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大师年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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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而來。然文希(時在北京)勸以:勿為特別組織,『宜乎合同而化』(亞髡「致太虛書」)。仁山(時在江西)以為:『不敢苟同。……不願另立無謂之新名詞,再挑動頑固輩惡感』 (仁山「致太虛書」)。二三同志且情存妥協,革命教團之企圖,乃不得不「善刀而藏」。三十一日,中華佛教總會,正式開成立會於上海。舉冶開、熊希齡為會長,清海(靜波)為副會長(實權操此人手)(自傳七)。時省支部二十二,縣分部四百餘(與陳靜濤書)。會中通過:任大師為佛教月報總編輯,文希(亞髡)為總務主任,仁山等住會辦事(自傳七)。此出文希、陳醇蘗於中協眨拢ù继Y「致太虛書」)。
大師未出席大會,有「上佛教總會全國支會部聯合意見書」,提議七事:其重要而富有意義者,為:
『佛教財產,應為佛教公有。……根本解決之法將奈何?則宜採行集產制度。……必有一法以相輔而行,始無障礙,則個人不得傳法收徒是也』。寺產為僧眾公有,而中國以適應宗法制度,創立剃派法派,形成變相家庭。大師始終反對之。所謂集產制度,蓋總集佛教寺產為佛教公有,僧侶則按勞分配而各取所值。餘如「增設懺摩宗」,專為人誦經禮懺,『與其餘各宗,不致混淆,有妨專修』。「增設異方便宗」,『以五戒十善為基,念佛往生為歸;使善男信女皈依者,皆為有統系之組織』。此二,即後來「法苑」,「正信會」之濫觴。『至於服制,則除袈裟直裰之禮服外,他項似不妨隨俗』。僧裝之革新,此固大師當日率先身教者(弘誓研究會講辭;醇蘗「致太虛書」)。
八日,北京開第一屆國會;大師有「上參眾兩院請願書」。略謂:
『籲請貴會:根據信仰自由一條,實行承認政教分權。凡佛教範圍內之財產、居宅,得完全由佛教統一機關之佛教總會公有而保護之,以興辦教育、慈善、布教等事業。……否則,亦宜根據一律平等之條,切實保護;并規定佛教徒(僧眾)同有參政之權』。
五月十三日(「四月初八日」),佛誕,大師主編佛教月報創刊。時住上海佛總會辦事處──清涼寺(佛教月報一)。
是年佛誕,道老於北京法源寺,舉行佛誕二九四0年大會;朝野畢集,盛況空前(南帲У离A法師小傳)。上海亦有舉行,大師(為清海作)筆述「佛誕紀念會演說」 (自傳七),主張:『今年以後,當遵用陽曆四月八日為佛誕』。
年來,大師與新社會黨(沙淦等組織,即紅旗社會黨)過從甚密。其時,為呂大任主編「良心月刊」,鼓吹無政府共產主義(人物誌憶八;呂蔭南「太虛大師早年生活之片段」)。此中共產主義,指各取所需之無政府主義(共 產與集產之差別,可讀「唐代禪宗與近代思潮」,「上佛教總會全國支會部聯合會意見書」等);時大師以為:『無政府主義與佛教為鄰近,而可由民主社會主義以漸階進』 (自傳四)。
由民主(有政府)之集產,各得所值;進而實現無政府之共產主義,乃能各取所需。然鼓吹社會主義之刊物,曰「良心月刊」,或不免奇突之感。實則大師雖適應而為政治活動,仍本諸(西方寺)悟解之心境。其風格似魏晉玄學之率真;社會思想近老氏重道之無治,而浪漫精神過之。是年二月在延慶觀堂之講辭,可據以見良心與革命之如何統一:
『人之處事,貴真率耳!德莫德於真,倌於偽。古之拢t豪傑,無不成於真也。然偽亦出於古之拢t豪傑,故老子有「拢瞬凰溃蟊I不止」之說。……嗚呼!演及今世,人智益開,人偽彌甚!袞袞諸公,集大事而享大名者,察其表,觀其言,拢t豪傑,蘸味嘧專〉兑唤胰テ浼倜婺俊。瑒t黑暗之裏幕,醜穢雜肆,殆令人不可響邇!此所以真潔高尚之士,憤之嫉之不能自己,慨然欲披髮入山,抱石沈淵,以謝此五濁惡世也!然而悲天憫人之念,梗於胸次,嘗思抉偽披真,必有一根本解決之道,期有以一洗現社會之偽習,促人類黃金時代之實現。太虛不敏,略有一得,請就此以貢陳諸君之前:
『名譽者,事行之所著而社會所以酬有功者也。……名譽一成,即為名譽所累。而惜名之甚者,動止顧忌,言行多諱,當為而不敢為,不當為而為,乃無往而不以偽!……若是者,皆終身一名之奴搿眩】v得名垂萬世,既已自喪其真,復以偽熏偽,流偽毒於天壤,亦罪人之尤者耳!……故吾人立身行事,莫若以真。真何所懀恳嘧詰{之「良心」而已。「良心」者,萬物之端也。純任良心者,一動一止,一言一行,雖舉世譽之不加勸,盡人毀之不為沮。心如直弦,無所遷就,活潑潑地,不受汙染。維摩曰:「直心是道場」,此也。孟子曰:「浩然之氣,至大至剛」,此也。陽 明子曰:「但懀贾粗葱小梗艘病Gf子曰:「是進於知者」,此也。無恐怖,無沾滯,無趨避,無顛倒,故大真實人即大解脫人』。是夏,大師偕呂大任(重憂)撸Ш贾骱宦吩娕d甚豪(人物誌憶八),存「同呂重憂由滬赴杭與郁九齡陳 蘭泛西湖八首」。六月,初識章太炎於哈同花園。時臨二次革命前夕,座中月霞、宗仰,多詢時局(人物誌憶二)。七月,二次革命起,九月而定。
時大師移居黃中央(宗仰)之印刷所,呂重憂以沙淦等被殺,亦來避居其中。昕夕商討各種社會主義之得失利病,旁及枺髯诮陶軐W,尤重於佛學(自傳七;呂蔭南「太虛大師早年生活之片段」)。九月,佛教月報以費絀停刊,大師離職去,不復與聞佛教會事。住會諸同志,因與靜波等齟齬,均先已星散(自傳七)。大師於佛教月報(共出四期),嘗發表「致私篇」、「宇宙真相」、「無神論」、「幻住室隨筆」等。致私 篇曰:
『天下亦私而已矣,無所謂公也』。
極力發揚「真我」論,即陸子「宇宙內事皆己分內事」之義。無神論宣言:
『無神即無造物主,亦無臁辏磺薪砸詿o為究竟者也』。
所論頗為徹底(遮他邊)!論宗教政治之進化階程,實為一極重要之卓見!
論云: 『余常有一種理想,往來胸次而未嘗吐之言說;因與無神論略有關係,請附及之──蓋政治與宗教界進化之較量也。政治界之進化,由酋長而君主,由君主而共和,由共和而無治(指無政府主義)。宗教界之進化,由多神而一神,由一神而(無神)尚拢缮新}而無教。……愈演愈進,世界底於大同,則政治既歸無治;宗教亦即無教,即無神之佛教,亦於以得免忘睇,得魚忘筌,而不復存其名詞矣』!
大師至紹興。詩存「偕楊一放王子餘王芝如楊紫林釋卻非(玉皇)泛舟撸∥荨梗小后E雨送新涼』之句。冬,大師至慈北金仙寺,參加選任炳瑞(蓮風)為五磊寺方丈之會議(由諸行無常求合理的進步)。詩存有關金仙寺諸作,約舊曆十月(或十一月)初光景。 民初或是年,大師參加「中華民國統一國民黨」,黨章今存(奘老交亦幻,由 亦幻交與編者):
該黨史實不詳。民國三十七年,經樂觀以問陳立夫,經解釋謂:
『關於太虛大師遺物統一國民黨來由事,前經轉詢開國文獻館。茲接來復,擬意見兩項:
『一、民元,國民黨、共和黨兩大黨成立。同盟會方面,聯合統一共和黨,國民共進會,共和實進會,國民公黨,組成國民黨。共和黨方面,聯合統一黨,民社,國民協會,國民促進會等,組成共和黨。至若統一國民黨,當時並無實現名號。但當時有一傳聞,可尋茫j。統一黨原為章太炎、宋遯初等所組織。統一黨既並成共和黨,在滬統一黨員一小部份,因意見脫出,又不滿改組,於是有聯合而組統一國民黨之意。後經眨#瑏K未成立實現。
『二、五色國旗,由臨時參議院提出頒行;長江習用九星旗。五色、九星並列黨章,或係此義。與武昌方面毫無所關。至若「白平」二字,不知何 解?或係定章則之暗記。以上所說,仍係或然之辭;究竟來歷,惟有存疑矣』!
按:黨章由奘老交來,更有圓 。映盟書,淨慈寺糾紛文件,辨大乘與一乘(原稿),辭佛學院院長函,現實主義科目(與後多有出入),相片多幀;極遲亦民國十七年時物。雖大師自傳,未論及「統一國民黨」事,但必有深切之關係。據奘老及芝峰(民六年冬與大師同住)所說,白平為大師化名。今考佛教月報四期,有「佛法與社會主義」短文,署「白萍」,思想與大師同。據呂蔭南說,大師筆名,多用「落鳧」、「綠蕪」;綠蕪與白萍,適相映成趣。該黨史實雖未詳,白平應即白萍之省,為大師化名。
民國三年,一九一四(癸丑──甲寅),大師二十六歲。
一月(「癸丑」),值寄老周年祭,大師撰「中興佛教寄禪安和尚傳」,以誌哀思。
自春徂夏,楊一放、王子餘等,邀大師住紹興徐社,專為禹域新聞寫稿(自傳七)。七月(「五六月間」),大師善根內熏,倦於塵俗生活,復迴俗以趨真(自傳七)。
蓋自佛教協進會挫折以來,於佛教頗抱悲觀,大有離心之勢。惟泛濫於新舊文學以自消遣,習為文人之落拓疏放。每為友人所邀,閑撸ъ渡虾#瑢幉ā⒑贾荨⒔B興,二年餘矣(自傳七)。而今復迴俗以返真者,一則,大師從事社會活動,此心初未嘗離於佛法(自傳四);再則環境有以促成之。大師自
謂: 『已而鑒於政潮之逆流;且自審於佛陀之法化,未完成其體系,迺習禪普陀』(告徒眾書)。 『歐戰爆發,對于西洋學說,及自己以佛法救世的力量,發生懷疑,覺到如此的荒廢光陰下去,甚不值得』(我之宗教經驗)。
蓋光復二年來之政治,多未愜人意。民二之春,大師即有『潮流滿地來新鬼,荊棘參天失古途』之歎!逮二次革命失敗,繼以國會及省議會之解散,一般革命情緒,異常低落;而國際風雲又日益險惡。大師際此政治氣氛窒息之撸瑧岩伸妒篱g政術,懷疑於自己力量,乃復活昔年之善根潛力,復歸於真,而一求究竟焉。
大師至寧波,撸焱拢Y寄老冷香塔。郑Q心長老,『時圓 。映講楞嚴經,方至七處徵心』 (詩存) 。
二十八日,歐洲大戰起。八月,大師至普陀山,寓錫麟堂。與了老商談,決來山掩關。時昱山掩關於般若精舍,詩友豁宣亦寓是(自傳八)。大師為昱山輯定「毘陵集」,作「跋後」:
『頃者,擬禁足錫麟禪院,去君般若精舍不及半里,遂又得昕夕過談。顧君已迥不如昔也!焚棄竹帛,高閣典籍,空其室內,大有淨名示病之風。 檢討舊作,寥落殆盡。乃遽取其火存者,為之輯次,都凡十篇,顏曰毘陵集,蓋取仿永嘉集也。君之見地邸畬眨嗦运朴兰危笠允罒o曹溪為印證耳』!
按:大師嘗歎昱山:『真摯高純,為平生第一益友』。當西方寺閱藏時,『屢屢鞭辟向裏,督促我用本分工夫。……然昱山與我的影響,猶不止此』(自傳三)。所謂不止此者,『然(大師)終不與佛教絕緣者,則道誼上有豁宣、昱山的時相慰勉』(自傳七)。此來適昱山掩關於此,於大師之發心掩關,應不無激發之處。大師友輩中,能不雜功利,純以道誼相慰勉策進者,有昱山其人。大師回甬,去滬,購備應用典籍(自傳八)。十月(「八月下旬」),大師掩關於普陀山之錫麟禪院,印老來為封關。作「椋шP普陀」四律以見意(自傳八)。顏其關房曰「遯無悶彛А梗允鹪弧该帘Q」,作「梅岑答友」以謝諸俗緣(詩存遺):
『芙蓉寶劍葡萄酒,都是迷離舊夢痕!大陸龍蛇莽飛動,故山猿鶴積清怨。三年化碧書生血,千里成虹俠士魂。一到梅岑渾不憶,爐香經梵自晨昏』 。
大師在關中,坐禪、禮佛、閱讀、寫作,日有常課。初溫習臺賢禪淨諸撰集,尤留意楞嚴、起信,於此得中國佛學綱要。世學則新舊諸籍,每日旁及。於嚴譯,尤於章太炎各文,殆莫不重讀精讀。故關中文筆,頗受章嚴影響(自傳八)。
因粵友佩崗耑父請,即舊作「無神論」之彈破造物主者而更審決之,作「破神執論」 (自傳八;文)。冬:椋шP不久,仁山來訪。以文希任楊州天寧寺主,為邀出關助其辦學,大師卻之(自傳八)。
是年(「甲寅」),作「震旦佛教衰落原因論」,列舉化成、政軛、戒弛、儒、義喪、流窳六事(文)。
月霞主辦華嚴大學於哈同花園,弘揚賢首宗(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