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家加尔文与今日的加尔文文主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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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主义在宗教上来说,不过是始终一贯的起自然主义的别名而已。加尔文主义的中心事实就是见到神。其决定性的原则就是尊荣神。它所要作的,就是在一切人生活动作范围内,将神的主权归给神。加尔文主义以此为开始,为中心,为结局。所以提到有神论达于最纯阶段的,就是因为凡一切所发生的事,都当看作是出于神目的的直接行动;当吾人提到宗教观念达于最高点时,就觉得我们的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神,说到纯洁的福音主义时,就是我们以罪人的资格,毫无保留地完全依靠神的恩典。就是这神的意识,神的存在,神的能力,神普遍的活动意识,造成了加尔文主义。当加尔文主义者注视这世界明镜的时候,不拘自然界或思想界,吸引他注意的,不是镜于的本身,乃是从里面所反映出来的神的面。当加尔文主义思想到宗教生活时,它很少注意到心理性质与感情之关系,而多关心到神的那一方面。当加尔文主义者想到他属灵情况并他脱离死亡与罪恶的可能时,都看到神恩典的全能工作。
总而言之,加尔文主义者是看见神的人。他对神在自然界,在历史中,在恩典中有不可名状的视觉,他不容此景象片刻从他的眼光中消失。不拘在何处他都看见神伟大的行动,到处都感觉神大能膀臂的作为,神伟大的心思。所以加尔文主义者在思想界来说,乃是超自然主义者。世界对他来说乃是超自然的产物,并不仅是说神在古昔创造这世界,乃是说如今每一事件的发生神仍然创造,并创造世界中的万事。人是属于祂的——为祂的荣耀而造的,所以人在世生存之至高目的,乃是荣耀他的创造主,并以祂为乐,直到永远。救恩不拘在任何阶段都是属于神。救恩是从神的爱所设计出来的,由神的独生子,藉超自然的生命与死亡,在此罪恶世界中所作成的,并由圣灵应用在一连串的行动中,如神儿子从童贞女降生与复活——这乃是彻底的超自然的工作。如此,对加尔文主义者来说,神的教会乃是神直接的创造,正如第一次创造一样。加尔文主义者的整个思想、感情与生活都浸润在此超自然主义之内了。无此,将无加尔文主义,因为加尔文主义就是超自然主义。
今日的世代什么都不反对,就是反对超自然主义。它最显著的性格,就是在思想与感情上是在唯理主义(Rationalism)上根深蒂固,到处蔓延。我们认识这现代自然主义的根源;我们也可以追溯它的历史。然而,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不能逃避它的影响力。当它在十七世纪后叶兴起的时候,就开始了一新纪元,在此时期中,人们专心致志于人的权利上,很少注意到神的主权。英国的自然神教(Deism),法国的百科全书派(注一),德国的自智派(注二)——这些都是在自然主义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结果。如今它终于又在我们所谓的新抗罗宗主义中播下种籽。这新抗罗宗非难路德及其慷慨激昂的方法,反而把伊拉斯慕对宗教不关心主义当作它属灵的根源。如今它已经带着削弱的力量侵入人们的思想与生活行动中。它介绍给我们一自然主义的哲学(主张一切的“生物”都是 “变成”;一自然主义的科学(专心致志于自然主义就是把宇宙的匠意除掉);一自然主义的政治(它的初果就是法国大革命,它的后果可能是无神的社会主义);一自然主义的历史(在历史的程序中很难为人格找到地位;一自然主义的宗教,这自然主义的宗教说“不要理神!”如果容许它讨论有没有神这问题,它或者承认有神,如果承认有神,但这个神有没有位格呢?如果有位格,祂能否对人关心?!
你们作福音使者的,在你们蒙召的过程上,已经受到这现代思潮的自然主义的冲击。在传达救恩信息的时候,你们见过有多少人事先就有这自然主义派的偏见!在你所认识的人当中,有谁真能以神当作世界发展的因素?多少次你会被人劝导,要在历史的事件中寻求“自然的”过程?是的,甚至在救赎的历史研究中,也要遵循此种方式。所以在你的神学范围中向你提出一本新圣经——是理性人所能接受的唯一圣经——是根据自然发展的原则而重新编写的新圣经,把圣经完全割裂,为要我到合乎自然的次序。为何要单单改造圣经呢?根据自然主义的原则,救赎主何妨不可加以改造呢?一百五十年以来(从来马鲁斯Reimarus 到乌列德Wrede),一切学术上的努力都是集中于“自然的耶稣‘Natural’Jesus”再造的工作。为何要谈旧新约中的神迹呢?真成为问题的,就是旧新约中的神迹。为何要争辩耶稣的童贞生与复活呢?今世纪自然主义派的狂妄所注意的,就是消除耶稣自己,即或不消除,也只不过把祂算作当日的一个普通人而已,除了有些非常活泼的宗教经验外,与其他加利利的农夫没有什么分别。这种工作正在疯狂地进行着,在这末后的日子,摆在人们眼前的选择,实际上是在根本没有耶稣和盲信者之间的选择,尚谈不到偏执狂的耶稣。在此反超自然主义的气氛中,人们若发现加尔文主义信仰纯超自然主义为困难,实不足为怪。他们坚固的信念渐呈动摇,那信念就是神在宇宙中作主,我们的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祂,祂在我们里面给我们生发一颗行善的心,唯有祂全能的膀臂,才能救我们脱离罪恶,使我们这无助的灵魂得着救恩。当人们都行走在宽大道路上,则加尔文主义的门似乎窄小,并且很少人我到,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在此我们不要弄错。这里所说的加尔文主义就是基督教。加尔文主义所代表的超自然主义就是基督教的生命;没有它基督教就不能存在。不要以为我们能够在我们所承认的这超自然主义有关的各方面挑三拣四,吹毛求疵,例如在基督教的起源上保留超自然主义,论到加尔文主义所特别关心的超自然主义在基督教实践上,我们就可以放弃。人们不会相信这一个宗教以超自然的壮丽和展示进入世界(除非它在世界中的工作是属乎自然的)。这些起自然的存废兴衰是共同的。
自然的拯救就不需要一位超自然的救赎主。如果我们能自救,就用不着神由天降临来拯救我们。索西奴派的逻辑立刻给我们一个属人的基督,以及一个自救的宗教。此同一的逻辑照样在今日也是行得通的,甚至行到这世界的末了。惟有超自然的拯救,才需要相信超自然的救赎主。这就将加尔文主义在此论争中所持守的真实地位,并在保守基督教的前途上所有的贡献启示给我们。只有加尔文主义者才是始终一贯的超自然主义者,方能拯救起自然的宗教。
超自然的事实就是神。,超自然的行动就是神迹;超自然的工作就是神所启示旨意;超自然的救赎就是基督的功绩;超自然的拯救就是圣灵的工作——这些形成一个系统,你不能抽其一而不动摇其全身。加尔文主义所特别阐述的乃是拯救的超自然主义,乃圣灵在人心中的即刻工作,藉此我们在救主基督里被造成新人,成为父神的儿子。只有甘心相信拯救的超自然主义的人,当遇到在我们周边炫耀的反超自然主义世界观的攻击时,方不致受到严重阻碍。我们可以隐蔽不见这种阻碍,但即刻发现心志不专,妥协的工作横在路旁。故施密斯博士(Dr.H.Boynton Smith)说:“有一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除了彻底的基督教纯正信仰以外,任何东西都被无神的科学击败了……这场战争乃是纯正信仰与不信派之间的战争。奥古斯丁与孔德(te),阿他那修(Sthanasius)与黑格尔(Hegel),路德与叔本华,密尔(J.S.Mill)与加尔文等人之间的抗争即其例证。“这见证是真的。我们不能够在思想的补辍上是超自然主义的,而在本质上是自然主义的。我们不能在远古的历史事实上是超自然的,而论到本身经验的事件都是属乎自然的。我们不能论到二千年前在帕勒斯坦所发生的事为超自然的,而论到今日在我们心中所发生的却是属乎自然的。除了拯救的超自然主义以外,基督教超自然主义的方式,无一能在人生或思想的任何部份中得到究极的支持。始终一贯、拯救的超自然主义不过是加尔文主义的别名。
如此在吾人目前浮现的加尔文主义,不多不少正是世界的希望。
——完——
(注一)百科全书派(Encyclopaedists)系法国革命时之一派学者,在狄德罗氏(Diderot)的领导下共同编辑百科全书一部计三十五卷,由 1751至1780年脱稿,其中十七卷为狄氏自编,余者由傅尔泰、蒙特斯鸠、卢梭等人负责,议书之编辑目的有二,一为贡献人类所有知识;二为保障“自然道德”而企图诋毁当代之基督教,其中有关宗教项目多为教会所反对,因其见解过于趋向极端。
(注二)自智派(Illuminist)系自称在宗教与理智上拥有特别光照的一派人士。于十八世纪末在德国有名为Sdam Weishaupt者于Bavaria创始自然神教及共和主义的秘密结社,其社员亦称为Ferfectibilsts。 (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