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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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东行,故经先言之。序以选徒本为田猎,故言因田猎选车徒也。言因者,以会为主,因会而猎也。王者能使诸侯朝会,是事之美者,故以会诸侯为主焉。上三章先致其意。首章致会同之意,二章、三章致田猎之意,故云“驾言”、“抟兽”,皆致意之辞,未实行也。四章言既至东都,诸侯来会。五章言田罢之后,射馀获之禽。六章、七章言田猎之事。卒章总叹美之也。班馀获射在田获之后,而先田言之者,以射是诸侯群臣之事,因上章诸侯来会而即说之,令臣事自相次也。
我车既攻,我马既同,攻,坚。同,齐也。宗庙齐毫,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强也。田猎齐足,尚疾也。○豪,户刀反,依字作“毫”也。
四牡庞庞,驾言徂东。庞庞,充实也。东,洛邑也。○庞,鹿同反,徐扶公反。
'疏'“我车”至“徂东”。○正义曰:宣王言,我会同之戎车既坚致矣,我戎马既齐力矣,四牡之马庞庞然充实矣,当为我驾,我当乘之以往东都,与诸侯行会同也。○传“宗庙”至“尚疾”。○正义曰:“宗庙齐毫,戎事齐力,田猎齐足”,《释畜》文也。“尚纯”、“尚强”、“尚疾”,是毛以义增解之也。齐其毫毛,尚纯色;齐其马力,尚强壮;齐其马足,尚迅疾也。引之者,证经“既同”为齐力之义,因连引宗庙、田猎之全文。李巡曰:“祭於宗庙,当加谨敬,取其同色也。”某氏曰:“戎事,谓兵革战伐之事,当齐其力,以载干戈之属。”舍人曰:“田猎,取牲於苑囿之中,追飞逐走,取其疾而已。”
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甫,大也。田者,大芟草以为防,或舍其中。褐缠旃以为门,裘缠质以为槸,间容握,驱而入,击则不得入。之左者之左,之右者之右,然后焚而射焉。天子发然后诸侯发,诸侯发然后大夫、士发。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献禽於其下,故战不出顷,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笺云:甫草者,甫田之草也。郑有甫田。○甫,毛如字,大也。郑音补,谓圃田,郑薮也。艾,鱼废反。褐音曷。槸,鱼列反,何鱼子反,门中闑。轚音计,刘兆注《穀梁》云“继也”,本又作“击”,音同,或古历反。“之左者之左”,一本无上“之”字,下句亦然。射,食弋反。抗,苦浪反,举也。绥,本亦作“緌”,而隹反,下同。顷,苦颖反。甫田,旧音补,十薮,郑有圃田,下同;毛依字。甫,大也。
'疏'“田车”至“行狩”。毛以为,宣王言我田猎之车既善好,四牡之马又甚盛大,东都之界有广大之草,可以就而田猎焉。当为我驾此车马,我将乘之而往,狩猎於彼。言既会诸侯,又与田也。郑唯以“东有甫草”为“圃田之草”为异耳。○传“甫大”至“之道”。○正义曰:以田法,芟草为防,是广大之处,故训甫为大也。谓宽大之地,有草可芟,故言甫草也。因而广言田猎之法,次在大草之意。田猎者,必大芟杀野草以为防限,作田猎之场,拟杀围之处。或复止舍其中,谓未田之前,誓士戒众,故教示战法,当在其间止舍也。其防之广狭无文。即为防限,当设周卫而立门焉。乃以织毛褐布缠通帛旃之竿,以为门之两傍,其门盖南开,并为二门,用四旃四褐也。又以裘缠椹质以为门中之闑。闑,车轨之里,两边约车轮者。其门之广狭,两轴头去旃竿之间各容一握。握人四指为四寸,是门广於轴八寸也。入此门,当驰走而入,不得徐也。以教战试其能否,故令驱焉。若驱之,其轴头击著门傍旃竿,则不得入也。所以罚不一也。以天子六军,分为左右,虽同舍防内,令三军各在一方,取左右相应。其属左者之左门,属右者之右门,不得越离部位,以此故有二门也。此属夏苗之田也。《周礼》“仲夏,教茇舍。”郑云:“茇舍,草止也。军有草止之法。”此苗田即草止,明芟草止其中焉。或舍其中也。以教战即军礼,同,故言军有草止之法。仲夏举草舍之法,田礼皆当然也。故“仲冬教大阅”云:“前期群吏,戒众庶,修战法。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注云:“莱,芟除可陈之处。表,所以识正行列也。四表积二百五十步。左右之广,当容三军,步数未闻。”郑云“芟除可陈之处”,是芟草为教战之所。传言“田者,大芟草以为防”,则芟草为田猎之处,明先猎以教战,合围又在间焉,二者同处也。郑以最南一表,以北百步为二表,又北百步为三表,又北五十步为四表,谓之后表。是四表二百五十步也。以下有以旌为左右和之门,故言“左右之广,当容三军,但步数未闻耳”。彼又曰:“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帅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注云:“军门曰和,今谓之垒门,立两旌以为之。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门也。”彼旌即此旃也。彼言“叙和出”,此言“驱而入”,不同者,此据质明时初入和门。既入,同在后表之中,将以教战也。既誓,从后表前至第二表,一弊其旗,车徒皆坐。又从第二表至前第三,又然。又从前第三至最前,退却,教振旅,至后表。礼毕,当从是以出田,故叙和出左右,与此终始各举其一,故不同也。计立旌为门,当在教战之前。《周礼》以旌为左右和之门,文在教战下者,以教战之时,直言建旌后表之中,不说入门之事,故不言立门。教毕,以叙和出。因其将出而言立门,故文在下。其实战之前,门已先设也。教战既毕,士卒出和,乃分地为屯。既陈,车驱卒奔,驱禽,内之於防,然后焚烧此防草,在其中而射之。天子先发,然后诸侯发,然后大夫、士发。发谓发矢射之也。其天子发则先抗举其大绥,诸侯发则举其小绥。必举此绥为表,天子诸侯杀之时,因献其禽於其下也,故战不出所期之顷田,不出所芟之防,不逐奔走。谓出於顷防者,不逐之,古之道也。抗绥,谓既射举之,因置虞旗於其中,受而致禽焉。受禽猎止则弊之,故《王制》曰:“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注云:“下谓弊之。”是杀禽已讫,田止而弊绥也。各举终始之一,故与此不同也。此等似有成文,未知其事所出。昭八年《穀梁传》曰:“芟兰以为防。以葛覆质为槷。”与此不同。《郑志》答张逸云:“战有顷数,不能尽其多少,犹今战场者不出其顷界,田者不出其防也。”《王制》云:“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则用火田猎。唯在冬耳.此言焚而射之。自焚所芟之草。非放火田猎。四时皆焚之也。故《地耿·山虞》、《泽虞》皆云:“大田,莱山田之野。”言大田,则天子四时之田皆然矣。既莱其地,明悉焚之。此时王仍未至本都,非正田之时。毛因大草,广言猎法,不谓此时即然也。○笺“甫草”至“甫田”。○正义曰:以下云“搏兽于敖”,敖,地名,则甫草亦是地名,不宜为大,故易之为圃田之草。且东都之地,自有圃田,故引《尔雅》以证之。“郑有圃田”,《释地》文也。郭璞曰:“今荥阳中牟县西圃田泽是也。”《职方》曰:“河南曰豫州,其泽薮曰圃田。”宣王之时,未有郑国,圃田在东都畿内,故宣王得往田焉。
之子于苗,选徒嚣嚣。之子,有司也。夏猎曰苗。嚣嚣,声也。维数车徒者,为有声也。笺云:于,曰也。○嚣,五刀反,或许骄反。数,所主反。
建旐设旄,搏兽于敖。敖,地名。笺云:兽,田猎搏兽也。敖,郑地,今近荥阳。○搏音博,旧音付。近,附近之近。
'疏'“之子”至“于敖”。○毛言宣王欲乡东都之时,其是子群吏之有司於是为将夏田之苗,选数车徒,不为讙哗,唯数者有声嚣嚣然。言时官人皆能其事也。既选车徒,王言当建立旐於车,而设旄牛尾於旐之首,与旄同建,我当乘之,往搏取禽兽於敖地也。○郑以“于”为“曰”,则之子斥宣王,为异耳。○传“之子”至“有声”。○正义曰:《大司马》:“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群吏选车徒。”谓数择之也。此时事与彼同,则有司谓群吏有事者,大司马之属矣。传以此子为有司,下文“之子”亦非王身,当谓凡从王者,非独司马官属也。夏猎曰苗,则此时宣王为夏田也。上云“驾言行狩”者,是猎之总名,但冬猎大於三时,故狩为冬猎名耳,非宣王发意向东,许历冬夏也。下云“有闻无声”,则在军不得讙哗。而云嚣嚣之声,故知唯数者为有声。○笺“于,曰”。○正义曰:传之训“于”为“於”、为“往”,无为“曰”者,笺以为“曰”,则与传不同。言“之子曰”,“曰”则是命事之辞,“之子”当斥宣王,不得为有司也。下云“之子于征”,亦谓宣王行也,但不训“于”字,则“于征”当为往征矣。
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言诸侯来会也。
赤芾金舄,会同有绎。诸侯“赤芾金舄”,舄,达屦也。时见曰会,殷见曰同。绎,陈也。笺云:金舄,黄朱色也。○舄音昔。绎音亦。见,贤遍反,下同。
'疏'“驾彼”至“有绎”。○正义曰:言宣王之至东都,四方诸侯驾彼四牡之马而来,其四牡之马则奕奕然闲习。既朝见於王,而服赤芾金舄之饰。与王行会同之礼者,有陈于会同之位,言各以爵之尊卑,陈列於其位次者。○传“诸侯”至“曰同”。○正义曰:言诸侯赤芾,对天子当朱芾也。言“金舄,达屦”者,《天官·屦人》注云:“舄有三等,赤舄为上,冕服之舄,下有白舄、黑舄。”此云金舄者,即礼之赤舄也,故笺云“金舄,黄朱色”。加金为饰,故谓之金舄。白舄、黑舄犹有在其上者,为尊未达。其赤舄则所尊莫是过,故云“达屦”,言是屦之最上达者也。此舄也,而曰屦,屦,通名。以舄是祭服,尊卑异之耳,故屦人兼掌屦舄,是屦为通名也。“时见曰会,殷见曰同”,《大宗伯》文也。定本云“殷钤煌保笠病W⒃疲骸笆奔撸蕹F凇!敝詈钣胁环撸踅姓鞣ブ拢蚣瘸睿跷踌豆猓现詈疃卵伞R螅谝病J辏跞绮谎册鳎蛄〕3窦缺希跷澈现詈睿悦伞H缡牵蚧帷⑼淅窀鞅穑坏貌⑿兄印5耸蓖跤胫詈罨岫迹鞘曛隆Q浴巴闭撸曰帷⑼晕脑虮穑⒃蛞逋ā;嵴撸换帷M撸邸@砑仁且唬省堵塾铩芳按肆灾
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决,钩弦也。拾,遂也。佽,利也。笺云:佽,谓手指相佽比也。调,谓弓强弱与矢轻重相得。○夬,本又作“决”,或作“抉”,同古穴反。佽音次,《说文》子利反,云:“便利也。”比,毗志反。
射夫既同,助我举柴。柴,积也。笺云:既同,已射,同复将射之位也。虽不中必助中者,举积禽也。○柴,子智反,又才寄反,《说文》作“{此手}”,士卖反。中,丁仲反,下“中者”同。
'疏'“决拾”至“举柴”。○正义曰:此章言诸侯从王田罢,赐射馀获之事也。言时诸侯所有决之与拾既与手指相比次而和利矣,弓之与矢既强弱相得而调適矣,既田毕,王以馀获之禽赐之,则以此射而取之。此射夫皆已射一番,若中得禽者,既同复将射之位,欲更射以求禽也。若以射之而不中者,则又助我中者举积禽。此文承诸侯之下,射夫即诸侯也。其大夫亦在获射之中,则此可以兼焉。诸侯而谓之射夫者,夫,男子之总名。○笺“佽谓”至“相得”。○正义曰:郑以佽为利,其义不明,故申而成之。决着於右手大指,所以钩弦,开体遂著於左臂,所以遂弦,手指相比次,而后射得和利,故毛云“佽,利”,谓相次然后射利,非训佽为利也。言“调,谓弓强弱与矢轻重相得”者,弓体有强弱,各其力之所便。又弓矢之各有安危,调之使相得。○笺“既同”至“积禽”。○正义曰:田无射礼,唯既田乃有班馀获射在於泽宫。言同复将射之位,在泽宫之位也。以言助我举积,是不得利者助他人也,故射虽不中,必助中者举积禽矣。《乡射礼》云“礼,射不主皮,不胜者降”,即此是也。此谓士大夫以上有礼射者,庶人则以主皮当礼射,故乡大夫以五物询众,三曰主皮,是也。
四黄既驾,两骖不猗。言御者之良也。○猗,於寄反,又於绮反。
不失其驰,舍矢如破。言习於射御法也。笺云:御者之良,得舒疾之中。射者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