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仁波切给西方科学家的解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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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特:这本书讨论到死亡的阶段,这些阶段会在重新入胎前的中阴状态时逆向重复一遍。书中提到,睡眠在本质上就是在排演死亡的过程,也提到另外会发生这些步骤的两个情况:冥思(禅定)与性高潮。就神经学上来说,冥想状态与睡眠状态大不相同,而性高潮更是令我糊涂!令我惊讶的是,佛教对睡眠的概念与科学对睡眠的观察,竟然十分类似。中阴状态与佛教的睡眠观点究竟有哪些类似之处?性高潮又怎么会扯上关系?
法王:入睡与死亡的经历来自于体内不同元素的分解,这个分解过程会发生在许多不同的时候。例如,在特定的观想禅修中,便会出现这种分解。这些元素的分解或解离,相应于不同粗细层次的心识。无论这种分解何时出现,都是由于体内气的改变而出现不同粗细层次的心识。
有三种方式可以让身体的气产生改变。第一种纯粹是自然的生理过程,这是由于不同元素的分解,包括地大(坚固性)、水大(流动性)、火大(热)、风大(动作性)。在睡眠与死亡的过程,这些会自然出现、无法控制。另一种类似的气的改变是特定禅修的结果,主要透过专注与想像。这能让心识从粗重转到微细的层次,而产生气的改变。第三种则是透过性交行为。不过,一般人的交媾无法达到这种能量的移动和心识粗细层次的改变。唯有透过特定的修持,控制性交时生殖液的流动才有可能发生,男女皆然。
彼特:这些修持的最终结果,也就是地、水、火、风四大的分解,是相同还是不同?
法王:不尽相同,净光状态中仍有许多不同的粗细层次。例如,睡眠净光就比不上死亡净光深层。金刚乘说到五种主要与五种次要的气,以及这十种气的粗细层面。在睡眠净光时,这些气的较粗层次会分解或解离,但是较细层次并不会。人在此时仍会透过鼻孔呼吸,便是一个指标。
彼特:回到睡眠与梦境的主题,我现在对于睡眠与冥想(禅定)之间的类似点比较有兴趣,透过修行,即使非常困难,是否有可能经过睡眠阶段,然后抵达睡眠的净光?这个与冥思有何不同?
法王:禅修有许多形式。在佛教密续较为低阶的三个层次里,上述课题甚至不被讨论,只在无上瑜伽密续中才有。睡梦瑜伽就是一种完整的修持。
凡瑞拉:人真的可以进入这个状态,而之前无需奠定根基?
法王:是的,有可能不需要太多的准备。无论是否为佛教徒,都可以修持睡梦瑜伽。若是佛教徒修持睡梦瑜伽,就会加上一些特定的动机与目标。在佛教的含义里,这个修持的目的是要了悟空性。不过非佛教徒也能修持睡梦瑜伽。
亚伦?瓦勒斯(以下简称亚伦):熟悉语言的人与不熟悉语言的人(甚至是成年人),他们的快速动眼期睡眠是否不同?如果没有奠基于语言的概念,心的运作方式是否不同?
凡瑞拉:那很难测试出来,如果有人不熟悉语言,你就没办法问他们。这就是目前方法的局限,然而婴儿与其他哺乳类动物的确有类似的模式。
法王:五种主要的气之一称为“遍行气”,会在整个身体中移动。我不确定遍行气的力量是否会在快速动眼期睡眠中增加,在非快速动眼期中减少。很可能这会和概念的形成有关。
凡瑞拉:遍行气并非科学界所熟悉的概念,然而心脏血液循环与大脑血液循环会在快速动眼期睡眠时增加,这可能表示了遍行气的存在。
法王:您是否曾经在快死而入睡的人身上研究脑波图的变化?例如死亡的时候,快速动眼期睡眠会持续多久?
凡瑞拉:宣布死亡的前提之一就是脑波平坦并消失,由于死者的脑波没有振幅,所以无法判别出快速动眼期睡眠与非快速动眼期睡眠的不同。
法王:当脑部停止活动,遍行气是否依然存在,这是个未知数。死亡似乎有三个条件:心跳、呼吸、脑部活动。心跳停止之后,要过多久脑部才会停止作用?(其实只要几分钟。)快速动眼期有没有可能在这几分钟内出现?
彼特:我认为科学界并未观察或测试过这个现象。到了那时,眼睛会僵直不动、或翻白眼、瞳孔扩大,大脑也没有活动。将身体冷却可延长从心脏停止跳动到真正死亡之间的这段时间。在低温水中溺死的人,经过十五或二十分钟,即使脑波平坦,没有呼吸或心跳,仍有可能存活。药物也可以制造出脑波平坦而患者未死亡的效果。
显然我们已经到了臆想未来可能状况的关口,不过这种没有答案的讨论倒是挺有意思的。
凡瑞拉:我们要随时记得,快速动眼期的测量方法非常粗糙。快速动眼期睡眠时人体内有可能会发生更多语言式、联想式与语意式的活动,这种假设并不矛盾。没有快速动眼期睡眠的动物,其体内可能有不同种类的认知活动,然而从脑波图却看不出来,因为脑波图实在是太粗糙的测量方法,人在快死时会出现平坦的脑波,但这并不表示体内已经没有任何活动发生,有可能会有很多活动。之前有一个问题,亦即处于第四阶段的正常个体与可在睡眠净光中维持意识的个体有何不同,刚才说的看法也适用于此。也许脑波图测量无法显示出有何不同,然而说不定未来有更先进的方法可以显示。
修行的动机与努力
珍?盖肯巴哈(以下简称珍):确定自己在作梦然后控制梦境的内容,目的是为了要放下梦境吗?
法王:我不确定是否要放下而不掌握。显然,为了要继续修持睡梦瑜伽,某个程度的努力与动机是必要的。当你对这个修持愈来愈熟练时,就愈来愈不需要什么努力,因为你已经技巧很纯熟了。不过,无论是否是佛教徒,在禅定修持的某些时候,努力是绝对行不通的。例如大圆满的修持,其中就有个阶段是完全不予努力的。另一种对佛教徒与非佛教徒来说都共通的修持,则是单纯保持平等状态。不过这与佛教大圆满所说的不予努力是不一样的。
珍:这么努力的目的是为了要达到保持平等的境界吗?还是控制梦境最终会导致宁静的境界,而梦境只是在那里?
法王:这种放下努力、处于平等状态的修持,本身就是个完整的法门。我们这里所说的是两种不同的修持,第一种必须认出自己处于睡梦状态、然后控制梦境;这么做是为了从粗重身分离出微细的睡梦身。第二种则是培养经历睡眠净光的能力,这时就不再需要加以控制。这两种修持都相当独特,用来达成不同的目标。努力认出睡梦状态并刻意转变而控制梦境,目的是要获得特殊睡梦身。得到睡梦身后,能有许多不同的用途。这个修持类似于在中阴状态时认出那是中阴状态。后者最大的挑战在于维持于中阴状态的辨认,而不被现在眼前的怪声怪影吓到。另一方面,帮助我们认出睡眠净光的修持,则是让我们认出死亡净光的预备法。
睡眠、性高潮、死亡
乔伊丝?麦道格(以下简称乔):心理分析可能会评论睡眠与性高潮之间的关系,有了想像力,即可建立两者与死亡概念之间的关系。受失眠症所苦与无法达到性高潮的人,可能都是因为害怕失去自我感。有意思的是,法语的高潮叫做ia petite mort 意指小死亡。在希腊神话中,睡眠与死亡的代表人物是墨菲斯与桑纳托斯两兄弟。要进入睡眠,必须放下自我的概念,融入世界、母亲或子宫的原始浑沌状态。失去每日的自我,这种经历属于遗失而非获取。此概念也适用于无法享受性高潮的人,也与泰勒博士所谈的相关。愿意失去自我的意识,会让我们进入睡眠或性高潮的结合,也可让我们不畏惧死亡。睡眠与性高潮可以说是死亡的升华形态。
法王:(笑)那些害怕失去自我的人,在西藏最好的出路就是出家。藏传佛教的经典说到,人在不同的情境会瞥见净光,包括打喷涕、晕倒、死亡、性交、入睡。通常我们对自我的感觉都相当强烈。不过在这些情境里,强烈的自我感会稍稍松懈。
乔:难以在清醒世界中放下自我,以及不愿意或不能够放下粗重身的意象,无法让更高等的心灵身意象出现,两者之间有关联吗?抓紧粗重身的意象不放,是否会阻挠人放下?
法王: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相应之处,因为我们对于自我的感觉和我们的身体有很大的关联。事实上自我的感觉有两种,一者粗重、一者微细。粗重的自我感觉有赖于粗重身的存在。不过当人经历到微细的自我感觉时,粗重身就无关紧要了,害怕失去自身的恐惧也会消失。
觉察空性
琼?哈力法斯(以下简称琼):这些状态似乎都是牵涉到觉察的暂时停止或衰微,因此当中似乎的确有什么消逝了。不论消逝的是粗重身或微细身,连续的状态都有断裂,断裂之后又接起来。修行的面向之一,难道不是为了超越粗重或微细层次,在没有任何因缘的层次维持一种连续状态?也就是维持空无一物的那种连续状态。我们的语言没有办法形容这些字眼。
法王:某些禅定状态是只有对于空性的感觉,这时甚至连微细的自我感觉都没有。尽管没有了对“我”的感觉,并不表示没有“我”。藏文中的心识为“歇巴”,意思是“知识”或“觉察”。这个语源学意味着对于某种东西的觉察,这是对于心识粗重层次的定义。但是以心识的微细层次来看,可能并无可被觉察的客体。这类似于“无思之思”的矛盾状态。这种觉察的状态没有特定种类的念头或某些层次的思考;然而“无思”在此又不表示完全没有念头。
凡瑞拉:你是指认知不存在?
法王:(停了一下,反问)您能否辨别意念、觉察、认知?
凡瑞拉:认定指的是确认或辨识的特质。人可以认知,不一定要拥有意念才能做到,意念表示有特定的语意。觉察则有许多意义:其一是认知,但是它也可以分成更微细的几个层次。觉察与认定不像意念与思考,觉察与认定似乎可广泛用于更微细的觉察层次,例如没有企图的意念或没有客体的意念。只要有个可被知道的内容,认知科学的人就不使用觉察这个字眼,而比较会说认定和认知。
泰勒:就我的了解,认定与知识两个字眼表示有某种东西、有某种意义是人可以知道或抓住的。我可以觉察到某个东西,却对那个东西一无所知。认定需经努力才可完成。因此没有客体而能认定的这个概念,我难以理解。
法王:这个状态没有内含物,也没有可供叙述的客体。
泰勒:我可以理解为何会有我们不得不称为“对于空无的觉察”这种矛盾状态,然而依旧难以把觉察看作是没有客体的状态。在我们试着讨论平常人类状态以外的状态时,有可能会弄错,因为语言是为了平常人类状态而发明的,平常人类状态并没有无内容的觉察与无内容的认知。
凡瑞拉:我只能说,我们不应该受此阻碍,而应该假设人类可能具有这类能力。
泰勒:在所有文化传统中,都必须把日常的语言扭曲推拉,才能描述不平常的状态。
法王:在佛教也是如此。这就是语言的本质。
这一天飞快地结束,已经五点了,法王鞠躬感谢我们。该是我们回到小屋的时候,好让大家私下继续探究未解开的谜团。
第三章、透视梦境与潜意识
不论是批评或赞扬心理分析的人,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佛洛伊德与其追随者大为改变了西方对于心、人、治疗介入的看法。现在出现许多心理学理论与临床的治疗方法,有的很复杂,有的很表面。欧洲与南美的心理学理论与实务,在很大程度上仍停留在心理分析的阶段。较之于欧洲或南美,北美积极寻求多样性。
身为发起人,我们责任就是要让杰仁波切与西藏人能够在自我这个隐晦的领域一窥西方的观点。在本研讨会中,众所皆知至少有两个心理分析的重点:其一,对人类潜意识的看法与此看法的深度;其二,探索人类心灵时,梦境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无可否认,心理分析并非主流科学。然而,它乃起源于神经学与精神学,也在西方世界许多治疗中心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此外,认知科学的出现也让心理分析的实务与理论两者和科学之间的连结有了新意义。
说到这方面的专家与权威,自然非属乔伊丝?麦道格不可。她生于纽西兰,在纽西兰拿到博士学位,接着至伦敦接受心理分析训练,并在汉普斯达医疗中心研究儿童心理治疗长达数年,当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