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十八 作者:城南柿子(晋江2014.3.23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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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不住的笑意。
　　湖水碧绿，轻波微荡，如光亮的镜般折射出微弱的光。
　　“你不介意家里人给你订亲？那韩杞呢？”
　　“什么韩杞？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颜陌桑收回自己的视线，又见陆姗姗狐疑的神色，复又补充，“真没关系。”
　　前阵子自己老去青楼的事陆姗姗是有所闻的，有些猜想也很正常。颜陌桑理解地叹口气，如今事已过，决定还是说清楚。
　　“你以为能有什么关系？”
　　陆姗姗撇撇嘴，转而另问；“那订亲呢？”
　　“随缘。”
　　“随缘？”陆姗姗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颜陌桑认真地点头，“是啊。有缘千里来聚，无缘对面不逢。与其慌张担忧，不如就放宽心，静待其变。”
　　陆姗姗若有所思，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
　　观之，颜陌桑凑进陆姗姗，用温软的语调说，“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亏自己的。”
　　从湖面上拂来的风吹动颜陌桑额间的碎发，波光流转的杏眸星星点点闪烁着无以言状的情绪。陆姗姗看着颜陌桑的模样，安心下来，也是，她又不是寻常普遍的柔弱小姐，也不会俗气地信奉父母命，媒妁言，自己何必枉费忧心。
　　“不说我了。你那凡哥哥怎么样了？”
　　陆姗姗闻言，脸顿时垮下来。似乎，前景很是堪忧啊……
　　颜陌桑见状了然地拍拍陆姗姗的肩膀，鼓励道，“没事。感情这东西，慢慢培养。渐渐的，渐渐的，它就有了！”
　　在颜陌桑这充满昂扬斗志的声音感染下，陆姗姗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又甜甜的心怀希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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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家三小姐有意寻觅如意郎的消息一经发出，火速传遍街头巷尾。前阵子让人津津乐道的颜家三小姐与知府千金争风吃醋的各类传言终于暂告一段，人人翘首以待这颜家三小姐终会燕飞何家。
　　在络绎不绝的提亲之人一拨刚走下拨又至的潮流下。连日来，伴随着群众无数只眼睛密切的关注，终于又捕捉到劲爆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扔出，瞬间惊起千层巨浪。
　　知府公子陆伯烨登门求亲！
　　颜家与陆知府要化敌为亲，冰释前嫌，结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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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西街拐子巷。
　　颜陌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愤怒地冲出去找陆伯烨理论。终在拐子巷的一大棵歪脖子树下堵截到他。
　　“你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还嫌我不够烦？”颜陌桑一上来就直接宣泄自己胸腔之中的滔天怒火。
　　“什么女人？凶巴巴的。”陆伯烨推开双眼直向自己喷火的颜陌桑，整理了下自己胸前的衣衫，“你以为本少爷稀罕？”
　　“哼！你最好！”
　　“这你尽管放心。像你这种光天化日就对男人动手动脚，没事还喜欢扮男人逛青楼的疯女人，本少爷丝毫没兴趣！”
　　颜陌桑心中本就憋了股邪火，现在为数不多的暴脾气更是顿时就上来了，深吸口气就吼，“本小姐真实不矫情，外加喜欢探究未知领域，生活多姿多彩，不稀罕你那点没丝毫价值的兴趣。到是你…”
　　颜陌桑停下来，故意斜着视线上下慢慢打量陆伯烨，足足顿了好一阵才又缓缓开口，“…算了。”
　　倒是原本做好准备被颜陌桑恶损一顿的陆伯烨一口气没顺，别噎得够呛，这不说，比列数他的劣迹还糟糕，像是不软不硬地在自己胸口塞了团棉花。陆伯烨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女子，一脸故作的同情而惋惜，愈发觉得胸口堵得慌了。
　　颜陌桑很满意这效果，终于笑咪咪地，愉悦而欣慰。
　　好在陆伯烨也是豁达至上之人，咳嗽一声，算是过去。颜陌桑在陆伯烨清晰的咳嗽声的提醒下，微敛情绪，好言好语地复问最初的问题。
　　这次，陆伯烨也温言说清，是家里的安排。
　　“真没意思。平时不是挺放浪不羁的嘛，这种时候居然成乖孩儿了？”颜陌桑不忘打趣陆伯烨，与此同时心中也不免疑惑：堂堂官家怎么想和个普通的商人家庭联姻，再者自己也没多大正经，前些日子更是弄得声名远扬，没道理能相中自己啊。
　　“什么这种时候？左右都是娶，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天下女人多的是，本少爷依旧想上哪就上哪，何必介意家里多出的一桶饭是谁？”
　　颜陌桑暗骂，果然是眼前这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做得出来的事。
　　“懒得跟你胡扯。我也明说，你最好想办法把这事撤了，然后该哪边凉快上哪儿凉快去。”
　　陆伯烨闻言不怒反笑，凑近颜陌桑，说，“何必这么决绝啊。本少爷这是在帮你啊。反正都要嫁，大家知根知底的，节省了多少麻烦。”
　　听得颜陌桑嘴角抽搐，这家伙真能扯。微微平复下情绪，好言说，“谢绝你好意。不用！”
　　“啧啧”陆伯烨故意发出声，以此宣告他此时心情愉悦，“那也没法。反正你爹也没说拒绝。你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赶回去好好劝你爹，千万别把你嫁给我这个不务正业的闲人。”
　　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
　　愣在原地的颜陌桑突觉心里不是滋味，他刚才居然说他自己不务正业……
　　好吧。他果然很看得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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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颜家三小姐择夫一事已沸沸扬扬好几天。锦城之中愿意上门提亲的，该上门提亲的，不该上门提亲的也进进出出地差不多了。但，这说好的婚事依然吊着没影儿，引得特别闲得群众们又是一番天马行空的猜测。
　　颜陌桑无语地蹲在街头，感慨热血的人们真的太有想象力了。
　　这次的版本杂七杂八，都不重样。
　　有说颜家三女太恶行吓跑上门求亲众人的；有说颜家太端眼高于顶看不上锦城之流的，有说这放出消息的婚事只是烟幕弹，根本不存在的……
　　颜陌桑无奈抚额，怎么说呢，锦城的人民果然是不容小觑，传谣能力个顶个啊。
　　不知说什么好，颜陌桑了以自慰地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幸好，幸好，还没有人传颜家三女儿根本不存在的……
　　如此，已很让人欣慰。
　　勉强顺了气息，颜陌桑找个没人角落静静。
　　说真的，颜陌桑也没懂自家老爹是怎么个意思。老爹向来说一不二，但就这么吊着又是怎么个意思？自己归家那晚说得够清楚明白啊，老爹这一系列动作又算是哪门子事？这究竟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还是根本就没过耳？
　　可惜的是，这事就这么云里雾里地吊着，还真不是什么事！
　　有时，对这档子事已看淡的颜陌桑就乱想，干脆啊，把自各儿揉成个圆球得了，走到大街上胡乱扔哪儿砸哪儿，指到谁就是谁，得了。多么简单方便又便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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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锦城众人无限猜想又翘首以盼的颜家三小姐择夫一事还如火如荼地热烈着时，锦城另一头就又爆出个新消息，火热程度成功与前者分庭抗礼。
　　锦城第一世家的当家夫人广下拜帖，宴请锦城的名媛淑女们。
　　消息一出，四方惊座。查证情况属实时，更是惊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雀跃。
　　锦城第一世家耶……多棒多美妙多风光啊……又是当家夫人所办宴会……实在是太体面了……何况……何况这宴会的意思实在是不言而喻…这是挑亲宴啊！！
　　锦城第一世家的当家夫人膝下仅两子，皆年幼尚未及弈，那么……夫人如此费周折大操大办，所为之人，自然是另有其人啰……
　　至于这人嘛，更好猜了。不就是锦城第一世家当家夫人的侄子东方栎啰。
　　说到这东方栎，锦城尚未婚嫁的年轻女子们彻底热血沸腾了。关于他，都能眉飞色舞地说出一筐一筐又一筐……
　　东方栎耶……那个简直就是锦城最好看的男子……更是年轻才干，赤手空拳学做买卖白手起家，到如今名下的产业已难估量……为人谦逊低调，从没像别的富家子弟那样跟那些个狐媚子勾三搭四……
　　那是个所有年轻女子心中高高在上神化般的人物，那是个几乎半个锦城的适龄女子都梦寐的完美相公……
　　终于，有机会了……
　　锦城的茶楼饭馆都开始流传关于东方栎的各类美好传说。
　　就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茶楼里。
　　颜陌桑坐在不被人注意的小角落里，从午时到现在，已经有不以数计的关于东方栎的各类传言争先恐后地灌进颜陌桑耳朵。
　　颜陌桑微眯着眼，神情极度不耐。
　　有钱有权还有颜……看不出来啊……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东方栎原来这么有面啊……
　　锦城流言一向如此，不说还好，一有点星星之火，瞬间就能燎原，漫天飞扬铺天盖地挡都挡不住……
　　就这么短短一天，颜陌桑就拜锦城闲来无事的人们所赐，把关于东方栎的，前十多年都不太了解的信息，全都过了个遍。
　　真的，让人，很不耐！！
　　真的，让人，很抓狂！！
　　周围还有妹子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这次轰动锦城的宴会，说及这次得邀至宴会的名媛淑女们，那简直就是哀怨忧思外加羡慕嫉妒恨啊……
　　确实是！颜陌桑闻言也撇撇嘴。
　　真的是可恨啊！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轰动的宴会，那该有多少台好戏啊！！何况，这次的宴会不仅是罕见的热闹，又伴随着有明显的粉红色信息！！
　　但……居然自己去不了！
　　真的是让人很愤恨啊！
　　她们热烈的讨论依然在耳，一旁的颜陌桑心思也是百转千回……
　　气人啊……
　　怎么这样！！
　　自己居然没有收到请帖！！
　　作者有话要说：　　


☆、他说；和他无关

　　夜色已深，从窗看出去，唯有浅月挥洒的淡淡光芒勉强映出楼前海棠树的剪影，若明若暗。
　　颜陌桑就趴在窗前，双手托住下腭，瞪大着双眼看沉沉夜幕下悬挂半空的一弯浅月。朦朦胧胧，一刹间心中能划过不少浅吟深诵，都如烟般淡薄不出任何痕迹。
　　什么也看不出。颜陌桑勉强维持一阵后终于不敌，只得闷闷地感叹：果然，文人雅客那套根本不适合我！！
　　从窗边往回走，到桌旁，抓起碟中的小点心丢进嘴里，啪唧啪唧嚼得有滋有味。
　　这时，颜夫人毫无征兆地进来了。
　　颜陌桑赶紧跑过去，拉着颜夫人的手臂，甜甜地笑说，“娘怎么过来了。”
　　颜夫人佯装嗔怒地伸手一点颜陌桑额头，“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娘还来不得了？”
　　“哪有。”颜陌桑自知一时嘴快说错话，“娘能过来陪我，当然高兴死了。”
　　颜夫人了然一笑，拉着颜陌桑到旁边坐下。
　　房里只有她们娘俩儿个。颜陌桑取过桌上的青花杯想倒口水，一拿起就是轻飘飘空荡荡的，没水了。颜陌桑不好意思地冲颜夫人一笑，就想唤珥儿进来换上壶温水。
　　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颜夫人止住了，“不用了，三儿。今个儿这就我们娘俩儿，好说说话。”
　　颜陌桑闻言，放下手中的青花杯，好以完暇地坐好，等着颜夫人说话。
　　颜夫人见此也不拖沓了，开门见山就说，“三儿。你跟娘说，你对东方栎究竟是怎么想的？”
　　犹如五雷轰顶；一言轰炸得颜陌桑外焦内嫩，半饷，才凑出句话，“什么怎么想的？”
　　颜夫人见颜陌桑惊愕的样子，不似小女儿的娇羞态，干脆挑明了，“三儿，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上次拒绝我和你爹给你安排婚事，说要自己找个喜欢的人，难道不是为了东方栎？”
　　颜陌桑惊恐地看着颜夫人，娘啊，您哪只眼见到我说是东方栎了……
　　“你跟东方栎一起盘下家酒楼的事别以为娘不知道。你爹都跟我说过了。还有上次你就那么跑出去不回家，他也帮着出了些力气。娘瞧着这东方栎模样清秀，知人识礼的，做娘的三女婿也不错。但这次楚夫人办宴会，摆明就是为了给东方栎挑门亲事。几乎全锦城有适龄的合适姑娘的，都收到了请柬，怎么就你什么也没收到？我的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颜陌桑心中狂翻白眼，娘啊，你也太能想了……
　　但想到毕竟是自己的娘，言辞还是不能过的。一时语结，没有立刻就反驳。稍微斟酌下，决定一个一个地逐一否定。
　　“娘。女儿也不想的。楚夫人发请柬给谁是她的意愿，不给我也是控制不了的事啊。何况，全锦城那么多姑娘，有美貌的有才华的有身家背景的，那是一抓一大把，我这么个小人物不被看上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更别提前阵子，那些漫天的蜚长里短了……”
　　说到这儿时，颜陌桑的声音渐低。利索地一甩头，换了个问题回答，“还有，娘。那晚我拒绝你们为我安排的婚事，不是为了东方栎。”
　　“你不是因为喜欢他？”颜夫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