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2期-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乃玻岩路蚜恕!蔽颐且桓龈鐾训镁猓寻ピ谕飞希桓鼋右桓鱿蚯吧嫠G懊娴亩釉笨煲蕉园读耍蝗淮笮ζ鹄矗歉龆釉币惨幌伦用靼坠矗蠛簦骸巴久牵颐巧系绷耍畈诺较ジ巧稀!币皇奔涓龈隹扌Σ坏茫蔽一毓防矗醇竺媪礁鋈送范ケ嘲庾牌ü桑桓蔽蘅赡魏蔚幕啵蛔⌒ν淞搜:迷诒ㄓ幼啪屠戳耍诙约旱摹耙跄薄钡贸讯咝说氖焙颍患畔乱换硖逡煌幔思颖嘲康乖谒校越不ⅲ牵校右瞧鳌⒁路恕N颐侵毙Φ貌恍校惶斓钠@鸵踩涣恕
向前走了一段,我们终于发现了一小块沙滩,我们也只好在这里宿营了。迅速支起帐篷,以最快的速度找来干柴,刚刚把火生起,天就黑了。一会儿饭就好了,香喷喷的快餐面、火腿肠、奶茶。这些平常在家里再普通不过的食品,在这里却因为劳累、饥饿而显得格外香美。
晚上十点半,我们陆续进入帐篷,董还在火堆旁烘烤衣服。我躺在帐篷里向上看,只能看见由两边山峰围成的一线天透着白光,其余全是黑的。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董也进入了帐篷。火慢慢熄灭了,我仍然没有入睡,其实我心里明白,我是怕半夜睁开睡眼突然发现一双绿眼睛在窥视帐篷里的我们,于是我不时地摸摸枕头下的那把刀。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中,天就开始蒙蒙亮。清晨五点半,我第一个起来,记了半个时辰的日记,他们也陆续地起来了。原来董凌晨二点半才睡,他一直不停地让火堆燃烧,因为如果火堆过早地熄灭,野兽就容易来犯。真不愧是组长。
第二天上午算是顺利。一直沿着河床行走,路上发现了两堆乌鸦的残尸,血还是新鲜的,看来这里刚刚进行了搏斗,肯定是比乌鸦凶残的鸟把乌鸦吃了。我们又发现了几处野兽的脚印,根据圆形的脚印形状来判断,是草食动物麂子或者野猪之类的。自进入神农架以来仅看见过一只野兔,这次总算看见野兽的踪迹。
行进到中午时分,突然溪回峰转,一处既深又长且急的险滩挡在我们面前。董和另外一个队员向前察看地形,思量片刻便不住地向我们摇手。我的心噗咚直跳:“莫非又要上山?”果然不出所料,要过去只有两条路,要么扎木筏过河,要么上山。我们稍息片刻,简单地吃过午餐,整理背包,装满水壶,便开始上山。不一会,我们就钻入了灌木丛,直往上爬。真没想到山势如此之陡,人只能俯着腰才能站立,垂直站立的时候几乎贴着地面。我走在中间,上面不时有石头滚落下来。爬了半个时辰,感觉已经爬了很高,下面的河床已经看不见,只有渐远的流水声告诉我们,河床离我们已经很远了。
山势越高越陡,越陡越险,草木也渐渐稀疏。前几天我们所经历的已经够危险,不过相对于今天也只能叫登山,现在进行的才叫真正的爬山。我把这种爬山称为“四肢并用,五腑投地”,因为山势太陡,必须像蜘蛛那样身体贴着地面,四肢在地上爬。至少要有一只手抓着一棵小树枝或者一株小草,或者是一只脚踩着一个小树根,这样才能松开另外的支点,不然滑将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从上山开始,我们足足爬了三个半小时。渐渐的我开始担心,山这么陡,如何下山。我们想翻过山坳,可我一直怀疑山坳的那边就是悬崖,如果是悬崖就要原路返回,那就惨了。这时董发话了:“大家就地休息,要考虑下山,天黑不能下山就太危险。”
就在大家忧郁是继续向前、还是就地下山的时候,有队员突然大喊一声:“玉米地!哑巴家!”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对岸山腰上一片玉米地及一座小土房。下山,就地下山是毫无疑问的了。发现哑巴家后,下山已经不是那么可怕。董在前面带路,我紧随其后。险要处我们就用绳索岩降,有时要连续几次,每降到一个点,先下来的人都各自抱着一棵树等待后面的人,然后再进行第二轮岩降。董在前面不仅要探路,而且还要不时用刀开路,随着高度的降低,紧张的心情开始渐渐地放松。
下山后我们稍息片刻,禁不住心中的喜悦,直奔山上的那片玉米地,大家像冲锋一样一口气跑到了土房子旁,可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傻眼了,这哪是房子,只是几道残埂断壁,里面长满了杂草,哪有人影?哑巴家没找到,我们倒是都成哑巴了。希望变成泡影,一个个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上。抬头间,对面的那座山进入我们的视线,高耸入云:天那!这就是我们刚刚爬的那座山吗?果然不出所料,从我们发现玉米地决定下山的那个地方再向前走五十米,就是数百米高的悬崖峭壁。我不禁看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当时决定下山。
既然有玉米地,附近必定有人家,我们决定顺着这条小路先找一找。路越走越宽,不一会我们发现了牛粪和牛脚印,我们感觉越来越接近希望。一个急弯刚转过,一个拿着猎枪、穿着迷彩服的山民向我们走来。我们一阵惊喜,我禁不住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拉着他的手:“同志,总算见到你们了。”他告诉我们,他是巡山的,哑巴家就在前面。这下心里彻底踏实了。
果然,几个转弯过去就到了哑巴家。老天有眼,我们前脚刚踏进家门,就下起雨来了。可能是狗吠告诉了他们有人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站在篱笆前向我们微笑。老人有点聋,我们大声说明了来意,老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又是搬凳子,又是用野蜂蜜给我们冲茶。
原来所谓的哑巴家,就是一对古稀之年的夫妻带着一位哑巴儿子,住在这荒芜人烟的山腰上。这对古稀夫妻最大的遗憾可能不是别的,而是他们惟一的儿子是个哑巴,再加上穷,三十多岁仍然没成家。
晚饭好了,一大锅新鲜的土豆炖熏肉,天下哪有这般美味!晚饭后不久,我们就进入了帐篷,躺下后我和鸿声聊天,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我们昨天经历的细节,这使我们觉得很纳闷,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吧。一会我们就入睡了,这个晚上睡得特别香。一直到天亮,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叽叽叽”的叫声把我吵醒了,原来他们就睡在我的枕边,多么惬意的场景啊!
我们还认识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哑巴家歇脚的采药人,名字叫刘玄武。他跟我们讲野人的故事,还信誓旦旦地说:“神农架确实有野人,我爸爸见过!。”提到采药,他更能说。他告诉我,神农架有四种宝药:“江边一碗水”、“头顶一棵珠”、“文王一支笔”、“金钗”。特别是“金钗”最为稀贵,这种药只长在很高的悬崖峭壁上,采这种药必须有三个人同行,蹬到岩顶再进行岩降,非常危险。不仅如此,“金钗”也是毒蛇的良药,所以每几棵“金钗”就由一条毒蛇守着,如果采药一开始就发现有毒蛇,即使有大片的“金钗”也不能采,得赶快打道回府,不然必定被蛇所伤,丢掉性命。除了这些,还有可怕的就是飞鼠,这是神农架特有的动物,它可以从高处往下飞,翅膀很锋利,如果触犯了它的领域,它会攻击人,用翅膀割断采药人的绳子,把采药人活活摔死。因此,要采到这种药,必须冒生命危险,所以它的价格也就高,每斤可以买到八百元。刘玄武他们三人每年可以采到上十斤,每年每人会有将近三千元的收入,所以他们也就成了山里的贵族。
从哑巴家开始,我们请刘玄武当向导,所以一路很顺利。当我们第四天下午二点钟走出六道峡时,已跟司机罗师傅约定的时间几乎晚了一天。不过他仍旧等候在那里,我们的“不守时”看来得到了他的理解和宽容。
皈依时光
■ 钟干松
雕花的窗帘
花儿静默着,贴在光的背后
大粒小粒的灰尘旋转着一拥而上
光在弯曲,日子折进午夜
我欠了个身,用粗重的鼻息止住了
一朵花企图跨越时空的偷渡
玻璃窗下,垂下的头颅越来越低
一些粗质的声音漏进梦境
我头枕着一只蓝鲸的胸膛被送上浪尖
夜晚的至高点,衰微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扇雕花的玻璃,挡住了黑暗漫延
一只尖嘴的蚊子撞在上面沿直线下坠
我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运回五月
五月之前,不会有人想到更久远的年代
以及那个年代里被黑暗纠缠的身躯
五月之后,我就要接过春天温凉的手
而玻璃里面的人,始终感觉不到夏天到来的
速度
他在镜子里沉沦,囤积一生的热量
我一遍一遍做着心灵的手势
却在迂回的光里瞥见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容颜
东风巷
风就是从巷子口吹进来的
黑色的墙体一点一点剥落
我的皮肤感觉到剧裂的疼痛
风一直追到巷子里,我的奔跑
止于一只突然亮起的灯盏
门是敞开的,我回来后才关上
夜色就这样被拒之门外,门内
那只灯盏试图恢复白天的模样
我在黑暗中翻身,醒来就闻到了
臭干子的味道,有些东西在逃窜
有些东西则永远固定在记忆里
那些青色的砖灰色的瓦
那些旧房子在黑夜里镀上了怀旧的色彩
像一幅油画里,地上铺满一层会说话的树叶
宁静
——给父亲
厚厚的手掌摊开就是温暖
如同月光,雕饰着天上的地上的人与事
猛然间,废旧的衣橱里
落下一张阴沉沉的脸
缜密的思考,粗细的盘算,还有
谁去怀疑一个经验者的泪水从何而来
而更深邃的夜晚
变故正如蛇行般爬过中年
太阳啊,永恒叫人不可思议
我撕破喉咙是为了惊醒父亲呆滞的目光
这样,那样……我守在葡萄藤下
等待着父亲从梦魇里折过脸来
去吧,像风筝一样离大地远点
一张仰望的脸始终找不到光的痕迹
这平静的奔跑背后
风离我们的身体还有一段思念的距离
风的重量让父亲把眼里的液体扔回大地
头顶的星星点燃了瓦房里的灯盏
光是这个夜晚惟一能发出声响的
宁静:在父亲的灵魂里渐行渐远
老街上的玻璃店
故事从一个女人的老开始,她的男人
是从一扇玻璃的反光中瞥见一根白发的
晚清时期的琉璃瓦,一片一片
滴水水漏地守护着老街上的仿古建筑
地上的青石小道,连着幽深的小巷
通向家门口的,是玻璃折回的反光
李阿婆家的老头,领完退休工资
在玻璃店门口稍作停留,黄昏来临
晚归的人嘴里溜着休闲小调
一拨一拨沉溺在怀旧的梦里
和着玻璃冷冷的色调
谁还记得玻璃店是哪一年衰败的
里面的女人也突然拉起了卷闸门
躲到了窗帘背后,老街上的流言
玻璃渣一样稀稀落落
静静的古河床(组诗)
■ 曲 近
静静的古河床
停息了哪座山岩的碰撞
沉睡了哪条溪流的奔忙
古河床,负载过一日千里的古河床呵
你宁静而沉默的灵魂广场
珍藏了每一滴水
曾经拥有的阳光
时刻把自己撕裂成更深的伤口
让火山的激情澎湃而昂扬
多少次风中的歌唱
如慈母温暖的手掌
一路哄睡了多少劳累的村庄
河流守着的日子
青苔的气息弥漫了谁的梦乡
鱼儿游过惊喜的呵喊
浪花咬痛了谁的感想
风一程,雨一程
冰一程,雪一程
多少追求与向往
被你轻轻送给海洋
那是更加阔大的胸襟呵
她使所有的精神不再流浪
只留下沉默的鹅卵石
守不住石头的锋芒
有棱有角的思想都远去了
只留下记忆品味喧响
站在背风的地方
我们常常检视着
各自的感情是否被水划伤
古河床沉默着
听一管骨头如笛如箫
呜咽一段历史的悲壮
回家
何时把家乡当成一口池塘
总是有那么多打发不完的忙
心跳得慌的时候
打点起简单的行装
父母手脚慌乱着
兴奋的心情在空气中荡漾
用眼神反复打量着我
关心过去爱吃的饭菜还香不香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