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定修观法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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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于自成。此时当生如是感想,由无始至今我啊我啊之名所在,我啊我啊之想所在,于此捕获矣。此时亦能了知何者是空见之障,合于前文之第一项。颇邦喀仁波切云:应于此时再观他法所生之障,必易明了。若身、若山河大地,一如我想,显然各现其自成之象。例如雅州,细观细察,则知房舍山河等等皆非雅州,而于房舍山河之上,别有一为雅州名字所在,而由于自性成立者,系属于心,此即雅州之自性。推之如人如牛马,则一切人马牛之支分非是人马牛,而于人马牛支分之上,有一为人马牛名字所在,而由于自性成立者,系属于心,此即是人马牛之自性。
执障情状喻如中夜室内觅柱,四方扪摩,忽然触得,此时心中必然认为此柱非由分别心与他缘所起,乃由此柱自成其柱,又必然认为此即是柱。(此即是柱之此,即为柱名所在。)初认柱由自成,譬如实有。次认此即是柱,譬如执实,此皆凡夫心,圣者则不如是也。因为行人不能认识障体,故须详细说明。障者,障空见者也;空见者,无障者也。能识各种障体,则于空见不生颠倒。如不识障,则以后对于空见,颠倒难免。障体既明之后,则察看俱生我执,如其所执之状之我,究竟为有为无,仔细察寻。
俱生我执所执自性成立之我,究竟属于一蕴,属于多蕴,抑或一多均不属,于此应细观察。试泛观一切有法,不属一即属异,断无一异不属之理。例如柱,无他物相形即属一,如有他物相形即属异,断无不属一异之柱可得。对于此理,须先生决定信心,然后回观俱生我执所执之我,原已认为实有矣。既系实有,则就身心而论,此我不在一内,必在异内,如一异均不在,必无此种有法,于此生起决定心,则合于前文第二种关系,所谓应知所属矣。此时推度我体属一属异之心,是为修习第二种关系之据。
第二种关系既为我体属一属异之推度,第三种关系则当决定其非一。于此应先细察属于一异之有无,自性之我,如果与蕴属一,则必与心为一,或与身为一,因既认我与蕴为一,则我不能与身或心分离故也。我如与身为一,而身原非一,粗言之,身为地水火风空五大合成,则我应与五大皆一。仔细察之,骨肉等地大非是我,血液等水大非是我,温度等火大非是我,动摇等风大非是我,身内一切空隙等空大非是我。(此处所谓我,指自性成立者言,非指普通假名安立之我。如误认普通之我亦属于无,则入断见矣。)五大俱不是我,则我与身非一,可决定矣。如必谓身与我一,此身死而被焚,则我亦同受乎?身焚成灰,则我亦应如身而成灰乎。由此理故,如此反复推断,则我与身非一,益得决定,无可疑矣。
我既不与身一,然则与心一乎?如与心一,心分六识,则我亦应当如心而有六我,如谓我为一,则六识亦应如我为一,如是思惟,我与心非一,亦得决定矣。
故由第三种关系,则我与身心皆非一矣。既与身心皆非是一,则应与身心为异乎?(此处入于第四种关系)。如果是异,当如瓶柱,各方分离,不相依倚,则应于身心之外有我可得,而实不然。此为我与身心非异之决然理据,如此,则我与身心非一非异矣。推而详之,六识总摄于身心,身心总摄于蕴,蕴不过安立之假名,如我啊之想,所执自性之我如有,则亦应与蕴或一或异。若与蕴非一非异,则无有此我明矣。何以故,凡是有法,不在一必在异也。不然,则我为非蕴,非蕴则又成无为法矣。再细论之,如我与蕴为一,则生三种障难:(一)如我与蕴为一,则蕴与我应成为一体;(二)蕴与我既成一体,则蕴与我应察不出丝毫之分别性;(三)亦即应该无丝毫之分别而成为一。其理为何,因我既与蕴成而为一,则吾人分别心显现之境,应将我与蕴显现为一。何以故,我与蕴既同是一事,分别心应当显其为一也。既显为一,则我与蕴应无分别也。如无分别,则所谓取蕴舍蕴之我为无矣。如认为取舍蕴之我成无,则非内道矣。因内道皆承认有取舍蕴之我也。且如此,则蕴亦成为非所取者,我亦成为非能成者,如是诸过随之以生。因决定有如是诸过,故龙猛于中观本颂云:离身无有我,是事为已成,若谓身即我,则都无有我。此第一障也。
俱生我执所执(或显现)之我与蕴是一,则自性应当为一,因吾人分别心(如镜照物)(分别心即俱生我执)对于自性之我及蕴同时显现。如自性我与蕴是一,则分别心中应将我与蕴显现为一,(蕴与我一,是事理上之一,分别心显现之一,是显现其为一,显现与事理合,则自性必为一矣。)自性既是一,则我之支分与蕴之支分,亦应无丝毫分别而为一。如是一,则一补特伽罗与多我有相违过。何以故?一补特伽罗有五蕴,则应有五我,因汝认我与蕴是一故。又汝如谓只有一我,则五蕴应无彼此分别,合而为一,如是相违过。《入中论》亦云:若说蕴是我,则因此理故,蕴既非是一,我为蕴应多,此二障也。
我与蕴既自性(此处之自性二宇,系作体性解。)是一,则蕴刹那生灭,我应亦如蕴刹那生灭,则今日之我生,昨日之我灭,明日之我生,今日之我灭。此理在一般所说之普通我,其生灭,本亦无过。而俱生我执所执,乃自性之我,于此则生过矣。龙树《中观本颂》云:若我如五阴,我即为生灭。
自性之我既与蕴同为刹那生灭,则先一刹那之我与后一刹那之我,究竟为一为异?如先后刹那之我是一,则前一生之我,亦应与今一生之我为一。如前一生之我为未死而取今蕴,因前一生之我与今一生之我,同一自性故。若认前一生之我为未死,则堕于常边矣。因此理故,《中观本颂》云:若天即是人,则堕于常边。然则先后刹那之我非一矣。既非一则应异也,而异之过患,亦有两三种。盖异,则前生之我与今生之我,其根性亦应各别。何以言根性亦应各别耶?前生之我与今生之我异,则应不相依靠而各由自成,故根性应当各别,根性既别,则忆念宿命之说,皆成虚语。譬如甲人忆其前生时,不能乙人亦忆其前生,乙人忆其前生时,不能甲人亦忆其前生,何有自忆某世为某,某世为某之说。又由不相依靠之义,则自作善业,不能自期福果,则成业果相失之过,且所作业一切皆等于无矣;又未作业力亦可引果;又此生所得之果,非由前生之业所集;又甲人作业,乙人可受其果。此何以故?俱不相依故。《入中论》云:任何实有相,其根如各异,不当说为一。此颂意谓如一补特伽罗于一刹那先后生灭,如各为自性成立者,则其根性不能谓之为一。总上理由,不外说明蕴与自性我为一之种种过患,由是生起蕴与我非一之决定也。
然则我与蕴定为异耶?如异,则我与蕴当为各别,既为各别,则自性亦应各别,自性各别,则我与蕴应不相联属,如马与人,则蕴之生住异灭四相,于我之上,应当无有。我上若无蕴之四相,即是我无四相,我既无四相,则我成为常。如成为常,则俱生我执所执之处应不可见。《中观本颂》云:若我异五阴,则非五阴相。不特此也,如我与五蕴不相依而各别,则以蕴作为我想之心不能生起。如不相依而亦能生我想,则于瓶、于柱亦应生起我想。因是诸种理由,则决定我与蕴非异矣。《入中论》云:由此离蕴无有我,蕴外我想不起故。
总上所说,我想于蕴既是非一亦非是异。根据前文应知所属理由,一异之外无有有法,今认我为有法,而又不在一异之内,则自性之我决定非有法矣。是为空见生起之初门。《中观本颂》云:如离身有我,是事则不然,无受而有我,而实不可得。
空见初起之心,喻如空室觅物,但闻人云,此中无物,尚不足信,必躬自检寻内外上下,及墙壁空隙,皆已觅遍,而实不得,此时自心生起无物之决定。空见初起,亦复如是。总束言之,吾人先已认定空见之障体即是俱生我执所执之我,此我由于自成而为实有矣。此时就六根五蕴身心一一检寻,此自成而实有之我,为在六根,为在五蕴,为在身为在心耶?如在,则与六根五蕴身心为一耶?为异耶?周遍检寻,是六根五蕴身心一异之内均无此自成而实有之我,依前文所属之理,判断此我非有,正如觅物遍于室内皆不可得,最后自心生起决定为无之慧。此种决定无我之心,其生起情状如何,初将俱生我执所执自性我之情况,及其所显之情况,暂置于心,明记不忘。而后依此情状以去寻检,及其遍寻不得,此时内心顿起自性为无之决定慧,不由外铄,亦正如俱生我执之执我由于内心,不待外铄。在此种决定心起顿时,如过去世空见习气薄者,则如原有宝物,忽然失去,生出恐慌之心;如前此空见习气厚者,则如原失宝物,忽然寻获,生出欢喜之心。不特此也,经云,譬如失念人疯狂而跳叫,已经千万年,一旦获正念,回忆狂叫状,生无限羞愧。此指空见习气薄者言也。
总上所说皆为安立我无自性之教理。第二,安立我所无自性之理如何?第一着,须认明我所所执之情形。我所所执,仍不外实有而已。凡于种种受用,起自性所成之实有想而执著之,即我所执也;即我所身见所认为自性成立之我,将眼等执而为我取受用之工具,此即我所执之情状。于此情状,当先认明。既经认明,则于此情状之上,就眼等察看,究竟眼能见之我,以及耳能听之我,有无自性。依照前文四种关系,仍暂将自性之我,存诸心中不忘,从第一种关系,次第去寻,就身寻,就心寻,就一异寻,皆无所得,则知自性之我为无,即俱生我执所执之我为无。思至于此,则顿知眼等能看能听之我亦无。盖由上诸种思维,于俱生我执所执之我,知其为无自性,亦即能于我所执之我,知其为无。譬如石女儿知其为无,则儿之眼等为无,不待问矣。《中观本颂》云:若无有我者,则无有我所。
我执身见,单纯起于我想。我所执身见,就眼等能见等景象生起我想。以上为我与我所无自性之决定。此外尚有余我执一层,依前文我无自性理由,分别检寻,不难知其为无自性。如马,离分别心与名相安立之外,若认为有自性成立之马,则寻此自性之马,与马蕴为一为异,如皆不可得,则自性之马为无,可以知矣。
叙分中已言修观分三:
(一)具足资粮
(二)修观法理
(三)正修。今所言者即三。
中观正修,亦如朗忍(道次)修法。起始修法,简单言之,照六加行,约之为三:
(一)皈依发菩提心
(二)喇嘛(上师)瑜伽
(三)回向
修喇嘛瑜伽,所有启请祈其加被,以最强力量,俾我空见坚固之障速即除灭,空见速即生起。启请时,观想喇嘛(上师)在于前面,次观在顶上。外是文殊,内是喇嘛。观在顶上时,启请赐我速达空性。想顶上喇嘛对我满注甘露,我之罪障皆灭。此时对于我想之心力使其显见。于其显现时,照前所讲之理,观察其执著情形,暂置不忘。然复寻检其与蕴为一为异,迨至遍寻皆不可得,则内心油然生起决定智慧,决定自性之我为无。此最后之决定自性为无,即中观修止法所缘。将此决定为无之智慧,安置于心,加以保持,勿使退失。如系曾修止人,即能以离沉掉过失之定力,于我无自性之心,长久安住。但专恃此定,亦不能入空见。然则如何而可?第一对于我无自性油然而生之强猛决定心力,勿使细微,尽力所能,以防退失。如是修习以去,因油然而增之决定心力,有久则自微之倾向。如是宜注意防其细微,用心中正知一分以观察之,见其将微,则提起此我是无,如有则不在一必在异矣。经如是作意,则决定心力又复振起。如是屡屡振起,务使与初时油然而生之力相等。因此时已经得定,沉掉等过,早已皆无。惟余此细微一过须防之耳。
无我决定心生起时,亦如九种住心之初二住。执实方面心力尚多,决定无我方面心力较少,一时一时萌起而已。及经正知作意振起后,此时有如四五住,执实力微,无我力强,能长时继续,此时将住于无我之决定心(以无我为所缘),谨守勿忘。并分正知观照,如现细微趋向,则又思维我决定是无,如有,岂不在一异之内,如是振起之。设使心不能住于所缘(无我)而形退失,则对于观察等心,稍为放松,而以执持所缘为主。如此之后,若于观察一异等心,不生喜悦,则又为住缘力量过大,而决定无我力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