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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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秦家分家多年,因此每房都有每房的规矩,但有两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一是子弟成亲前是按功名支领月例,成亲后月例另算,女眷则每人每月都有脂粉银子,二是婚丧嫁娶公中另有补贴。”
说到这里,秦珏顿了顿,见罗绍眼中有赞许之色,想来是对按功名支取月例很是赞同,这看似残酷,但却能激励子弟的进取之心。秦珏便接着说道:“这是家里的规矩,但不包括宗子。府里每年给明远堂拨款二千两用于日常开销,另外,做为宗子,我另有一些祖父留下的私产,手头倒也宽裕,家中长辈是知道的。”
秦老太爷留给他的东西的确不少,但是加在一起也不如他在几家银号里存的银子多。
打死他也不会告诉罗绍,那些银子是怎么来的。
她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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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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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二章 父母心
对于这些世家子弟所谓的“祖父留下的私产”,罗绍心知肚明,十有八、九都是玉器古玩、字画珍本,这些东西随便一样就能当做传家宝。
秦家长房没有分家,除非是长辈赠予,否则谁也不能置办私产,即使是长辈赠予的,也无非是零星的田庄店铺,绝对不会像他罗家那样,良田几千顷店铺几十家。但秦珏占着宗子的名份,又有明远堂,与普通世家子弟又有不同。
但若是真的银子不够用,倒也没有关系,到时让秦珏拿几件古玩换了银子,也够吃用几年,秦珏若是脸皮子薄,不好意思,那就由他出面好了,总不能让女儿拿嫁妆贴补。
想到这里,罗绍彻底放下心来,秦珏看着罗绍眼中越来越多的欣慰,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
纵是秦珏聪明绝顶,也猜不出罗绍正在想着帮他出面卖古董。。。。。。
出了桂顺楼,秦珏亲自送罗绍回了杨树胡同,下了骡车,秦珏正要向罗绍施礼告辞,就见月光下,罗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玉章,你可曾见过小女?”
短短一句话,却像春日里的旱雷震得秦珏耳根发麻,他早就向罗绍暗示过自己的心迹了,如果一口咬定没见过,那自是对罗锦言最好的,但别说是罗绍,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
可他怎么说呢?说他就是章汉堂?还是说罗锦言七岁时就被他抱过了?或者说他带她翻墙看烟花?
他又不是傻子,这些事打死也不会说出来。
“我初时只是奇怪,您院中怎会种了两棵石榴,后来听您说是令嫒所植,心中不禁在想,这是何等孝顺聪慧的女子,会在父亲院中种上石榴树啊。。。。。。后来有次来拜访您时,恰好远远地看到令嫒,这才认出原来她就是当年站在贡院前的那位小仙女。”
淡淡的月光下,罗绍能清晰看到秦珏的脸上多了一抹潮红,原来是因为那两棵石榴树啊,这少年真是有心人,霍星整日在石榴树前走来走去,从没有问起过那两棵树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他的确告诉过秦珏,这是他女儿小时候种在昌平的,后来移到京城。
惜惜种两棵石榴是盼着他能娶妻生子,子孙满堂,他的女儿就如秦珏所说的,是孝顺聪慧的小仙女。
小仙女?
等等,贡院门前是什么事?
“贡院?你以前见过她?我为何不知道?”罗绍问道。
秦珏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那年的乡试,我去晚了,来到贡院门前,贡院的大门都要关上了,这时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穿着湖蓝的衫子,衫子上绣着一朵雪兰花。。。。。。说来也怪,就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刹那,贡院的大门便重又打开,放了我进去。之后我一直在想,那天要么是我的幻觉,要么就是真的有仙女,否则怎么看到她,贡院就放我进去了呢?罗大人,您别笑我,那年我十四岁,第一次参加乡试,居然就考中了,所以难免会胡思乱想。。。。。。”
他收回目光,默默低下头去,从罗绍的角度,能看到他的耳朵也是红彤彤的。
“哈哈哈。”罗绍再也忍不住了,大笑着扬长而去。
他清楚记得,那一天他的确带着女儿去过贡院,而秦珏也是在那次的乡试中名动京师的。
至于惜惜那天穿的是什么衣裳,他当然不会记得。
但是有一个人去记住了。
不行,回去后一定问问,惜惜是不是真有那么一件衣裳,免得被这小子煳弄了,秦玉章可是聪明得很。
次日,罗绍下衙后就叫来夏至:“小姐小时候可有过一件湖蓝的衣裳,绣着一朵什么雪兰花的?”
夏至的脑袋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章老七事发了。
不对,不可能,老爷的样子不像是在生气,反而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算了,还是实话实说。
“有啊,是昌平李娘子给缝的,上面绣了一支尺高的雪兰花。”
“哈哈哈。”罗绍又是一阵大笑,挥挥手,让夏至下去。
夏至从小就在罗家,跟着罗绍父女从行唐来到昌平,又从昌平来到京城,还跟着他们走遍万水千山,罗老爷为人谦和,即使和下人说话也是和言悦色笑容可掬,可她还是头一次听到他笑得这样诡异的。
夏至惴惴不安地回到西跨院,已是九月末,天气转凉,院子里的紫薇花谢了,庑廊下的朱砂红霜和紫龙卧雪、点绛唇却开得正艳,这些菊花都是昌平庄子送来的,小姐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些五颜六色的花。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的事告诉小姐,老爷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件衣裳而已,若是别的衣裳也就罢了,问的却是那一件。
罗锦言正在给汤圆梳毛,耳朵却正满屋子追着一个线球儿。
夏至知道,昨天小姐因为离开京城的事,和老爷呕气呢,昨晚老爷出去喝酒,直到宵禁了才回来,今天老爷已经下衙了,按理说小姐这个时候应该去给老爷请安的,可看她还在给汤圆梳毛,想来还为了昨天的事再使性子。
“小姐,老爷回来了,您过去吧,或许老爷又改了主意呢?”夏至问道。
罗锦言没有抬头,用小篦子仔仔细细地给汤圆梳毛,汤圆舒服得直哼哼。
“我爹如果改了主意,就会买了好吃的好玩的,让人叫我过去了。”她淡淡地说道。
夏至在心里叹口气,小姐说得没错,老爷如果想要依遂小姐,的确会这样做,可她刚从老爷屋里回来,老爷提都没提叫小姐过去,这就说明,老爷还是想让小姐跟着肖郎中一家去陕西。
可小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一旦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而且,事实证明,小姐从来不会错,小姐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夏至这样一想,就立刻决定一切拥护小姐,老爷刚才问衣裳的事,想来只是借口,让她劝劝小姐的借口。
小姐不会错,所以她不会劝的,她要和小姐一起留在京城,有小姐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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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烟花起
秦珏回到九芝胡同,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到明远堂,而是去了楚茨园。
门口的小厮看到他,连忙飞奔着进去通传,秦珏走进去时,就看到管三平大马金刀地坐在廊下。
“我爹呢?”秦珏问道。
管三平向书房的方向努努嘴,道:“琪大爷来了,正和大老爷在说话,可大老爷说什么也不让收拾箱笼。”
秦珏移步走到书房外面,干咳了一声。
果然,不过片刻,秦琪便满脸堆笑地从里面走出来:“玉章回来了,烨大伯父正等着你呢。”
等什么等,秦琪一向都是用这种口吻说话。
秦珏不想为难这位常年累月受夹板气的从兄,对秦琪微微颌首,便闪身进了书房。
秦烨坐在书案前,一只手翻着帐本,另一只手则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手势如飞,指走游龙。
秦珏望着父亲的手,神思游离,这只手从来没有摸过他的头,他从不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怎么想的,为何一次次帮着别人打压他。
“您为何还不让人收拾箱笼?”清冷的声音响起,盖过了算珠交碰的声音。
秦烨的手只是稍有停滞,便又飞快地拨响了算盘。
“我说过,你去太原,我留下来。”秦烨说道,手上的算盘却丝毫未乱。
秦珏想起曾在罗绍面前说过的话,他说父亲是不想一心二用,这才没有入仕。
其实秦烨有多聪明,做儿子的当然知道。
他敢保证,就算父亲一边和他吵架一边打算盘,那些帐目也丝毫不会有任何错乱。
小时候,他问过祖父,他未何不能做到一心二用?
祖父笑着说道:“只有心思单纯之人才能一心二用,你一眨眼就是一个鬼主意,怎能一心二用呢?”
心思单纯?父亲?
秦珏嘴角弯了弯,除了祖父,整个北直隶甚至是南直隶,还有谁会说秦大老爷心思单纯?
“我也说过,你去太原,我留下来。”秦珏重复着父亲的话。
秦烨依然没有抬头,道:“玉字辈的男丁一个也不能留下,秦家不能断根。”
“那好,您想留下就留下吧,但我是不会去太原的。”
秦珏说完做势就走,却听身后的算盘声停了下来,屋内顿时静得出奇。
秦烨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伫立在门口的儿子,许久,他才说道:“那你不要乱跑,到庄子上避些日子,待到时局稳定了再回京城。”
“您怕我死了?”秦珏冷冷地问道。
“对,怕你死了,我到九泉之下无法向你祖父交待。”秦烨重又继续打起算盘来。
死了?原来他也会死。
秦珏静静地望着父亲头上润泽如水的竹簪,把来时的念头压了下来。
他原是想让父亲出面,请张谨去罗家提亲的。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急燥了。
她还没有答应。
且,就像父亲说的,宁王即将打过来了,若是他死了,而又和罗家定了亲事,罗锦言就要捧着他的牌位嫁进秦家。
她自幼丧母,又生过大病,若是未婚夫君再死了,她即使大归,也要落个克夫的名声。
他心里顿时郁闷起来,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楚茨园。
夜凉如水,秦珏坐在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上,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他日盼夜盼,就是能得到罗绍的认可,可现在好事摆在面前,他却不敢伸手去拿。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梨花初雪般的面庞,她如果知道他想去做的那件事,她会怎么想?
如果他一去再也不回来,她会记得他吗?
明年的上元节,烟花升起时,她会想到他吗?
“若谷!”他大声喊道。
若谷悄没声音地从假山后闪出来,仰头答应。
“若谷,你记着,以后每年的上元节都要在罗大小姐能看到的地方放烟花,如果你死了,就让你的儿子孙子继续放。。。。。。直到她也不在了。”
若谷嗯了一声,心里却不由起疑,大爷这是怎么了?他和罗大人谈得好好的,难道是大老爷不想提亲?不会,即使大老爷不同意,以大爷的手段,也能把这件事办得体体面面。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大爷,我每年都把烟花买回来,您陪着罗大小姐一起看烟花。”若谷说道。
秦珏叹了口气,喃喃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会陪着她看烟花的。”
说完,他一个纵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无声无息落到若谷面前:“备车,我去杨树胡同,对了,你现在就到烟花李家买烟花,越多越好。”
若谷挠头,又不是过节,又不是办喜事,买烟花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烟花李家的大门被敲得震山价响,中秋节时卖剩的烟花都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买走了。
又是半个时辰后,罗锦言怔怔地看着一张纸条从窗缝里塞进来。
“打开窗子。”
罗锦言眉头蹙起,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他说过不会再来跳窗户了,怎么又来了,还想再让她用开水泼他吗?
这一次,她没要开水,而是抄起了鸡毛掸子。
可是就在窗户里面推开的那一刹那,她怔住了,手中一松,鸡毛掸子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