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现场2009年第5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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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申忠荣,”电视里那男子向沈刑警说道,“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当销售代表。上个月,我跟我们公司的一个叫江诗颖的女同事上床了。没想到,江诗颖是早有预谋的,那晚她趁我入睡后,用手机拍下了我跟她一起躺在床上的艳照。这以后,她常常以那些照片威胁我,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跟她在一起。我为此烦恼不堪。”
那申忠荣说到这里,顿了顿,望了沈刑警一眼,接着又说:“在四天前,即12月13日的那天,凌晨时分,江诗颖约我到城南公路的路边进行谈判。在谈判中,她要求我跟我女朋友分手。我说我很爱我的女朋友,不可能跟她分手。于是谈判破裂,江诗颖说要把我跟她上床的照片寄给我女朋友,大家一拍两散。我急了,想把照片抢过来。她见我动粗,朝马路逃跑。我一手把照片抓住,却把照片撕破了,只抢到半张。不过那也足够了,因为我抢到的那半张,刚好是我的样子。
“与此同时,江诗颖拿着半张照片冲出了马路。这时候,一台银色的奔驰疾驰而过,马上要跟江诗颖相撞了。当时,我清楚地看到那台奔驰已经减慢了速度,准备停下来,而江诗颖也停住了脚步,不再奔跑。忽然间,那奔驰迅速地加速,‘砰’的一声,把江诗颖撞飞了。这一撞非常猛烈,奔驰上的车头灯瞬间被撞得粉碎了!”
“江诗颖被撞飞以后,躺在奔驰前方,折腾了几下。奔驰里的司机望着江诗颖,愣了几秒,竟然再次踩下油门,让汽车迅速启动,从江诗颖的身上狠狠地辗了过去!辗过了江诗颖的身体后,那司机才踩下制动器,让汽车停下来。此时,江诗颖已经一动也不会动了。”
“那司机明明可以让车停下来,可是他反而加速,把江诗颖撞飞,江诗颖被撞倒后,那司机竟然还驾驶着汽车从她身上辗过去!是的,这根本不是一宗交通意外,这简直是一宗谋杀案!那司机并非失误撞死江诗颖的,他是故意杀害!他是一个残忍冷酷的杀人凶手!”
蒋胜龙看到这里,面容已完全扭曲了。他狠狠地咬着牙,紧紧地盯着电视机,一言不发。
电视里的申忠荣接着说道:“当时我吓得呆了,马上在路边躲起来,窥视那司机的举动。只见那司机走下车,来到江诗颖跟前,看了看她,然后打电话报警。不一会,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我看到你把那个司机带走了。”
沈刑警轻轻地“哼”了一声,大声问道:“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我害怕呀!”申忠荣哭丧着脸说,“一来,我看到一个凶手杀人的过程,我怕如果凶手知道我是目击证人,会杀我灭口:二来,我怕我跟江诗颖上床的事被我女朋友知道,反正江诗颖已经挂了,死无对证,我再也不用受她的威胁,我又何必出来为她作证?三来,江诗颖手中的那半张照片上有我的指纹,我怕你们怀疑我是杀她的凶手,所以案发以后,就在朋友家躲了起来。”
沈刑警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那现在你又为什么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申忠荣喘了几口气,差点要哭出来了:“因为我已经连续两晚在做噩梦了。我梦见江诗颖回来找我,她满头鲜血,五官变形,掐住我的脖子,用凄厉的声音对我说:‘申忠荣,我死得那么惨,你为什么不帮我申冤?你明明知道我是被杀死的,为什么不出来帮我指证凶手?我现在怨气难消,无法投胎。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绕着你。’后来我不用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那恐怖的样子,脑海中就回荡着她那凄惨的声音。我快被她逼疯了!”
沈刑警冷笑一声:“活该!”
申忠荣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又说:“最后,我终于决定了,我要把当晚所看到的情形,都告诉警察,协助警察把凶手逮捕归案,让江诗颖心安理得地投胎去,别再来缠绕着我了。”
录像到此为止。沈刑警关掉电视,走到蒋胜龙跟前,冷冷地问:“蒋胜龙,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蒋胜龙吞了口口水,似乎还想进行最后的挣扎,“这个人在说谎。这只是一宗交通意外。你们说我杀人,那么,动机呢?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江诗颖,为什么要杀死她?”
“动机我还在调查当中。”沈刑警说到这里,向蒋胜龙瞪了一眼,“该不会是你也跟她上床了,她也对你进行勒索吧?不管怎样,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认罪吧!”
蒋胜龙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下了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这时候,一名女刑警走进了问讯室,向沈刑警说道:“沈刑警,郑刑警说有事找你,他现在就在门外。”
4
一个多小时前。
慕容思炫和郑刑警站在一个住宅区的某个单位的大门前方。郑刑警向思炫望了一眼,吸了口气,按下了大门旁边的门铃。几秒后,大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稍微有点肥胖的中年男人。
“请问你们是……”男人向思炫和郑刑警望了一眼,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郑刑警出示刑警证件:“你好,我是L市的刑警郑天威,有些事情,我们想跟你聊聊,请开门。”
那男人听到郑刑警表明身份,霎时间,脸色一变,面容微微地扭曲了。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吞了口唾沫,微微一笑:“好啊,请进来吧。”
三人在大厅坐了下来。男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向郑刑瞽问道:“警察同志,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昵?”
郑刑警没有回答,向思炫望了一眼。思炫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脖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天蓝色的铁盒,倒出两颗薄荷糖,一边咀嚼,一边慢悠悠地说:“近几个月,L市发生了六宗谋杀案,六名死者都是被勒死的,根据警方的推断,六名死者死于同一个凶手手下。在此我们暂称那凶手为X吧。X为什么要杀死六名职业、性格和社会背景都不同,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的人呢?”
男人耐心地听着思炫的叙述,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锁,轻轻地咬着下唇。而郑刑警则认真聆听,神色凝重。
思炫舔了舔嘴唇,接着又说:“事实上,这六名死者并非没有任何共同点,只是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共同点,并非显而易见。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
思炫继续道:“这六名死者生前,有的曾经骑电动车间红灯,引发了交通事故,有的曾经开着小车,逆道而行,横冲直撞,还有的突然跑出马路,引起数车连环相撞。总之,他们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
“这就是X要杀害他们的原因!可是,X为什么要杀死违反过交通规则的人呢?我们从头说起吧。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有一名叫费敏的工厂女工,骑电动车闯红灯,这时马路上一名开着小车的女子为了躲避她,急转方向盘,结果跟一台货车迎头相撞,那女子被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重伤死亡。
“那在意外中死亡的女子的丈夫,就是这宗连环谋杀案里的凶手X!他的妻子死去后,他伤心欲绝,同时恨透了那个由于违反交通规则而令自己妻子惨死的工厂女工费敏。于是,X买了一根绳索,等待机会,终于在6月22日那天,把费敏勒死了,为妻子报了仇。
“虽然把妻子害死的费敏已经被杀死了,但X还不解恨。他恨透了那些跟费敏一样,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他认为,让这些人留在世界上,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的人,像自己的妻子那样被害死!他决定要当制裁者,亲手去制裁这些无视交通规则的人!
“接下来,在七月份的时候,X看到了一个人开着小车在公路上逆向行驶,违反了交通规则。于是他暗中记下了那个人的车牌号码,调查到那个人的住宅地址,并在7月14日那天,把那个人也勒死了。他所用的凶器,就是把费敏勒死的那根绳索。
“从此以后,X只要在路上看到违反交通规则的人,就会把他(她)锁定为目标,并在几天之内把目标勒毙。因对方违反交通规则而将其杀死,这真的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动机。没有人会把死者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这事,跟他(她)被杀的动机联系在一起。所以,警方一直对这宗连环谋杀案中凶手的动机,没有丝毫头绪。”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记得报纸上曾报道过,10月11日下午,在慈爱五路上,由于一名路人闯红灯,而引发了五车连环相撞的交通事故。刚好在10月14日那天有人被杀了,于是我把‘违法交通规则’跟‘杀人动机’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后来经过调查,在10月11日引发交通事故的那个路人,果然就是10月14日被杀死的那个人!”
“接下来,我们以此为突破点,重新调查了其他死者,发现每个死者生前都曾经违反过交通规则!于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就不言而喻了。”
男人听到这里,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了,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地凝固了。而郑刑警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思炫忽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男人,用极为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推断跟现实吻合吗?或许知道的人只有你一这宗连环谋杀案的凶手X。”
男人——或许该称呼他为X了——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想象力真丰富呀,小侦探。可是,证据呢?你有证据证明我就是这宗连环谋杀案的凶手吗?”
思炫微微地举起右手,看了看手上的黑色钢表,面无表情地说:“十分钟后,就有证据了。”
X显然不明白思炫的话,咬了咬牙,脸上交织着迷惑和不安。
“慕容思炫……”郑刑警轻轻叫了一声,却又停了下来,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想了好几秒,才接着说, “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思炫冷冷地说。
“嗯,”郑刑警点了点头,“在四天前,即12月13日凌晨被杀害的潘振畅,根据尸检报告,我们发现他的脖子上也残留着那根勒死了六个人的绳索的纤维,也就是说,潘振畅也是被X杀死的。”
郑刑警说到这里,向X瞪了一眼,目光之中充满愤怒。
思炫不置可否,拿出几颗水果软糖,一颗接一颗地放到嘴里。
郑刑警稍微停顿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又说:“可是,根据尸体解剖显示,潘振畅的死亡时间是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而他们,你还记得吧,根据我们的调查,X在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身处距潘振畅的住宅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他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杀死潘振畅的?”
X听到这里,脸露喜色,向思炫望了一眼,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小侦探,我可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哦。”
思炫瞧也不瞧X一眼,微转脑袋,望了望郑刑警,说道:“X是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呢?我随便说几种方法吧。其一,潘振畅当时在X附近,X杀害他后,事后转移尸体,把他搬回他的住宅里。”
郑刑警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根据我们的调查,潘振畅的家就是第一凶案现场。”
思炫没有理会郑刑警的话,自个儿说下去:‘其二,在X和凶案现场之间,有一条只有X自己才知道的隐秘捷径,X通过那捷径,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郑刑警轻轻地笑了笑:“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其三,X在凶案现场设置了杀人机关,让潘振畅自动被杀。”思炫没有停下来,接着又说,“其四,潘振畅并非死于12月13日的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X通过某种方法,改变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郑刑警用力地摇了摇头:“都不可能!”
“不要妄断。”思炫终于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郑刑警的话,“譬如说,X设置了杀人机关,这为什么是不可能的昵?最简单的方法,X可以先让潘振畅昏迷,用绳索绕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脚底下放一块冰,然后X离开凶案现场,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等冰块融化后,潘振畅就会被自动吊死了。”
郑刑警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思炫接着说:哼后转移尸体,也并非不可能,你们根据调查,推断潘振畅的家为第一凶案现场,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是否X所制造的假象。还有隐藏捷径的方法,难道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X可以乘坐直升飞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往返几十公里的路程。至于改变死者死亡的时间,也并非绝对不可能,至少,你能百分百地肯定法医没有说谎?”
郑刑警听到这里,脸色微变,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方法实在太多了。”思炫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