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2期-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羯弦录绦咦拧S旰蟮目掌忻缮狭艘徊惚”〉奈恚刮业难矍翱加行┠:磺濉:眉复危叶家季醯茫洞τ腥嗽谙蛭艺惺郑抢罡眨坎皇恰R残硎且蛭炱暮洌业目嘈┯捕廖奚
在到家门口的一刹那,我还曾幻想着李刚正在那里抽着烟,踱来踱去,等待着我的归来。但最终,这只是我的一个幻想。家门口什么都没有,只有终年服务的两个大垃圾桶。我回到了家。躺在沙发上,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命运交叉的城堡》和那副塔罗牌。我很想从这里面看出李刚的踪迹,得到大师的什么暗示,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好,但努力是徒劳的。我也试图照着说明书,用塔罗牌算出李刚的去处,但我的智商无法猜测牌面上的内容。我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像当年一样,他再一次失踪了。而我,现在有了写着他的漂亮的字的《命运交叉的城堡》,还有他送我的塔罗牌,但我却找不到他了。和他一起玩牌的愿望从此又变得虚无飘渺了。
接下来的一切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生活恢复了原来的状况,和原来一样。不过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在一个平常的休息日,我的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突然来到,而又意外地不知所踪罢了。这难道算什么波澜吗?但就在我几乎不再经常想起那天的奇特事件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李刚的一个电话。又是在星期天的早上,在我睡眼惺忪的时候。李刚说他那天并没有喝多,但在他上了厕所后,他再也没回到原来的那张桌子,而是来到了大街上。
李刚说他到了酒吧门口就是想透口气。酒吧的氛围虽然十分安逸,但当时对他来说却是十分压抑的。因为,李刚和我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那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我可以想象他在我迟迟不归的时候,利用酒精和烟草所尽力作出的各种各样的想象。当然就像我曾经给你们描述过的,我所经历的一样。所以,他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各种奇异的想象,压抑的心情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
李刚站在路边,抽着烟。一个精瘦矮小的男人从他身边行色匆匆地走了过去。李刚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恐和慌张。那个人在离开李刚的眼神之后,突然撒腿跑了起来。这时,李刚隐约听见后面不远的地方有声音在喊:“抓小偷!”李刚把手里的烟头一扔,毫不犹豫地就向前追去。
就在李刚离这个可疑的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却突然间消失了。李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追了上去。他跑到那人消失的地点,发现这是一条弄堂的入口,整个弄堂都在整修,因此几乎没有什么住户,里面一片漆黑。但借着微弱的灯光,那个黑影却还是依稀可见的。李刚跟了上去,在黑暗中他紧紧追赶着前面的黑影。
但是最后对弄堂构造的陌生成了这场“巷战”决定胜负的关键。当然再加上那长年的烟草生活影响到的健康,李刚渐渐离那个黑影远了。他只好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当他重新呼吸均匀的时候,李刚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前面的黑影不知去向,而身后其他追逐的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在寂静无声的弄堂里陷入了迷茫。李刚只好硬着头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穿行,时而转弯,时而走到死路,时而意外又回到原地。摸索了一阵子之后,他意外地发现前方不同寻常的光亮。李刚满怀希望地走出阴暗的弄堂,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更加失望。这是一片如此陌生的地方。虽然一样的灯火通明,一样的车水马龙,但李刚完全不认识这是哪里,周围的建筑没有一点点熟悉的痕迹,他只好重新返回黑暗,希望找到来时的路,但这对李刚来说是怎么可能呢?
这都是李刚在电话里为我描述的情景。但由于他出色的叙述能力,这一定添加了不少作料。甚至我还有点怀疑这是他自己的杜撰。李刚还和我说,他问过几个过路人,怎样才能找到“命运交叉的城堡”酒吧,但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李刚觉得很奇怪,同时也有了新的看法,“我们也许是过多地提到《命运交叉的城堡》,这使我们产生了错觉。也许,那家酒吧根本就不叫什么‘命运交叉的城堡’。”李刚还对我说,我们失散后,他也曾试图依靠记忆中的关键词找到我家的所在。但是,结果是他反而迷路得更厉害了。他那时没有我的地址、电话,以及一切关于能找到我的线索,这样的情况下,显然找到我是不可能的了。因此,最后他放弃了,就像那天我的放弃一样。他在电话中也表示了他的无奈和无比的遗憾。他说即使以后不能相见,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不能阻挡我们的友谊。我听了这话非常激动,并对此表示了赞同。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后来,在某一个我记不清的星期天的早上,我终于可以安然地睡着,不再被任何东西打扰。我做了一个梦,明媚的阳光从我那厚实的窗帘缝隙中射进屋子,大部分洒落在我的方桌上,照耀着桌上的那本蓝色封面的硬皮书。对,就是那本《命运交叉的城堡》。书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阳光还照在一张张被翻起的塔罗牌上,鲜艳的颜色和着阳光使每一个图案都格外的醒目。坐在桌边的人就是李刚,他用他那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玩着塔罗牌,阳光照在他的手上,也照到了他那亲切的脸上。他的眼睛注视着一张张被翻起的牌上,随着图案的变化,他的眼神时而凝重,时而炯炯放光。他在用它们讲述他的故事,我们不可相见时他的故事,他在远方时的离奇经历。《命运交叉的城堡》,我找到了你;塔罗牌,我找到了你;李刚,我可爱的朋友,我也找到了你。我们终于可以一起玩塔罗牌,一起读《命运交叉的城堡》了。但是,这时我疑惑的注视着我的梦,那里面似乎少了一个人。是啊,是少了。生活总是公平的。
杜欣,1980年出生于上海,现为上海交通大学文艺学硕士研究生。1999年开始小说创作。在《当代小说》等刊发表小说若干。
一条可能的路
■ 张 生
有很多作家都是在大学里开始写作的,或者说,有很多作家都是大学里培养出来的。尽管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并且,我们还一度试图想改变这一事实,但结果却并不理想。我的意思倒不是说作家都必须由大学培养,就像天才永远存在一样,特例也只是证明常规的合理性。有沈从文当然是好的,但也得有徐志摩、曹禺和废名。我提到这几个人只是此刻在电脑前“顺手”想起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比如,我就不喜欢废名的小说,但我知道,他并不会因我不喜欢就减色。这就够了。一个时代的作家就和一个时代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样,不可能只有一种,更不可能只有一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义,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样。
所以,当我看到杜欣的小说时,我更多的想到的也正是这一点,由于偶然的原因,杜欣刚好成了我的学生。我在上海交大人文学院文化管理系——现在终于改成中文系了——已执教十年,杜欣是我所教过学生中惟一一个爱好文学并一直在写小说的人。前年他又考上了我们系的研究生,我们的交往也就更多了,因为我不仅给研究生上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课,还上一门名为“小说原理”的课,而这门课只有杜欣一个人选,因此我也就偷了个懒,有空的时候就和他在寝室里或在交大校园里一边散步一边聊聊天,没空的时候就索性不上了。现在想想,即使在有限的几次聊天中,我们也并未谈多少次小说,这未尝不是好事,因为我们已经成了朋友,而朋友可谈的东西自然比小说这个话题要多得多。
像许多在大学里开始学习写作的人一样,杜欣对小说的形式和技术格外迷恋,从他的作品里,也可很明显地看出博尔赫斯的影子。这并不奇怪,一个人初学写作,总有一两个作家会成为自己的范本,而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博尔赫斯出神入化的叙事能力和高超的编辑故事的水平,自然是很有吸引力的。当然,这也与杜欣本人的爱好与兴趣有关,而爱好和兴趣是没有理由的,事实上,也是不需要理由来解释的。
既然说到了博尔赫斯,我想扯远一点。这些年来,我常不知不觉地在一些文章里回忆往事,我的朋友海力洪因此多次说我已经老了,因为如果年轻的话,是不会这样不停地怀旧的,对过去喋喋不休意味着一种“老年心态”的出现,虽然我们并不算老,我明白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我们已经不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说的对。
当年,我也曾像杜欣一样痴迷于博尔赫斯,也曾模仿他的作品写作,直到去年,还想模仿他的作品写一篇小说,可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做了。用海力洪的话来说,我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该写写自己的东西了。因为我们再跟着别人写下去,无论写多久,也还是不可能变成别人,因为我们只能变成自己。
谁让我们只是自己呢?
我们应该真实地回忆过去所听过的东西,所看过的东西,所想到的东西,比如,我是听流行歌曲长大的,没听过交响乐,是的,直到今天我还听不懂,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等。等等。
我想说的是,杜欣显然已经踏上了一条可能的道路,但现在只是开始而已,我不敢说我已经走过了他即将要走的路,只是想提醒他一句,这条路还很长,而且,希望他能比我更早也更快地写出自己的东西。这句话可能是个矛盾的说法,实际上,他所写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是的,在这篇文章里,我并没有对杜欣的这篇《和你一起玩牌》作出只言片语的评价,因为我觉得并不需要,相信凡是读过这篇小说的人,一定都能感受到它的作者过人的天赋和才能,还有成熟,这是我当年所不具备的。
同时,我还愿意再啰嗦一句。当年我在华中师大中文系读书时,常想向《长江文艺》投稿,可惜,当时胆子很小,一直未能鼓足勇气把自己的习作寄给《长江文艺》。要是当时也像现在一样,有“新小说平台”这个栏目,我也许会有幸成为《长江文艺》的作者。这个栏目对年轻人的成长来说,显然太重要了,她不仅使向读者集中推荐新的小说形式成为一种可能,而且为已成名的作家在小说的探索和创新上提供了一个空间,为一批崭露头角、可以给予期待的青年作家提供了一个舞台。很有可能,将来会有很多作家怀念这个栏目,因为正是这个栏目,使他们在写作的道路上走了下去,并使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
高局长的手段
■ 闵凡利
由善县纪委牵头,县检察院、反贪局、审计局等部门组成的联合检查组今天上午对善县文化进行了突击检查。检查组织检查了一上午,就查出了很多方面的很多问题。特别是财务上,非常严重。为此,前任文化局王局长被纪委开了“小灶”,请进去了。
这是高天生局长来文化局上任不到十天就遇上的事。检查组前脚刚走,高天生局长后脚就召开了局全体人员会议。这次会议高局长开得义愤填膺。高局长说:“你们谁写的举报信,你们都比我清楚。别以为做得隐秘,我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咱们局事多,财务混乱,这个不假,我这不来到后就推行一套新的财务办法吗?虽然在表决时大家没有通过,但咱现在不是已经着手在做了吗?俗语说,家丑不可外扬。咱们文化局内部的事,为什么要向上举报呢?这只能说明个别人别有用心。”
高局长说:“我和前任王局长在乡镇搭班子时就是好伙家。我们也拍过桌子,也骂过娘,可我们是工作上的矛盾,私下里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这次来文化局,来接王局长的班,可有人就故意趁这个空,使出这等卑劣的手段,来制造我和王局长的矛盾,其人之险恶,其心之歹毒。”
高局长继续说:“别觉得把举报信用电脑打印的就不知笔迹了,我很清楚,写这封信的人就在咱们这些人中间。”说到这儿,高局长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这封信上还列举了很多,很多都是属于领导层知道的东西,一般的工作人员是无法知道的,这说明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说白了。”说到这儿,高局长叹了一声,说:“我真为咱们局的中层干部担心啊!”说完,高局长用眼角扫了一下会场里的人,特别那几个副局长,时间停留的稍长一些。那几个副局长心里有鬼似的,不敢迎接高局长的目光。
回到办公室,高局长回味着刚才在会上的言行,很满意。因为他把他想表达和传达的东西都让局里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