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作品集1-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猛的精神面对同样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深刻地了解问题。所以,我们有的是这
样的问题,那就是,饱受制约的心如何能够根本改变。我希望你是自己在问这个
问题。因为,除非有一种非社会道德的道德,除非有不同于僧侣刻苦生活的朴素,
除非有内心深层的秩序,否则这样子追寻真理、追寻实相、追寻上帝就毫无意义。
也许你们有些人来这里原来是为了实现上帝,或者得到某种神秘经验。可是你们
会失望。因为,除非你们有一个新的心、新鲜的心、新鲜的眼光看见真实事物,
否则你们不可能了解那无可测度的、无以名之的“如如”。如果你只是想要有更
广大、更深刻的体验,可是照样过着卑鄙、无意义的生活,那么你所有的经验将
一文不值。我们必须一起探讨这个问题。你会发现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其中实
在牵涉到太多东西。要了解这个问题必须兼具自由与能量。我们必须兼具这两种
东西:大能量和大自由,才得以观察事物。如果你拘泥于一种信仰,如果你局限
于一种观念的乌托邦,那么你终生无法自由地看事物。我们有的是这样一个复杂
的心,追求安全,却受制于野心和传统。对于这样一颗鄙陋的心——除了技术领
域之外——登上月球是一个神奇的成就。可是建造太空船的人却照样过着卑薄的
生活,心胸狭小、嫉妒、焦虑、野心勃勃,而且饱受制约。我们现在要问的是,
这样的心能不能根除一切制约,因此而开始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要找出这个答
案,我们就不能是基督徒、印度人、荷兰人、德国人、俄国人。我们必须自由地
观察。要清楚地观察事物,就必须自由。这里的自由意味着这种观察就是行动。
这种观察创造了根本的革命。要能够做这种观察,你必须要有大能量。所以,我
们现在要看看人类有没有改变的能量、动力、热情。人类或多或少有能量吵架、
杀人、分裂世界、上月球,他们有能量做这些事情。可是,他们显然没有能量根
本改变自己。所以我们要问:我们为什么没有这种能量?如果有人问你这个问题,
不知道你的反应如何?我说,人有能量恨别人,有仗就打;想逃避真相,他就有
能量逃避,利用观念、娱乐、神、酒。他想要性或者其他方面的快乐,他也有很
大的能量去追求。他有克服环境的聪明才智,他有住在海底、住在天上的能量—
—他有那些不可缺的能量。可是即使是最小的习惯,他显然也没有能量改变。为
什么?因为我们在自己内心的冲突中消耗了能量。我们不是想说服你什么,不是
宣传什么。我们不是想用新观念代替旧观念。我们想去发现、了解。你们看,我
们都知道我们必须改变。让我们举个例子,说暴力好了,这些都是事实。人类暴
戾而残酷。他们建立的社会,虽然所有的宗教都在说爱你的邻人、爱上帝,可是
人却很暴戾。所谓爱邻人、爱上帝都是观念,一点价值都没有。因为,人照样残
酷、暴戾、自私。由于暴戾,他们制造了另一相对物,那就是非暴力。请和我一
起探讨下去。人一直在努力使自己非暴力。所以“实然和暴力”与“应然和非暴
力”之间就产生了冲突。我们有的是两者的冲突。能量的浪费,本质就在这里。
只要还有实然和应然的二元性,只要人还一直想变成另一种人,一直想成就应然,
这样的冲突就会消耗能量。只要还有对立的冲突,人就没有足够的能量改变。我
为什么要有另一面,譬如非暴力,来作为理想?理想并不真实。理想没有意义。
理想只会造成种种伪善,明明是暴力,却假装成非暴力。如果你说你是理想主义
者,最后一定会和平,这又是一个巨大的伪装,一个借口:因为你要很多年以后
才没有暴力——事实上你从来没有做到。这时你仍然暴力,而且又伪善。所以,
如果可能,我们应该把所有的理想(实际上的,不是抽象的)摆在一边,只处理
事实——暴力的事实。这样就不会浪费能量。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一点不是
我特有的理论。人只要还活在对立的狭路,必然浪费能量,因此永远不可能改变。
只要一口气,你就可以扫除所有的意识形态,所有的对立。请你好好想,好好了
解这一点。这样就会有不同的事情发生。一个人如果生气却伪装或努力不生气,
就会产生冲突。可是如果你说“我要好好观察生气是什么东西,不逃避,也不给
它借口。”这样你就有了了解的能量,并因而不再生气。如果我们只是发展一个
观念,说心必须免除一切制约,那么事实和“应然”之间就会一直有二元性。所
以这是浪费能量。可是如果你说,“我要看看心被制约成什么样子”,那么这就
像患了癌症而去做手术一样。这个手术所关系者是除去这个疾病。可是,如果病
人想的是手术完成后多么好,或者他一直害怕这次手术,那么这也是浪费能量。
/* 64 */第三部分:心灵自由之路人可能改变吗 3
我关心的只是我们的心饱受制约这个事实,而不是“心应该自由”。心如果
不受制约,就自由。所以,我们要寻找、要仔细检视的是,使心受制约的是什么
东西,造成这种制约的是什么样的力量,我们又为什么接受这种制约。首先,传
统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我们的脑依循传统发展,这样才能获得人身的安全。
我们不能活着而不安全,这是最初的、原始的动物需求。我们必须要有住处、粮
食、衣物。可是,我们心理上利用这些安全必需品的方式却造成内外的不安。心
灵是思想的结构,这个心灵在它的种种关系中同样也需要内在的安全。于是,问
题就开始了。需要人身安全的不是几个人,而是每一个人。可是当我们借着国家、
宗教、家庭追求心理安全时,却会否定人身的安全。我希望你们了解这一点,希
望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沟通。所以人身的安全必须要有制约,可是,我们一
旦开始追寻,要求心理的安全,这种制约也就极为强大。这就是说,我们在心理
上,在我们与种种观念、人、事物的关系中,需要安全;可是在这种种关系中,
究竟有无安全可言?显然没有。心理安全的需求会否定外在的安全。譬如印度人,
如果我背负那里的一切传统、迷信、观念而想在心理上觉得安全,我就会认同让
我自在的大单位。所以我会尊崇国旗、国家、部落,而与世界上其他地方隔离。
这种分裂显然就造成人身的不安全。我崇拜国家、风俗习惯、宗教教条、迷信时,
我就将自己隔离在这种种范畴之内,于是我显然将因此而否定其他每一个人的人
身安全。我们的心需要我们人身上的安全,可是我们追求心理的安全时,我们就
否定人身的安全。这不是看法。这是事实。我在自己的家庭、妻子、儿女、住屋
之内追求安全时,我必定反对这个世界。我必然要与别人的家庭隔离,反对世界。
制约如何开始?基督教世界两千年的宣传如何使基督教世界尊崇自己的文化?这
种东西到了东方又是如何?这一切我们看得很清楚。经过宣传、经过传统、经过
安全的欲望,我们的心开始制约自己。可是,我们心理上真的安全吗?我们在自
己与观念、人、事物的种种关系上真的安全吗?如果种种关系意味着与事物直接
接触,那么,如果你不和事物接触,你就与人无关。如果我对我的妻子只是共有
一个概念,一个形象,那么我就没有和她建立关系,因为我拥有的形象妨碍了我
与她接触。而她,以她拥有的形象,也无法与我建立直接的关系。我们的心一直
在追求的那种心理的安全或肯定到底有没有?你只要仔细观察任何一种关系,你
就会发现,“肯定”这种东西显然是没有的。就夫妻关系,或者想建立固定关系
的一对少年男女而言,他们会怎样?这个妻子或丈夫只要看到别人,都会有恐惧、
嫉妒、焦虑、生气、怨恨等情绪,所以他们的关系不是恒定的。可是我们的心永
远都需要归属感。制约——经由宣传、报纸、杂志、传教——是一个因素。我们
现在很清楚不要让自己受到外界影响多么重要。所谓受外界影响是什么意思你懂,
请听我说。你看报纸的时候你就会受影响,不论意识或潜意识皆然。你看小说,
你就会受影响。你有一种压力或紧张,要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归入一个范畴。宣传
整个的目的就是在此。宣传最先是从学校开始,此后的一辈子你就一直在照别人
的话做事。所以你是二手人。二手人怎么可能找到初始的真实的东西?所以,重
要的是了解何谓制约,深入其中。你只要注视着它,你就有能量打破一切束缚心
的制约。或许你们现在想问问题,深入地探讨这个问题。但是请你们记住,问问
题很容易,但是问对问题却是最难的。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们不要问问题。问题
是必要的。任何人说的任何事情、书、宗教、权威、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怀疑。
我们必须质问、怀疑,必须保持怀疑态度!可是我也懂得什么时候将怀疑放开,
问对问题。问题问对了,答案自然就在其中。所以,如果你们想问问题,请问吧!
问:先生,你疯了吗?克:你问我是不是疯了吗?好!我不知道你所谓“疯”
是什么意思。是指不平衡、精神上有病、有不一样的观念、神经质?“疯”这些
意思都有。但是,由谁来判断?你或我或者谁?认真地说,谁是判官?疯子能判
断谁是疯子,谁不是疯子吗?如果你来判断我平衡或不平衡,这岂不就是这个世
界的疯狂吗?要判断一个人,但却除了他的名声、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之外,其
他一无所知。如果你根据他的名声,根据你吞下去的宣传来判断他,那你有判断
的能力吗?判断含有虚荣的意思。不论你判断出来的是健康或不健康都一样,都
有虚荣。虚荣能够认知真实吗?要看、要了解、要爱,难道不需要大谦卑吗?先
生,在这个不正常、不健全的世界,想要健全是最难的事。健全,意思就是对自
己、对他人没有幻觉,没有假象。你说“我就是这样,我就是那样;我大,我小
;我好,我高贵”,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对自己的假象。一个人对自己有假象,他
当然不健全。他是活在幻觉的世界。我很担心我们大部分人现在的方式。你说你
是荷兰人——请原谅我这么说——你就不是很平衡。别人也说他是印度人,所以
你们都在隔离自己,孤立自己。这一切民族主义的、宗教的分别,连带它们的军
队、僧侣,无非表示一种精神疯狂的状态。
/* 65 */第三部分:心灵自由之路人可能改变吗 4
问:如果没有暴力的反面,你能够了解暴力吗?克:我们如果想与暴力同在,
就会引发非暴力的理想。这很简单。你看,我想维持暴力,这就是我,就是人类,
残酷的人类。可是我却有一个一万年的传统在告诉我说“培养非暴力”。所以这
里就有了一个我是暴力的事实。然后思想就说,“听着,你必须非暴力”。这就
是我的制约。我要怎样才能够免除制约,使我能够注视,能够与暴力同在,了解
它、通过它、结束它——不只是肤浅的,而且是深刻的,在所谓的潜意识上结束
它?我们的心要怎样才能不陷于理想?这是不是问题?请听我说。我不谈马丁。
路德。金,不谈甘地,或者张三、李四。我完全不关心这些人,他们有他们的理
想,他们的制约,他们的政治企图心。这一切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们,我
和你的实然,人类的实然。当人类是暴力的,传统就经由宣传、文化创造暴力的
反面。这个反面如果适用我们,我们就用它;不适用我们,我们就不用它。我们
在政治上、精神上以种种方式利用它。可是我们现在说的是,当我们的心想与暴
力同在,想完全了解暴力,传统和习惯就会进来干涉。传统和习惯会说,“你们
必须有非暴力的理想”。事实在那儿,传统也在那儿,我们的心如何破除传统,
将全部的注意力专注于暴力?这才是问题。你们了解吗?我很暴力是事实,说我
必须非暴力也是传统。所以我现在要看——不是看暴力,而是看传统。如果我要
专心注视暴力,而传统会干涉,那么传统为什么干涉?传统为什么插手?我关心
的不是了解暴力,而是了解传统的干涉暴力。你们懂吗?我要专心注视传统,然
后传统才会不再干涉。由此我才会知道传统为什么在我生活中扮演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