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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部分

读者 _2009年合订本-第236部分

小说: 读者 _2009年合订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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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魏忠贤拖了六天才准许从牢中抬出,尸体实际上已骨肉分离,沿途“臭遍待衢,尸虫沾沾坠地。”

  写下这些惨不忍睹的情景,需要相当大的心理承受力。我实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句来形容中国文明史上曾经发生过的这一幕暴行,也弄不清这些迫害狂们究竟是什么心态。如果单单为了消灭政治上的对手,那么对一具没有任何意志能力、也构不成丝毫现实威胁的腐尸又何必这般糟践呢?

  答案就潜藏在下面这一段更加残忍的情节中。杨涟等“六君子”被惨害身死后,打手们遵命用利刀将他们的喉骨剔削出来,各自密封在一个小盒内,直接送给魏忠贤亲验示信。有关史料中没有记载魏忠贤验看六人喉骨时的音容神态,但那种小人得志的险隘和刻毒大约不难想见。《三国演义》中写孙权把关羽的头装在木匣子里送给曹操,曹操打开木匣子,对着关羽的头冷笑道:“云长公别来无恙?”我一直认为,这是关于曹操性格描写中最精彩的一笔。但曹操这只是刻薄,还不是刻毒,魏忠贤是要远甚于此的,他竟然把“六君子”的喉骨烧化成灰,与太监们一齐争吞下酒。

  为什么对几块喉骨如此深恶痛绝?就因为它生在仁人志士的身躯上,它能把思想变成声音,能提意见,发牢骚,有时还要骂人。喉骨可憎,它太意气用事,一张口便大声疾呼,危言耸听,散布不同政见;喉骨可恶,它太能言善辩,一出声便慷慨纵横,凿凿有据,不顾社会效果;喉骨亦可怕,它有时甚至会闹出伏阙槌鼓、宫门请愿那样的轩然大波,让当权者蹀躞内廷,握着钢刀咬碎了银牙。因此,在中国历史上,从屈原、司马迁到那个在宣武门外带头闹事、鼓动学潮的太学生陈东,酿成自己人生悲剧的不都是这块不安分的喉骨吗?禁锢、流放、鞭答、宫刑,直到杀头,权势者的目的不都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扼制你的喉骨,不让你讲真话吗?魏忠贤这个人不简单,他对政敌的认识真可谓深人到了骨髓:你们文人其实什么也没有,就有那么点骨气,这“骨气”之“骨”,最要紧的无非两处,一为脊梁骨,一为喉骨。如今,脊梁已被我的棍棒打断,对这块可僧可恶亦可怕的喉骨,我再用利刀剔削之,烈火烧化之,美酒吞食之,看你还有“骨气”不?

  鞭声血雨中飞扬着一群险隘小人的狞笑,这狞笑浸染了中华史册的每一页,使之变得暗晦而沉重…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5期P39


   

打给爱情的电话
●朱 砂

  从我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对面床上的那对夫妻便一直小声地争吵着,女人想走,男人要留。

  听护士讲,女人患的是胶质细胞瘤,脑瘤的一种,致癌率极高。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争吵中,一个农村家庭的影子渐渐在我面前清晰起来:女人46岁,有两个孩子,女儿去年刚考上大学,儿子念高一;十二亩地、六头猪、一头牛,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医院的走廊里有一部插磁卡的电话,就安在病房门外三四米远的地方,由于手机的普及,已经鲜有人用了。楼下的小卖部卖电话卡,几乎每个傍晚,男人都要到走廊上给家里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很大,虽然每次他都刻意关上病房的门,可病房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每天,男人都在事无巨细地问儿子,牛和猪是否都喂饱了,院门插了没有,嘱咐儿子别学得太晚影响了第二天上课,最后,千篇一律地以一句“你妈的病没什么大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作为结尾。

  女人住进来的第四天,医院安排了开颅手术。那天早晨,女人的病床前多了一男一女,看样子是那女人的哥哥和妹妹。女人握着妹妹的手,眼睛却一刻也不离开男人的脸。

  麻醉前,女人突然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说:“他爸,我要是下不了手术台,用被卧把我埋在房后的林子里就行。咱不办事儿,不花那个冤枉钱,你这回一定要听我的啊!”女人的声音颤抖着,泪,汩汩地淌了下来。

  “嗯,你就甭操那心了。”男人说。

  晶亮的液体一点点地注入了女人的静脉。随着女人的眼皮渐渐垂下,男人脸上的肌肉一条条地僵硬起来。

  护士推走了女人,男人和两个亲戚跟了出去。

  只过了一会儿,男人便被妻哥扯了回来。妻哥把男人按在床上,男人坐下,又站了起来,又坐下,一只手不停地捻着床头的被角。

  “大哥,你说,淑珍这手术应该没事儿吧?”男人定定地瞅着妻哥,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像个无助的孩子。

  “医生说了没事就应该没事儿的,放心吧!”妻哥安慰着男人。

  二十分钟后,男人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被妻哥扯了回来。如此反复了五六次,终于,女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被推了回来。

  女人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微地闭着,像是睡着了。

  手忙脚乱地安排好了女人,男人又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拎了一包东西。一向都是三个馒头几片榨菜便打发了一顿饭的男人,这次破天荒地买回了一兜包子。

  男人不停地劝妻哥和妻妹多吃点儿,自己却只吃了两个,便端起了水杯。

  那个傍晚,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男人没给家里打电话。

  晚上,病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半夜,我起来去厕所,看到男人坐在妻子的床头,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瞅着女人的脸。

  第二天上午,女人醒了,虽不能说话,却微笑着瞅着男人。男人高兴地搓着手,跑到楼下买了许多糖,送到了医生办公室,送到了护士台,还给了我和邻床的山西老太太每人一把。

  女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摘掉氧气罩的第一天,便又开始闹着回家。男人无奈,只得像哄孩子似的不停地给女人讲各种看来的、听来的新鲜事儿,打发时间。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每天傍晚,男人又开始站到楼道的磁卡电话旁,喋喋不休地嘱咐起了儿子。还是那么大的嗓门儿,还是那些琐碎的事儿,千篇一律的内容我都能背出来了。

  一天晚上,我从水房出来,男人正站在电话旁边大声唠叨着:“牛一天喂两回就行,冬天又不干活儿,饿着点没事儿,猪你可得给我喂好了啊,养足了膘儿,年根儿能卖个好价钱。你妈恢复得挺好,医生说再巩固几天就能出院了……”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一边的我看得目瞪口呆。那一刻,我惊奇地发现,电话机上,根本没插磁卡!

  撂了电话,男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到我脸上错愕的表情。

  我指了指电话,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往电话上面插磁卡了。

  “嘘——”男人的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别出声。

  “赵大哥,这会儿不担心你家的猪和牛了?”我一脸疑惑地瞅着男人,小声问了一句。

  “牛和猪早托俺妻哥卖掉凑手术费了!”男人低低地回答,随即冲我做了个鬼脸儿,用手指了指病房的门。

  我恍然大悟,原来,男人的电话不是打给家中儿子的,而是“打”给病床上的妻子的!

  那一刻,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为他,为她,为他们的爱情。

  原来,尘世间还有如此让人动容的真情。没有玫瑰的浪漫和海誓山盟的矫情,他们的爱,早已被细细密密的岁月针脚缝合成一件贴身的衣服,体己、暖身,相依为命。那份细腻而隽永的恩情,在朝朝暮暮的相依相伴中,沉淀出了人世间最美的爱情旋律,平凡,质朴,入骨入髓。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5期P54


   

聪明的女人
○朱孝萍 编译

  一个聪明的女人在群山里旅行;她在一条小溪中发现了一枚宝石。第二天她遇到了一个饥饿的旅行者,聪明女人打开包,将自己的食物拿出来与他分享。饥饿的旅行者看到了那枚宝石,要求女人将宝石送给自己,聪明女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旅行者遇到了这样的好运气,欣喜地离开了。他知道那枚宝石非常值钱,足够他下半辈子生活的。

  但是,几天后,他又带着那枚宝石回来找那个聪明女人。“我一直在想”,他说“我知道这枚宝石非常之前,但我还是想把它送给你,我希望你能给我更珍贵的东西。把你拥有的那种让你把这块宝石送给我的力量给我吧。”

  有时,震慑别人的不是你的财富,而是你内在的力量。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5期P48


   

慈善的不是钱,是心
●一 哲

  2007年2月16日,刚刚卸任的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在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庄园举行了一场慈善晚宴,旨在为非洲贫困儿童募捐。应邀参加晚宴的都是富商和社会名流。在晚宴将要开始的时候,一位老妇人领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了庄园的入口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瓷罐。

  守在庄园入口处的保安安东尼拦住了这一老一小。请她们出示请柬,她们没有。

  “很抱歉,除了工作人员,没有请柬的人不能进去。”安东尼说。

  “为什么?我们是来表示我们的心意的,难道不可以吗?”老妇人的表情很严肃,“可爱的小露西,她很想为那些可怜的孩子做点事,决定把自己储钱罐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我可以不进去,真的不能让她进去吗?”

  “是的,这里将要举行一场慈善晚宴,应邀参加的都是很重要的人士。很高兴你们带着爱心来到这里,但是,我想这场合不适合你们进去。”安东尼解释说。

  “叔叔,慈善的不是钱,是心,对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女孩露西问安东尼。她的话让安东尼愣住了。

  “我知道受到邀请的人有很多钱,他们会拿出很多钱,我没有那么多,但这是我所有的钱啊,如果我真的不能进去,请帮我把这个带进去吧!”小女孩露西说完,将手中的储钱罐递给安东尼。

  安东尼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不用了,孩子,你说得对,慈善的不是钱,是心,你可以进去,所有有爱心的人都可以进去。”说话的是一个位老头,他面带微笑,站在小露西身旁。他拿出一份请柬递给安东尼:“我可以带她进去吗?”

  安东尼向老头敬了个礼:“当然可以了,沃伦 巴菲特先生。”

  当天慈善晚宴的主角不是倡议者的安南,不是捐出300万美元的巴菲特,也不是捐出800万美元的比尔 盖茨,而是仅仅捐出30美元零25美分的小露西,她赢得了最多最热烈的掌声。而晚宴的主题标语也变成了这样一句话:“慈善的不是钱,是心。”第二天,美国各大媒体纷纷以这句话作为标题,报道了这次慈善晚宴。看到报道后,许多普普通通的美国人纷纷表示要为非洲那些贫穷的孩子捐赠。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5期P29


   

穿袜子的椅子
●雪小禅

  那时的他,是个乡村小学教师,冰冷的屋子里,没有暖气,只有个很小很破的蜂窝煤炉子。他常常为学生批改作业到深夜,脚被冻得麻木。

  那时的她,在乡下种地,心疼自己的男人,于是一针一线织毛袜子。他回来之后,她把他的脚抱在怀里,一点点替他暖着。他说,臭。她说,不嫌。

  那时他们还年轻,不过30多岁,生活的艰辛被爱情的温暖照耀着,于是也不觉得多苦了。

  他穿的袜子全是她亲手织的,因为买的袜子太薄,根本不抗冻。有了她织的袜子之后,他的冻疮慢慢好了,脚也不再冻了。

  再后来,他们搬到了城里,他吃上了商品粮,她跟着来城里,当了清洁工,每天4点多起来去扫街。他说,跟着我,你一天的福都没有享过;而她说,好日子肯定在后面呢。

  可好日子并没有在后面。

  她早晨起得太早,出去扫街时让车撞了,一下子撞成了痴呆,基本上谁也不认识了,每天就知道傻吃傻喝。他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她傻傻地笑,根本认不出他了。

  她总担心家里的煤气没有关,总是跑到厨房去关煤气,明明是关着的,她却要打开,他只好进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刚开,他就关上。

  她还在不停地做另一件事情——她一直在织袜子,不停地织,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袜子。织好还不算,她还要给家里的椅子腿穿上,一边穿一边叫着他的名字,来,穿袜子,穿上就不冷了。

  她穿,他脱。如此反复,20年。

  20年,是的,整整20年。

  穿过袜子的椅子腿,已经磨得光滑了。

  儿子大学毕业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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