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9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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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院里好几天都是静悄悄地变得鸦雀无声。不幸的事无论发生在哪一家,悲伤的气氛总是笼罩着整个家属院。
格尔木郊外的昆仑陵园里已经掩埋了700多名青藏线军人的遗骸,他们大都死于高山病和车祸。陵园每年都要增加好些新墓 堆……
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刘翠急匆匆地赶着上山看望丈夫的心情了。
刘翠动身前又给二位打了个电话,她特别叮嘱他千万不要出来接她,她坐的是过路的便车,行无定时,停无定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沱沱河。二位抱着个病身体站在风天雪地里等她会挨冻的,加重了病情划不来。二位当然明白妻子讲的这话有道理,但是不让他接妻子他却是做不到的。很有意思的是,知道妻子要来兵站了,他突然感到身子轻松了许多,分明是高山反应减轻了。这自然是精神作用,他真的太想她了,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按陈二位估摸的时间,1000多里路,刘翠在当日傍晚6点来钟就可以到兵站。想见到妻子的心太急切了,5点钟还不到他就站在兵站的大门口等候了。站上的几个兵对陈二位说:站长你有病,就在屋里呆着我们替你等嫂子。二位笑着说:“傻瓜,这种事怎么能让人替呢。再说,我的高山反应已经轻多了,还是由我来完成这个任务吧!”兵们听了吐吐舌头,嘻嘻哈哈地笑着跑了。
6点钟都过去了,刘翠没有来。陈二位心想汽车不会像火车那么准点,早点或晚点都不奇怪。他继续等着。7点钟到了,天已经麻麻黑了,还不见刘翠的影子。陈二位有些心急了,他在地上来回走了一阵了,又沿着公路往格尔木的方向走了几百米,公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他又回到兵站门口等候。
这阵子,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了,陈二位心中忽然涌上一个想法,自己这样走来走去,出出进进,妻子擦肩而过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于是他回到站上,点着了一支蜡烛放在窗玻璃处,细心的刘翠即使没有在大门口碰见他,进得站来一看见这烛光闪烁的窗口就会知道这儿便是自己的家。陈二位点好蜡烛又回到了大门口,这时刚好从格尔木方向驶来一辆汽车,停在了营门旁,他一阵惊喜,赶忙上前一看,却没有见到妻子,空喜欢了一场!但是从司机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六神不安的消息:离兵站30公里处的地方,有一辆汽车翻了车,一帮人正在夜色里忙忙乱乱地鼓捣车呢!这消息犹如一盆泠水泼在了二位的头上。霎时他忘了自己正在高山反应也忘了这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他让站上的司机发动好车子,就向山下飞驰而去,半个小时后,果然看到了那辆翻了车的汽车,妻子并没有坐那辆车,他才放心了!
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那么凑巧,就在陈二位乘车下山找妻子刘翠的当儿,刘翠来到了兵站。当时已经是11点钟了,整个沱沱河小镇被一片刺刀也戳不透的夜色和寂静笼罩着。刘翠黑灯瞎火地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兵站,她是第一次来沱沱河,根本不知道兵站在哪个方位。原来兵站离小镇还有二三里地,深更半夜地上哪儿去找?于是,她在好心的司机帮助下,住进了一家小旅舍。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她是睡不着的,她知道二位正在牵肠挂肚地等她,没办法,她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盼天亮。
陈二位自然不知道妻子已经到了沱沱河,仍然心神不安地走出走进等候着刘翠。他点着窗口的蜡烛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堆蜡泪,他又续上了一支蜡烛,窗口继续闪烁着多情的烛光。
陈二位在公路边不停地走动着,眺望着。他的身影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脚步声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夜色渐渐地被他踏破变淡,东方吐出了曙光……
刘翠终于出现在他渴盼了一夜的视线内。她手里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保温饭盒。快步走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翠!是你!”
“二位!让你等了我一夜!”
长江源头的晨曦中,这对夫妻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他们回到了兵站上,一夜的焦虑疲累和饥饿,都被此刻相逢融化得干干净净。刘翠最关心的还是丈夫的病情,她问二位:“你现在头还晕吗?”二位说:“看见了你,就好多了。这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会儿特别想吃家乡臊子面。”刘翠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保温饭盒说:“那是我昨天特地给你做的臊子面,折腾了一夜,早就冻成冰坨坨了!”二位说热一热吃吧。刘翠说:“一热都变成糊糊了,咋个吃?我给你重新做。”
一夜没合眼的刘翠又忙起来了。她搜尽兵站食堂的角角落落,找来了做臊子面的原料:辣椒、瘦肉、生姜、醋、葱等,又倾其烹调技术之全部才华,做出了陕西风味的臊子面。没想到昨晚颠簸了一夜的丈夫,那头晕的老毛病此刻又复发了,妻子做的臊子面,他端起戳了两筷头就放下了。刘翠安慰丈夫说:”二位,有高山反应厌食这是正常的,我准备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你的病见好了,我再给你做臊子面,一定让你吃得称心如意。”
刘翠暂时留在站上,伺侯丈夫。陈二位的高山反应很快就见轻了,这时刘翠把油汪汪、香喷喷的臊子面端给二位时,二位一口气就吃了5碗。真馋人!站上不少的同志都吃了刘翠做的这陕西风味饭,谁不夸嫂子的手艺好!有个战士写了一首小诗赞颂刘翠,其中有这样两句:嫂娘千里送饭,全站官兵温暖。
刘翠在兵站住了一个星期,期间二位曾两次有高山反应,每次头晕时刘翠就给他做臊子面,两碗臊子面下肚,反应就见轻,慢慢好转,很神奇。陈二位开玩笑地说:“夫人,我得了这头晕的毛病后,好发愁呀!别人都说过去也有不少高原人有过这种反应,没治。没想到你做的这臊子面对它有疗效。太好了!我今后要好好推广。”刘翠说:你真傻,我这臊子面专治你的高山反应,别人吃了可不起作用。这时,副站长李中才一语点破地说:“药物治疗无效,‘感情治疗’蛮管用!”大家听了副站长的话,一起鼓掌,同声说:“这话说得极有道理。”
人在病中,往往最思念的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这时如果他日思夜想的能来到身边,安慰他,照料他的生活,绝对有助于缓解他的病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精神作用在治疗疾病中所起的特殊功效。刘翠跑了千里路给丈夫送饭、做饭,而且是丈夫喜欢吃的家乡风味饭,这对病中茶饭不思的陈二位当然是“雪中送炭”了。
不用说,刘翠做的臊子面很难从根子上治愈陈二位的高山反应。在她离开了兵站回到格尔木以后,二位的头晕病总会有时不时地复发。症状如前,天旋地转,头疼,呕吐。一般情况下一天半天就过去了,所以二位不告诉妻子,免得她操心。可是妻子差不多天天或隔天就打电话到兵站上来,这样他犯病的事就瞒不住妻子了。
刘翠一旦知道丈夫有了高山反应,第一句肯定是:你又没有好好吃饭吧,我做些臊子面给你送上来。格尔木的条件要比沱沱河好多了,做臊子面的原料多且正宗,刘翠很麻利的做好饭,她拎着保温饭盒当天便赶到了兵站上。陈二位接到妻子做的臊子面,一股亲切的香味扑鼻而来。他狼吞虎咽般吃个饱,吃个痛快,高山反应也就减轻了。
刘翠每月都要来一次兵站,有时还要上来两次、三次。一千多里地她根本不觉远,来来去去,走习惯了。见丈夫心切嘛!
开始,刘翠只给丈夫送臊子面,做臊子面上山的次数多了,她和站上的官兵们都混熟了,了解的情况也多了。当她知道同志们的伙食花样比较单调,便主动提出到伙房给全站同志做臊子面,让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吃上了这种狭西风味饭。她把做臊子面的技术也传给了兵站的炊事员。战士们便称这饭为“嫂娘饭”。
苏格拉底寓言
■ 段明贵
追 求
美格拉底是苏格拉底的同乡,也是他的同学。他们都一样喜欢读书,一样喜欢研究哲学。所不同的是,美格拉底一本接一本地不断出书,苏格拉底却一本书也没有出。
美格拉底不禁有些飘飘然,每次见到苏格拉底,总是把两眼望到天上。苏格拉底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却用鼻子哼一声算作回答。
苏格拉底的学生实在看不过眼去,对苏拉底说:“美格拉底已经出了几十本书,堆起来有大半人高了。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学说写出来呢?你的学问比他大得多啊!”
苏格拉底说:“我们追求的不一样,他追求的是出了多少书,我追求的是真理。”
时间就像一把淘金的筛子。许多年以后,苏格拉底的思想仍被人们不断研究着,而美格拉底的书却一本也没有传下来。
奥 妙
苏格拉底五十岁,头顶已变成了不毛之地,额头上沟沟壑壑布满了皱纹,再加上深陷的眼窝,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岁。
然而,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却疯狂地爱上了他,并且最终成了他的妻子。
一个老气横秋,一个鲜嫩欲滴;一个像秋霜打过的衰草,一个如含苞欲放的鲜花。对这桩“不般配”的婚姻,许多人都大惑不解。
有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向苏格拉底剌探成功的奥妙:“先生,你是用什么方法把小姑娘追到手的?”
苏格拉底说:“我实在没有功夫研究这个问题,我只是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
那人不相信,继续穷追不舍:“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不追她,她怎么会爱上你呢?”
苏格拉底抬头望望天空,说:“请看看天上的月亮吧,你愈是拼命地追她,她愈是不让你追上;而当你一心一意地赶自己的路的时候,她却会紧紧地跟着你。”
落 水
一次苏格拉底蹚水过河,一不小心,跌入了一个深坑里。他不会游泳,只好在水中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大喊“救命!”
这时,一个人正在河边钓鱼,他听到呼喊声不仅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收起钓鱼竿,起身就走。
后来,多亏苏格拉底的学生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一条命。
人们七手八脚地帮苏格拉底换掉湿衣服,异口同声地谴责那个见死不救的钓鱼人道德太低下。
过了不久,那个钓鱼人蹚水过河,一不小心,也跌入了深坑里。这人同样不会游泳,只好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呼“救命!”
这天,苏格拉底恰巧正和他的学生在河边散步,听到呼救声就飞步跑了过去,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那人救了上来。
等看清救上来的人的面孔,苏格拉底的学生都后悔了,说:“如果知道落水的是他,我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救他的!”
苏格拉底为落水人换掉湿衣服,平静地说:“不,救他,正是我们和他的区别。”
贫穷的人
一个人身无分文,穷困潦倒,成天无所事事,东逛西游,靠别人施舍过日子。
眼看冬天来了,天气凉了,人们已开始穿棉衣了,这汉子还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单衣,蜷缩在别人的屋檐下,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苏格拉底对他说:“看上去你顶多不过二十岁,身体这么结实,好像也没有什么病,为什么不去找点事干呢?”
汉子说:“我也想干点事,可是没有本钱啊!”
苏格拉底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到他手里说:“去吧,好好干!”
汉子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
过了一些日子,那人又回到了屋檐下,身上还是那身又脏又破的衣裳,苏格拉底给的钱却被他花光了。
雪花飘了,天气越来越冷,汉子紧紧的抱着双臂,浑身像筛糠一样打着颤。苏格拉底问他:“小伙子,你有一身力气和一双大手啊,为什么要这样过日子呢?”
那人上牙“咯咯”地磕着下牙,可怜巴巴地说:“有什么法子呢,太穷了!”
苏格拉底说:“我昨天在医院里遇到一个病人,他非常富有,可浑身的器官却都有毛病。他想用金钱和你交换一些东西,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汉子眼光黯淡地说:“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有什么东西可以和他交换呢?”
苏格拉底说:“他想用一万两黄金,换你的双眼,你乐意么?”
汉子摇摇头。
“他愿意拿十万两黄金,换你的心脏,你同意么?”
“这不是要我命么?不,决不!”汉子把双臂抱得更紧了。
“如果他用所有的财产来换你的大脑,这样你一辈子就不用为钱发愁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是,你将成为一个白痴,终生躺在床上,你愿意么?”
“先生,”汉子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说,“假如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