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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9期-第15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9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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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不完全理解;也毫无兴趣;但他完全把握水红善良的心和不同寻常的理解力。这也是水红和别的茶坊小姐的不同之处。 
到后来;苏木说要送一件首饰给水红;并说这是他前阵子单位组织到新马泰旅游时买的;什么也没带;就觉得这根项链非常别致。水红对苏木要送首饰坚决不肯;坚定地表示如果苏木要送她首饰;她再也不会来苏木家的。 
“又不是黄金的也不是白银的;只是我喜欢的一件工艺首饰。”苏木连忙表白道。“水红;我每一次去茶坊喝茶;并不是求你什么;我只是很喜欢你;我需要看到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看到你。你要送我首饰;这;有点把我当作……”接下来;水红主动依偎到苏木的肩上说;“再说了;我要是把首饰戴了;我丈夫真怀疑我在茶坊做坏事了。” 
苏木紧紧地搂住了水红;“是啊;要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到茶坊去上班的。” 
水红挣脱了苏木说:“可是;我总得吃饭啊。难道你养我?” 
话一出口;水红就非常的后悔;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连忙站起来;“我;我该走了。” 
水红匆匆穿起皮鞋就走了;苏木呆立在书房里;竟然忘了送一送水红;他还在回味刚才水红的那句话。 

自从水红应邀去了苏木家又匆匆离开后;苏木就把每周去茶坊两次;改为每三天去一次;有的时候是下午;但更多的时候是晚上。要是下午;苏木总是带一本博尔赫斯的书到茶坊;静静地坐在一隅读。他喜欢博尔赫斯从虚淡到无的表述方式;简单文字背后的那种力量。如果不带书;苏木都会魂不守舍的。因为下午水红一般都要在先干活:洗杯;拖地;擦桌;拭窗玻璃;铺台布;插花。那个时候;苏木的眼光都跟着水红的身子转。水红偶而一抬头和他对上一眼;脸上马上会红红的;眼里亮亮的。这个时候;不是台布铺反了;就是花多插一支。就好像苏木的目光给她的身体带来一种快感;撞击她身体一个个的细胞;于是她的一双手;一双脚再也不那么利索了。但她心里明白;她其实很喜欢苏木目光的抚摸。这时;她总是回头冲苏木一笑;“我这就给你泡茶。”好像是在家一样;苏木顿时感到特别的温馨。工作中的烦恼和压力一下子就不挤在心口了。 
当然;有的时候;水红也能成为苏木痛苦的源泉。 
有一段时间;苏木又两次邀水红到家里去;可水红都委婉地回绝了。在茶坊时;依然是满眼柔情;这;让苏木倒有点六神无主了;他只好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猜测。在所有不来“薰衣草”的时间里;在他故意不来看水红的时间里;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觉得特别难受;在水红脸上抚摸的感觉像梦一般在意识中浮动。他像得了病一样;他的手心发热并且颤动着;他的心空空落落的;像浮在了云间;触不到任何东西。他整个身体虚浮着无力做任何事情。这个时候;他想的是水红不过是一个从茶叶街走出的一个卖茶的女人;一个为了过城市生活用婚姻作代价的山村女人;现在不过是一个在茶坊打工的;说得好听点;也不过是一个陪喝茶的主儿;更何况;水红特别的嗓音和一双白嫩的手以及丰满的身体已属于另一个男人;一个下岗的营业员;一个干粗活的运输工。更何况;水红的观念也不是那么新潮;着装和谈吐还留有山村的气息。想到这一点;苏木就有点烦;想让自己尽量不想水红。越是这样;越是思念得厉害。一连好几天苏木在心里骂自己;可不管在心里如何蔑视自己;每个周末;苏木还是管不住自己;还是照常去“薰衣草”喝茶;而只要一到那里;一见到水红;可能还没等到水红把她软软的话语送到他耳中;把茶送到他手中的时候;苏木就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要水红从他身边轻轻地走过去;她身上飘来的气息完全淹没了他;他的骨头都要酥了。他认定她的气息是和他相对应的;是吻合他的;也是和她最亲近的。此时;水红就是苏木心里最完美的女人。 



这一天;苏木是冒着大雨来“薰衣草”的;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这一天;距离上次来茶坊间隔了十天;也就是说七天一个周期的日子到来以后;他曾管住自己三天;可是第四天;他坚持不住了。外面风大;雨大;这样的夜晚;更无法拦住他失控的脚步。这是苏木坚持不去茶坊的最长时间了。他想看自己漠视水红的极限有多长;再次证实自己对水红陷得有多深。苏木走进茶坊时心情很复杂;虽然仅逾时四天;他却觉得他都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水红了;他希望这一晚的水红与以往的水红能有所不同。可又指望有什么不同呢?他想不出。走进大厅苏木没有看到水红;大厅里也没有什么顾客;只看到另一个时常与水红值—班的小姐;正慵懒地坐在淡绿色的藤椅里;在漫不经心地翻看一册女性画报。那小姐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抬起了头;见是苏木;便点了点头;又朝楼上努了努嘴;就又重新翻看她的画报。她知道苏木宁可不喝茶;也不会接受别的小姐对他的服务。在这之前;苏木的神经紧张了一下;是这位小姐的一个努嘴动作让他获了松弛。水红就在楼上。苏木不免心里有点遗憾;他期待着有某种变化在他特地晚来茶坊的几天时间里;可好像没有。他没有上楼;就坐在他常坐的那个座位。不由自主地还是朝楼梯上张望;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茶坊的小姐;她径直走到苏木的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指了指楼梯;眼里的东西;苏木一时还说不清。因为他和茶坊的任何一位小姐说话和不说话都无关紧要的;即使说话相互之间也没有障碍;他们无需寒暄;也用不着铺垫;就像他和水红一样;彼此都是看了顺眼。不知这几天这里发生了什么;苏木急切地想上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个穿淡绿色茶坊制服的女人正背朝着苏木;拐角处的窗外射进的迷蒙的路灯光;洒在那长发披散的后脑上和微微起伏的后背上。苏木收住了上楼的脚步。虽然看不清这个女人的脸;但他对这个背影太熟悉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蹦出来了;注视着她楚楚动人的神情;他真想从后面拦腰抱住她;他宁愿相信自己没有任何邪念;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他不知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很显然水红是在想念一个人;这从她转过来看苏木的眼神;能推断出来。她知道有人上楼却没有反应;只因为她认为来人与她无关;这么个大雨天是不会有人来喝茶的。待她意识到来人停在楼梯上;是在看她时;她才转过身。转过头来的水红看到了苏木;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在楼梯拐角处昏黄的灯光中;闪闪发亮。 
“苏木?苏木——”水红猛地从拐角处朝下跑;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和叫声;让苏木的心房为之一震。他轻轻地喊了一声“水红”;就跃上了两个楼梯阶;他感觉她钻进了他的怀里;把身体紧紧地吸附在他身上。因为还在茶坊;他机械地搂着她;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弄不清怎么会发生这一切;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为什么会把他吸得这么紧?他只是在模糊的灯光中感觉着她的呼吸;热的。他闭着眼;他想起她饱满的柔软的嘴唇;他很想亲亲她的嘴唇;仅此而已。他勾着头寻找着她的嘴;她却拚命地冲他别过脸来。这给了他一个误会;他想原来这是行不通的;她不想和他怎么样。她把他“吸”得这么紧不是别的暗示;那只是……那只是在寻求被保护的一种下意识吧。他这么想着就不再寻求她的嘴唇了。 
“苏木;苏木;你来了;你来了……”水红把头埋在苏木的怀里。“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我想你再也不要我为你泡茶了……”茶坊里的背景音乐淹没了水红的哽咽声。 
水红的哭泣感染了苏木;他的鼻子有点发酸。他拉着水红到了一楼的大厅;还坐在老位置上。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可是;你是没来啊;前天你就该来了;昨天又没来;今天又下大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你在赌我的气呢。” 
“赌什么气;我会赌你的气吗?我忙。” 
“你是在生我的气;以前你也忙;再忙;你也会来的。” 
苏木紧紧地握住了水红的那双柔软白嫩的手。他俯在水红的身旁告诉她;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又是怎么想念她;多想约她到家里去;又怕被她拒绝。他们膝盖顶着膝盖手拉手;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都已明白;一切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因此他们的眼里没有情欲。 
苏木亲着水红的手说;刚在茶叶街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认定这个女人就是他要寻找的。 
水红亲着苏木的手说;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他从来没有亲口对她说他爱她啊。 
苏木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他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摊开;站起来;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而后又托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视着她已潮红的双颊。 

责任主编 何子英  
走到最后



一 

密密麻麻的雨点把尘土溅了起来。宗德老汉只眯了眯眼睛;雨雾就从很远的稻田那边跑到街道上;立在他的面前。他把身子往墙边靠了靠;可雨点还是断断续续地溅在他的裤脚上。他干脆把背上的背篼放下来;矮身坐上去;埋下头;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搓裤脚上的泥水。 
把泥水搓干净;他又坐了好一阵;但雨雾却越来越重。风也趁机作怪;尾随雨雾跑到街道上;跑到屋檐下。他觉得有点冷了。他站起来;重新把背篼背在背上;贴着墙边往街那头的邮政所走去。 
邮政所柜台前面的空地方站了很多人;也有人光屁股坐在地上;把脚伸得老长。但是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天天坐在这里帮人家写信的那个老汉;就连老汉摆在这里的桌子和凳子都不见了。宗德用手拨拨头上的雨水;终于挤到柜台前。邮政所的老主任不在;他的孙女坐在里面;正磨着指甲。他迟疑了一下;用手敲了敲竖立的玻璃。女孩总算抬起头来;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磨指甲。他不晓得该怎样称呼女孩;就又敲了一下竖立的玻璃。女孩这次头也没抬;她说;信和汇款单;外面黑板上都写着名字;自己去看。他想了想;说;我买个信封。他摸出五角钱捏在手上。女孩把信封放在柜台上用手压着;说;钱。他把钱伸进去;问;帮人家写信的那个老汉呢;今天没有来么?女孩愣了一下;吹了吹指甲灰;说;他都喝农药死了好几天了。 
宗德万万想不到;那个笑眉笑眼的老汉就喝农药死了。两个多月前;他找老汉写过一封信。那时候;在外面打工的儿子和媳妇都大半年没往家里写信了;他悄悄跑到也有儿女在外面打工的人户去问;人家也说不晓得;但答应写信出去帮忙问。等他再去问的时候;人家却把门缝关严了;手里捏着从外面寄回来的信说;他造孽的儿子在外面犯了王法;被抓进了公安局的大门;黑心的媳妇呢;就跟人家跑了。他差点给人家磕头了;他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但菊花;就是我们全家老小都没法活了。一出人家的门;他的腿就打闪。好几天;他大气都不敢出。儿子被抓了;媳妇跑了;他还有把硬骨头;煎熬得下去;但是病歪歪躺在床上的菊花呢?要是她晓得这些;怕两眼一闭撒手就去了。思来想去;他只好去找帮人家写信的老汉。那天是个冷场;没几个人。他坐在老汉的对面说一句;老汉就写一句。写完了;老汉拿给他看;他说不识字。老汉就念给他听:敬爱的爸爸妈妈;您们好……他打断老汉的话;想了想;说;麻烦你再加几个字;我们还有个孙子;孙子也要问候。写信的老汉改了改;又念给他听:敬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乖儿子;你们好……他一边听;一边又要老汉改了几处。改好信;老汉搓搓手;问;你屋头的她害病在床?他点点头;说;都躺了几个月了;她就指望看到儿子媳妇的信;不然早就没啥念想了。老汉说;难怪;我是说;这造孽呀。老汉把信折起来;又说;你去老主任那里买个信封来;光买信封不买邮票就可以了。买来信封递给老汉写好收信人的地址姓名;又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只晓得儿子在深圳;但不晓得儿子的具体地址。老汉想了想;就在来信人地址姓名那里写上“深圳(具体内详)几个字。看老汉收好笔头;他就摸出一块钱伸过去。老汉死活不接;说;你这钱我实在收不下;二回你再来找我写。 
把信拿回屋;宗德就煮个鸡蛋拿去喊来上湾院子里读六年级的春旺念给菊花听。信还没念完;春旺就问;宗德爷爷;玉满叔叔在信上说要回来修新房子;他好久回来修?到底要盖几层楼高?菊花从床上撑坐起来;笑眯眯地说;你玉满叔叔爱说大话呢;新房子最多盖三层楼就上天了。春旺念完“此致敬礼”;菊花又让春旺从头念了一遍。那天晚上;菊花硬要下床来吃饭;并且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吃完饭;菊花就坐在灶屋里看宗德洗碗喂猪;她说;我还以为那两个短命的只图在外面快活就把我们忘了呢。宗德说;爹妈把他生了养了;他真的就敢把我们忘了?菊花说;我听到他们在外面争气;我心里就好受了;可惜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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