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自由之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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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要找出答案,我们就不能是基督徒、印度人、荷兰人、德国人、俄国人。要清楚的观察事物就必须自由。我们必须自由的观察。这里的自由意味着观察就是行动。这种观察创造了根本的革命。要能做这种观察,你必须要有大能量。
所以,我们现在要看看人类有没有改变的能量、动力、热情。人类或多或少有能量吵架、杀人、分裂世界、上月球,可是显然没有能量根本改变自己。所以我们要问:为什么没有这种能量?如果有人问这个问题,不知道你的反应如何?我说,人有能量恨别人,有仗就打;想逃避真相,他就有能量逃避,利用观念、娱乐、神、酒。他想要性或其他方面的快乐,他也有很大的能量去追求。他有克服环境的聪明才智,他有住在海底,住在天上的能量—他有那些不可缺的能量。可即使是最小的习惯,他显然也没有能量改变。为什么?因为我们在自己内心的冲突中消耗了能量。我们不是想说服你什么,也不是宣传什么,更不是想用新观念代替旧观念。我们只是想去发现,了解。
你们看,我们都知道我们必须改变。让我们举个例子,就比如暴力吧,这些都是事实。人类暴戾而残酷。他们建立的社会,虽然所有的宗教都在说爱你的邻人,爱上帝,可是却很暴戾。所谓爱邻人、爱上帝都是观念,但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因为人照样残酷、暴戾、自私。由于暴戾,他们制造了另一相对物,那就是非暴力。请和我一起探讨下去。人一直在努力使自己非暴力。所以“实然和暴力”与“应然和非暴力”之间就产生冲突。能量的浪费就在这里。只要还有实然和应然的二元性,只要还一直想变成另一种人,这样的冲突就会消耗能量。只要还有对立的冲突,人就没有足够的能量改变。我为什么要有另一面(譬如非暴力)来作为理想?理想并不真实。理想没有意义。理想只会造成种种伪善,明明是暴力却假装成非暴力。如果你说你是理想主义者,最后一定会和平,这又是一个巨大的伪装与借口;因为你要很多年以后才没有暴力,事实上你从未做到。这时你既仍暴力又伪善。所以如果可能,应该把所有的理想(实际的,不是抽象的)摆在一边,只处理事实—暴力的事实。这样就不会浪费能量。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这不是我特有的理论。人只要还活在对立的狭隘,必然浪费能量,因此永远不可能改变。
第4节 人可能改变吗?(2)
只要一口气,你就可以扫除所有的意识形态,所有的对立。请好好了解这一点。这样就会有不同的事发生。一个人如果生气却伪装或努力不生气,就会产生冲突。可是如果你说“我要好好观察生气是什么,不逃避也不给它借口。”这样你就有了了解的能量并因而不再生气。如果我们只是发展一个观念,说心必须免除一切制约,那么事实和“应然”之间就会一直有二元性。所以这是浪费能量。可是如果你说,“我要看看心给制约成什么样子”,那么这就像患了癌症而去做手术一样。这个手术所关系者是除去这个疾病。可是如果病人想的是手术完成后多么好,或者他一直害怕这次手术,那这也是浪费能量。
我关心的只是心饱受制约这个事实,而不是“心应该自由”。心如果不受制约,就自由。所以我们要寻找,要仔细检视,使心受制约的是什么,造成这种制约的是什么力量,我们又为什么接受这种制约。首先,传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我们的脑依循传统发展,这样才能获得人身的安全。我们不能活着而不安全,这是最初的原始动物需求。我们必须要有住家、粮食、衣物。可是我们心理上利用这些安全必需品的方式却造成内外的不安。心灵是思想的结构,这个心在它的种种关系中同样需要内在的安全。于是问题开始了。需要人身安全的不是几个人,而是每个人。是当我们借着国家、宗教、家庭追求心理安全时,却会否定人身安全。我希望你们了解这一点,希望我们之间已建立了一种沟通。
所以人身安全必须要有制约,可是我们一旦开始追寻,要求心理安全,这种制约也就极为强大。这就是说,我们在心理上,在我们与种种观念、人、事物的关系中,需要安全;可是在种种关系中究竟有无安全可言?显然没有。心理安全的需求会否定外在的安全。譬如印度人,如果我背负那里的一切传统、迷信、观念而想在心理上觉得安全,我就会认同让我自在的大单位。所以我会尊崇国旗、国家、部落,而与世界上其他地方隔离。这种分裂显然就造成人身的不安全。我崇拜国家、风俗习惯、宗教教条、迷信时,就将自己隔离在种种范畴内,于是我显然将因此而否定其他每个人的人身安全。我们的心需要我们人身上的安全,可是我们追求心理安全时,我们就否定人身的安全。这不是看法。这是事实。我在自己的家庭、妻子、儿女、住屋之内追求安全时,我必定反对这世界。我必然要与别人的家庭隔离,反对世界。
制约是如何开始的?基督教世界两千年的宣传如何使基督教世界尊崇自己的文化?这种东西到了东方又是如何?这一切我们看得很清楚。经过宣传、经过传统、经过安全的欲望,我们的心开始制约自己。可是我们心理上真的安全吗?我们在自己与观念、人、事物的种种关系上真的安全吗?如果种种关系意味着与事物直接接触,那么如果不和事物接触,你就与人无关。如果我对妻子只是共有一个概念或形象,那么我就没有和她建立关系,因为我拥有的形象妨碍了我与她接触。而她以她拥有的形象,也无法与我建立直接关系。我们的心一直在追求那种心理安全,只要仔细观察任何一种关系你就会发现,“肯定”这种东西显然是没有的。就夫妻关系或想建立固定关系的一对少年男女而言,他们会怎样?这个妻子或丈夫只要看到别人,都会有恐惧、嫉妒、焦虑、生气、怨恨等情绪,所以他们的关系不是恒定的。可是我们的心永远都需要归属感。
制约—经由宣传、报纸、杂志、传教—是一个因素。我们现在很清楚不要让自己受到外界影响多么重要。所谓受外界影响是什么意思,请听我说。你看报纸时就会受影响,不论意识或潜意识皆然。你看小说,就会受影响。你有一种压力或紧张,要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归入一个范畴。宣传最先是从学校开始,此后一辈子你就一直在照别人的话做事。所以你是二手人。二手人怎能找到初始的真实?所以重要的是了解何谓制约,然后深入其中。只要注视着它,你就有能量打破一切束缚心的制约。或许你们现在想问问题,深入的探讨这个问题。但请你们记住,问问题很容易,但问对问题却是最难的。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们不要问。问题是必要的。任何人说的任何事、书、宗教、权威、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怀疑。我们必须质问、怀疑,必须保持怀疑态度!可是我也懂得什么时候将怀疑放开,问对问题。问题问对了,答案自然就在其中。所以如果你们想问问题,请问吧!
问:先生,你疯了吗?
克:你问我是不是疯了吗?好!我不知道你所谓“疯”是什么意思。是指不平衡、精神上有病、有不一样的观念、神经质?“疯”这些意思都有。但是由谁来判断?你或我或者谁?认真的说,谁是判官?疯子能判断谁是疯子,谁不是疯子吗?如果你来判断我平衡或不平衡,这岂不就是这个世界的疯狂吗?要判断一个人,除了他的名声、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如果你根据他的名声,根据你吞下去的宣传来判断他,那你有判断能力吗?判断含有虚荣的意思。不论你判断出来的是健康或不健康都一样,都有虚荣。虚荣能够认知真实吗?要看、要了解、要爱,难道不需要大谦卑吗?先生,想在这个不正常、不健全的世界里健全是最难的。健全就是对自己、对他人没有幻觉,没有假象。你说“我就是这样,我就是那样;我大,我小;我好,我高贵。”所有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假象。一个人对自己有假象,他当然不健全。他活在幻觉的世界。我很担心大部分人现在的方式。你说你是荷兰人—请原谅我这么说—你就不是很平衡。别人也说他是印度人,所以你们都在隔离自己,孤立自己。这一切民族主义的、宗教的分别,连带军队、僧侣,无非表示一种精神疯狂。
问:如果没有暴力的反面,你能了解暴力吗?
克: 我们如果想与暴力同在,就会引发非暴力的理想。这很简单。你看,我想维持暴力,这就是我,就是人类,残酷的人类。可是我却有一个一万年的传统在告诉我说“培养非暴力”。所以这里就有了一个我是暴力的事实。然后思想就说,“听着,你必须非暴力”。这就是我的制约。我要怎样才能免除制约,使我能够注视,能够与暴力同在,了解它、通过它、结束它—不只是肤浅的,而且是深刻的,在所谓的潜意识上的结束它。我们的心要怎样才能不陷于理想?这是不是问题?请听我说。我不谈马丁·路德·金,不谈甘地,或者张三李四。我完全不关心这些人,他们有他们的理想,他们的制约,他们的政治企图。这一切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和你的实然,人类的实然。当人类是暴力的,传统就经由宣传、文化创造暴力的反面。这个反面如果适用我们,我们就用它;不适用我们,我们就不用它。我们在政治上、精神上以种种方式利用它。可是我们现在说的是,当心想与暴力同在,想完全了解暴力,传统和习惯就会进来干涉。传统和习惯会说“你们必须有非暴力的理想”。事实在那儿,传统也在那儿,我们的心如何破除传统,将全部注意力专注于暴力?这才是问题。你们了解吗?我很暴力是事实,说我必须非暴力也是传统。
所以我现在要看—不是看暴力,而是看传统。如果我要专心注视暴力,而传统会干涉,那么传统为什么干涉?传统为什么插手?我关心的不是了解暴力,而是了解传统的干涉暴力。我要专心注视传统,然后传统才会不再干涉。由此我才会知道传统为什么在我生活中扮演了这么重大的角色—传统就是习惯。不管是抽烟、喝酒、性爱、讲话方式,我们为什么生活在习惯中?我们了解这些习惯吗?我们了解传统吗?如果你不完全了解传统、习惯、例行公事,那么这一切就要撞击、干涉你想注视的事物。
生活在习惯中最容易,可是破除习惯能意味着很多事,也许是失去工作。我想破除时就会感到害怕,因为生活在习惯中给我安全感,使我肯定。任何人都是如此。站在荷兰,有人突然说“我不是荷兰人”会使人震惊。这里有的是恐惧。如果你说“我反对整个现有的秩序,因为它其实是混乱”,你就给丢出去了。所以你害怕,所以你只好接受原有的秩序。传统在生命中扮演了异常重要的角色。你有没有吃过自己不习惯吃的肉?试试看,就知道你的肠胃会怎样反抗。如果你有烟瘾,光是戒烟就要耗掉了你很多年。
所以,我们的心会在习惯中寻找安全感。我们的心会说“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的房子、我的家具”这类话。你说“我的家具”时,你就是家具本身。你们原本在笑,可是如果有人拿走你心爱的家具,你就生气了。你就是那个家具,那个房子,那些钱,那面国旗。这样子生活不但是活得愚昧浅薄,而且是活在例行公事和烦闷中。活在例行公事和烦闷中,你当然会有暴力。
一九六九年五月三日阿姆斯特丹
第二部分
第5节 我们生活为什么不平静?(1)
我们找不到一种不但没有冲突、悲惨、混乱,而且还充满爱和体贴的生活方式。这似乎很奇怪。我们读一些学者的书,这些书告诉我们社会在经济、社会、道德上应该如何组织。我们又读一些宗教人士和神学家的书,这些书有的是思维观念。我们大部分人显然都很难找到一种和平的,活的,充满能量,明朗,不依赖他人的生活方式。我们都以为自己应该是成熟缜密的人。我们有很多人曾经历两次大战,经历革命、动乱及种种不幸。可是今天,在这个美丽的早晨,我们聚在这里谈这一切,等待的却是别人来告诉我们怎么办,来给我们看一种实际的生活方式。我们听从某人的话,希望他给我们一把钥匙以开启生活之美,开启生活之外某种伟大事物。
我不知道,我相信你们也是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听别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