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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10期-第19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10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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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松柏没说什么;想起住院期间;刚做完手术;有天护士提了几样礼品进来;说是一个男人刚送来的;但不愿进来;托护士转给他;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骂错了人。”许松柏知道是刘一德;但刘一德却不进来。想到此;许松柏打开自己的抽屉;翻出前年批的低保名单;果然看见胡美丽的名字;却没有刘一德的名字。许松柏不想把低保搞成一劳永逸的事;就像许水仙形容的;凡事到了他这里就想精包装;许松柏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出效果来;不能让低保滋长某些人的惰性;尤其对青壮年人;应该通过低保来激励他们再就业热情。所以许松柏的低保政策是弹性的;就像移民申请居住权;两年办一回。他的这个精包装举措不仅得到市里有关领导的认可;还上了报纸;作为经验在全市推广过。 
现在;许松柏觉得自己被否定了;他悻悻走出街办;来到外面;很快被热浪包围了。他左想右想;还是给洞庭街办的王主任打了个电话;说:“胡美丽你认识吧?前年上了今年又上了;后年如果她再上了;我就不姓许。”王主任笑呵呵说:“许主任啊;我总算明白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直没进步;我没进步的原因上次我给你说了;你没进步难道就没原因?请恕我直言;我听说你刚做完一个大手术;应该看开些了嘛;区区低保;多大了不起的事啊?不就是200来块钱;又不从你户头上走;何必哩;我忙;以后再聊。”王主任把电话断了。 
许松柏站在街头一阵迷茫;太阳火辣辣地直射他;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他觉得身体里那个伤口又隐隐作痛;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要害;朝他射击的人不是王主任;也不是一把手黄主任;而是别人。 
当天晚上;许松柏仗着一股冲动;写了一份退休申请。年底他就满50岁了;现在干部管理规定十分灵活;尤其对年满50岁的一般干部;因为不可能再进步了;可以考虑退休;退休时不仅可以享受百分之百的工资;还可以加两级工资。许松柏把申请交上去后;就等;一直等到秋天;等到张寒友的电话;说:“你退休的事;上面批了;让我通知你到区政府办手续;到时我和小李想给你饯个行。”许松柏问小李是谁;张寒友说:“刚调来的同事;哦;我忘了告诉你;最近一把手找我谈话;要我暂时负责办公室里工作;你生病这段时间;其实我已经进入角色了。所以你要多帮助我;把你的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我。”许松柏说:“惭愧啊;我哪有什么经验啊;就像你说的;我是不是活得太工整了?其实经验这个东西;主要在各人;所谓条条道路通罗马;就看你从哪个立场出发?我是走错了路的;所以才有人给我总结;这么多年来一直原地踏步;没进步;因此也就谈不上经验了;只有教训。”张寒友说:“许主任太谦虚了;我还有事;见面再聊。”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几天;许松柏去区政府办退休手续;办完手续离开人事部;下到二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问号似的跳进他的视线。王主任刚从二楼区委组织部出来;他满面春风;大跨步走过来;握住许松柏的手说:“哎呀老许;我才听说;太遗憾了;太早了点。”脸就马上阴了一半。许松柏觉得王主任装模作样;表情就像开追悼会;就豁达地一笑说:“五十知天命;退休养老;自然规律嘛;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就再也不挨骂了。”王主任一愣;问:“怎么总有人骂你啊;谁骂你呀?”许松柏说:“谁骂我你会不知道?也许你真不知道?所以你又进步了?如果真进步了;那我恭喜你。”王主任脸色有些难堪;说:“谢谢;谢谢;我也没想到天上会掉馅饼;碰巧是一个机会;街办一个副职退了;考虑来考虑去;矮子中间挑长子;把我推出来了。刚才组织部领导找我谈话;说我优点明显缺点也明显;希望我戒骄戒躁;发扬优点;克服缺点;所以今天还希望许主任一如既往经常批评我、帮助我。” 
许松柏虽然脸带微笑;心里却一腔忿怨;他想了想说:“批评帮助不敢;就当过一次组织生活吧;好在我们是老熟人;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所以就不客气了。我是这么想的;人的一生;最终要有个说法;上次你谈你的前妻后妻;成上下联的事;我也有上下联: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至于横联;我就跟你不一样了;不是留待死后由领导来定论;而是活着时由群众来定论。”许松柏说罢转身;扔下目瞪口呆的王主任;大步流星走了。 
许松柏走出区委区政府大院;面对沿江大道沸腾的车流中;有短暂的迷茫;走着走着;他突然一转身;似乎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这才看清区政府新建的这幢办公楼;气势恢弘;格局宏大;设计造型竟有些像北京人民大会堂。许松柏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痴痴地盯大楼门楣上方鲜红的国徽;在阳光辉映下;国徽分外夺目格外耀眼。许松柏看着国徽;深深地激动了好久;后来终于平息了;觉得问心无愧;可以下班了;这才一身轻松走了。 
责任编辑吴大洪  
陌上柳



1 

祁星镇的党委书记、镇长张光楚;一清早就在唐白河岸边的大堤上徘徊;不时地抬头张望;像在等什么人到来。远处;河岸上的芦苇像斜拉的布幕挡住了他的视线;近处;唐白河碧玉般的身躯;在灿烂的霞光映照下;瞬间变成了红铜色。他看看表;开会的时间到了;就急忙返回镇委会;向值班的小刘交代道:他的家属今天从张家巷子搬家过来;要他负责招呼一下。 
小刘立马直了身子:“镇长还需不需人手;如果需要的话我从镇上喊一帮人来。” 
张镇长坚决地说:“不用;老家来的有人手。”张镇长说完就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大步流星朝镇上的永安广场走去。县里召开的四级干部会议上午就要结束;今天的大会有他一个发言;代表全县最大的城关镇在会上向县委表态;争取三年建成工农业并举的现代化大镇。当然;他很希望搬家来的媳妇能听到他的这个发言。从公元1950年的春天张光楚走进婚姻;到1978年春天张光楚还在婚姻里驻着。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媳妇也还是那个媳妇。从他的媳妇同意登上祁星镇历史舞台;“随军”到镇上来跟他一道干革命;28年啦;他算赢了媳妇一局。 
算起来;他在襄河县东、西、南、北转战二十八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总算转到了家门口;时逢“新时期”打春换季的好年头;当了个副县级兼职的镇委书记、镇长。县委特为他的媳妇批了个商品粮户口。镇党委针对他媳妇的一技之长;特批她到手工业联社技术科参加革命工作。老张同志已向夫人传了令;要她限期搬家赶紧到位上班。 
现年48岁;在唐河与白河交颈的嗓子眼上;在杨柳挂满了河口的张家巷子里生活了半辈子的镇长夫人;在屋里用小狼毫毛笔工整地填写了招工表格;办完了各种政审手续;正在家门口打点行装;忙着搬家。她精干麻利地指挥着一干人马;朝着一辆东风140大卡车上装物件。镇长夫人牡丹身材丰满;光洁白皙的皮肤像少见阳光多见白云般的细嫩;看面相比她的实际年龄小得多。镇长夫人齐耳的短发从额头上拢起;用一弯弧形的有机玻璃做成的梳子背发卡箍住;露出一张典型的瓜子脸;一对精明的杏子眼。她穿着低领的紫红色华达呢对襟棉夹袄;藏青色卡其布大筒裤;裤子一直盖到脚踝骨。那一对曾叫她受尽磨难的小脚;已被汉口产的四方圆豆荚似的软面小皮鞋藏了拙。 
镇长夫人在三间青砖黑瓦屋子门前;吆三喝四地叫着侄男侄女们的名字;嘱咐他们小心轻放;那些家当就像她的生命一样精贵。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有主张办事利落的精干人。当然;也算得上在农村出人头地的好强人。儿子在部队当了军官;姑娘被贫下中农推荐上了省城里的一所艺术学校;并参加了工作。她想到自己从村东头嫁到村西头;三千里路云和月;二十八年声名尘与土;现如今也算熬出了头;她很有一点舒心快意的感觉。这一回;她算从大地深处解放出来了。 
几个小伙子从屋子里抬出了一张做工考究的二步精工雕花镶金架子床。她看着这张床;抿住嘴想笑;这张床里头;有她和张镇长新婚之夜的秘史;小伙子们又抬出了圆门镂花虎脚两开柜;她站在晨光里;还是抿着嘴笑;那里头有他们的柜中缘;她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四角锥柱平面几何八仙桌;笑就忍不住了。因为她在这上头;拍过老张的惊堂木。 
她看着鱼跃莲花月当背、扶手拱起两端的流苏红木椅;想着那个虎头虎脑的革命急先锋张光楚坐在上头;神龙活现地要和她把离婚进行到底的张牙舞爪;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这套从屋里搬出来、国色国香、精雕细刻的红木家具在太阳底下明光净亮。一个刚毕业的中学生看着这满堂精彩;拍着精工二步雕花楠木床;大呼一声:“二娘呀;你的家当;像国家文物哎!我看拉到美国去卖;说不定能换个华盛顿回来;价值连城。” 
“华盛顿你二娘不要;这辈子就拿下了你二叔这一城。”七男八女们哈哈大笑起来。 
又一小伙子叫道:“二婶;这板车厢子做的躺椅;还要不要哇?” 
“要;那是你二叔走麦城时用的思过床。朝上头一躺;他就会当政思危;搬;搬上!” 
帮镇长夫人搬家的晚辈们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不敢张狂。太阳上了一竿子高时;所有要搬的东西都上了车。镇长夫人指挥着说;“用油布、床单把家什都蒙上。” 
有个小媳妇嗔怪地说;“婶子;从两河口到祁星镇也就十来里路;眨巴个眼就到了;蒙它干啥呢。” 
“蒙上;叫你们蒙上就蒙上;咱不招摇过市。”镇长夫人手一挥;果断地命令道。很快;所有的家什都被五颜六色的被单子给盖上了;碗口样的粗井绳在东风牌大卡车的上下四周栓牢了。村里的晚辈们猴上车;见缝插针站在车厢上抓好了扶手;他们还要赶到镇上去卸车。 
村里所有的大小队干部:党员、团员、妇女、民兵、贫协组长五大代表都到镇上开会去了;张家巷子里没有一个头面人物来欢送她。当然;村里人也不曾想镇长媳妇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别;走这么急。 
几个小队的群众听说了;从菜地麦田;从村街里巷跑了过来;挤在狭窄的青石板巷子口为她送行:“张家的;张婶子;张姐;这就走哇?” 
“走。”就在她用一把红铜锁锁了门;一个转身;说了声走时;眼眶里已汪了一泡泪水;很快;那泪水就在与乡亲们告别声中像大江奔流般涌了出来。 
汽车鸣响了喇叭;顺着一条不太宽展的村路出了巷子口;朝着河堤方向拐去。 
东风大卡车终于摇摇晃晃地上了河曲。雪青色的杨柳已换了盛装;飞扬的花絮散乱了春光。风;琉璃般划过水面;白鹭在微波细浪上扇动着翅膀。镇长夫人坐在驾驶室里;用一条干毛巾擦着泪流不住的脸。 
家门司机说:“婶子;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你高兴才是。这辈子能走出张家巷子;真是十年望了个柳阳春;你就在镇上享清福得啦;上啥狗屎班呀。还手工业联社技术科?”司机用讥讽的口气劝慰道。 
镇长夫人叹口气说;“这辈子我都没成想离开过张家巷子柳树湾。想走;五十年代城里木业社的刘社长招过我;六十年代县里工艺美术公司的马经理也招过我;七十年代初;镇上的老高书记要我出山到轻工业办衬个台;我都没应承。现在;手工业联社需要我;老张他需要我;我得遵命不是?他说我这辈子不能老赢他;他也得赢一回不是?他说;婚姻;婚姻;双赢才是真。这一回;我听他的;叫他赢一回。” 
司机笑了:“二婶;我叔这辈子;他就赢不了你;他是你手下败将;他是你的俘虏;你的胜利果子对不对?别看他像个小钢炮似的英雄;他还真的敬服你;全巷子里的人谁不敬服你;说你命好。” 
“你婶子我这辈子不信命;我不向命这个东西低头。”镇长夫人说着把脸扭向车外;让河面上还有点刺骨割面的风;劲吹着自己刚刚哭过、有点发烧火燎的脸。 
张家巷子不是越来越远;而是四面近逼地向她袭来;拉扯着她的衣衫。人啦;在拥有一份成功喜悦的时候;跟劲就有一份辛酸在心里泛滥成灾。往事就像风云般在她眉眼上跳动。 

2 

张家巷子深藏在唐白河交汇处的柳树湾里。十八世纪的时候;这个村庄的家族清一色姓张。到了十九世纪;一场洪水过后才从白河洲上搬来几户杂姓人家。张家巷子里的人祖祖辈辈种着唐白河冲积过的天字头好地;村里没有过大官人;也没出过豪强。平凡得近乎平庸。村东头唯一一处粉墙黛瓦两叠院是“鲁班”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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