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风-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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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没事了。”
“奴婢也没有太在意,可是秋痕说起她家请的大夫,奴婢就觉得不太对劲。”
“秋痕家住在东一里胡同,那里住的都是秦家各院的下人们,那大夫就和她们吹嘘说,他前些日子刚给秦家一位少奶奶看过症。”
九芝胡同附近有东一里胡同,和西一里胡同,这两处住的都是秦家的下人。
死去的一围住在西一里胡同,小柳家则住在东一里胡同。
倒是罗锦言的几个陪房,全都没有住到这里。
常贵和林丛都住在铁锅胡同,是罗锦言给他们置办的宅子,若谷和夏至的宅子,则是成亲时秦珏给买的,虽然也在九芝胡同附近,却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
东一里和西一里住的都是秦家下人,附近的人都知道。秋痕家里请的大夫,想来也就是附近的。
秦家的主子们看病都是请江家的大夫,即使请不来江家的太医,也会请江家其他的大夫。
不过,若是着急的病症,临时在附近请个大夫,倒也不是没有过的,只不过这种情况,府里都会有登记,还会把医案留好,再请江家的大夫看过,才能用药。
这不但是秦家的规矩,但凡是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
罗锦言笑道:“秋痕有没有问那大夫,是给秦家哪个房头的少奶奶看病的?”
说到这里,她心里硌登一下。
除非是诊出了喜脉,否则随便从外面找来的大夫,又怎会知道是给少奶奶看病的呢?
又不是请的医婆,哪能见到少奶奶的面呢?
喜脉?
如果是其他房头的哪个媳妇诊出了喜脉,扫红会急急忙忙跑来告诉她吗?
不会。
没等罗锦言深思,扫红已经小声说了:“那大夫说他去的不是九芝胡同,是帽沿胡同。”
罗锦言倒吸一口冷气,对扫红道:“你去秋痕那儿,把那大夫姓甚名谁,在哪里坐诊,全都问问清楚。”
扫红忙道:“奴婢留了心眼,已经问出来了。那大夫姓南,却不是在这片儿坐诊,他在城南的东街上有个小医铺。秋痕家之所以把他请来,是因为秋痕爹去她舅家报信时,那大夫正在她舅家隔壁吃喜酒,她爹是东一里出名的铁公鸡,若不是她舅做主,哪肯花钱请大夫。”
何氏跟着秦瑛去了任上,四位姑奶奶也基本上不登门了,帽沿胡同的年轻女子,只有蒋氏。
城南东街离帽沿胡同并不近,坐马车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帽沿胡同住的都是官宦人家,能在这里行医的大夫都是惯在大户人家出入的,医术精湛,也极有分寸。即使蒋氏嫌麻烦不去请江家的大夫,那就在帽沿胡同附近请个大夫便好了,没有必要到城南东街去请吧。
罗锦言想起常贵媳妇曾经告诉她的事,那次常贵媳妇去帽沿胡同时,恰好看到有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从后门出来,看那举止不像是常来大户人家看病的,她留了心,打听之后才知道,蒋氏把秦牧打伤了,不敢张扬,怕九芝胡同这边的亲戚去探病,发现秦牧的伤是她打的,便从外面找了个大夫来给秦牧看病。
看来,这一次蒋氏同样是不想被人知道喽。
大年初一时,秦牧来过九芝胡同,看上去苍老许多,但是精神倒也挺好。
罗锦言也见过蒋氏,穿着通幅金绣的马面裙,明艳妩媚,和年过半百的秦牧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是父女。
罗锦言叹了口气,她为何氏庆幸,好在何氏跟着秦瑛去了任上,否则整日面对这些烂事,烦也烦死了。
扫红走后,罗锦言便到鹿鸣园去接豫哥儿。
豫哥儿正在秦珈屋里做灯笼,听说娘来接他了,他蹦蹦跳跳跑过来:“娘,我晚上再回去吧,晚上就能把灯笼做好了。”
罗锦言笑道:“五叔父教你做灯笼了?”
豫哥儿忽闪着大眼睛,满脸的兴奋:“五叔父可有本事了,他学会做走马灯了,他画的画也好,我们做的走马灯保证比元姐儿以前的那只还要漂亮,元姐儿一定喜欢。”
第七四四章 小欢颜
听豫哥儿这么一说,罗锦言才想起那盏被元姐儿拆掉的走马灯。
没想到过了一年,豫哥儿还记挂着这件事。
她把豫哥儿拥到怀里抱了抱,柔声问他:“要是元姐儿再把这盏灯也拆了,你岂不是白做了?”
她那个手欠的女儿,别说是一盏灯,只要手头的工具齐全,说不定能把房子拆掉,然后挖地三尺。
秦珏和她都没有这个爱好,也不知元姐儿是随了谁。
秦珏却说不用管,元姐儿爱拆什么就拆什么,爱挖什么就挖什么,免得那双手闲下来,不知道又要干点什么了。
想想那次在绿豆汤里下神仙醉的事,罗锦言绝对相信,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谁知道下一次倒霉的是谁,元姐儿还小,做事没有轻重,这种事还是要杜绝,靠打屁股没有用。
所以罗锦言才有此一问,她现在先说上几句给豫哥儿宽宽心,免得辛苦做出来的灯笼,被元姐儿拆得七零八落,豫哥儿会难过吧。
没想到豫哥儿嘻嘻地笑:“五叔父教给我了,我也会做了,元姐儿若是把这个拆了,我再给她做一只。”
罗锦言和几个弟妹年龄相差很多,彼此不像姐弟妹,反倒像是长辈和晚辈。李青风虽然疼她宠她,可是两人也差了十岁,不像豫哥儿和元姐儿这样两小无猜。
她亲亲儿子的脸蛋,笑道:“好吧,你在五叔父这里不要淘气,用过晚膳,娘让常贵媳妇来接你。”
豫哥儿答应着,一溜烟儿地跑回秦珈的书房去了。
罗锦言则回到堂屋,陪着三太太说了会话,两人不约而同避开了楚茨园的事,待到罗锦言走后,三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定论。
秦珏到了很晚才回来,他走进含翠轩时,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婆子,正由谷雨送出来。
那婆子给他见了礼,便走了。
秦珏随口问谷雨:“她不是明远堂的?”
谷雨笑着说道:“那是三太太身边的杨嬷嬷。”
秦珏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在鹿鸣园见过这个婆子,他问道:“这么晚了,三太太让她过来是找大奶奶有事吗?”
谷雨道:“大奶奶下午时去接豫哥儿,豫哥儿要留在五爷那里做灯笼,大奶奶便说晚上让常贵嫂子去接他。常贵嫂子家的小孙女又病了,大奶奶赏了些丸药,让她今晚不要当值,回去照顾孩子。常贵嫂子记挂着去接豫哥儿的事儿,就打发奴婢去鹿鸣园。”
“没想到豫哥儿见来的不是常贵嫂子,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奴婢回来,还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不能有事什么的,唉,三太太见了,便打发杨嬷嬷跟着奴婢一起送豫哥儿回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珏不由莞尔,信步走进次间,豫哥儿正拿着一只灯笼对罗锦言显摆。
秦珏见那灯笼做工虽不精致,但里面的画却是上上之作,倒也别致。他看着有些眼熟,猛然想起去年他曾给元姐儿买过一只这样的灯笼。
他走过来拍拍豫哥儿的头,道:“这是给元姐儿的?”
豫哥儿得意洋洋:“是五叔父和我一起做的,我要挂到元姐儿屋里,她回来就能看到了。”
秦珏把豫哥儿抱起来,道:“走,爹和你一起去,给元姐儿挂灯笼。”
罗锦言看着父子二人的身影,抿嘴儿笑了。
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不知道这个是男是女,豫哥儿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爱护弟妹,那等到她和秦珏出外游历,家里有豫哥儿照顾弟弟妹妹,他们也能放心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惭愧,她这个当娘的,竟然没有想过带上孩子们一起去玩儿。
不过,若是那时他们还小,倒是能带上的,可若是大了,自是不能带了。
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她没有理由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他们想当官的就当官,想像秦珈这样做个闲云野鹤,那也由着他们去,若是哪个想赚钱,正好可以去打理家中庶务。当然,像四老爷秦炻那样只能啃老的,也不是不行。
罗锦言这样想着,嘴角便含了笑意。
面前的坎坷总会过去,秦珏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都会越来越好。
前世,她和秦珏互不相干,今生他们相依相伴,还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秦珏进来时,就看到罗锦言嘴角含笑,目光清澈而又明媚。
他凑过来,在她凝脂般的脸蛋上亲了亲:“惜惜,你该不是知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了吧?”
罗锦言眼底眉梢的笑意更浓,她拉起秦珏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说道:“今天他动了一下。”
却没有问他有什么好消息。
秦珏有些不甘心,大手温柔地在她的小腹上游移:“你是不是感觉错了,那三个动得没有这么早。”
罗锦言笑道:“怎么会错呢,千真万确,我还吃了一惊呢,想来是个活泼的,比哥哥姐姐都要活泼。”
秦珏失笑:“豫哥儿已经够活泼了,他比哥哥还要活泼,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罗锦言仰起头来,让自己的目光与秦珏平视,两人离得很近,她在秦珏眼中看到了得意,那和豫哥儿显摆灯笼时是一样的。
“外头的事,你都办妥了?”罗锦言轻声问道。
终于可以说了,秦珏伸开手臂,把罗锦言紧紧抱到怀里,嘴里却直哼哼:“惜惜,我快要累死了,你不知道我从早上就在忙,忙得脚不沾地,你心疼我好不好?”
罗锦言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我让灶上给你煮宵夜,再侍候你洗澡,好不好?”
“我不用你侍候,你只要陪我一起洗就行了。”
他多可怜啊,媳妇大着肚子,他现在能要的奖励,除了让媳妇陪他洗澡,也没有别的了。
待到抱着香喷喷的罗锦言从屏风后出来,两人睡到填漆床上,秦珏才想起来,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说完。
“惜惜,我要收网了。”
罗锦言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很快便没心没肺地说道:“我也该缝夏裳了,去年的夏裳都不能穿了。”
第七四五章 遗诏现
那夜之后,便又是几天的平静。
太静了,静得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衙门里开衙,虽然还没有出正月,豫哥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搬进了前院,给他住的那个院子因为离松涛轩很近,便叫听松轩,是两进的院落,有穿堂有后罩,很是宽敞。
听松轩是秦老太爷和秦烨小时候都住过的,秦珏搬进明远堂时,明远堂里已经没有女眷了,秦老太爷便让他住在离自己很近的含翠轩里。
豫哥儿搬进来之前,那个院子已经空置了几十年。如今翻修一新,只等春暖花开时,让莳花婆子种上花草了。
豫哥儿搬出去了,罗锦言倒也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伤心,她开始计划着把以前豫哥儿和元姐儿住的小跨院也翻修一番,另外开一道门,元姐儿出嫁之前都住在那里。
于是,她开始给元姐儿的院子想名字,后宅里的几个院子都有“翠”字,那是政公宠爱妻子,可她们这些晚辈却不能把新院子也用这个“翠”字。
她最后选了“柔风”二字。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她的长女如果真的长成腰悬三尺青锋的侠女,也能是比较温柔的那一个。
秦珏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这名字好,既是柔柔媚媚的女儿家,又不失磊落风骨,好,很好。”
然后亲笔题了柔风两个字,只等院子修葺完了,就刻匾挂出去。
这些天来,罗锦言从来不问外头的事,她不问,秦珏也不说。
直到二月初一朔朝的那天,罗锦言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足以震撼京城里的每一个人。
大周朝依前朝旧历,每年元旦、冬至以及皇帝寿辰,是大朝会。由锦衣卫陈设卤簿仪仗,教坊司陈列大乐,礼部陈列文书、贺表、贡品等,在京文武百官都要齐聚,声势浩大。
除了大朝会和每天的朝会以外,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还有朔朝和望朝,这两次朝会,虽然没有大朝会的规模,但在京官员都要上朝,上至王孙公卿,下至九品小吏,太和殿里站不下,便站在殿外,太和殿外的广场站不下了,队伍一直排出很远。以秦珏的说法,放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这当中的大多数人,当了一辈子京官,也就在外面站了一辈子,连走上玉阶进入大殿的资格也没有。
二月初一,就在大大小小几百京官云集的这一天,发生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