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 2010年第4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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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抓人四个字说起来容易;比纸上谈兵还容易;但是又谈何容易。
他叫张晴;一个恶棍;是抢劫盗窃集团的首领。说他恶;不仅是他心狠手黑;专干抢劫盗窃;还在于他手下的作案人都是聋哑人;因为他们无法与社会上的其他人进行交流;所以不容易暴露。他用得来的赃款;在赛特购物中心后面租了一间房;他每天早晨威逼着聋哑人出去作案;傍晚时分打着车来收赃;谁要是“收获”达不到标准;就不让谁吃饭。他雇了两个身体十分强壮的保镖;一左一右护卫着;不仅如此;他的身上还常年带着两样东西:手雷和手枪。这个家伙贼心极重;对于小区内的情况早就摸得十分透彻;每次来;都是打车来;直接开到单元门口;拉开车门就进楼道;而且要仔细观察周围动静:小区里绿树成荫;而且卖水果、服装、修理自行车的人员极多;但他基本上都能认得个八九不离十;而只要有陌生人;他连车也不下;掉头就走。刑警们观察了他多少次;给他下了一个结论:太贼。
根据他太贼这个特点;刑警们决定给他好好设计一下;但实在太难了。几个侦查员化装成小区居民;在牌桌上打麻将;是一招;但不行;他肯定看得见这几张生脸;而且此处距离楼口有几十米距离;侦查员一动;张晴就能看到;不行。扮成这些摊贩们的小伙计?还是不行;这家伙还会看到生脸。找一个观察点隐藏起来?但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因为从观察点到他下车的地方;总会有一段距离;就容易让他发现。他就是不扔手雷什么的;跑到屋里一藏;把门一锁;就够让人费劲的。一句话;要抓得干脆利索;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生擒活捉。
怎么才能达到目的?
这张晴给自己设计的是下了车就进楼;那好;刑警们经过几天的细致侦查;徐经峰出了一个主意;而且由他成为主要执行人。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小区顿时热闹起来;人来车往的。张晴打着车;带着两个膘肥体壮一脸横肉的保镖向小区驶来。到了小区门口;却不能像往常那样进去了;一辆桑塔纳轿车坏在了门口;当不当正不正的。没办法;张晴让出租车从两头绕;结果就是绕不进去;正应了那句话:破车挡道。这是个全新情况;张晴当即贼心眼子就转上了;他两眼紧盯着这辆坏车;只恐突然间有什么变故。只见那辆车此时正大支着前机器盖子;修车的人穿着一身油污的工作服;正在那里收拾。修车人一抬头;他看到了;正是旁边不远处修车店里的那个工人;脸熟;他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他向保镖一挥手;保镖明白;只能下车走进去了。这时候;张晴还是想着多加小心;两个保镖下了车;往小区里看了看;没事;一切正常;两个保镖又转身回来接他。但这车坏的真不是地方;当不当正不正;他们不能并排过;于是只能分开绕着车走;三个人不得不分开。当他们走到车头的地方时;修车师傅突然一个猛扑;张晴狗吃屎似的摔倒在地。修车师傅单膝一顶他的后背;张晴双手被牢牢控制住;行凶反抗成为了脑海中的一丝妄想。还有人扑过来;与修车师傅一起给他戴上手铐;而这位修车师傅正是徐经峰。与此同时;数名刑警犹如天降;两人对付一个;老鹰抓小鸡一般;手到擒来;两个保镖也被齐刷刷地摁倒在地;戴上了手铐。什么手雷手枪;一瞬间都到了警察的手上;就听得桑塔纳的机器盖子哐的一声盖上;车一打火;刑警们凯旋了。
你说这招高不高?用辆车那么一停;就把张晴和保镖一一分开;一个个生擒活捉。徐经峰就是这样解决了这道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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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峰这人喜欢动;也就是说闲不住;而且喜欢极限运动;本来当刑警没日没夜就够累的;可精力旺盛的他居然玩起了滑翔伞:从一个山头上起飘;不用任何动力;借助风力;就在空中飘;可以滑翔几十甚至上百公里;从空中俯视大地上的万物;那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太刺激了。熟悉北京地理的人知道;如果能从北京昌平十三陵飞到城区的什刹海后海;想想吧;这是多美的事。那可是智力与体力完美结合才能玩得了的。那一段时间;他正沉浸在飘的得意之中;可是有一天他出差回家就要去飞;但发现伞包没了;他急;没想到妻子比他急:我给卖了。听到此话;徐经峰只是干笑一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窝:终于让你钻空子了。
原来滑翔伞运动也有很大的危险性;他的爱人一直提心吊胆的;劝说多少次;但无效;于是就给他来了个干脆的;他知道老婆坚决反对;也就没了办法。结婚二十年;媳妇给他玩狠的共两次;卖伞是一回;还有一回是女儿三岁多的时候。平时工作忙;没法带着孩子玩;终于有一天他说补偿补偿;就一个人带着女儿去了香山植物园;突然间命令来了:必须迅速回单位;可孩子怎么办?他也有主意;把孩子往出租车上一放;告诉司机地址;送上足够的路费;就这么着;司机把孩子送回了姥姥家。到家了;孩子把经过一说;可把大人们气坏了;媳妇跟他大闹一场:哪里有这么不负责的父亲?从此全家形成一个决议;由媳妇宣布:不许徐经峰一个人带孩子出去玩。当然;孩子现在大了;根本也不跟他出去了;但这个决议始终没人宣布作废。
说起这件事;徐经峰也显得有些无奈:都是工作给闹的。有一句给人戴高帽子的话:一心扑在工作上。其实有时候你不得不把心扑在工作上;因为你干了这种工作;就得如此;天长日久;就成了自觉;你没有办法不这样;谁想工作起来没白天没黑夜?
比如说通州击毙歹徒营救人质案;当天清晨6点多钟接到报案:通州地区发生绑架案。歹徒将女人质劫持后;在楼房的单元房内与警方对峙。徐经峰带人赶到现场。经过简单询问;基本了解了案情:歹徒与被劫持女子曾经有过恋爱关系;但后来女子提出分手;但对方坚决不同意;总是无理纠缠;这回是再一次假借谈一谈为名;强行逼婚;再遭拒绝后用刀将女子劫持;扬言杀死女子后自杀。
徐经峰在现场观察情况后;发现问题非常严重:一个是歹徒所处位置在最里间屋;要想进去;必须过几个门;而这些门歹徒都用重物堵住;警察们若想解救人质冲进去;这些重物是很大的障碍;肯定要耽误一些时间;窗户上还焊着防盗铁护栏;二是歹徒的刀一丝不离人质的脖子;这就使特警冲进去救人的可能性变得非常小;人质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最好能谈判;让歹徒释放人质;自愿服法。但这需要有人来跟歹徒谈;最好把歹徒说服;如果不能;也要想法为特警突击营救人质创造条件。
徐经峰一袭便衣出现在离歹徒不远的地方;告诉歹徒:我是她表舅。他想跟歹徒谈判;救下人质。歹徒半信半疑;连门也不开;那女子虽然不认识徐经峰;但知道来人肯定是为救她;于是喊了一声表舅救我。歹徒这才信了;勉强将门打开;但门口被他用桌椅等挡住;徐经峰往门框上一靠;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不要走极端。歹徒十分凶狠:除非跟我结婚;不然就要她的命。如此一接触;徐经峰就知道从正面很难跟他谈下来;而且一定要想法缓和他的紧张对立情绪;于是高声对他说;实际上也是让同事们听到;照他的命令去办事:你还没吃早饭吧;不能饿着;我让家人给你买早点去。咱们等着他们送来;你抽根烟。歹徒一口回绝;但徐经峰依旧将烟甩过去;歹徒下意识地用手一接;徐经峰知道他的这招有用了:极大地松懈了歹徒的紧张情绪。正说着有人送来了早点:香气扑鼻的烧饼;还有一碗豆浆。徐经峰借着送豆浆;进到里面的屋里;这就与歹徒之间还有一间屋子的距离。歹徒把吃的拿走了;他们继续往下谈;歹徒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攻破了。负责营救的刑警悄没声地跟了进去。而也就在这时;由于徐经峰的谈判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窗户上的铁护栏被警察破除。警察突击的条件已经成熟。
徐经峰还在努力;想让此事和平解决。警察们找到了歹徒家人;他的母亲打来电话进行规劝;而歹徒的回答依旧是不结婚就同归于尽;而且一下子摔掉了电话。徐经峰还有办法;对女子说:你也想想他的好;多想优点;好多事情就好解决。果然;女子顺着徐经峰的话题;说了歹徒许多优点;歹徒的情绪又有所缓和。徐经峰再次趁热打铁;对歹徒开始新一轮攻心:你现在这种状况;算是小事吧?没什么严重后果;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没事;对吧?
歹徒已经有些放松;刀离开了女子一些;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变;女子趁机挣脱;忽地一下子冲到了厨房里;迅速地把门关上;而歹徒挥刀冲了过去;一顶就把门弄开了;原来厨房门里面的插销是坏的。她在里面虽然拼命顶住;但哪里是歹徒的对手;歹徒又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要往下砍。也就是在同时;埋伏在窗外的警察已经突了进来;但还是晚了;关键时刻;冲到了厨房外面的徐经峰见状不妙;大喊一声:慢。歹徒被这一声吼震得愣了一下;手中的刀停住了。徐经峰缓慢地;一字一字地对他说:兄弟;不能这样;还是有话好好说;事情咱们慢慢商量。说着;他掏出手机;微微举起;说;你给你最亲的人打个电话;把心里话跟他说说;行不?
其实;徐经峰并不想掏他的手机;恐怕外人无法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事情几乎到了无法挽救的程度;他才有这样一举;全体参战警察做好最后准备。这时候;也没人注意;他向旁边稍微闪了一下身子;歹徒也不由得跟着他转了一下身子;而这一转;歹徒的头部暴露无遗了。
歹徒两眼冒火;刀尖戳在人质的脖子上;全身乱抖;语速越来越快;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大意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就是要杀了她;杀了她我就自杀……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前面一切谈判已经无法挽回他要与人质同归于尽的念头;人质的生命危在旦夕;所有的人都为女子捏了一把汗;徐经峰举着手机;还在劝:兄弟;千万别这样……然而歹徒根本听不进他的规劝;徐经峰终于坚决地一掀手机盖;就在这一瞬间;谁也没想到;狙击手的枪响了;歹徒瘫了一样;人与刀一起向地面滑去;刀掉在地上;当的一声响;污血从歹徒的眉心处流出。
关键时刻的敢于担当、智慧、决断;在营救人质案件中是至关重要的。
徐经峰利用他过人的智慧和胆识;突破歹徒最后的心理防线;为破案找到突破口;面对每一个不同的案件不同的人;要因时因地因人;一定要恰到好处;对准他们的特点;而徐经峰对此拿捏得十分老到。在对付一个老诈骗犯时;他还显示了一下他的幽默才华。
谁都见过骗子;但谁会相信这样的人是骗子呢?事情发生在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和进进出出的人们;仿佛是一夜间突然出现的。
一栋四层的办公主楼;院子不大;却是小有规模的那种;大院门口“战士”站双岗;立了一块“军事重地严禁入内”的牌子。能从这个大门口出入的汽车;“军牌”地方牌都有;两个“战士”要敬礼;凡是三十岁以上的人出入这里;都是笔挺的军呢制服;更有年纪大些的肩扛中将“军衔”。单位门口没有牌子。这里俨然是一个“部队”机构;在这里更显得神秘的;是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儿;谁也轻易见不到他;如果在他没有进监狱之前你偶尔看到他;觉得他还真是面阔口方印堂发亮的老者;这老头重要到什么份儿上呢?不说别的吧;单是为了照顾他走路;就有两个女服务员;他把手放到女孩子的手上;慢慢走路;至于他的一切情况绝对保密:据说“是某开国元勋的儿子”;当然这属于国家最高的密级;这个大院里除了核心的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所有的工作人员能知道的;就是他有着非凡的过去;而现在正为“国家的大事操劳”;而这件事一旦办成;会挣来数不清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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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机构成立几个月后;徐经峰奉上级指示;带着数辆警车和几十个刑警冲进去;门口站岗的两个“战士”强行阻挡;徐经峰一挥手;几个刑警把他们的胳膊一拧;正好传达室的门开着;一把推了进去;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警察命令:老实点。
徐经峰带人直奔三层老头儿的办公室:今天找的就是他。
徐经峰亮了证件;老头坐在太师椅上;只抬了一下眼皮;那么一挥手;扶着他走路的两个姑娘退到了别处。徐经峰与他对坐着;徐经峰问;你岁数不小了呀?老头对他说自己是1901年生人;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还说他是看徐经峰年轻;而且是个好孩子;今天心情也好;就跟年轻后生多谈谈。他不在乎年轻人鲁莽。
徐经峰于是摆出一副虚心的样子;说;我是个年轻的党员;跟你请教一下;您哪年入党的呀?
老头根本就不看他;脸上有着很轻的笑意:1921年呀;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虽然年轻;但是也肯定知道这件事;当年咱们共产党成立的时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