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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王明道传--五十年来-第8部分

小说: 王明道传--五十年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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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当自不欺暗室始。慎独之功既纯,然后见道愈真,行道愈笃;入圣入贤,明道新民,基於是矣。可不勉哉!」(1919年3月21日日记)。
    「世衰道微,人心日危,举世污浊;明道新民,当匪异人任。」(1919年3月21日日记)。
    「我生之志向无他,惟欲明道耳。」(1919年3月28日日记)。
    「明道,明道;明道之责,匪异人任。」(1919年6月13日日记)。
    在那个时期还有一段感怀记在日记中:
    『民德堕落,人心日下。今日世界所亟需者,一有德、有力、有志之人心改革家也。昨课英史时,闻徐师之言曰,「今日中国所急需者,一卫斯理约翰其人也,然其人为谁乎?此班内或有其人也。」吁,有其人乎?有其人乎?吾思之,吾重思之,曰,「有」。』(1919年5月11日日记)。
    既决意完全接受神的呼召,便预备继续入大学读书,以后再入神学。我母校的校长英国人金修真先生,曾有一次同我提到,在他回国的时候如果有机会,也许能为我筹一笔款,将来送我到英国去留学。我那时兴奋极了。我计划再读四年大学,三年大学神科,再到英国去读三年神学。十年以后,我便可以作一个大牧师,作一个大布道家。哪知道神的话说,「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天怎样高过地,照样,我的道路高过你们的道路,我的意念高过你们的意念。」(赛五十五8…9)祂看见我选择的道路不是祂要我走的。祂预备使我走一条更美的道路,就继续在我身上进行祂的美旨。6月间因为本年入学仍有问题,经过多日的祷告,决定答应烈士田学校的邀请,继续教读一年,到明年秋季再入学读书,因此当年九月八日又离京赴保。不料就在这一个学期未毕的时候,神就在我的身上作了一件奇妙的事,不但完全改变了我的道路,也完全改变了我的思想、信仰与人生。这一切的经过要留在下一章再说了。
                                1948年9月24日

第三章  经过水火到丰富之地

    「神阿,你曾试验我们,熬炼我们,如熬炼银子一样。你使我们进入网罗,把重担放在我们的身上。你使人坐车轧我们的头;我们经过水火,你却使我们到丰富之地。」(诗六十六10…12)

    受试验和熬炼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银子在火中被熬炼的时候,因为它没有知觉,当然不知道痛苦。人受熬炼的时候便痛苦万分了。但不经过那种熬炼,便不能成为像纯洁的银子那样清高的人生。神怎样试验我们、熬炼我们呢?祂「使我们进入网罗,把重担放在我们的身上。」又「使人坐车轧我们的头」。这三件事没有一样是容易受的。我们都知道当雀鸟落在捕鸟人的网罗中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它们不但立时失去了自由,而且受到捕鸟的人的支配,它们不但再不能自由飞翔,就是想随使走几步也办不到。它们被人捉住,被人拘禁在笼中。它们的祸福安危完全操在人的手中。它们恐惧战兢,它们啼叫哀鸣。神就是这样试验我们,熬炼我们。我们又知道背负重担的时候是什么滋味。重担把一个人压得呼吸困难,压得筋酸骨痛,压得无力走路,压得不能动转。他满心希望有人来解救他一下,满心希望卸下那百斤重的担子。神就是这样试验我们,熬炼我们。至於有人坐车轧我们的头,那更不是我们所能设想的事了。我们的头不是钢制的,也不是铁打的,被人坐车轧在上面如何能受得住?但神若使人坐车轧我们的头,祂就必定会保守我们,使我们的头不致被人轧碎,甚至连破都不会破。虽然如此,痛苦和羞辱却是不能免的。如果有人用手打我们的头,用脚踢我们的头,我们除了感到痛苦以外,一定会觉得羞愧难当。有人坐车轧我们的头,那更是无可比拟的羞辱。使一个人趴在路上,让别人坐车从他的头上轧过,这比韩信胯下受辱真强不了多少,至於那是怎样痛苦,就更难想像了。神使我们被试验、受熬炼到这种地步真可说是无以复加。但我们不必灰心失望,不必怨天尤人。祂使我们经过这一切苦楚,不是要使我们受损失,乃是要使我们蒙福祉。祂使我们受尽「苦中苦」,不但要使我们因此尝到「甜上甜」,而且要使我们因此成为「人上人」。写诗的人述说完了以上的几种苦况以后,便接着说,「我们经过水火你却使我们到丰富之地」。经过水火不但是最痛苦的事,也是最危险的事。但因为经过水火是出於神的旨意,便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结果不但未曾遭遇危险祸害,而且要因此「到丰富之地」。受这种试验和熬炼的时候实在是极不好受,但如果我们知道那种试验和熬炼要给我们带来多么大的福气,便能快乐着忍受了。写诗的人为要帮助那些正受试验和熬炼的人们,便把他自己的经验叙述出来。我希望我这段见证也能给许多在试验和熬炼中的圣徒带来一些安慰和勉励。现在让我述说一下神怎样使我经过水火,然后到丰富之地。
    前一章我提到1920年的秋季再回到保定烈士田学校继续教读的事。在未曾由北京赴保定的前几日,因为看见母亲和姐姐都离神很远,心里愁苦得很。虽然很久就想帮助她们,但竟什么都作不了。到9月7日的晚间,因为次日就要离家往保定去,心中极为难过,便在我自己的屋子里哭泣。正在哭的时候,姐姐进来了。她看见我哭,便也哭了。我对她述说,我因为看见母亲和姐姐都离神极远,所以心中难过,并且劝勉她一些话。姐姐承认自己的罪,并且用诚恳的话告诉我说她愿意悔改,拉着我的手哭泣了许久。我那时心中高兴得不能用言语形容。
    次日(9月8日)乘早车往保定,继续在烈士田学校任教职。10日耳内肿痛,以后一日比一日更重,到18日痛得不能再忍,只好请假离保返京调养。在京停留十六日,与姐姐谈道,加以劝导。姐姐有很好的表示和觉悟。这件事使我的心中得了极大的安慰和喜乐。10月4日离京返保,次日销假上课。上学期我曾在校中进行创办学校基督教青年会,这个学期筹备开正式成立大会。从外表上说,这个学期中似乎有非常的成就,但自己的内心即是空虚软弱到极点。心中常抱悲观,工作也感觉无力。此外还有一件事也使我心中愁苦,就是我双目近视的程度日见增加,心中总惧怕一直增加下去,前途将不堪设想。本来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双目近视,就配了近视眼镜。到十八岁那年,因为近视的程度加深,又换了镜片。一年后近视又加深,换第三次镜片。我心中思念,如果就这样快的加深下去,再过几年,虽然不至完全失明,离瞎也就不算太远了。
    但那时候最使我痛苦的就是自己的心灵贫乏,作工无力。看见教会的黑暗腐败,也不免令人灰心丧气,同时也常因此更觉得使命紧要,责任重大。在那时的日记中记着说:
    「今日之教会为何等之教会?今日之信徒为何等之信徒?罪恶丛薮,魔鬼奴役而已!圣洁乎?早偏染污秽矣!嗟夫!嗟夫!世界此后果将无真理矣乎?果将无正义矣乎?吾绝对信神之公义永远存在;是则世界绝不能长久隶於魔权之下。吾深知神必正选召可蒙召之人,出而为真理与罪恶战争也。生乎?死乎?吾无所惧。吾将应召而前往矣!」(1920年11月6日日记。)
    「余自知将来作改革之工,必遇众多且甚巨之困难。故欲成功,乃多有忍耐受迫之能力。感谢神,使余今在校中又能习此课程。」(1920年11月14日日记。)
    「吾主耶稣以三十年之预备,至德行身心完备之境。及其出也,秉圣灵之感力,承天父之美旨,讲道而有权,驱鬼而奏效,奋斗三年,卒奠天国不拔之基。今日神仍时时召人赓续此业,惜世竟无人愿牺牲其所恋慕,用此修养之工,成父旨而救迷人!余也何德,竟获父召。预备前程,共当以耶稣修养之功为模范乎?勉之哉!父佑尔矣。」(1920年11月19日日记。)
    1月20日我所创立的烈士田学校基督教青年会成立。我以创办人兼会长的地位主席开会。除本校师生以外,到有来宾四十多位。有南关一位牧师、西关一位牧师、城市青年会一位干事演讲。下午二时五十分开会,五时毕会。我那一日从早到晚,无片刻暇,东奔西走,力尽筋疲。那天的日记中写着几句话说:
    「凡余本圣灵指引所为之事,皆使余於事过境迁之后恒有快乐。而余顺情欲所为之事,皆使余於事后生种种之悔恨苦恼。感谢神,借此诲余至深。」(1920年11月20日日记。)
    11月21日晚间我同校中新来的一位同人谈话。他和我谈到罪的问题。我心中十分恼怒。我想,像我这样好的一个基督徒还有什么罪。我承认我年幼的时候犯过许多的罪。但我这时候已经成为一个极高尚优美的基督徒。我不需要人再同我谈到罪的问题。那位同人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便同我谈到种种隐藏的罪,也谈到神眼中最可憎的一样大罪,就是骄傲。他说,「有些信徒很热心,也很殷勤作工,但他们并不是要借此荣耀神,乃是荣耀自己。」他这些话刺透了我的心,也正说到我的病源和病状。那天我听他谈话,先是忿怒渐渐我钦佩他的高论,最后我深深受了感动。约在十点钟的时候,我从他的宿舍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宿舍里,跪在床前,在神面前承认懊悔自己一切的罪恶。起来以后,写了一篇祷告文。到午夜将近一时方才就睡。那篇祷文说:
    「在天之恩父钦,仆诚罪人。仆虽蒙父之选召,且沐父之厚恩,然抚衷一思既往,殆全为罪所缚束,作魔鬼之奴役。仆心不诚,仆目不洁,仆身遍染污秽罪恶。仆未爱人,仆未靠父,仆只为一自私之人。仆身负罪担至重,厄仆将死;仆乃自命为义人,仆犹终日碌碌,以求满足肉体之欲望,以求此世虚浮之幸福,以求人之赞誉。凡此皆为父所深憎,仆竟一一躬蹈。仆今懦弱无力,仆所望者惟望天父之援手。仆今诚恳以自己之身心完全奉献於天父之前,并将一切罪恶在父面前吐露。先求父以吾主基督之宝血涤仆一切罪染,再求父下赐父之灵感於仆心中;使仆今后自绝於罪如死,此后生活皆秉圣灵而生,凡蒙父悦者皆当勉行,否则概行弃掉;且助仆战胜魔鬼之凶焰,助仆圣洁,助仆完全,助仆爱人,助仆爱父,助仆有决心,助仆有毅力;使仆今后之生活非一己之生活,乃在父中之生活;使仆不为己生,乃为父生,乃为人生。更求父以父之灵感提携训诲,凡父行於仆身者仆无不甘心乐受。仆愿今后或生或死全为服属天父之人。惟祈父以灵迪仆导仆,今日如此,永远如此。仆心所愿。」(1920年11月21日夜11时37分写。)
    那天晚间我也把我在自己身上所看见的一切罪恶都写在那篇祷告文后面:
    「我心我目污秽不洁。
    「我嫉人恨人。
    「我爱自己千百倍於爱人。
    「我在人前之祈祷多虚伪而不真实。
    「我虚伪。
    「我捐纳尽为弋人之称誉。
    「我祈祷为自己太多,为人太少。
    「我努力所成之工大半为求人之赞誉。
    「我聚会、祈祷、礼拜,多无诚心。
    「我骄傲自恃,且轻藐他人。
    「我不公正。
    「我言语虚伪、自夸、放荡。
    「我爱世俗过於爱真理。」
    当那时候我信主已经六年半有奇。在那六年多的时期中间,因看神多方的恩待,已经有相当的进步。我每日必定祈祷读经。我勉力参加礼拜堂中一切的聚会。我奉献我每月入款的十分之一为神的工作使用。我谨慎我的口不说污秽的话。我竭力追求敦品励行,不苟言笑。我没有一样不良的嗜好。我在财物上十分清廉。我没有同任何异性人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我极忠心於我的职务。我体恤我的母亲。我和我的姐姐相敬相爱。我热诚为学生们服务,帮助他们。我领了不少学生加入教会。那时候认识我的人除了有部分嫉妒我的人以外,大多数都尊敬我,信任我。我母校的校长在他写给别人的信中称我为 a promising student,(一个有希望的学生)。我执教的学校校长当我教书满了一年以后对我说,若不是你入学读书,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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