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2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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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刘建业给我作过专题汇报,是我同意他们搞的。”乔怀志说。
“您不知道,开这个会是个幌子,替辜有为策划竞选才是目的。”
“你怎么知道?”
“其实,那个联谊会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会前会后的小活动。”
“他们都搞了些什么小活动?”
“会前,刘建业以个人的名义,专门请在腾龙桥担任过一把手的几个人聚过一次会。黄逸飞、辜有为、还有吴鸣都参加了。”
“哦——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乔怀志的神经高度敏感起来。
“明里是刘建业征求老领导对腾龙桥工作的意见,实际上是提出为辜有为竞选的事。”“老黄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虽然喜欢在工作中抬抬‘杠’,但人不坏,也没发现他搞阴谋诡计。”乔怀志知道郑立言与黄逸飞有矛盾,故意说。
黄逸飞与郑立言的矛盾,还得从黄逸飞当组织部长时说起。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黄逸飞从腾龙区区委书记调任西岭县委组织部长时,郑立言还是组织部副部长,分管干部工作。黄逸飞为了调动他的积极性,对其基本实行“无为而治”,哪晓得郑立言竞不知天高地厚,经常在干部问题上“瞒天过海”,弄得黄逸飞很被动。一气之下,黄逸飞将他晾在一边,近两年只安排他到农村去“奔小康”,不让他插手部里的工作。从此,两人产生隔膜。尽管后来黄逸飞担任县委副书记后,郑立言通过走“上层路线”,还是接替了黄逸飞的组织部长职务,但黄逸飞却仍然十分看不起他,觉得此人心术不正,不宜担任组织部长。那个时候,因黄逸飞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郑立言虽然心里憋着口气,但也只能背地里发发牢骚,说说风凉话,却不敢怎么造次。而郑立言现在又接替黄逸飞,担任了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两人间不再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矛盾便有些公开化。
郑立言所说的腾龙桥聚会,并不完全是子虚乌有。腾龙桥镇党委书记、镇长刘建业确实在召开联谊会前,把在腾龙桥镇担任过主要领导职务的县领导,请回腾龙桥聚过一次。被请的有县人大副主任黄逸飞、县政协副主席吴鸣,还有辜有为。可辜有为因事未能参加。
那次聚会就安排在腾龙桥水库,腾龙桥水库是个大型水库,建在金羊河上游,蓄水面积达到二百多平方公里,灌溉着毗邻两省边界三个县近百万亩良田,也是西岭县进入西部地区的水上黄金通道。近几年,腾龙桥镇大力开发水库的旅游资源,搞得很红火,被列为“省级生态旅游区”,到腾龙桥旅游的人多了,腾龙桥经济就越来越活了。那次聚会,刘建业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安排在库区的游船上。这库区旅游的游船很多,有快艇、有装几十上百人的小客轮、也有只装不到上十人的那种画舫。刘建业就选了这种画舫,因为这种画舫宽大,又是船工摇橹,让人觉得舒适稳当,是人们边休闲旅游边讨论工作的好去处。因而,他早早就叫办公室主任在画舫上备下茗品、水果、酒菜。
上午九时左右,黄逸飞、吴鸣分别来到腾龙桥水库,见面后都不免觉得有些惊诧。心想怎么今天这么巧,都到腾龙桥来了?见大家面面相觑,刘建业才道明个中原委,原来,刘建业为了避人嫌疑,都是采取的单线联系,彼此间没有通气。原因是乔怀志不止一次在会上说过,领导干部不要搞宗派,同学、老乡、战友不要抱成一团,要搞五湖四海的话。去年,还通报处分过公安局一位副局长。这位副局长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被一帮子战友推举为西岭县部队战友联谊会会长。不料,他们的一位战友在去年“9·l3”矿难中遇难,矿上没有妥善处理好,引发了战友们闹事。虽然此事终得平息,但还是给了这位副局长一个记过处分,并将这位副局长从公安局调到了体育局。这件事在西岭县震动很大,从此,老乡、同学、战友之间的走动,谁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唯恐被扣上搞宗派的帽子。
刘建业让办公室主任安排司机们在腾龙宾馆娱乐,“斗地主”、洗头、捶背随他们的便。安排好这一帮子人,他偕黄逸飞等人来到水库大坝上。极目库区,艳阳高照、碧波万顷,座座青山似撒落湖水中的一盘翡翠,远处,点点白帆,乘风破浪,引来一群群渔鸥竞相追逐。回首坝下,一道道山川逶迤而去,青松翠柏之中点缀着粉墙红瓦,缕缕炊烟正从金羊河两岸那首尾相接的村落中袅袅升起,显得生机无限。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歌声:
青山将手臂紧紧相挽/湖水让天空映得碧蓝/群鸥追逐着归航的渔帆/风儿将歌声吹向两岸/美丽的金羊河我的家/你总是那样让人流连忘返/让人流连忘返
大坝将武陵云雨截断/坝下是道道秀美山川/两岸人民安居乐业/幸福生活令神仙也暗自赞叹/美丽的金羊河我的家/你总是那样让人倍感温暖/让人倍感温暖……
黄逸飞不禁击掌称赞:“江山如此多娇”!
吴鸣笑着接道:“风景这边独好”!
“是啊!我这一生也游过不少名山大川,但我觉得还是只有金羊河最美,腾龙桥最亲。”黄逸飞不禁有些动情。
“那是因为我们与它有着不可割舍的情缘。”吴鸣说。
“这个固然重要,可金羊河也实在是美。”黄逸飞笑答。
就在这时,刘建业的手机响了,是辜有为打来的,说他正准备出门,乔书记被油化总厂上访的职工围住了,他不能走,他要给县委领导挡驾,并说请黄逸飞、吴鸣原谅。“就你球事多,安排个鬼信访办主任还搞得带劲不过。”刘建业骂道。刘建业因跟辜有为既是同学,又曾在一起搭档配过班子,所以,说话比较仗义。
听见刘建业的骂声,辜有为只好在手机中一个劲地陪不是。
见状,黄逸飞很理解地说:“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他也是没得办法的。”
“算了,我们上船。”刘建业气忿地挥了挥手。
于是,大家便依次上了泊在岸边的画舫。
办公室主任扯了一下刘建业的袖子说:“我就不上去啦!。上面我都安排好了,船家姓许,小女子很灵光的。”办公室主任是老办公室了,把这阵势一看,便知道自己去了多有不便。刘建业点了下头,然后,一个箭步跨上了正要离岸的画舫。
待他们三人在船头坐定,船家女子便款款走上,给每人面前泡上一杯青茶,然后垂手侍立一旁,彬彬有礼地说:“欢迎各位领导前来腾龙桥观光,有事请尽管吩咐。”
黄逸飞和吴鸣就和霭地点点头。
刘建业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见花容月貌,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很有几分姿色,便问:“叫什么名字?”
“许芙蓉。”
“哪个村的?”
“许家岔的。”
“你认不认得这几个人?”刘建业指了指黄逸飞和吴鸣。
船家女摇了摇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叫不出姓甚名谁。”
“那你怎么晓得他们是领导呢?”刘建业问。
“我看是镇政府安排的,又有你刘镇长陪着,猜想肯定就是领导呗!”船家女笑着答。
“好,你去吧!有事我们叫你。”刘建业说着挥挥手。
船家女便退到后舱中,拉过一条板凳坐下,望着远处的景色美美地笑。两位艄公吃力地摇起橹来,画舫便在碧波荡漾的湖面缓缓行驶。
刘建业见船家女退下,便笑着问黄逸飞和吴鸣;“二位领导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来腾龙桥吗?”
黄逸飞和吴鸣相视一下,然后摇摇头。
“猜,你们猜。”
“你不说要我们来帮你策划腾龙桥经济发展联谊会的事吗?” 吴鸣说。
“那只是其一。”
“那其二是什么?”黄逸飞问。
“县里马上要开人代会了,我看辜有为这次要上。如果再不上,过了年龄杠杠就不好办了。今天请你们二位来就是要为辜有为策划竞选县长。”刘建业扭过头去看了看船家女,见她正望着远处的景致出神,并没有注意他们,才轻声说道。
黄逸飞和吴鸣都不觉一愣。
“县委对辜有为的安排太不公平了,腾龙桥镇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西岭的干部像辜有为这么好口碑的还没有。有的人当官一靠拍马、二靠吹牛、三靠行贿,辜有为堂堂正正做人,扎扎实实做事,不拍不吹不送,自然就上不去。可这样的人,我们西岭的老百姓欢迎。”刘建业说。
吴鸣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我支持。”弄得茶水洒了一桌子。
刘建业望着黄逸飞,显然是在等他表态。
黄逸飞不似吴鸣那么外向,显得很深沉,望着远处,良久,才侧过身问刘建业:“有为知道嘛?”
刘建业摇摇头说:“他不知道,他向来无意做官。”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黄逸飞盯着刘建业问道,但不等刘建业回答,接着说:“你犯忌了,犯了今日官场之大忌。弄不好会害了有为,也毁了你自己。”
“我知道,可此时不为,机会就失去了。”刘建业叹道,随后,详细地说了他的打算。
这时,湖面上的风大起来,浪头涌来拍打着船舷,不时在船头抛上一两朵浪花,黄逸飞伫立船头轻声叹道:“长风破浪会有时。”
半个月后,一份打印的《致全县人民代表的一封信》,辗转到了西岭县人民代表的手中。于是,在西岭县的政治生活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4
就在刘建业游说黄逸飞和吴鸣,要为辜有为竞选县长的时候,辜有为为了给乔怀志挡驾,被油化总厂的工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县委大院内。
油化总厂是西岭县的一家骨干企业,过去不光为西岭县创造了大量的财富,而且因为其生产的“西岭”牌系列产品,让西岭这样一个边远小县而闻名天下。当时的厂长乔怀志也因此一跃被提升为县委书记。
然而,近几年来,由于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油化总厂已经被迫停产。一千多名工人下岗后,没有得到妥善安置,成为西岭县一个重要的不安宁因素。为此,辜有为曾多次给县委、县政府汇报,提醒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尽快解决,以免酿成后患。因为种种原因,县委、县政府还没有来得及解决,祸患却形成了。
原来,油化总厂有位获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的劳模,叫涂厚德。他老婆因为患尿毒症,十多年来不仅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每年需要大几千上万元的医疗费用。独生女儿小芹是应届高中毕业生,学习成绩非常冒尖,却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辍学后的小芹,为了替父母分担一点家庭的忧愁,背着父母独自南下打工,却招来杀身之祸。当涂厚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于是,制造了一起惊动西岭县的大案,涂厚德于绝望之中,引爆了家中的液化气钢瓶,夫妻双双命归西天。涂厚德事件出现后,引发了油化总厂下岗工人的激愤情绪,几百工人不约而同地将涂厚德的尸体抬着,并高举“给劳模一个说法,给下岗工人一个活法”的大幅标语,将县委大院堵了个水泄不通。正准备上车外出的乔怀志也被堵在办公室里。正巧,乔怀志今天要参加一个招商谈判,于是,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辜有为,要他赶快到县委办公室救驾。辜有为赶到后,乔怀志跟他说:“今天县里有个非常重要的商务活动,主要领导都必须参加,没想到出了这个事。所以,只得请你来挡一阵子驾,等那边活动一完,我们就赶过来。”
辜有为知道处理这类事的难度,便说:“我来做工作可以,你得给我留个底,便于我把握分寸。”
“只要能够平息事态,妥善处置,授予你相机行事,全权处理的权力。”乔怀志说。
“行,我先跟他们谈,完了以后电话请示你拍板。”
“好,那我就走了。” 乔怀志说完,拿上公文包正欲离去。
“慢,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辜有为说着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侧门:“那里有一架梯子,从那里翻过院墙就可以出去了。”
乔怀志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很无奈地走向了那个“紧急通道”。
乔怀志走后,辜有为首先来到停放在县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