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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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迟疑:“据说是为了嘲弄自己身处牢笼的境况。”
滕弘脸上的笑意一分分敛起,目光幽深,淡淡地问:“何意?”内侍亦是不解,只道:“云姒说已有半年了,夫人的话变得很少,对她也好像也不再信任,每天就是砍树枝。”
滕弘眉头蹙起,脸上的神色暗淡不明,过了好久,才慢慢道:“知道了,下去吧。“
内侍叹息,躬身退下。
没有嫩竹,剥桐枝,放入池塘,浸泡三个月。
没有徨桶,大鼎替,合桐皮石灰蒸煮四天四夜。
然后放入石臼,捣碎,倒入水槽用竹帘筛荡。薄薄的桐料纤维依附在竹帘上,翻转竹帘,落在木板上的便是一层薄薄的湿纸。如此反复使一张张湿纸叠积至数百张,再加木板重压,挤去大部分的水,最后把纸逐张扬起,透火焙干。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改进,安琴默默努力了半年。
造纸的每一个环节她都了然于心,或许还有更优化的办法,可是她知道的,只有这些最古老的方式。
前世里的每个休息日,她去得最多便是离家不远的文字博物馆。哥哥说,那里大气恢弘,环境优雅,正是写生的最好场所。其实她心里明白,那只是哥哥既不想让她过于劳累,又不想让她闭门不出的借口罢了。
造纸的每个步骤都有泥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她委实喜欢那些塑像,描摹过不下十遍。
往日的游戏,却成了今生为自己争取的唯一资本。
安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姒磨磨蹭蹭地在一旁试探:“那个门牌要摘下来么,已经过了半年……”
半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侍卫拦住她,面无表情唇角紧抿,执拗地挡住她的出行的去路。
“你们是谁?为何要看住我?”她一连迭声地询问,那时的惶然气愤看起来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夫子是贵卿,被女人戏观,天下的贤人怎么看?主上的努力还有何用?”侍卫的语气冷冰冰的,义正词严的背后尽是不屑。
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的女性身份低贱至此,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中。
而她表露出要探访圣人的想法,不过才是前一日的事情。
浑浑噩噩地回到桐苑,她搂着小灰灰的脖颈茫然失神,难道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她的坐骑?
联想到往日种种,她的背上闪过一阵阵寒意,像一条毒蛇缓缓爬过。
枉她自诩聪明,枉她自诩理智,此时身在彀中却不自知,岂不可悲可笑?
她把桐苑的名字改为“密封夹道”,清穿小说中那位俊爽洒脱的十三阿哥被圈禁的地方,用来嘲笑自己的处境。
“如果有半年的时间换不下来,那一辈子就这个名了。”她半开玩笑地对云姒说,其他的,再不多言。
今日仲秋,月色分外美丽,她独自一人在廊下小酌。夜色温存,凉风习习,她望着天边,不禁有些痴了。这样的皎洁,这样的明净,仿如洒向家中阳台上的清辉,似乎转眼之间就可以看到客厅里妈妈端上月饼,爸爸在看新闻,哥哥提着画笔忘记放下,似乎她从来未曾离开过。
她揉去鼻间的一丝酸楚,又饮一杯。
滕弘踏进桐苑时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美人指捻玉杯,一掌托腮,绝色的容颜沐浴在月光下,三分醉意,七分风情,偶尔恍惚的一笑,如梦似幻,夺人呼吸。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急切走到她面前,撩袍蹲身,与她平视。
宫中祭月完毕,他又想到了她,这样的节日,别人的欢声笑语间,她该是怎样的寂寥?心思涌动中,竟连夜到此,而她真的一个人在饮酒。
安琴愣愣地看着他,好久好久,就在滕弘猜测她是喜极而泣还是百感交集的时候,只听她“呀”的一声,扣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你是,是什么来着,不要动,让我想想……”
……
百感交集的是他。
庭燎亮起,明月灯火交相辉映,满院醉人的芳香。
安琴总算召回一线清明,看到他身后的侍人护卫,连忙摇摇晃晃地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文绉绉地念词:“君候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滕弘扶她的手顿在那里,表情忽明忽暗。
安琴使劲眨着眼睛,力图眨去眼中的迷雾,可惜脑子越来越迟钝,迷迷蹬蹬地歪在坐席上,口齿含糊:“美人,您这么溜达到这里了……”
滕弘又好气又好笑,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慢道:“琴醉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伺候的人呢?”
安琴摇头,反驳:“错!哪里就我一个,还有呢。”纤纤的手指,指向身旁的影子。
滕弘的心中倏然掠过一丝疼痛,他错了吗?她是如此寂寞。
安琴举杯望月,高声吟哦:“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多么浪漫,多么风雅,这才是诗,这才是诗啊!”
仰头又饮一杯,做豪爽状,惜乎一半洒在身上。
滕弘握住她的手,目光复杂难解,有疼惜有自责有忧伤有思念,定定地望着她,取下她的酒杯。
安琴不快,推攘着他:“去!扫兴,跳个舞去!”
滕弘僵住!身后的从人僵住!
滕弘望着她,有一种所有的内疚皆为浮云的荒唐感,看着美人那张晕陶陶面容,缓缓问道:“琴还认得寡人是谁么?”
“寡人?”安琴还真的捧着他的脸细瞅,幽幽的月光下,带着酒香的呼吸氤氲在两人之间,安琴眯着眼睛,眼神如雾,唇色嫣红,近在咫尺地觑着他,小巧的嘴巴一翕一动,诱人的香舌若隐若现,浑然不知自己给别人造成怎样的折磨。
滕弘的气息有些不稳。
“不认识!”她忽然道,放开他,就要起身回屋。
滕弘呼吸微促地扣住她的手臂,安琴迷茫地回望他。
“这么快就把寡人给忘了,寡人可是每天都惦念着琴呢?”温柔至极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意味。
安琴偏了偏头,调笑:“每天都让人看着我?”
纯洁无辜的表情,看上去毫无机心,滕弘深深地凝视她。
“对了,我有好东西送给你,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安琴托着头,有些眩晕。
人俑灯烛渐次亮起,屋中亮堂堂的,安琴歪歪斜斜走到书案前,抱起一叠纸,一瞬间好像又忘了要做什么似的,呆呆地坐在地上。
“琴?”看着佳人迷糊的模样,滕弘连忙来扶,心中像化开一汪春水。
“哦,哦,这个叫纸,你看,你看。”安琴迫不及待地把那白白的一叠递到他的脸前,卖力地夸耀;“多漂亮啊,多轻巧啊,多方便啊,虽然现在还有些粗糙不够理想,但以后一定会风行世界。”为了加大说服力,还用力挥了一下手臂,近处的灯烛都跟着忽忽悠悠。
安琴越说越兴奋,背着小手,在屋中走来走去滔滔不绝:“到时候,所有人,都用它写字,用它订书,用它糊窗户,用它贴墙壁,用它上厕所,我们会赚多少,赚多少!”举起双臂做仰望状,好似天上呼啦啦地掉下钱雨来,两眼金光闪烁。
滕弘几乎要笑出声来。
安琴抓住他的手臂,摇晃:“你想,我会赚下半个滕国,半个滕国哟,难道还不能换来我的自由吗?”
滕弘的眼眸突然一闪:“琴说什么?”
“放了我,”安琴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信任,我要离开,我要用伟大的发明交换。”握拳宣布。
滕弘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内心飓风呼啸,她要离开!她要离开!她要离开!
又惊,又痛,又怒,又笑,手指不由自主捏起一张纸,微微颤抖着,转瞬间,齑粉落下。
安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滕弘的声音带着失望的压抑:“琴把弘的情意当成了什么,用这种东西来交换?是你傻还是我傻?”
安琴急切道:“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它的价值,你听我说。”
滕弘拂袖转身,安琴连忙挡在他的面前,锁紧门闩。
“你这是做什么?”滕弘皱眉看着她的动作。
“不要告诉我你把我甩在这里不闻不问是为了我好。”安琴推他,指控。
“琴……”滕弘歉疚。
安琴不耐烦了,不满:“你就不能动一动吗,怎么像根柱子似的,往后退,然后倒在床上。”
滕弘握住她的手,眼神闪烁。
“快呀!”安琴催促。
如她所愿,滕弘平铺在榻上。
安琴跨坐在他的腰腹间,得意地扭来扭去:“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滕弘的呼吸突地一窒,脸色暗红,手指紧缩。
安琴低头解自己的衣带,时不时地挪一下俏臀,摩擦着他的柔弱部位,慢吞吞的,折磨死人的速度。滕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解开自己的衣服,忽然看到身下人还状若僵尸地躺在那儿,又好心地替他解,感受到自己身下与众不同的触感,便好奇地去看。
“琴!”滕弘拉住她,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原来长成这样啊!”安琴惊奇地拨拉着那昂然挺立地肉蘑菇,试探着用手握住,手中的东西像有了生命也似,滚烫跳动,饥渴难耐。
突然之间,方位陡转,年轻的国君紧紧地压住他,灼热的眼神,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安琴咽了咽口水,闭眼叫道:“我要在上面,我要攻,我要在上面!”
滕弘一把捂住她的嘴;苦笑:“琴再喊,弘明天就没法见人了。”
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双手扶起她纤细的腰肢,放在自己身上,至下而上,一寸一寸,抚摸她娇嫩的肌肤。
安琴不安地动了一下,没有经验的人逞逞口舌之利可以,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却只好干瞪眼。
安琴笨拙地亲亲身下的躯体,又开始磨磨蹭蹭。
滕弘丝毫不给她拖延的机会,仰头吻向那张梦寐已久的樱唇,深深地吸吮着她清新香甜的气息,邀约她的小舌与自己共度缠绵,直到她喘不过起来,才沿着脖颈一路流连,滑过她精致的锁骨,径自含住胸前的红樱。
安琴轻轻地抽了口气。
随着他火热唇舌灵巧的施为,她的身体升起一种奇异朦胧的感觉,似痛苦又似渴望,她迷茫望着他,那修长的脖颈抬起,线条明晰矫健,长长的黑发铺散在床铺上,额间的汗珠晶莹闪亮,说不出优美,说不出的魅惑。
安琴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感想:“好奇怪,弘,你和你的夫人们也是这样的吗?”
声音里有丝丝的低哑。
多扫兴!
滕弘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深入她的身体,轻轻搅动,缓缓按压,突然碰触到某一点,安琴的身体一阵轻颤,脚趾蜷缩,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后面的高论顿时中断。
直到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水,直到身体流出愉悦的汁液,他才抬起她的俏臀,蓦然一按,两相交接,贯穿她的身体。
铺天盖地的快感如潮水汹涌而来。
他腰肢起伏,加快节奏,迅猛如奔跑的捷豹,同时尽力仰头,衔住那早已嫣红的前胸,吸吮逗弄,前后夹击。
取悦她,掌控她,禁锢她,让她永生永世无法离开他。
安琴眼神迷离,娇喘微微,由他引领着步入一片她从未到达过的领域,如此新奇,如此欢愉,彷如展开羽翼,在九天之外飞翔,一波波地冲击最高的巅峰。
靡靡的气息弥漫一室。
事后,美人餍足地躺在他的怀中,睡眼朦胧地问:“弘,为什么我们不
早点做这件事呢?”
滕弘心中一跳,侧头看她,轻轻地撩开她额前的一缕长发,说道:“博,以后叫我博。”
“嗯?”佳人闭着眼睛,发出最后的疑问。
“弘的字是博,”他说,双手圈住她,怀中的人已经发出均匀的鼻息。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身旁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安琴懊恼得捶床:老天,竟然只顾着睡觉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云姒小心翼翼地回禀:“君候要上朝,所以早早地离开了,见夫人睡得香,没有惊动。”
香?怎能不香?昨晚那么累。
回忆起那一宵春梦,安琴情不自禁地唇角弯弯,两颊粉嫩。
云姒自动回避她不着丝缕的肌肤上意味不明的斑点,低头服侍她穿衣,安琴问:“君候走的时候说他今晚还来吗?”
“君候没说,只说让夫人好好休息。”侍女的头羞得几乎低到尘埃里。
安琴终于注意到了云姒不自然的神态表情,愕了一会,隐约悟到自己似乎应该委婉含蓄一点,而不是这副赤…裸裸的猴急模样。奈何少女之心离开太久,一时半会竟召不回来。
用完膳食,安琴整理了一下她的宝贝纸张,存储有限,她不得不用心计划。
仔细地酝酿着词句,几乎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