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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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呢?」她扮了个鬼脸,笑得好乐。「我本来还猜她是不是要将我的体态记下来,然后一一细述给阮爷听……」
「胡扯!」他骂道:「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吗?你还是个黄花闺女,这样说出去成何体统?」
「哎,阮爷,你还不了解我吗?」她笑道:「不是心爱的人,我不会胡言乱语,这种话我也只会说给你听而已。可阮爷你不一样,纵然你成了亲、圆了房,还是不会胡言乱语。」想想也挺辛酸的,遇上了一个不知情趣的男子。只怕就算他日他成了亲,也会每天对着妻子拱礼客气道声「娘子,早」,然后拂袖而去,让陈恩念书给他听。光想到就很想叹气啊。
阮卧秋双颊微热,心里恼意不断。他真那么无趣吗?
忽然间,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惊诧。
「阮爷?」被他拉上前,几乎要跟他脸贴着脸了,她心头猛跳,屏息瞪他。
「杜画师,听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是一个很无趣的男人了。」
「唔……人都是会改变的嘛……」怎么觉得有点角色颠倒了。
「杜画师,咱们来玩个游戏,你若猜中,我就允你一个要求。」
她双目一亮,笑道:「好啊,阮爷,我若猜中,你主动……亲我一口。」舔舔唇,好想啊。
这回他没骂不羞,白布蒙着眼,也不能从他眸里猜测他的想法,只能看他颊骨微红,刚毅的嘴线紧抿着。
「杜画师,你在阮府这么久,一定听过下人提到府里的风水。曾有风水师说到过我这一代,必有二官一商。」
「是啊,我是听说过。」她严阵以待。
「纵然我曾当过官,但,风水一说,我从不在意。前两天二郎跟我随口聊到这事,阮家这一代仅有我跟舍妹姓阮,你说,这二官一商,是指哪三人?」
「阮爷,你真狠,拿这么难的问题问我。」她叹气。分明要她看得到吃不到。
他嘴角隐约有抹得意的笑。「杜画师,依你的聪明才智也猜不着吗?」
「说是依我的聪明才智,不如说,我一直在看着你啊,阮爷。」她苦笑,然后苦笑换成很皮的笑意:「阮姓既然只有两人,你曾是官,再让你回头当官那绝对不可能,那么二官一商中,你就占了两个,先官后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阮卧秋内心不知该称赞她的细心,还是该动容她这么地注意他。他脸色未变,道:
「你连我想做什么都猜出来了?」
「阮爷,你并非是一个一蹶不振的人。你放弃了官场,却不见得能放弃你骨子里的正气,这些年来你应该早已明白无官无势无名无利,要想扶助百姓,也不过是白口空话!阮老爷重商,必早有根基,你要循线重来,不是难事。」
「是凤春说的?」
她笑:「凤春只说你想知道她这些年来打点的生意而已。」
事实上,凤春也只知如此,她能猜得那么多,连他都惊讶。阮卧秋默不做声半晌,又问:「剩下的那个官呢?」
「我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啊。二官一商,你先官后商,剩下的那个官,绝对不可能是你妹子冬故,听说她才十来岁而已,成天不出闺门,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而我,也不是一个愿意女扮男装去朝廷当官的人啊。」要她先背八股文,她宁愿一辈子都当个不成才的小画师。
「你去当官?」他怔住。阮府的风水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听她咕哝:
「我是怕,万一这二官一商里,包括了你的妻子,那我可倒霉了。嫁过去的人,要从夫姓的。」
她嘀嘀咕咕的,让他几乎要失笑了。这女人,要真占了那个「官」位,只怕她没个两天就要辞官跑了。妻子吗……这女人,当真是毫不掩饰啊!
「杜画师,你真这么想当我的妻子?」
这是自与他相识以来,他问得最露骨的一次。以往他不是当听而不闻,就是斥骂不断,她盯着他,摸了摸唇,很坦率地笑道:
「阮爷,如果说,成为你的妻子,才能独享你一个人的话,那么我是很想成为你的妻子。」自动删除那个「妾」字。她几乎可以遇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真的可能一年只有几次能碰触他,没必要再找妾室来分享。
阮卧秋闻言,没怒没气,唯一露出情绪的是白布下的双眼。他道:
「你猜出剩下的那个官了吗?」
「没有。」她沮丧道。
他微微一笑,道:「那么你只算猜对了一半。」
「猜对了一半啊……其实跟猜中没什么两样嘛。」她很赖皮的说。
「是啊,跟猜中没什么两样……」阮卧秋轻声道,将她再拉近一点。
她没料到他这么主动,不由得瞪大了眼,见他倾身缓缓拉近她的脸。
刹那间,心头乱跳,双手发汗,浑身轻颤,即使之前偷得几次小吻,也没有这次他主动来得让她心跳如鼓。
「杜画师……」他的唇微启,气息笼罩着她。「你这般真心喜欢我,我若不回报,岂不是太薄情寡意了吗?」他柔声道。
「唔……」头晕目眩、头晕目眩,心跳到她几乎要软掉,根本没有仔细听他说什么,只能盯死他愈靠愈近的嘴唇。
「杜画师……」仿佛能看见似的,他的嘴就停在她红肿的唇前,几乎要吻上了。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有趣的笑来,柔声在她唇前低语:「对,这就是你猜对一半的奖励。」随即,放开她。
她一怔,双腿一时没有力气,跌坐在地。
心理迷迷糊糊的,渴望还没有停止,有点像酒瘾犯了,却没人拿酒给她。
「杜画师,你腿软了吗?」他听着她的举动,同时退了好几步。
「你……你……」不由地摸唇。这男人、这男人!
「尝到咬牙切齿的滋味吗?」
「你诓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你猜对一半,自然只有一半的奖赏,我一向讲究公平的。杜画师,你还不了解我吗?」他笑。
可恶,就是了解他,才会着了他的道!才会以为这种机会不可错失!心好痒啊!
「阮爷,你就这样抢走我的快乐来源,有没有良心啊你!」暗骂,被吻和主动去吻他,完全不同啊!现在心口还怦怦地直跳着,唇发着烫!可恶!竟故意仗着对他的迷恋而骗她!
他微笑,并不答话。
「阮爷,那答案可以说了吧?」
「不知道。」
「啊?」
「连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知道的那天,他也不甚在意,风水之说,知识一个凭据,但不见得是一定。
「你——你!唉,阮爷,你讨厌我竟讨厌到不惜色相来欺负我了么?」想了就恨、想了就恨,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要小女儿心态,先反客为主再说了!
他闻言,轻哼了两声,低声道:「若是真心讨厌,我连点暧昧也不会给。」却没让她听到。
她用力敲着碎石地,心头被他挑起的渴望不减,巴不得扑上去先吃了他再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口渴至极,明明要给她水喝,却又欺骗她。
心头好痒啊,从没被他这么反将过……见他慢吞吞地摸索着要走回秋楼,她连忙爬起来,有点狼狈地追上去。
顺手扶住他的手臂。「阮爷,咱们再来玩个游戏吧?」
「不赌了。」
「阮爷,再来一次吧……当我求你嘛……」
紫夜冰心、艾文扫校涓涓细流
第八章
自从东方非来府里做客后,每天一早,阮卧秋就会问:「今天杜画师在哪里?」
陈恩已见怪不怪,心里虽有怨言,却无法对他说谎或抗议,只能道:「这时候多半是在用早饭。」
他很明白自己心目中拥有崇高地位的爷儿,是担心杜三衡遭东方非的毒手,可他也老觉得怪……爷儿是不是对杜三衡太过注意了?
今天一早,不等爷儿问话,他主动说道:「一早她跟二郎哥出府了。」忙着拧干毛巾,没瞧见身后阮卧秋的表情。
「跟二郎出府?做什么?」
「好像要去买颜料吧。就是上回爷儿出门那趟,她顺道买颜料的那家铺子,过了中午才会回来。」
阮卧秋沉默了会儿,语气带恼:「买个东西需要这么久吗?」
陈恩将毛巾奉上,小心翼翼地答道:「杜画师她说,每天在厨房对着东方非那些随身武士吃早饭,搞坏胃口,索性找二郎哥到外头饭铺吃早饭,顺道连中饭一块吃了再回来。」
饭铺?不就是那天与他一块用饭的铺子吗?只找二郎?
「爷儿,我觉得杜画师跟二郎哥的感情真好呢。」陈恩试探道。
「哦?」
「我瞧他俩三不五时地就凑在一起……这俩个人根本就是臭味相投,杜画师喜欢的,二郎哥也不讨厌,我瞧、我瞧他俩真的挺配的。」说到最后已有些结巴心虚了。
阮卧秋闻言,有点不高兴道:「二郎那小子太过轻浮,只会着了她的道。」
那谁才不会着了杜三衡的道?是爷儿吗?几乎想冲口问了,可是不敢啊,怕自个儿真蒙对了!
「今天是第三天……」他沉吟。她当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这么爽快?
「爷,杜画师都不担心,你何必为她劳神?」
「你打哪儿看见她不担心的?」
「她成天笑嘻嘻的,一餐饭竟然还能吃上好几碗,跟二郎哥照样在打赌……」
阮卧秋忽然打断他的话,问道:「她这两天有沾酒吗?」
「啊,我没注意,下次我若发现,一定通知爷儿!」抓到把柄一定要告诉爷!
没多久,凤春抱着一堆帐本进来。
「少爷,要开始查帐吗?」
他应了声,又问:「东方非呢?」
「我照少爷的吩咐,将东方大人在府里做客的消息传出去,果然今天一早就有高官登门拜访,现下他正在正气厅里呢。」
「是吗?」他转向陈恩。「去门口守着,老大夫若来,你通知我一声。」
等陈恩离开之后,凤春摊开帐本,迟疑了会儿,轻声问道:「少爷,你对这真有兴趣吗?」他天生就像是个作官的料儿,从未对老爷的生意有过兴趣,她也不认为他有从商的才能。
「兴趣是靠培养的,还是,凤春,你希望我一辈子都是个废人?」
「不,当然不!少爷愿意接受,那是再好也不过的。」
阮卧秋轻轻扯动了嘴角,当作是淡笑。「凤春,你待在我身边多年,名为主仆,实际上,连我有时都错当你是长姐,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她闻言,惊讶万分,看着他平静的脸庞,眼眶莫名起了水雾。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颊……他失明时,她才二十出头,长相像娘亲;现在的她,只有杜画师发现她的容貌与府里的某人相似。如果他没有失明,会不会心生疑窦?
「凤春?」
她用力咬住下唇强忍喉口哽咽,轻声细语:「少爷,昨天我们讲到蚕丝,老爷生前曾说,平县盛产蚕丝,那儿有家平锦纺,老爷一向跟他们做生意的,直到他老人家仙逝才断了往来……」
过了午后,奴仆来报,一名樊姓男子求见。
「找杜三衡的?」一双漂亮的剑眉拱起。「你再形容一次他的长相?」
「他瞧起来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相貌斯文普通,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他说,要找一名姓杜的画师,老奴原本怕他是来抢画师的,推拒说这里没有杜画师,后来他又说他与杜画师相识,老奴这才让他进来。」
话方落,就听见凤春在外头轻喊:「樊爷,请。」
来人的脚步声踏实,跟杜三衡极为相像,只是此人的步伐较为坚定,听得出是男人的脚步。那人离他只有数步远便停下,温声道:「阮爷,在下樊则令,听说小女杜三衡来阮府作画……」
「小女?你是她爹?」他讶异。
「好年轻哪,爷儿……」陈恩在他身边低语:「一点也不像是父女啊。」不是保养有术,就是天生的妖怪。
她的爹不是自尽了吗?年龄也不对,此人到底是谁?
正要开口旁敲侧击,忽然听见再熟悉也不过的轻浮笑声。「阮爷,我听下头的人说你在厅内……」随即,惊喜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爹!」
自她来阮府作画后,从未听过她如此快乐地大叫,阮卧秋皱起眉头,低声问:「杜画师现在在做什么?」
「嗯……爷儿,她现正抱住那个据说是她爹的男人。」陈恩很老实地答。
◆ ◇ ◆ ◇ ◆
为了半个月之后的验明正身,阮卧秋辟出一间客房当作画室,尤其她爹忽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两人共处一间睡房。
这两人待在这间画室一下午,凤春说他们俩也没有出来用饭……她爹不是自尽了吗?两人年岁相差不论如何推算,都不可能会是父女啊!
夜里,秋风吹过树叶,发出诡异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