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2006-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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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坚信那部电影没有全部放完。可她也拿不准,就算那部纪录片在墨西哥没有被剪辑,那个背对着镜头的士兵在电影里就一定会转身吗?转过身来之后,会是杰里吗?可不管结果怎么样,她总得要亲自去看看。
经过一个月疲惫的汽车之旅,玛丽安终于到了墨西哥。她并没有先去找妹妹特里萨,而是沿路不停地打听哪座城市有那部美国来的纪录片播映。就这样,她追寻着那部纪录片,一直找到了妹妹特里萨住的城市。
特里萨见到了姐姐,非常兴奋,可他们一家正要出门度假,玛丽安告诉妹妹没关系,自己可以一边为他们看家,一边等他们回来。当天傍晚,特里萨夫妇就出门度假去了。他们前脚刚走,玛丽安后脚就出了门。她驾上车,直奔城里的德伯里影院,她已经打听清楚,在那里会放映那部纪录片的完整版。
到了德伯里影院不久,电影就开始了。果真是那部纪录片,一点儿也没错。玛丽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脏一阵阵狂跳。
一开始出现在银幕上的,仍然是那一件件崭新的武器,可在玛丽安眼里,看到的却是战场上倒在这些武器下的一具具尸体。
接着,战俘们一个个地出现在银幕上,玛丽安早已给他们取了名字。靠在监狱大门旁的那个,玛丽安把他叫做克里斯,他身材瘦长,在整个影片中都有他的镜头。玛丽安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不知不觉地,她已经把对杰里的爱分出一点给了克里斯。
接下来的那个,玛丽安叫他沃特。沃特面部泛红,颈部还系着块手帕。“看样子他是感冒了。”杰里小时候也常感冒,这孩子也很像杰里。
电影又到了最后,监狱大门上出现了一只手,那手有些粗大,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他就是那个一直没有转过身来的士兵。那枚戒指,玛丽安认识,像极了当年她结婚时送给杰里爸爸的那枚。戒指现在的确是在杰里那儿,他出发前,丈夫亲手把戒指戴在了儿子手上。
那个士兵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了,一点一点,慢慢地,他的身体似乎没有动,可脸真的像是在转动。
玛丽安在心里喊着:克里斯,沃特,你们叫一下这个孩子,让他快点转过身来吧,他的母亲真想看看他啊!这个士兵终于转过身来了,一张脸填满了银幕,可他的面部毫无表情,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镜头。天啊,那真的是杰里!
可杰里的脸像块平板,两眼直直的,那模样就像是……像是个白痴!杰里出门前,可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孩子,他那大大的眼睛里,总是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可银幕上的杰里龇着牙,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挥动着,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前方。他真的是个白痴了!玛丽安一下子晕了过去。
玛丽安突然倒地,造成影院内不小的骚乱。其实她还能听到,也能看到,有个妇人走上来为她做人工呼吸,接着一个男人轻轻地扶着她,慢慢地走出影院,来到外面的灯光下。
此时,玛丽安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杰里是个废人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杰里了。玛丽安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着,泪水忍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但不管怎样,他还活着,现在他需要妈妈的保护,一定得找到他,一定。
不知哪来的勇气,玛丽安开始给总统写信,她请求总统救救杰里。信发出去了,寄向了华盛顿。
接下来的日子里,玛丽安每天都在想着那封信,它能到达总统的手里吗?总统会重视这封信吗?他会不会把这封奇怪的来信看成是笑谈,不屑地扔进废纸篓里去?
玛丽安的情绪越来越差,做起事来也开始丢三落四。不过,她还是强撑着一次次地去看那部纪录片。她仔细地看着关押杰里的那座监狱,不过,她又意识到,就算是知道了那所监狱在哪,她能去越南吗?救出杰里,只是她这个老太太的梦呓罢了。
战争,让一切难以复原
特里萨夫妇度假回来了。尽管玛丽安守口如瓶,但还是被特里萨看出了蛛丝马迹,特里萨偷偷地看了姐姐的行李袋,里面有墨西哥几十个城市的地图,上面凡是有电影院的地方,都被红笔圈上了。特里萨把心中的疑问告诉了丈夫,她的丈夫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夫妻俩决定和在美国的姐夫联系一下。
特里萨很快从玛丽安丈夫那儿知道了问题所在,她和丈夫一道去了电影院,他们背着玛丽安看了那部纪录片。那个可怕的镜头出现时,特里萨泪流满面:“天哪,真的是杰里!亲爱的,你应该拿起你的笔来,帮帮我姐姐,不,帮帮一位伟大的母亲。”
两天后,一篇题为《救救杰里,一位可怜的战俘,还有他的妈妈》的文章登上了墨西哥地方报的头版。报上还登出了玛丽安的照片,她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屋内出神,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新闻在全市引起了轰动,舆论在媒体的带动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帮帮这位美国来的伟大母亲。”很快,这篇新闻被墨西哥全国性的报纸转载,甚至还有一些传到了美国。
与此同时,玛丽安的那封信也寄到了华盛顿。总统读过信之后,第一个反应是不可思议: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呢?调查后,总统了解到,那部纪录片实际上是一位战地记者偷拍的,最后的那个士兵因为在战争中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已经成了一名白痴,因为怕在国内放映时引起不好的影响,所以做了剪辑处理。
这时,美国国内一些大报也开始转载墨西哥传来的那篇新闻,新闻在全国引起了轰动。总统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在他的安排下,与越南交换战俘的工作开始启动。杰里和那几个在纪录片上露面的士兵作为第一批被交换的战俘即将回国。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架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纽约的民用机场,玛丽安也从墨西哥被接到了这儿。
闻讯赶来的记者一个个把指头放在了相机的快门上,他们知道,马上就要出现一个大团圆的场面。历尽劫难的儿子和费尽心血的母亲将如何相会?这将是报纸和电视上的头条新闻。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煽情、更能吸引观众的眼球了。
飞机舱门被打开后,首先走出来的是两名赶赴越南谈判的外交官。可当两人见到庞大的记者阵容后,竟快步地溜了。接着,战俘们一个一个地走了出来,尽管他们已换上了一身新装,年轻的脸上却仍有着不尽的风尘沧桑。面对记者们伸过来的话筒,他们一个个都沉默着不吭声。
玛丽安焦急地等待着儿子杰里的出现,从第一个士兵走下飞机,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舱门。最后走出飞机的是两名机组人员,他们抬着一副担架,慢慢地走下舷梯,一步一步地走近了。
玛丽安一眼就看到担架上的那个人,他头发蓬乱,胡须都快遮住面孔了。尽管如此,玛丽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儿子,杰里。
玛丽安疯了一般冲过去,两名机组人员停了下来,轻轻地向她说道:“对不起,他得知要回来,神智突然清醒了,一个劲儿地说让您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失望。他竟然折断了手上的戒指,偷偷地割了动脉……等我们发现,已经迟了,所以……”
玛丽安脑子里轰地一声,接着泣不成声地喊道:“杰里,我亲爱的,我只想让你活着,你怎么这样傻呀……”
(题图、插图:佐夫)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17期 恐怖拍摄 作者:王 鑫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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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无意中看到一部十年前的老电影。
那是一部恐怖片,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和观众见面。片中女主角的精彩表演让人过目难忘。导演被她的演技折服,决定找她出演自己的下一部电影。
导演颇费了些周折才找到她。没想到,女人依然和十年前一样漂亮,岁月仿佛并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答应了导演的请求。
电影的内容是:一个女人受到了诅咒,从此不能微笑。任何看到她笑容的人都将死于非命。导演有信心把它拍成一部恐怖电影的传世经典。
第一场戏是女主角得知自己被施了诅咒的一场哭戏。女人听导演说戏的时候面无表情,导演还担心她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可刚一喊开始,女人立即进入角色,她哭得肝肠寸断,欲罢不能。导演一喊停,她又立即收住哭声,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刚才弄乱的衣服。
一般演员进入角色和走出角色都需要一段时间,可这个女人像一台机器,好像刚一摁按钮,她的哭声就因没有能源戛然而止了。
导演隐约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
拍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女人出色的演技几乎没让导演费什么心。然而导演越来越觉得这女人不寻常:她总是一个人,从不见她的经纪人,也没有亲戚朋友来探她的班。她也从不和剧组的其他人说话,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就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
那天拍的戏是女主角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难,精疲力竭,伤痕累累。拍摄时间到了,可女主角还没有出现。正当导演焦急地掏出电话时,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后。导演扭头一看,女人正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她长长的头发湿湿地粘在一起,衣服肮脏破烂,满是血污。她弓着背,一条手臂像折断的树枝一样垂挂在胸前,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头。她就那样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地朝人们走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导演眼睛一亮,大喊道:“开拍!”
导演正屏着呼吸看女人出神入化的表演,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导演回过头,只见化装师喘着粗气站在自己面前。导演露出笑容,刚想表扬他化装手法高明,化装师惶恐地先开了口:“对不起导演,我来晚了。”
导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事后他没有询问女人,他现在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有些敬而远之。导演这样对自己解释:也许是她自己化的装,毕竟她是个敬业的演员。
这天,情节需要拍摄一场女主角的裸露戏,征得女人同意后,导演把拍摄地点选在了一间小屋。除了女人,导演只留下一位摄影师、一位灯光师。
女人脱光了衣服,柔和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身材玲珑有致,皮肤闪着润泽的光。导演很年轻,他似乎感到自己的血液在不安分地流动。
突然,灯灭了,一团漆黑。灯光师轻声道:“好像线路出问题了。”摄影师赶紧上前帮忙。
这时,导演似乎听到女人的一声惊呼,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减轻演员可能会有的恐慌。于是他摸索着坐到床边,劝慰道:“一点儿小麻烦,很快就会好的,别害怕……”
黑暗中,一条滑腻的手臂蛇一样攀上导演的脖颈,一个指头在他耳根旁轻柔地画着圆圈。
导演惊呆了,他心跳快得控制不住。他吃力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对圈子里的一些事早有耳闻,可他自己还从来没尝试过。这个女人是老了,可你根本猜不出她的年纪……
“好了!”灯光师如释重负地喊了一声。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那条手臂立刻离开了导演的肩膀。导演看到了女人像往常一样那毫无表情的脸,同时,他也看到女人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下面。
拍摄结束了。女人离开后,导演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色的床单上,躺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导演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难道她曾被别的导演抛弃过,导致了心理变态?他安慰自己,明天就是杀青戏了,电影就要拍完了,无论那个女人多奇怪、多可怕,自己都不会再接触她了。
最后拍的这场戏也是电影中的最后一幕:女主角的诅咒被解除,对着心爱的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导演通过监视器,看着那张在演戏时表情丰富、下戏后却单调苍白的脸,喊:“开始!”
女人笑了,如释重负地笑、劫后余生地笑、舒展至极地笑,笑得真诚、热情、完美无瑕。这笑使女人看上去更年轻、更美丽。
猛地,导演想起了是什么使他觉得这女人奇怪。
之前他从没看这女人笑过!
导演顿觉毛骨悚然,有气无力地喊:“停!”
之后的拍摄很不顺利,所有工作人员都感觉到和女人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心不在焉,神情恍惚。最后一条勉强通过时,大家都笑着讽刺他没出息,看到女人笑就迈不开步。导演没有跟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