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自由之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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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静心不是与生活有别的。静心是生活的一部分。
问:能不能请你谈谈“懒惰”?
克: 懒惰?首先,懒惰有什么不对?我们不要把懒惰和休闲混为一谈。我们大部分人,不幸的,不很懒惰,而且容易堕落;所以我们便敦促自己积极,所以我们更懒惰了。我越抗拒懒惰,我就越懒惰。可是请你仔细看看懒惰这回事。早上醒来时,我觉得非常懒惰,不想做太多事。身体为什么懒惰?可能我前一天吃太饱,纵欲过度。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切事,使身体迟钝沉重,于是身体就说,看在老天的份上,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可是我们却要催促它,要它积极,而不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用心观察,我们就会知道身体有它的聪明。我们要聪明才看得出身体的聪明。我们强迫、催促。我们爱吃肉、抽烟、喝酒。这一切你都会,所以身体失去它本来的有机聪明。要使身体做事聪明,必须先使心聪明,然后不干涉身体。试试看,就会发现懒惰有了很大的改变。
休闲也有问题。现在的社会,尤其是富裕的社会,人们休闲的方式越来越多。我们怎么处理休闲?现在这已成了问题。娱乐、电视、电影、书籍、聊天、划船、板球……你们知道的,越来越多;里里外外,各种活动塞满了休闲的时间。教会说用上帝来塞吧!上教堂来祈祷。他们以前就玩过这种技巧。不过这只是一种娱乐。或者我们一直谈这个那个。你很悠闲,你要用外在还是内心?生活不只是内心生活。生活是一种运动,好像潮汐,有进有出。你怎么利用休闲?读更多的书,更能引经据典?你会去演讲(下车我就在演讲)或向内心深刻思索?深入内心,必须同时了解外在。你越了解外在,不只是这里到月球距离的技术性知识,还包括社会、国家、战争的根源;你了解外在就能深入内心。那个内在深度是无限的。你可不要说“我已到了最后,这就是悟。”悟不是别人给你的。悟来自于了解不明。要了解不明就要检视不明。
问: 你说人和思想是不分的,如果人和思想有分,然后想控制思想,只有造成心的挣扎和复杂。这样心就不会平静。可是我不懂。如果人就是思想,最初的分别是怎么生起的?思想如何会和自己对抗?
克:人和思想本来是一体,为何生起分别?这是你的问题吗?“人就是思想”是一个事实或只是你认为是这样,实际上是不是如此呢?你要知道这一点必须有很大的能量。这就是说,你看一棵树时,必须要有很大的能量才不会分裂成“我”和树。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很大的能量,这样就不会分裂,也就不会有冲突;也就没有控制。可是由于我们大部分人都在这个观念上受到制约,以为人和思想有别,所以冲突就产生了。
问:我们发现的自己为什么这么麻烦?
克:因为我们有非常复杂的心。我们不是单纯的人,看事情也不单纯。我们的心复杂,社会的发展也和我们的心一样越来越复杂。要了解很复杂的事,必须很单纯。要了解复杂的事,复杂的问题,你必须看问题的本身,不要追究那些结论、答案、假设、理论。你看问题并且知道答案就在问题当中,你的心就变得很单纯。这种单纯存在于观察中,而不在复杂的问题中。
问:怎样才是整体的看一切事物?
克:我们总是支离破碎的看事情。我们看树木与我们有别,妻子与我们有别。办公室、老板等一切都是片段。我是这世界的一部分,我如何完整而没有分裂地看待这世界?先生,你听我说,听就好。这个问题要由谁来回答?谁来告诉你怎么看?我吗?你问这个问题,你在等答案,等谁的答案?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很认真,那么这个问题变成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变成“我无法完整的看事情,因为我的每件事情都是片段!”心什么时候片段的看事情?又为什么爱自己的妻子,恨老板?你懂吗?如果爱自己的妻子,就要爱每个人。不是吗?不要说是,因为你不是。你不爱你的妻子和孩子,你不爱;虽然你会说你爱。如果你爱你的妻子、孩子,你会给他们不一样的教育。你会用另一种方式照顾他们,不是用经济。有爱的地方才不会有分裂。先生,你懂吗?你恨的时候就会有分裂,然后你就焦虑、贪婪、嫉妒、粗俗、暴戾。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不是用心爱,爱不是一句话,不是快乐)快乐、性等等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质素。这样的爱就没有分裂。分裂在恐惧时生起。你爱的时候没有“我”和“你”,没有“我们”和“他们”。可是你现在会说,“我怎样去爱?”“我怎样才能这么芳香?”答案只有一个:看看自己,观察自己。不用打自己,观察就好。然后从这种观察看到事情的本然。这样你或许就会有爱。可是观察时必须非常努力,不能懒惰,不能不专注。
一九六九年三月二十三日伦敦
第一部分
第4节 人可能改变吗?(1)
我们看看当今全世界的情形,观察世界上发生的这些事—学生暴动、阶级仇恨、黑白冲突、战争、政治动乱、民族与宗教的分裂。此外,我们也很清楚种种冲突、斗争、焦虑、孤独、绝望、冷漠、恐惧。我们为什么要接受这一切?我们明知道道德、社会环境极度不道德,为什么还要接受?我们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要这样生活?我们的教育制度为什么没有教出真正的人类,反而训练出一些机器人,要他们接受这种或那种工作,然后死去?教育、科学、宗教完全没有解决我们的问题。看看这一切乱象,我们每个人为什么还接受并附和,而不在自己身上摧毁这整个过程?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问这个问题。不是在知识之间,也不是藉口寻找真神,某些事物的实现、某种幸福(这种幸福最终不免导致种种逃避)。我们要平静的看,眼光稳定,不做任何判断、评价。我们应该像个大人,问自己为什么这样活:生活、斗争、死。我们认真地问这个问题时,全心全意想了解这个问题时,哲学、理论、思维概念是毫无地位的。应该怎样、可能怎样、应该遵循什么原则,应该有什么理想、应该皈依什么宗教、师父,这些都不重要。
当我们面对的是这样的乱象,其中有种种悲惨和冲突,而我们却在其中生活时,这些显然都没有意义。我们使生活变成战场。每个家庭、每个团体、每个国家都互相对立。看看这一切,真正的观察,真正的面对;然后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变成这样?不活不爱,充满害怕与恐惧,直到老死?问了这问题以后,你要怎么办?安逸地住在舒服的家里,有一些老生常谈的怀想,有点钱,而且是受人尊敬的中产阶级不能问这个问题。他们如果问这个问题,会按照个人的需要改变问题而心满意足。可这个问题却是非常的“人”,非常的普通。不论我们是富裕或贫穷、老或少,这个问题都碰触到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我们为什么过这种单调、无意义的生活?四十年每一天到工厂或实验室上班,养几个孩子,用荒谬的方式教育他们,然后死去?我想我们应该用全部生命问这个问题,好让我们得到答案。这样你就可以再问这个问题:人类可能根本改变—用不同的眼光、不同的心肠、全新的看这世界吗?他可能内心不再充满怨恨、敌意、种族偏见,而有一个清晰、具有巨大能量的心吗?
看看这一切—战争、宗教造成荒谬的分裂,个体与群体的隔离、家庭与外界的对立,每个人都执著于一种理想,分别“你”和“我”、“我们”和“他们”—看看这一切,既客观又在心理上看看这一切。问题只剩下一个,这才是根本问题。这问题就是:人心既已饱受制约,是否还有可能转变?这个转变不是生命结束时的转变,也不是未来的转世,而是现在就根本的转变,由此我们的心变成新鲜、年轻、纯真,没有负担,因此我们了解爱人和在和平中爱人是什么意思。我想只有这一个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他问题(经济的、社会的问题,造成战争的问题)都将立刻消失,然后是不一样的社会结构。所以我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心是否能像开天辟地时一样不受污染、新鲜、纯真,知道用深刻的爱、快乐而喜悦的活着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听理论性的问题有一种危险,因为问题实在没有理论性的—都是生活。我们不关心文字或观念。我们大部分人都纠缠在文字里,不曾明白文字不是事物。事物的描述不是它所描述的事物。如果我们在这几次谈话中能够了解这一深刻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就能质问:这样的人心是否可能从根本上转变,然后和平的,以大爱、大喜悦并悟到那不可测度者的活在全世界?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背负了以往的记忆和传统的心是否能不斗争、不冲突,直接从内部引发改变的火焰,烧掉过去一切渣滓?既然问了这个问题,每个有思想、认真的人都会问,那么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我们是否应该从外在体系、社会结构开始?或者应该从内在心理上开始?我们应该考虑外在世界—连带它的一切技术性知识、科学领域创造的一切奇迹—从这里创造革命?这一点人类已经试过。他说,如果你从根本上改变外在事物,一如历史上所有流血革命,那么人就会改变,从此就是快乐的人类?很多人曾说:创造外在秩序,内在就会有秩序。他们说,内在没有秩序没关系,重要的是外在世界要有秩序—观念的秩序,乌托邦。可是乌托邦的名下却杀掉了几百万人。所以让我们从心理上,从内在开始。这并不是说要任由现在的社会秩序,包括其中的混乱、失序保持现状。但是内在与外在可有分别?内在与外在不是同时存在于一个运动中,从不曾分别为两件东西但只是运动着吗?如果我们想建立的不只口头的沟通,而且也想建立另一种沟通,那么这一点就很重要。因为我们将认真地深入事物,所以必须有一种内在的口头以外的沟通。必须互相结合。这表示我们都深深关心这个问题;内心充满感情,渴望了解这个问题。需要的不但是口头沟通,而且还要有深层结合,这样就不会有互相同意或不同意的问题。绝对不要发生同意或不同意的问题,因为我们处理的不是观念、意见、理想。我们关心的是人的改变。其实你我的意见没有任何价值。如果你说人类几千年来就是这样,所以不可能改变,那你已经封锁了自己;你不可能前进,不可能探索。可是如果你光说可能,那你不是活在现实,而是活在可能的世界。
所以我们要来面对这问题,而不说它可能或不可能。我们要用新鲜的心来面对这个问题;这个心渴望实现并且很年轻,能够检视和探索。我们不但要建立口头上清晰的沟通,而且要互相结合。我们都极度关切一件事时,就会有这种友谊和感情。夫妻都很关心孩子时,他们会把自己的看法、好恶放在一边。在这种关心里,有一种很深的感情。是这种感情主导行动,而不是意见。同理,你们和我之间也要有这种深层结合,这样我们才能同时以同样勇猛的精神面对同样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深刻的了解问题。所以我们的问题是,饱受制约的心如何能根本改变。我希望你自己问这个问题。因为除非有一种非社会道德的道德,除非有不同于僧侣刻苦生活的朴素,除非有内心深层的秩序,否则这样追寻真理,追寻实相,追寻上帝就毫无意义。也许你们有些人来这里是为了实现上帝或得到某种神秘体验。可是你们会失望。因为除非你们有一个新鲜的心、新鲜的眼光看见真实事物,否则你们不可能了解那无可测度的无以名之的“如如”。
如果你只想要有更广大、更深刻的体验,可是照样过着卑鄙无意义的生活,那么你所有的体验将一文不值。我们必须一起探讨这个问题。你会发现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其中实在牵涉到太多。要了解这个问题,必须兼具大能量和大自由,才能观察事物。如果拘泥于一种信仰,如果局限于一种观念的乌托邦,那么你终生无法自由的看事物。我们有的是一个复杂的心,追求安全却受制于野心和传统。对这样一个鄙陋的心—除了技术领域之外—登上月球是神奇的成就。可是建造太空船的人却照样过着卑薄的生活,心胸狭小、嫉妒、焦虑、野心勃勃,而且饱受制约。我们现在要问的是,这样的心能不能根除一切制约,因而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要找出答案,我们就不能是基督徒、印度人、荷兰人、德国人、俄国人。要清楚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