帐谢罪,中郎将陈龟以单于无足可效,迫切令自杀。龟下狱。
五月己丑晦,日有蚀之。
秋七月,羌寇金城及三辅,将遣西师,谋元帅,佥曰:“护羌校尉马贤。”大将军梁商曰:“贤本西方斗筲之子,虽有割鸡之效,然齿以老矣,不如太中大夫宋汉。”不从。
丁丑,赦死罪以下及亡命赎罪各有差。
八月,以弘农太守贤为征西将军,稽久不进。
马融知其将败,上疏乞自效曰:“今杂种诸羌,转相钞盗,宜及其未并,亟遣深入,破其支党。而马贤等处处留滞,羌胡百里望尘,千里听声〔一〕,饮酒高会,不以为虑,坐食谷米,未闻所击,臣窃惑之。夫事不复校,而可收名覆实,斯乃征讨者之私便,非国家之公利也。臣听舆人之颂云〔二〕,贤欲目前受降,使哗声东闻。且惧士卒将不堪命,有高克溃叛之变也〔三〕。臣又闻吴起为将,暑不张盖,寒不披裘,戎事不迩女器。今贤野次垂幕,珍肴杂遝,儿子侍妾,事与古反。臣兄弟受恩,诚私愤悒。铅锡之刀,以效一割之用,臣愿请兵五千,才加部队之号,庶自率励,与之齐勇。昔毛遂愿处囊中,赵之冢养欲说燕,初为众笑,后效其功〔四〕。臣讬儒者,不便武职,猥陈此言,访之群司,知当受虚诞之辜,唯加裁省。”不听。
〔一〕 沈钦韩曰:“御览三十七兵书曰:名将望尘,知马、步之多少也。北齐书斛律金传:金行兵用匈奴法,望尘识马、步多少,嗅地知军度远近。”
〔二〕 僖公二十八年左传曰:晋侯围曹,听舆人之颂,舍于曹人墓地。曹人惧,晋人因其凶也而攻之,遂入曹。疑袁纪此句有脱误。
〔三〕 闵公二年左传曰:“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
〔四〕 毛遂之事见史记平原君列传。赵厮养卒事见张耳陈余列传。
融字季长,援兄子严之子也。兄续博览古今,同郡班固着汉书,缺其七表及天文志,有录无书,续尽踵而成之。融少笃学,多所通览。大将军邓骘闻其才学,召为舍人。非其好也,避地至〔叙〕(梁)州〔一〕。会羌戎扰攘,边谷踊贵,困厄甚,乃叹曰:“古人有言:‘左手据天下图,右手刎其喉,愚夫不为也。”何则?生贵于天下。今以咫尺之耻,而丧千金之躯,非老庄之意也。”乃还应骘命,转为郎中〔三〕,校书东观十余年,穷览典籍。稍迁尚书、南郡太守,坐事髡徙朔方,遇赦,还为议郎。
〔一〕 据黄本改。蒋本“叙”多作 “梁”。
〔二〕 李贤曰:“庄子曰。言不以名害其生者。”
〔三〕 郎中原作“中郎”,据范书、谢承书、续汉书迳改。
融美才貌,解音声,学不师受,皆为之训诂〔一〕,弟子自远方来受业者常千余人。融外戚家,虽好儒术,而服饰甚丽,坐绛纱帐,侍婢数十,声妓不乏于前,弟子以次相授,鲜有睹其面者。
〔一〕 范书本传曰:“着春秋三传异同,注孝经、论语、诗、易、三礼、尚书。”
是时朝政多僻,竞崇侈靡。侍中张衡上书曰:“ 臣伏惟陛下宣哲克明,继体承天。中道倾覆之变,以应潜龙之德〔一〕。及乘云高济,盘桓天位,诚所谓将隆大任,必先倥偬之也〔二〕。亲履艰难,犹知物情,故能一贯万机,无所疑惑。宜获神祗之应,受黎庶之誉。而阴阳未和,灾眚屡见,天道幽远,成败易睹。近世郑、蔡、江、樊、周广、王圣,皆为效矣〔三〕。恭俭畏恶,必蒙福祉,奢淫谄慢,鲜不夷戮,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夫情胜其性,流遁忘返,岂惟不肖,中才皆然。苟非大贤,不能思义,故过结罪成。向使能瞻前顾后,援镜自戒〔四〕,则何陷于凶患乎!贵宠之臣,众所属仰,其有愆尤,上下知之。褒美戒恶,有心皆同,故怨讟溢乎四海,神明降其祸孽。顷年雨常不足,思求所失,则洪范所谓‘僣恒旸若’也〔五〕。惧群臣奢泰,昏迷典式,自下逼上,用速咎征。又前年京都地震土裂,土裂者威分,地震者民扰也。君以静唱,臣以动和,威自上出,不趣于下,礼之正也。窃惧君有厌倦,制不专己,恩不忍割,与众共威。威不可分,德不可共。洪范曰:‘臣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天监孔明,虽疏不失。灾异示人,前后数矣,未见所革,以复往悔。自非圣人,不能无过。愿陛下思惟所见,稽古率旧〔六〕,勿令刑德大柄〔七〕,不由天断。惩忿窒欲,事依礼制,礼制修〔则〕奢僣息〔八〕,事合宜则无凶咎。然后神圣允塞,灾沴不至矣。”
〔一〕 易干卦曰“潜龙勿用”。疏曰:“潜者,隐伏之名也;龙者,变化之物。潜龙之时,小人道盛,圣人虽有龙德,于此时唯宜潜藏,勿可施用。”
〔二〕 李贤曰:“埤苍曰:倥偬,穷困也。亦谓顺帝被废时也。”
〔三〕 郑,郑众;蔡,蔡伦;江,江革;樊,樊丰也。
〔四〕 李贤曰:“楚辞曰:‘瞻前而顾后兮,援镜自戒。’谓引前事以为镜而自戒敕也。韩诗外传曰:‘明镜所以照形,往古所以知今。’”
〔五〕 书洪范注曰:“君行僣差,则常旸顺之,常旸则多旱也。”
〔六〕 范书张衡传“所见”作“所 □”。□,以也。
〔七〕 大柄,即八柄也,谓爵、禄、予、置、生、夺、废、诛也。见周礼大宰。
〔八〕 据范书补。
衡雅……〔一〕刘向父子领校秘书,阅定九流,复无谶书。谶书出于哀、平之际,皆虚伪之徒以矫世取容,不可信也。衡乃上书具陈谶不可用。
〔一〕 雅字下原阙三十九字,当与图谶事有关。
衡字平子,南阳鄂人也〔一〕。和帝世为尚书郎。是时承平日久,天下奢泰,自王公至于庶人,莫不逾制,故衡作二京赋讽焉。衡精微有文思,善于天文阴阳之数,由是迁太史令。衡作地动仪,以铜为器,圆径八尺,形似酒樽,合盖充隆,饰以山龟鸟兽。樽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方兆龙,首衔铜丸,蟾蜍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樽中,张讫,覆之以盖,周密无际,若一体焉。地动摇樽,所从来龙机发则吐丸,蟾蜍张口受之。丸声震扬,〔伺〕(同)音觉知〔二〕,即有龙机,其余七首不发,则知地震所起从来也。合契若神,自此之后,地动史官注记,记所从方起。来观之者,莫不服其奇。又作浑天仪。衡深叹扬雄太玄经,谓崔瑗曰:“观太玄经,知子云殆尽阴阳之数也。非特记传之属,实与五经相拟,汉得天下二百岁之书也〔三〕。所以作者之数,必显一世,常然之符也。太玄,四百岁,其兴乎?竭己之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久之,出为河间相。衡所着述,皆传于世。
〔一〕 范书作“西鄂人”。汉书地理志之应劭注曰:“江夏有鄂,故加西云。”则本亦名鄂也。
〔二〕 伺同形近而讹,故正之。
〔三〕 李贤曰:“子云当哀帝时,着太玄经,自汉初至哀帝二百岁也。”
九月,太尉王龚以疾罢。
初,龚患宦官之乱,上疏言其罪,宜罢遣逐之。宦官乃使客作飞章,欲陷龚以罪。诏太尉龚亟自实。从事中郎李固说大将军梁商曰:“王公束脩励节,而受谗佞之患。夫三公尊重,旧典不有大罪,不至轻问也〔一〕。王公沈静内明,若有他变,朝廷获害忠良之名。语曰:‘善人在患,饥不及餐。’宜救其艰。”商从之,由是得免。
〔一〕 范书王龚传作“不至重问” 。李贤曰:“大臣狱重,故曰重问。武帝时,丞相薛宣、御史大夫瞿方进有罪,上使五二千石杂问。音义云:大狱重,故以二千石五人同问之。”袁纪作“轻”,误。
龚字伯宗,山阳高平人。安帝时为司隶校尉,京邑肃然,有高名于天下。初,龚夫人卒,龚与诸子并扶杖行服。是时山阳太守薛勤丧妻不哭,将殡临之曰:“ 幸不为夭,复何恨哉!”议者两讥焉。
十一月,遣匈奴中郎将将兵讨南匈奴叛者,斩首二千余级,叛者乞降〔一〕。
〔一〕 所遣者,张耽也。此段原误置本卷上文“是□朝政多僻”前,今移正之。
六年(辛巳、一四一)
春正月丙子,征西将军马贤讨羌到射姑山回〔一〕。
〔一〕 贤军败于此,贤及二子并死于此役,袁纪必有脱文。
三月庚午〔一〕,司空郭虔久病策罢。丙午,太仆赵诫为司空。〔二〕
〔一〕 范书顺帝纪作“庚子”。按是月乙酉朔,无庚午。庚子乃第十六日,丙午二十二日。袁纪误。
〔二〕 谢承书、范书作“赵戒”。
秋八月丙午〔一〕,大将军梁商薨。
〔一〕 范书作“丙辰”。按是月癸丑朔,无丙午,袁纪亦误。
初,商会于洛水,请从事中郎周举,举称疾不行,商亲昵皆会焉。倡乐即毕,终以歼露之歌〔一〕,坐中皆流涕。举闻而叹曰:“此所谓哀乐失时,非其所也,惧将有祸。”俄商疾困,移归旧弟,敕冀、不疑曰: “吾以无德受恩深厚,生无补益朝廷,死必耗费帑藏。衣〔衾〕(食)饭含玉珠神物〔二〕,无益朽骨,但增尘埃。我生平所不愿,虽有圣人〔之〕制〔三〕,亦有权时之宜。方今边境未宁,盗贼未息,朝廷用度,常〔苦〕(若)不足〔四〕。气绝之后,便敛以时服,殡已便关,关毕便葬。上无损于国,下从我本意。孝子善述人之志,忠臣每事依先公。必从吾言,使魂神有知,无恨于黄泉。”冀、不疑欲奉行,朝廷不听。车驾亲临,谥曰忠侯。以河南尹冀为〔大〕将军〔五〕,不疑为河南尹。
〔一〕 古今注音乐曰:薤露、蒿里并丧歌也,出田横门人。横自杀,门人伤之,为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