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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长江文艺 2009年第11期-第6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9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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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跛子没有出来。小青问田小禾;姐夫怎么没有出来吃饭。田小禾淡淡地说;他不舒服;晚一点吃。田小禾没说;罗跛子为钱痛苦地在床上滚了一夜。 
  大家正吃着;田庄回来了。只见他面色灰暗精神疲惫地进来;看见大家也不说话低着头进屋了。小曼看了大姐一眼赶紧跟着进了屋。田小禾仿佛没有看见田庄一样神情淡然地继续吃着饭。一会儿;田小禾对大伙说;快中秋节了。你们去把老娘接来吧;那一天我有事宣布。大家听了面面相觑;心里都暗暗打鼓;不知大姐到时要说什么。 
  说话就中秋了。但老娘没有来。老娘说;不去!田小禾不是说她的家不让我去吗?我不会去了。老娘被伤了自尊心说什么也不来。 
  中秋节嘉禾店停业一天;田小禾把家人都召集到了一起。田小禾说;弟弟妹妹们跟着我也干了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我给你许的愿也没有完成;我对不起你们。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树大分枝;你们也该各自立业了。田小禾说话的声音沙沙的;让田家其他几个姊妹心里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田小禾显得身心有些疲惫地继续说;这些年我买下嘉禾店面;还有一大家人的开销;三个孩子上学的费用;也没剩下多少钱。除去给罗南留下一些学费;剩下的全给你们分了吧。田庄和小曼两人;给你们五万元。小苗给你四万元。还有两万我给小青留着以后作为她的嫁妆。你们看有没有意见? 
  田家几姊妹听完田小禾的话一齐朝姐夫罗跛子瞄去;只见罗跛子黑青着脸坐在大堂的矮柜上;手抱着那根铝合金的拐棍一言不发。 
  大力有几分不满意地给小苗使眼色;他觉得小苗吃亏了。小苗在这个店干了一二十年;田庄两口子不过才干了十年;再说;这些年他们回老家修房结婚办酒席花费的远远比小苗他们多;凭什么他们要比小苗多一万呢。大力冲着小苗使眼色让小苗说话;小苗低头不语;大力心里急得不得了。这时;小青拉着田小禾的胳膊偎着她说;大姐;我跟着你。小苗抬起头来说;大姐;这些年我们也花了不少钱;不能把你们都搞空。田庄也想说点什么;小曼有心计怕田庄这会儿激动说出以后会后悔的话;就悄悄地拽他的衣服;他终于没说话;但脸上已经有掩不住的喜色。大力看小苗不说;就按捺不住想自己说。 
  大力刚想开口;只听唿嗵一声响。大家扭脸一看;天啊!罗跛子重重地歪在地上;两眼紧闭人事不省。大家赶紧跑到他跟前。小苗掐他的人中;田庄掐他的虎口;可是罗跛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田小禾站在一边吓得六神无主;小曼说;是不是中风了;赶紧送医院吧。大力一听赶紧俯下身说;让我来吧。大家忙把罗跛子架到大力的背上;罗跛子整个人软软的;胳膊和手都软塌塌地耷拉着。大力背着沉甸甸的罗跛子在众人的扶持下;一溜小跑朝医院赶去。 
医生扒开罗跛子的眼皮看了看;然后让大家推着罗跛子到核磁共振室去照片子。 
  两个小时后;片子出来了。医生拿着片子在荧光灯下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问;谁是病人的家属?田小禾赶紧上前说;我是。 
  医生指着片子说;你看;你丈夫大脑的这个部位长了个瘤子;目前已经压迫到脑神经了。田小禾听了六神无主地问;医生;那还有办法吗? 
  医生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瘤子长的位置很不好;如果再受了什么刺激会加速它的发展。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有开颅。开颅手术也只有百分之四五十的把握;也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而且开颅手术的费用很高。你们家属自己好好商量商量吧。田小禾问;如果不开颅呢?医生摇着头说;如果不开颅也就维持这种水平了。田小禾呆呆听着大脑一片空白。 
  田小禾精神恍惚地走到病房;大力和田庄正守在罗跛子的病床边。田小禾神情木然地看了看病床上的丈夫;脸色蜡黄;眼睛和嘴巴都无意识地半合着;样子十分恐怖。田小禾的心情极其复杂忍不住哭了起来。 
  幸亏这时小苗的头脑是清醒的;她扶着姐姐小声说;姐;我们都是外人;你赶紧通知姐夫家的人吧;姐夫万一有什么事好商量。田小禾这时才想起来;要给罗跛子的兄弟们打电话。虽然平时他们兄弟的来往并不多;可这时可不能让他们挑着理。 
  晚上十点多;罗跛子的几个兄弟才来。他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兄弟脸色都很难看;他大哥上前唤了唤罗跛子的小名;老三;老三。罗跛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再用手拨拉拨拉他仍没有动静。他大哥皱着眉说;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会成这样?你们吵架了吗?田小禾在一边抹泪说;没有。医生说是他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已经压迫脑神经了。罗家几个兄弟才站了一会儿手机就轮番地响起来;一个一个地出去接。田小禾听得出是他们的老婆怕沾上麻烦;催他们回去。田小禾跟他们商量罗跛子的病该怎么治;是保守治疗还是开刀?可他们谁都怕承担责任。哼哈半天也没有明确表态。最后在老婆们手机不停的催促下各找理由一个个地开溜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田小禾一跺脚说;开刀吧;开刀也许还有希望;我不能守着一个活死人。 
  罗跛子开颅手术的前一天;田小禾挨个通知了罗家人。可等罗跛子开完刀也没有看见罗家的一个人赶来。田家除了留小曼在家照顾店和孩子;其他的人几乎都来了。连老娘听说女婿病了都连夜赶到医院。看着田家人上下忙碌着;田小禾忽然有种欣慰感;如果罗跛子能醒来了就会明白;有事还是靠他们田家人。 
  罗跛子的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到傍晚才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田小禾焦急地问医生手术情况怎么样?医生叹了口气说;如果三天能醒过来;就有希望;如果醒不过来……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了。 
  果然如医生所预料的那样;第三天早晨罗跛子还是走了。 
   
  送走了罗跛子;田小禾很长时间精神恍惚;整天做什么都没有精神。她的心里在悲哀中不可自拔;一半是为失去丈夫;另一半是为自己的命运悲哀。看着自己胸前的白色纸花;田小禾呆呆地想;从现在开始自己变了个身份;是寡妇了;想着想着;她汗毛竖立。 
  马良还是经常来;对小青仍是不冷不热。田小禾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深幽;让她不寒而栗。其实她比马良也大不了几岁;但是田小禾想自己决不能干对不起小青的事。 
  罗跛子死后田小禾性情完全变了;她变得温婉随和了许多。她让田庄管账;让小苗负责生活;嘉禾店里的许多事她都让弟弟妹妹们做主;她变得特别依赖他们了。每月嘉禾店的收入她劈成五份;每人各一份。她的内心已经起了变化;她害怕弟弟妹妹离开她;寡妇门前是非多;如果他们走了她依靠谁呢?她多想永远跟他们在一起。 
  渐渐地她丧夫之痛被姐弟之情给抚平了;她的心平静了脸上有了笑容。她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一直过下去。 
  有一天;田庄似乎无意地问;大姐;你过去说的话还算数吗?田小禾忽然汗毛竖立;原来;他们并没有忘记她曾经的承诺;他们是在等着她平静后的兑现。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说;田庄;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忘记。 
  这一夜田小禾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像在子宫里一样曲蜷着身子;心和身都拔凉拔凉。她还有什么可分给他们的兄弟姊妹们呢?罗跛子开刀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积蓄;如今她只剩下眼前这个店了。 
  快天亮时田小禾终于昏昏沉沉地迷糊着了;昏沉中她看见她所有的亲人都离她而去;她拼命喊他们;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回头的。她孤独地站在茫茫的大地上看到亲人离去的背影感到无比凄凉;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妈妈;妈妈!忽然有人唤她;田小禾泪眼婆娑地睁开双眼;只见是儿子罗南站在她面前问;妈;你做恶梦了吗?田小禾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儿子说;妈别怕;还有我呢!田小禾听了儿子的这句话觉得一股暖流涌进心头。她一把抱住了儿子的头呜呜地哭了。 
   
   责任编辑何子英 






大明求偶记 作者:袁 来                 文章来源:《长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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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大龄未婚青年;王大明焦虑的内心犹如盛夏的高炉;灼热而激烈。毕业三年;眨眼间就到30岁。三十而立;他却家未成业不立;女朋友在哪个旮旯都不知道。30岁;搁在早些年;孩子都上小学了。 
  “现在这个时代;结婚比找三只脚的鸡都难。”长辈们感慨;同龄人也唏嘘;老家打工的年轻人苦恼;像他这样飞出农村的“金凤凰”也郁闷;男人怨天;女人尤人。大家一致认为:上床越来越容易;结婚越来越难。对大明而言;上床也难;结婚更难。 
  独处的时候;大明常常捶胸顿足义愤填膺;心想:我的要求不高;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女人呢?他的要求的确不高;别人问他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他总是说“一般就行”。难就在难在这个“一般”上;定义太模糊;怎么才算“一般”;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大明痛苦地反思;反思之后更加痛苦;逐渐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按理说;大明没有理由怀疑自己。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家大别山区那个小镇的骄傲;是父母们教育子女的榜样。大人们常对小孩说:“好好读书;像王大明上大学;到大城市坐办公室。”不过;这个榜样这两年提得少些。最近几年;镇子里的教育标杆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提王大明;还提到了同村的狗头;甚至提狗头的时候逐渐比提大明多。狗头和大明同龄;大明读初三的时候;狗头才念到小学六年级;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进初中;偷了家里五百块钱跟人去广东打工。人们传说他离开家的时候;大放豪言说 “老子不混出个人样就绝不回家”。这事真假已经无从考证;但是;他的确混出了一个人样。他在广东做了几年民工后;便自己组织了一个建筑队;虽然是草台班子;但是价格便宜干活快;深受奸商喜爱;发展十分迅猛;几年之间赚了大捧大捧的钞票。后来又组建了装修队;规模越搞越大。去年回老家结婚;狗头穿金戴银;身上的金货足足一斤重。更震撼的是;他带了一个六辆小轿车的车队;耀武扬威地穿街而过。小镇的人只在电视里见过这场景;激动得奔走相告。 
  狗头的婚事成了小镇多年未现的盛举。他的老子——好吃懒做无赖泼皮的喜宝一下子成了人五人六的人物;备受尊荣;人人都夸他养了个能干的儿子。镇里的家长教育孩子;说“好好学你狗头叔;挣大钱;以后也开个车队回家”。这些话大明当然听不到;是父亲王成贵转告给他的。王成贵在电话里颇为鄙视地说:“就喜宝那个懒汉;养出的儿子烧裆不怕烧了屌;一副土豪劣绅的模样。” 
  王成贵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十几年的风光被别人抢去;而且是被最看不上眼的喜宝抢去;他一时难以接受。为二儿子读书求学;王成贵投入了近十万块钱;却一无所获。以前还有个唬人的虚名;现在连名誉都被别人抢走了;他无法释怀。更令他放心不下的是儿子的婚事;大明的婚事成了王成贵夫妇的心病。王成贵两个儿;老大王大亮初中毕业后在家做副业;早早结婚生子分家单过;孩子上小学三年级;老二大明都30岁了;却还没有成家的苗头。老两口很是担心。儿子早日成家;父母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却心事。王成贵先是给儿子敲边鼓:“个人问题也该考虑了;我们完成任务也就可以放心了。”大明只打哈哈。后来;王成贵就直截了当地催促:“赶快结婚吧;结婚之后过自己的日子;免得我们操心。”大明的娘更是着急;恨不得像待大儿子那样在乡下给大明张罗个媳妇。不过;那只是个笑话而已;真要在乡下找媳妇;算是丢了祖宗八辈子的脸。大明在乡亲们的心目中已经严重贬值;要是老婆再娶得不如人;声誉更会一落千丈;遭人耻笑。 
  岸边的人急断腰;船上的人却不着急。大明似乎不想让父母顺利地完成任务;至少在30岁以前;他不想要媳妇。不是不想女人;只是没有真正地想过结婚成家的事情;他总感觉结婚是一件遥远而可怕的事情;尤其接受不了父母把他的婚姻当成一件任务。结婚应该神圣而美好;两情相悦天长地久百年好合琴瑟和谐;怎么可能是一项任务呢?不过;大明能原谅作为农民的父母;毕竟他们有自己朴素的生存观念: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儿子生孙子;孙子再生儿子;好好过日子。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们似乎从没有想过。大明想过;没想明白;没明白不要紧;反正结婚成家是绕不过去的人生大事。 
  5月的一个下午;大明突然感到形势逼人。那时候;他到北京已经三年。这三年内;有不少好心人给他介绍过对象;他也嘻嘻哈哈见了几个。当初;他没有结婚成家的迫切需要;无论对方是好是坏都没有往心里去。可是;这个5月的午后;当夕阳从玻璃窗照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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