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_2009年合订本-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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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七绝写在一块红绢上。诗句中的“照”字,一字双关。“绿色之星”是世界语者佩戴的标志,“照子”又是绿川的原名,所以诗中把绿川比作寒夜中一颗闪亮的星,一盏明亮的灯,用光芒照耀着身边的同志们,矢志不渝。绿川一直保存着郭沫若的赠诗。
艰苦的战争环境夺去了她的健康,使她感染了肺结核。战争结束,绿川与刘仁随东北行政委员会转移至佳木斯,投入新的宣传工作。此时,已怀孕的绿川为了不影响事业,决定堕胎,在做流产手术时不幸发生医疗事故。1947年1月10日绿川因抢救无效逝世,年仅35岁。失去妻子的刘仁悲痛致病,3个月后也因病去世。
60年过去了,绿川留下的话语回荡至今——
“我憎恨,我竭尽全力地憎恨在两国人民之间进行的那种屠杀,他们之中谁成了牺牲品,我都会陷入悲痛而不能自拔。
作为一个妇女,一个人,我本能地渴望和平。”
本文摘自《读者》2007第12期P14
理性对待高考改革
●宋晓梦
在恢复高考30周年之际,要求改革高考的呼声已经成为社会舆论的主旋律。这里既有高考本身“法久终弊”的原因,也有改革受到各方面制约,难有所谓“大突破”而使社会产生焦虑的因素,更因为有些人把一些深层次的社会、文化问题,简单地全部归因于高考,以为只要改革高考,其他问题就都能迎刃
而解,从而对高考改革期望值过高所至。
2003年,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高考招生考试制度改革的理论与实践研究”(以下简称“高考研究课题”)启动。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及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以十几年的成果积累和雄厚的研究实力,在竞争中标。这一攻关项目的首席专家、厦门大学教育学院院长、考试研究中心主任刘海峰教授说:“高考改革是一项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但目前社会上的各种看法多执其一端。高考改革如果不通盘考虑,极容易出现顾此失彼的局面。有的省高考科目五年中改了4次,给中学教学带来不少影响,吃亏的主要是家长和学生。因此高考研究者和决策者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既不能因难度大而裹足不前,也不能迫于舆论压力盲目地为改革而改革。”
改革高考能使学生“减负”吗?
“让学生不堪重负”是社会对高考谴责最甚的问题之一。原以为实现高等教育大众化之后,高考竞争的激烈程度会缓解,学生负担也会随之减轻。然而这两年一些省市的高考升学率已超过50%,有的地方甚至达到70…80%,结果是对重点大学和热门专业的竞争代替了升学竞争,重学历,变成了重“学校历”,学生负担沉重的情况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减负,一直是高考改革的重点。有关部门提出或实验过各种方案。高考研究课题组的任务之一,就是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对这些方案的利弊和可行性进行辨析,为决策者减少政策制定的盲目性提供参考。
办法一:减少考试科目,缩小考生备考范围。1994年,高考从7科减到5科,但问题随之出现:未列入文科高考的物理、化学、生物,以及未列入理科高考的地理、历史、政治在高中教学中备受冷落,学生基础知识残缺不全。几经改良,变成现在绝大部分省市采用的3(数、语、外)+文综或理综。
但是此举对减负能有用吗?持反对意见的刘海峰打了个比喻:就像参加万米长跑的运动员与参加全能七项的运动员在训练强度上不会有大的区别一样,只要高考是淘汰选拔性的考试,无论你考7科还是考3科,学校都会让学生训练到极限。
事实证明,减少科目不能给学生减负。
办法二:降低考试难度。考试难度由谁决定?教育部考试中心原主任杨学为说:由全体考生的水平决定。作为选拔淘汰性的高考,必须有“区分度”。随着中学教育水平的提高,考生水平随之提高,试卷的绝对难度必然水涨船高。于是学校更加努力,让学生加班加点提高应试能力,但应试能力的提高又会使考卷难度更高。2001年北京考题难度略有下降,结果清华录取线立刻从前一年的600分升到625分。致使不少估分能达到600分而报了清华的学生落榜。难度低了,考试分数就会“水涨船高”。这样循环的结果,考生负担怎么可能减下来呢?
办法三:增加考试次数。高考研究课题组的学者们指出:如果大家都想多考几次取最高分,在高校招生规模不变的情况下,结果仍是“水涨船高”。
办法四:将“会考”成绩纳入高考。作为高中毕业考试的会考属于水平考试,内容相对容易。由会考来完成检验中学教学水平的测试,高考就可以少考几科。但如果把会考成绩纳入高考范围,就要考虑“区分度”,难度必然加大,会考也就变成了又一次高考,这岂不与减负的初衷南辕北辙?更何况减少几科又并不能减负。
那么高考改革有没有可能使学生减负呢?刘海峰说:“只要我们认识到高考竞争的实质是社会各行各业竞争益激烈的浓缩,是未来不同的人生际遇竞争的浓缩,就不会指望仅靠高考改革来解决减轻学生负担的问题。”
还真有想出办法的人。一位家长告诉记者:两年前,他的儿子小垒参加高考,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全家决定,报考一个只要能把水平发挥到70%就能考上的大学,结果小垒在整个复习期间心态平和,张驰有度,顺利达到预期目标。后来,在大学里日渐成熟的小垒,成绩一路上升,为考研垫定了坚实的基础。
合理定位,懂得取舍,在策略上不求一步到位,从而免于不堪重负——这就是那位家长给我们的启示;而教育部一位负责人更是谈到了问题的本质:为什么有的国家就没有这个情况?因为不同阶层收入差别不是很大,只有分工不同。我们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你走哪条路,生活差别会很大。只有社会发展到人事制度、劳动制度、分配制度实现深层改革之后,人们才会接受“不是只有高考一条路”的观念。那时,家长和学生就会比较容易做到量力而行。
高考是素质教育的障碍吗?
多年来只要一提素质教育,高考就成了万炮齐轰的靶子:有了高考才有片面追求升学率,有了片面追求升学率才有应试教育,所以素质教育开展不起来根子就是高考!
但是参加过高考的老三届们却有着另外一些体会:“是高考赋予了我们公平竞争的理念、冷静沉着的竞争心态和不怕困难的拼搏精神”;“虽然经历了高考的失败,但由于有那段总复习的煎熬,养成了坚毅的个性,同样得到了一笔精神财富。”……
刘海峰在论及高考与素质教育关系时多次谈到:高考至少可以提高学生的文化素质、心理素质,还能磨练意志,不怕失败,培养合作精神以及知恩图报等方面的品德。
为什么高考既可以促人成长,又可以使人扭曲?哪些是它本身的局限,哪些是“代人受过”?弄清这些问题,是高考改革的前提。
杨学为指出:“为了应考,许多中学把本来是运用知识解决问题培养能力的过程,通过题海战术让学生反复练习牢牢记住,结果被异化成死记硬背的过程,这是学生能力差的重要原因。”可学校说这叫熟能生巧,考试时间有限,多做才能快速反映。结果学生变成了做题机器。
北京一位化学特级教师,为了总结教学经验,某年高考结束后,被允许去看化学考卷。他发现一位考生用非常简洁的步聚,出色完成了一道七分大题,结果七分全扣,因为解题过程与标准答案的过程不一样。从此这位特级教师在教学中一再告诫学生:平时可以百花齐放,考试是一定按标准过程做!后来为了预防万一,平时训练也变成一律按标准过程做了。可是想一想,几百万人的考试,如果没有标准答案或统一的评分标准,如何操作?在阅卷时间紧、任务重,阅卷人员不可能都是专家的情况下,那位化学老师的做法可以说是无可厚非,但也突显高考压抑个性和创新思维的局限。
“高考导致片面应试”几乎成了不争的定论,但国家总督学柳斌却说:“如果劳动人事制度以文凭为本,教育就以考试为本,师生就以应试为本。”是谁让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都为应付高考卖命?表面看是高考,那高考又为了什么?为了文凭,为了借助文凭在未来的社会竞争和利益分配中获得有利地位。所以只怨高考干扰了素质教育实在是忽视了高考竞争的实质,让高考“代人受过”!
应该说劳动人事部门以文凭取人比起以权、钱、关系取人是体现了社会公平;对个人而言,希望通过竞争获得有利地位也总比通过后门获得机会来得高尚。问题在于一是要有度,如果以牺牲青少年时代的身心健康为代价,后果很可能适得其返;二是有必要弄清个人利益是否应是这种竞争的唯一目的。当年参加高考的老三届们走向考场的口号是“努力拼搏,振兴中华!”何等豪迈。与今天很多考生上考场如上刑场,战战兢兢,怯懦盲然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在那一代考生心中,改变个人命运和改变国家命运是一个整体。有了这种胸怀,他们才有可能在考试的胜败得失面前洒脱、淡定;平时学习中的苦和乐都能成为素质教育的载体。
高考研究课题组的覃红霞博士认为:其实,素质教育是为国家培养人才,高考是为国家选拔人才,二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相互合作,互有交叉,辩证统一。几年来高考在内容方面推行3+综合,作文题目多种多样,外语增加听力考试,在一些试题中加入了研究性学习的因素,都是在为提高“考能力”而做出的改革;而在复习和应试过程中,如何提高学生的心理素质,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越来越多的学校也在积累经验。
可以肯定:高考改革在促进素质教育方面还有很多努力的空间,但我们不应忘记北师大著名教授王策三的话:“考试有它固有的局限性,既要积极改革,又不要理想化。”
录取线相差一百多分的背后
1999年的“两会”上,民盟中央常委、武汉大学万鄂湘教授的一份提案,对部分经济发达省市的分数线与一些中部省份相差100多分提出质疑;2002年“两会”,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校长殷鸿福,为学校留不住两位为了孩子高考问题调北京工作的院士深为感慨,另两名代表向大会建议:修改教育法、高校录取分数线对全国考生一律平等;2005年,“两会”又有31位代表联名递交提案:认为高考全国分数线应该统一,最起码教育部直属高校录取线应该统一,;2006年,广东人大代表徐源远根据大学生“希望解决高考地域歧视问题”的网上发帖,再次在“两会”提出:按分数线高低统一录取,得到网民热烈的响应。
“同一张考卷不同录取线,有如田径场上的选手们起跑线相同终点却因人而设,其结果跑得快的可能被淘汰,跑得慢的反而拿奖牌”——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副主任、高考研究课题组主要成员郑若玲副教授做出这个精彩的比喻之后,又用她的研究揭示出这种看似荒谬的现象到底原因何在?为何呼吁多年仍不能实现全国统一高考分数线的改革?
她的分析是:如果全国统一高考分数线,那么京、津、沪等大城市很可能出现生源名额被几个高考大省瓜分,而本地生源寥寥无几的局面;地区间经济发展的落差又必然使外省生源毕业后滞留在这些发达城市,给这些城市的就业带来巨大压力,进而影响社会安定。全国统一高考录取分数线,还会造成一些边远落后省区在北大、清华等高校的零录取率,从而影响民族团结,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曾有记录。
郑若玲认为:在各种因素中,高等教育的布局对分数线的影响最直接,因为高校出于向地方政府争取经费和毕业生就业等方面的考虑,在分配招生指标时往往向学校所在地倾斜,于是,北京上海等高校密集的大城市分得的招生指标就多,而这些地方的考生却少于其他省区。人少机会多,录取分数线自然就低。
我国高等学校的布局解放前就极不合理,当时40%以上的高校集中在京、津、沪、宁等大城市,虽然近半个世纪这种情况有所矫正,但要实现质的变化尚需时日。
高考研究课题组认为:考试公平是原则,区域公平是政策。前者能在考生中合理分配机会,后者是为了各地区在教育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