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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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郑云:“六者,弓异体之名也。往体寡,来体多,曰王、弧。往体多,来体寡,曰夹、庾。往体来体若一,曰唐、大。”经曰:“唐弓、以授学射者、使者、劳者。”郑云:“学射者,弓用中,后习强,弱则易也。使者、劳者,弓亦用中,远近可也。劳者,勤劳王事,若晋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赐也。”如是,则郑以此彤弓及玈弓於《周礼》为唐、大,故言劳者受得之后,则以学射,故云“以讲德习射”也。但唐、大者,是其体强弱之名,此彤、玈者,为弓色之异称,为弓者皆漆之,以御后霜露。漆之为色,赤之而已。彤既是赤,则知玈者为黑也。色以赤者,周之所尚,故赐弓赤一而黑十,以赤为重耳。为其体同异未闻,正以有功者受彤弓、彤弓之赐。《周礼》唐弓、大弓以授劳者,此传言彤弓以讲德习射。《周礼》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此彤弓必当唐、大二者之中有之耳。其必当唐、大,亦未能审玈弓与彤弓俱赐劳者,盖亦当唐、大乎?服虔云:“玈弓以射甲革椹质。”则以玈弓当《周礼》之弧。安得赐玈弓多,彤弓少,则体不得过之。而以彤为学射,当唐、大,合七成规,玈弓为王、弧,合九成规。准之《周礼》,非其差也。《周礼》又有八矢,弓弩各四。其弓之矢有枉、杀、矰、恒。而恒矢云“用诸散射”。郑云“散射谓礼射及习射”,与此讲德习射事同,则彤矢玈矢当《周礼》恒矢也。弨,弛貌。《说文》云:“弨,弓反。”谓弛之而体反也。此言“弨,弛貌”,则受弓矢者皆定体之弓弛而赐之。至於凡平敌体,自出临时之宜,故《曲礼》有“张弓尚筋,弛弓尚角”。弓定体、未定体之事,不与此同。传训“言”为“我”,不解藏义。王肃云:“我藏之以示子孙也。”○笺“言者”至“反入”。○正义曰:郑以此歌本叙王意,故云有嘉宾。既叙王意,不得诸侯言我受藏之也。晋文公受弓矢之赐,传称“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为侯伯”,此与彼同,宜有策命,故知言者谓王命策也。王赐朱弓,必策其功以命之。《左传》策命晋侯之文是其事也。此直言藏之,则“受出藏之,乃反入”者,以传说晋文公既从命,云“受策以出,出入三觐”,故知之。○笺“王意”至“序之”。○正义曰:笺以言王中心以贶之,是中心诚实,非饰貌矫情,是殷勤於宾也。由王如此,故复作诗歌而叙之,解此彤弓之意,以王中心之实,故歌之以示法耳。○笺“大饮”至“早朝”。○正义曰:飨者,烹大牢以饮宾,是礼之大者,故曰大饮宾。曰飨,谓以大礼饮宾,献如命数,设牲俎豆,盛於食燕。《周语》曰:“王飨有体荐,燕有折俎。公当享,卿当燕。”是其礼盛也。言一朝者,言王殷勤於宾,早朝而即行礼,故云“一朝,犹早朝”。以燕如至夜,飨则如其献数,礼成而罢,故以朝言之。昭元年《左传》云:“郑飨赵孟,礼终乃燕。”是享不终日也。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载以归也。笺云:出载之车也。我有嘉宾,中心喜之。喜,乐也。○乐音洛。
钟鼓既设,一朝右之。右,劝也。笺云:右之者,主人献之,宾受爵,奠于荐右。既祭俎,乃席末坐,卒爵之谓也。○右,毛音又,郑如字,荐右也。卒,遵律反,本或作“啐”者,误也。啐音七内反。
'疏'传“右,劝”。○正义曰:下章言“醻”。醻宾之前,止有献宾。初献未得名为劝,则劝者非以酒劝宾,谓设享礼劝其功也。故成二年《左传》曰“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是也。此劝既非劝酒,故卒章“醻”亦不得醻酒。传“醻,报”,言为享以报其功,故《左传》曰“以觉报宴”,是也。○笺“右之”至“之谓”。○正义曰:案《燕礼》云:“主人筵前献宾。宾西阶上拜,筵前受爵,反位。主人宾右拜送爵。膳宰荐脯醢,宾升筵。膳宰设折俎。宾坐,左捝爵,右祭脯醢,奠爵於荐右,兴;取肺,坐绝祭,哜之,兴,加於俎;坐捝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此郑略其事,故言之,谓右之者,即此《燕礼》所言奠於荐右之谓也。彼啐酒即此卒爵,爵即酒也。郑以下言醻之为醻宾,故此右之为当献宾。既献宾,宾受而奠之於荐右。是言之可以明主之献宾,故作者举以表之。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櫜,韬也。○櫜,古刀反。韬,本又作“彛保碌斗矗乱病N矣屑伪觯行暮弥:茫狄病!鸷茫舯ǚ础K狄粼谩!
钟鼓既设,一朝醻之。醻,报也。笺云:饮酒之礼,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主人又饮而酌宾,谓之醻。醻犹厚也,劝也。○醻,本又作“酬”,市由反。酢,才洛反。
'疏'笺“饮酒”至“厚劝”。○正义曰:案《燕礼》宾既受献,“西阶上北面坐卒爵。宾以虚爵降。宾坐取觚,奠於篚下,盥洗。卒盥,揖升;酌以酢主人於西阶上。主人北面拜受”。又曰:“遂卒爵。”是主人献宾,宾酢主人也。又曰:“主人盥洗,升,媵觚於宾。酌散西阶上,坐奠爵,拜宾。宾降筵,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又曰:“主人酌膳。宾西阶上拜,受爵於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宾升席,坐祭酒,遂奠於荐东。”是主人又饮而酌宾曰醻也。其《乡饮酒》亦然。彼注“醻,劝酒”,与此“厚、劝”一也。《瓠叶》传曰:“醻,导饮。”主人又饮,以导宾而醻之。此传训“醻”为“报”,是传意醻之不施於饮酒,明矣,故王肃云:“醻,报功也。”
《彤弓》三章,章六句。
《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乐育材者,歌乐人君教学国人秀士,选士俊士,造士进士,养之以渐,至於官之。○菁者莪,上子丁反,下五何反。长,张丈反,下注并同。乐音洛,下并注同。选,雪恋反。
'疏'“《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至“乐之矣”。○正义曰:作《菁菁者莪》诗者,乐育材也。言君子之为人君,能教学而长育其国人,使有材而成秀进之士,至於官爵之。君能如此,则为天下喜乐矣,故作诗以美之。经四章,言长养、成就、赐之官爵,皆是育材之事也。《南有嘉鱼》言乐与贤也。《南山有台》云乐得贤者。彼谓在位及人君於时乐求贤者,本在上之心,非下人所乐。此则下人所乐,乐君之能育材,与彼别。又经言喜乐者,谓被人君所育者,以被育有材得官爵而喜。又序言喜乐之者,他人见之如是而喜乐之,非独被育者也。作者述天下之情而作歌耳。○笺“乐育”至“官之”。○正义曰:笺解乐育材者,乐养之以至於材,故言教学之渐,至於官爵也。《王制》云:兴立小学、大学,乃言若有循教者,乡人子弟、卿大夫馀子皆入学。九年大成,名曰秀士。又曰:“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升之於大学,曰俊士。升於司徒者,不征於乡;升於大学者,不征於司徒,曰造士。”又曰:“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注云:“进士,可进受爵禄。”又曰:“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於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如是,从乡人中教之为秀士,是教学之从秀士,渐至於进士,是养之以渐也。进士论材任官,而又爵之,是至於官爵之也。其养成为此五士,是长育人材也。进士是材之大成,故官爵以进士为主。但人材有限,官有尊卑,其进士以下,学已大成,超逾伦辈,亦可随材任之,不必要至进士始官之也。卒章笺云:“文亦用,武亦用,於人之材无所废。”是秀士以上,皆可为官也。定本无“进士”二字,误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兴也。菁菁,盛貌。莪,萝蒿也。中阿,阿中也,大陵曰阿。君子能长育人材,如阿之长莪菁菁然。笺云:长育之者,既教学之,又不征役也。
既见君子,乐且有仪。笺云:既见君子者,官爵之而得见也。见则心既喜乐,又以礼仪见接。
'疏'“菁菁”至“有仪”。○正义曰:言菁菁然茂盛者,萝蒿也。此萝蒿所以得茂盛者,由生在阿中,得阿之长养,故茂盛。以兴德盛者,是学士也。此学士所以致德盛者,由升在彼学中,得君之长育,故使德盛。人君既能长育人材,教学之,又能官而用之,故此学士既见君子则心喜乐,且又有礼仪见接也。又君子能养材与官,又接之以礼,故下所以歌之也。言此养莪者,以沚则有水之润,阿、陵有所居之势,草得於中而长遂,故言长也。○传“莪,萝蒿”。○正义曰:《释草》云:“莪,萝蒿也。”舍人曰:“莪,一名萝。”郭璞曰:“今莪蒿也。”陆机《疏》云:“莪,蒿也,一名萝蒿也。生泽田渐洳之处,叶似邪蒿而细,科生。三月中,茎可生食,又可蒸,香美,味颇似蒌蒿。”是也。○笺“官爵”至“见接”。○正义曰:以下云“赐我百朋”,得禄之事,故此乐者为得官而乐也。既乐为官爵之,又云“且有仪”。且,兼事之辞,故为君子以礼仪接己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中沚,沚中也。○沚音止。既见君子,我心则喜。喜,乐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中陵,陵中也。
既见君子,锡我百朋。笺云:古者货贝,五贝为朋。赐我百朋,得禄多,言得意也。
'疏'笺“古者”至“得意”。○正义曰:言赐我,是入己之辞,故为得禄也。言“古者货贝”,言古者,宝此贝为货也。五贝者,《汉书·食货志》以为大贝、壮贝、么贝、小贝、不成贝为五也。言为朋者,为小贝以上四种,各二贝为一朋。而不成者不为朋。郑因经广解之,言有五种之贝,贝中以相与为朋,非总五贝为一朋也。故《志》曰:“大贝四寸八分以上,直钱二百一十文,二贝为朋。壮贝三寸六分以上,直钱五十文,二贝为朋。么贝二寸四分以上,直钱三十文,二贝为朋。小贝一寸二分以上,直钱一十文,二贝为朋。不成贝不盈寸二分,漏度不得为朋,率枚直钱三文。”是也。以《志》所言,王莽时事。王莽多举古事而行五贝,故知古者货贝焉。
汎汎杨舟,载沈载浮。杨木为舟,载沉亦浮,载浮亦浮。笺云:舟者,沉物亦载,浮物亦载。喻人君用士,文亦用,武亦用,於人之材,无所废。○汎汎,方剑反。
既见君子,我心则休。笺云:休者,休休然。○休,虚虬反,美也。
'疏'“汎汎”至“则休”。○正义曰:言汎汎然杨木之舟,则载其沉物,则载其浮物,俱浮水上。以兴当时君子,用其文者,又用其武者,俱致在朝。言君子於人,唯才是用,故既见君子,而得官爵,我心则休休然而美。“载飞载止”,及“载震载育”之类,笺、传皆以“载”为“则”,然则此“载”亦为“则”,言则载沉物,则载浮物也。传言“载沈亦浮”,笺云“沉物亦载”,则以载解义,非经中之载也。
《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
□《毛诗正义》□笺 汉·郑 玄□疏 唐·孔颖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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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正义》
卷十 十之二
卷十 十之二
《六月》,宣王北伐也。从此至《无羊》十四篇,是宣王之变小雅。《鹿鸣》废则和乐缺矣。乐音洛,篇末注同。缺,苦悦反。《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杕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廉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蓄,敕六反。《由庚》废则阴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矣。队,直类反。《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夏,户雅反。
《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六月》言周室微而复兴,美宣王之北伐也。
'疏'“《六月》六章,章八句”尽“中国微矣”。○正义曰:此经六章,皆在北伐之事。序又广之,言宣王所以北伐者,由於前厉王小雅尽废,致令四夷交侵,以故汎叙所废之事焉。《鹿鸣》言“和乐且耽”,故废则和乐缺矣。以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