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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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风》四章,章四句。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淫乱者,荒放於妻妾,烝於夷姜之等。国人久处军役之事,故男多旷,女多怨也。男旷而苦其事,女怨而望其君子。○刺,俗作“刾”,同七赐反。诗内多此音,更不重出。恤,本亦作“”。数,色角反。烝,之升反。
'疏'“《雄雉》四章,章四句”至“是诗”。○正义曰:男既从役於外,女则在家思之,故云男女怨旷。上二章,男旷之辞。下二章,女怨之辞。○笺“淫乱”至“君子”。○正义曰:淫,谓色欲过度;乱,谓犯悖人伦,故言“荒放於妻妾”以解淫也,“烝於夷姜”以解乱也。《大司马职》曰:“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注引《王霸记》曰:“悖人伦,外内无以异于禽兽。”然则宣公由上烝父妾,悖乱人伦,故谓之乱也。《君子偕老》、《桑中》皆云“淫乱”者,谓宣公上烝夷姜,下纳宣姜,公子顽通於君母,故皆为乱也。《南山》刺襄公鸟兽之行,淫於其妹,不言乱者,言鸟兽之行,则乱可知。文势不可言乱於其妹,故言淫耳。若非其匹配,与疏远私通者,直谓之淫,故《泽陂》云“灵公君臣淫於其国”,《株林》云“淫於夏姬”,不言乱,是也。言荒放者,放恣情欲,荒废政事,故《(又鸟)鸣》云“荒淫怠慢”,《五子之歌》云“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是也。言烝者,服虔云“上淫曰烝”,则烝,进也,自进上而与之淫也。《左传》曰:“文姜如齐,齐侯通焉。”服虔云:“傍淫曰通。”言傍者,非其妻妾,傍与之淫,上下通名也。《墙有茨》云“公子顽通於君母”,《左传》曰“孔悝之母与其竖浑良夫通”,皆上淫也。齐庄公通於崔杼之妻,蔡景侯为大子般娶於楚,通焉,皆下淫也。以此知通者总名,故服虔又云“凡淫曰通”,是也。又宣公三年传曰:“文公报郑子之妃。”服虔曰:“郑子,文公叔父子仪也。报,复也,淫亲属之妻曰报。”汉律“淫季父之妻曰报。”则报与乱为类,亦鸟兽之行也。宣公纳伋之妻,亦是淫乱。笺於此不言者,是时宣公或未纳之也,故《匏有苦叶》讥“雉鸣求其牡”,夫人为夷姜,则此亦为夷姜明矣。由国人久处军役之事,故男多旷,女多怨也。序直云“男女怨旷”。知男旷女怨者,以《书》传云“外无旷夫,内无怨女”,故谓男为旷,女为怨。旷,空也,谓空无室家,故苦其事。《书》传“旷夫”谓未有室家者。此男虽有室家,久从军役,过时不归,与无不异,犹《何草不黄》云“何人不矜”也。此相对,故为男旷女怨,散则通言也。故《采绿》刺怨旷,经无男子,则总谓妇人也。《大司徒》云:“以阴礼教亲则民不怨。”怨者,男女俱兼,是其通也。此男女怨旷,不违於礼,故举以刺宣公。《采绿》妇人不但忧思而己,乃欲从君子於外,非礼,故并刺妇人也。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兴也。雄雉见雌雉飞,而鼓其翼泄泄然。笺云:兴者,喻宣公整其衣服而起,奋讯其形貌,志在妇人而己,不恤国之政事。○泄,移世反。讯音信,又音峻,字又作“迅”,同。我之怀矣,自诒伊阻!诒,遗。伊,维。阻,难也。笺云:怀,安也。“伊”当作“繄”,繄犹是也。君之行如是,我安其朝而不去。今从军旅,久役不得归,此自遗以是患难。○贻,本亦作“诒”,以之反。遗,维季反,沈羊类反。难,乃旦反,下同。繄,乌兮反。行,下孟反,下“君之行”同。朝,直遥反。
'疏'“雄雉”至“伊阻”。○正义曰:毛言雄雉往飞向雌雉之时,则泄泄然鼓动其羽翼,以兴宣公往起就妇人之时,则奋讯其衣服,言志在妇人而已,不恤国之政事也。又数起军旅,使大夫久役。大夫伤本见君之行如是,志在妇人之时,即应去之,我之安其朝而不去矣。今见使从军,久不得归,自遗此患难也。既处患难,自悔以怨君。伊训为维,毛为语助也。郑唯以伊字为异,义势同也。○笺“伊当”至“患难”。○正义曰:笺以宣二年《左传》赵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小明》云“自诒伊戚”,为义既同,明伊有义为“繄”者,故此及《蒹葭》、《东山》、《白驹》各以伊为繄。《小明》不易者,以“伊戚”之文与传正同,为“繄”可知。此云“自诒伊阻”,《小明》云“心之忧矣”,宣子所引,并与此不同者,杜预云“逸诗也”,故文与此异。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笺云:“下上其音”,兴宣公小大其声,怡悦妇人。○上,时掌反。展矣君子,实劳我心!展,诚也。笺云:诚矣君子,诉於君子也。君之行如是,实使我心劳矣。君若不然,则我无军役之事。
'疏'“雄雉”至“我心”。○正义曰:言雄雉飞之时,下上其音声,以怡悦雌雉,以兴宣公小大其言语,心怡悦妇人。宣公既志在妇人,不恤政事,大夫忧之,故以君行诉於君子,言君之诚如是,志在妇人矣。君子闻君行如此,实所以病劳我心也。此大夫身既从役,乃追伤君行者,以君若不然,则无今日之役故也。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瞻,视也。笺云:视日月之行,迭往迭来。今君子独久行役而不来,使我心悠悠然思之。女怨之辞。○“女怨”如字,下“女怨”同。道之云远,曷云能来?笺云:曷,何也。何时能来望之也。
'疏'“瞻彼”至“能来”。○正义曰:大夫久役,其妻思之。言我视彼日月之行,迭往迭来。今君子独行役而不来,故悠悠然我心思之。道路之遥,亦云远矣,我之君子,何时可云能来,使我望之也。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笺云:尔,女也。女众君子,我不知人之德行何如者可谓为德行,而君或有所?女怨,故问此焉。○行,下孟反,下注皆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忮,害。臧,善也。笺云:我君子之行,不疾害,不求备於一人,其行何用为不善,而君独远使之在外,不得来归?亦女怨之辞。○忮,之跂反,字书云:“很也。”韦昭音洎。臧,子郎反。
'疏'“百尔”至“不臧”。○正义曰:妇人念夫,心不能已,见大夫或有在朝者,而已君子从征,故问之云:汝为众之君子,我不知人何者谓为德行。若言我夫无德而从征也,则我之君子不疾害人,又不求备於一人,其行如是,何用为不善,而君独使之在外乎?
《雄雉》四章,章四句。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夫人,谓夷姜。
'疏'“《匏有苦叶》四章,章四句”至“淫乱”。○正义曰:并为淫乱,亦应刺夫人,独言宣公者,以诗者主为规谏君,故举君言之,其实亦刺夫人也。故经首章、三章责公不依礼以娶,二章、卒章责夫人犯礼求公,是并刺之。○笺“夫人谓夷姜”。○正义曰:知非宣姜者,以宣姜本適伋子,但为公所要,故有鱼网离鸿之刺。此责夫人,云“雉鸣求其牡”,非宣姜之所为,明是夷姜求宣公,故云并为淫乱。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兴也。匏谓之瓠,瓠叶苦不可食也。济,渡也。由膝以上为涉。笺云:瓠叶苦而渡处深,谓八月之时,阴阳交会,始可以为昏礼,纳采、问名。○匏音薄交反。瓠,户故反。上,时掌反,下皆同。处,昌虑反。深则厉,浅则揭。以衣涉水为厉,谓由带以上也。揭,褰衣也。遭时制宜,如遇水深则厉,浅则揭矣。男女之际,安可以无礼义?将无以自济也。笺云:既以深浅记时,因以水深浅喻男女之才性贤与不肖及长幼也。各顺其人之宜,为之求妃耦。○厉,力滞反,《韩诗》云:“至心曰厉。”《说文》作“砅”,云:“履石渡水也。”音力智反,又音例。“则揭”,苦例反,褰衣渡水也。揭,揭衣,并苦例反,下同。一云下揭字音起列反,一本作“揭,褰衣”。长,张丈反。“为之”,于伪反。“求妃”音配,本亦作“配”,下同。
'疏'“匏有”至“则揭”。○毛以为,匏有苦叶不可食,济有深涉不可渡,以兴礼有禁法不可越。又云:“若过深水则厉,浅水则褰衣。”过水随宜,期之必渡,以兴用礼当随丰俭之异。若时丰则礼隆,时俭则礼杀,遭时制宜,不可无礼。若其无礼,将无以自济,故虽贫俭,尚不可废礼。君何为不以正礼娶夫人,而与夷姜淫乱乎?○郑以为,匏叶先不苦,今有苦叶;济处先不深,今有深涉。此匏叶苦,渡处深,谓当八月之中时,阴阳交会之月,可为昏礼之始,行纳采、问名之礼也。行纳采之法如过水,深则厉,浅则揭,各随深浅之宜,以兴男女相配,男贤则娶贤女,男愚则娶愚女,各顺长幼之序以求昏,君何不八月行纳采之礼,取列国之女,与之相配,而反犯礼而烝於夷姜乎?○传“匏谓”至“可食”。○正义曰:陆机云“匏叶少时可为羹,又可淹煮,极美,故诗曰:‘幡幡瓠叶,采之烹之’。今河南及扬州人恒食之。八月中,坚强不可食,故云苦叶”。瓠,匏一也,故云“谓之瓠”。言叶苦不可食,似礼禁不可越也。传以二事为一兴,《诗》有此例多矣。涉言深不可渡,似叶之苦不可食。《外传·鲁语》曰:“诸侯伐秦,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曰:‘豹之业及匏有苦叶矣。’叔向曰:‘苦叶不材,於人供济而已。’”韦昭注云:“不材,於人言不可食,供济而已,佩匏可以渡水也。”彼云取匏供济,与此传不同者,赋《诗断》章也。○传“由膝以上为涉”,后传“以衣涉水为厉,谓由带以上。揭,褰衣”。○正义曰:今定本如此。《释水》云:“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揭者,褰衣也。以衣涉水为厉。由膝以上为涉,由带以上为厉。”孙炎曰:“揭衣,褰裳也,衣涉濡裈也。”《尔雅》既引此诗,因揭在下,自人体以上释之,故先揭,次涉,次厉也。传依此经先后,故引《尔雅》不次耳。然传不引《尔雅》由膝以下为揭者,略耳。涉者,渡水之名,非深浅之限,故《易》曰“利涉大川”,谓乘舟也。褰裳涉洧,谓膝下也。深浅者,各有所对,《谷风》云:“就其浅矣,泳之游之。”言泳,则深於厉矣。但对“方之舟之”,则为浅耳。此深涉不可渡,则深於厉矣。厉言深者,对揭之浅耳。《尔雅》以深浅无限,故引《诗》以由带以上、由膝以下释之,明过此不可厉深浅,异於馀文也。揭者褰衣,止得由膝以下,若以上,则褰衣不得渡,当须以衣涉为厉也。见水不没人,可以衣渡,故言由带以上。其实以由膝以上亦为厉,因文有三等,故曰“由膝以上为涉”。传因《尔雅》成文而言之耳,非解此经之深涉也。郑注《论语》及服注《左传》皆云“由膝以上为厉”者,以揭衣、褰衣止由膝以下,明膝以上至由带以上总名厉也。郑以此深涉谓深於先时,则随先时深浅,至八月水长深於本,故云深涉。涉亦非深浅之名。既以深浅记时,故又假水深浅,以喻下深字亦不与深涉同也。○笺“瓠叶”至“问名”。○正义曰:二至寒暑极,二分温凉中,春分则阴往阳来,秋分则阴来阳往,故言“八月之时,阴阳交会”也。以昏礼者令会男女,命其事必顺其时,故《昏礼目录》云:“必以昏时者,取阳往阴来之义。”然则二月阴阳交会,《礼》云“令会男女”,则八月亦阴阳交会,可以纳采、问名明矣。以此月则匏叶苦,渡处深,为记八月之时也,故下章“雝雝鸣雁,旭日始旦”,陈纳采之礼。此记其时,下言其用,义相接也。纳采者,昏礼之始;亲迎者,昏礼之终,故皆用阴阳交会之月。《昏礼》“纳采用雁”。宾既致命,降,出。“摈者出请。宾执雁,请问名”。则纳采、问名同日行事矣,故此纳采、问名连言之也。其纳吉、纳徵无常时月,问名以后,请期以前,皆可也。请期在亲迎之前,亦无常月,当近亲迎乃行,故下笺云:“归妻谓请期。冰未散,正月中以前也。二月可以为昏。”《礼》以二月当成昏,则正月中当请期,故云“迨冰未泮”,则冰之未散,皆可为之。以言及,故云正月中,非谓唯正月可行此礼。女年十五已得受纳采,至二十始亲迎,然则女未二十,纳采之礼,虽仲春亦得行之,不必要八月也。何者?仲春亦阴阳交会之月,尚得亲迎,何为不可纳采乎?此云八月之时,得行纳采,非谓纳采之礼必用八月也。○传“遭时”至“自济”。正义曰:此以贫贱责尊贵之辞,言遭所遇之时,而制其所宜,随时而用礼,如遇水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