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风-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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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告诉常四娘:“二郎就是挣下再大的家业,宝意能得到的也就只有嫁妆了,那就多给一些,不要舍不得,你从现在开始,就给她攒着。”
江南嫁女儿讲究十里红妆,北方反而没有这么多。
常四娘把这事告诉了罗锦言,罗锦言笑道:“我爹就是从我很小时就给我攒嫁妆的。”
张氏的月份已经很重了,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落草了。
罗锦言便与父亲商量,想把天赐和地养接过来,等到张氏生了,再让他们回去。
“掬翠轩里已经修葺好了,白天时让乳娘带他们在那里玩儿,也不耽误我的事,若是您怕耽搁了天赐的功课,我就找个识字的丫鬟给他服侍笔墨。”
三岁孩子也不过就是认识了几个字,哪有什么功课可耽误的。
罗绍自是没有异议,又去问了张氏,张氏虽然舍不得和两个孩子分开,可是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多精力,便也欣然应允。
找了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秦珏到杨树胡同接回了两个小舅子,除了各自的乳娘,张氏只给每人各带了两个丫鬟,以免跟过去的人太多,反而给罗锦言添麻烦。
明远堂里又多了两个孩子,顿时更热闹了。罗锦言告诉天赐和地养,让他们和元姐儿多说话,小孩子沟通起来更容易。
豫哥儿已经能说诸如“爹爹回来了”,“我不吃糊糊”,元姐儿却还是小嘴闭得严严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别人都说这没有什么,一两岁会说话也不是没有,小孩子说话是迟早的,可罗锦言还是不踏实。
她做了哑巴很多年,她真心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这样。
她的哑病是因为四岁时生病所致,并非天生,所以后来才慢慢好了。
可若是元姐儿不会说话,那就是天生的,从没听说过有天生的哑巴也能治好的。
秦珏为了让她安心,请了太医给元姐儿看过,太医也没有诊出什么,感觉元姐儿和正常孩子没有两样。
罗锦言略微安心,可还是孜孜不倦地教元姐儿说话,但是元姐儿却还是没有半丝进展。
好在元姐儿有哭声,也有笑声,若是连这个也没有,罗锦言真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哑的。
不过和见什么撕什么的豫哥儿相比,她还是觉得元姐儿让她省心。
豫哥儿只要看到书就撕,罗锦言屋里的词话本子都要放到豫哥儿够不到的地方才行。
那天,接替夏至管理罗锦言私库的扫红,拿了帐本子和立春核对几支刚进库的簪子,两人只顾说话,并没有看到豫哥儿从炕上爬过来,拿起炕桌上的帐簿,嚓嚓几下,就给撕下来好几页。
因为豫哥儿撕书的事,罗锦言没少训斥他,可是一转眼,豫哥儿见到书继续撕。
无奈,她只好找秦珏告状:“豫哥儿撕了我新买的词话,你也不管管。”
“乖,那本词话叫什么名字,我让人再去给你买一本来。”
对于儿子爱撕书的事,秦珏不但不训斥,甚至还觉得很有趣。
他小时候也只是不爱读书而已,豫哥儿却直接把书给撕了。
想想秦家那些爱书成痴,专门盖个天心阁藏书的老祖宗们,秦珏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没有什么错,嗯,他没错,他儿子也没错。
第五五七章 有侠女
秦珏对豫哥儿撕书的事视如不见,罗锦言管了几次,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道理讲了一大通,他答应地又乖又快,可是一转身又继续撕,罗锦言索性也不管了,随他去了,若是三岁以后还这样,那再管也不迟。
她每天看着四个孩子,偶尔还要去杨树胡同看望张氏,日子平静而又忙碌地过着。
一个月后,秦珏还没到二门就被苏必青派来的小厮请去了松涛轩,再回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他见豫哥儿拿着只小汤勺,正在学着地养的样子在喝糊糊,大感新奇。
“豫哥儿会自己吃饭了?”
罗锦言笑道:“他就是看着舅舅吃饭觉得好玩,再说,你看他那哪里是在吃饭,分明是在刨食。”
可不是嘛,糊糊沾得到处都是。
这时他们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要”,虽然声音很小,可是也能听出那声音是在罗锦言怀里发出的。
两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就见元姐儿正羡慕地望着豫哥儿手里的勺子。
罗锦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元姐儿说话了?
“元姐儿,你要这个吗?”没等罗锦言说话,秦珏已经拿过一把很小的汤匙。
元姐儿眨眨眼睛,羞涩地对爹爹笑了笑,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接过汤匙。
罗锦言见了只好把刚喂几口的糊糊端到她面前。
“元姐儿也要自己吃吗?”
元姐儿抬头看看罗锦言,抿着小嘴笑了,然后用汤匙从碗里舀了一勺糊糊,稳稳当当地送进嘴里。
吃完这口,她很得意,抬起小脸看看一脸震惊的爹娘,然后又舀了一勺继续吃。
罗锦言便问元姐儿的乳娘:“这是你教的?”
乳娘直摇头:“没有,姐儿养得娇贵,还没有教她这些。”
两个乳娘的奶水都还充足,还是罗锦言认为要给孩子们补充其他营养,除了喝奶以外,还让他们吃糊糊和蛋羹。
罗锦言再去看豫哥儿,分明已经厌烦了这件事,已经扔了汤匙,乳娘正在给他换围嘴。
而元姐儿正在自己一口一口吃得香甜。
秦珏也吃惊地看着元姐儿。
待到用过晚膳,乳娘们抱着四个孩子去睡觉,秦珏才对罗锦言道:“你多观察,元姐儿手上很稳,我觉得元姐儿或许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罗锦言不懂这些,她吃了一惊。
继而她想起抓周时,元姐儿抓到的那柄木剑。
难不成,他们家要出个侠女了?
不说话的侠女。
可能是发现女儿与众不同,夫妻两人都很高兴,莫名其妙地傻笑了一会儿。
秦珏这才问罗锦言:“你还记得那张火炮制造图吗?”
罗锦言当然记得,那是成亲之后,她和秦珏第一次合作,经过虞家之手,送给赵宥的一份大礼。
“那张图分成四份,他找全了?”罗锦言问道。
秦珏点点头:“花了十几万两银子。”
罗锦言遗憾,这图是他们画的,也是他们散出去的,可惜银子却没到他们手里。
“广东那边的人也太狠了,把那块破纸卖到这么贵。”罗锦言道。
秦珏哈哈大笑:“有几家为了争夺你说的这块破纸,还出了人命,你说十几万两值不值?”
这样一说倒也是值了。
赵宥那么多疑的人,如果这张残存的图纸没有染上血,搅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还有件事,你猜他制造火炮的事交给了谁?”秦珏的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是那种做了坏事后得意的笑。
罗锦言想了想,有些置疑地问道:“难道是秦琅?”
“聪明,就是秦琅。还有一个原本在工部待过的甘泉,甘泉当年能进工部,走的是范光的路子,范光死后,他受排挤,索性辞官致仕,却原来是去了平凉投靠了赵宥。”
罗锦言眉头微蹙:“甘泉这个人。。。。。。会制造火炮?”
“会不会造火炮我不知道,但我去打听了,甘泉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范光曾经送给李文忠一辆车,上坡的时候比普通车都要省力,这辆车据说就是甘泉所造。”
“那秦琅呢?他也精于奇巧之物?”罗锦言问道。
秦珏叹了口气:“我和他虽然是兄弟,可是并不熟悉,别说是我,就连秦瑛提起他的事,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天心阁里有一本关于冶炼和兵器的书,他有可能看过。”
“那本书呢?”罗锦言问。
“在我的内书房里,我提前从天心阁把书拿出来了。”秦珏笑道,他连那几部《春秋》都能偷出来,更别说是这本书了。
“可是那张图是假的,赵宥花了大价钱买回来,身边又有甘泉这种懂行的人,他就没有发现破绽吗?”罗锦言大奇。
秦珏笑道:“你也说了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那张图是经过汪鱼之手做旧的,上面还有你加上的那些鬼画符似的东西,真的不能再真,他们也只能是连猜带想。哪能那么快就发现破绽。”
罗锦言摸摸鼻子,心里更加肯定了一个想法:“你说赵宥花了这么大的财力和精力去研发红毛火炮,他是不是想要造反?”
秦珏冷笑:“难不成他还是想用红毛火炮打鸟玩儿吗?”
这样想来,前世时赵宥定然也做了两手准备。
瑞王府掌控着关陇古道,银子来的本就是比别人容易,有了银子,他能养私兵,铸兵器,打点权臣。
前世如果他不能顺利继位,那就可能要造反了吧。
罗锦言倒是巴不得他能造反,但是有了宁王的前车之鉴,赵宥会很慎重,不是到了非反不可的时候,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秦珏把罗锦言抱坐在腿上,用脸蹭着她的头发:“秦琅的事我想先放放,免得打草惊蛇。”
罗锦言顿时明白,秦琅在给赵宥造火炮,如果这时动他,只会惊动赵宥。
秦珏笑道:“不过,沈砚也没有闲着,又有一个张小小,他在平凉的日子也不好过。”
罗锦言想起昨天才来看过她的赵明华,不免有些操心沈砚了。
第五五八章 陌上郎
沈砚在榆林住的是一座五进的宅子,他的人还没到榆林,这宅子便买下来了。原是西安永昌号大掌柜王奎的产业,由这边的分号掌柜黄三代管,听说骁勇侯世子要在榆林买宅子,黄三便找到骁勇侯府派来打前站的人,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把这座宅子卖了出去。
五百两银子在京城连座一进小院也买不了,就是在榆林,这也像是白捡一样,何况王大掌柜是连同屋子里的家什摆设、仆妇、花匠,就连马倌也有两个。
家什是京城里时兴的黑漆镙钿,摆设里有整套的珐琅彩、老窑的花瓠、整块玉石雕刻的盆景。
所以沈砚在这宅子里住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西安打听永昌号的事。
永昌号在西安很有名,东家是江南的冯家,只是冯家人几乎没有来过,永昌号的大小事宜都由大掌柜王奎全权负责。
沈砚听得直撇嘴,江南来的人能在西安站住脚倒也不难,可若是开上这样一大间商号,在西安乃至整个陕西都是响当当的名头,你说你们没有靠山,谁信!
沈砚派了几个人去挖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打听出,冯家也是替人办事,冯家上面还有东家。
永昌号的真正东家就是赵宥。
瑞郡王只是藩王,没有圣旨,郡王府的人连平凉城都不能走出去,更别说要在平凉之外开上永昌号这样的大商号了。
沈砚确认这个消息后,特意把黄三叫过来,要了一万两银子的安家费。
世子爷要在榆林安家了,找你要银子是给你面子。
黄三二话不说,第二天就给沈砚送来一万两现银。
此时,沈砚翘着二郎腿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手里的信。
这封信是秦珏写给他的,他看得差点跳起来。
秦琅在瑞王府!
他努力回忆记忆中的秦琅。
只记得秦琅和秦瑛长得一模一样,他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还是罗锦言会生,生下龙凤胎,也不用让他这个做伯父的认不清。
沈砚这时才发现一件事,他好像压根就不认识秦琅。
除非是秦琅和秦瑛同时出现,否则他会认为那个人是秦瑛。
所以他才不记得关于秦琅的任何事,每一次长着这张脸的人在他面前晃荡,他都认为那就是秦瑛。
真是可笑。
他和秦珏做了十几年的好兄弟,可他却不认识秦珏的弟弟。
不过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人呢?毫无存在感,完全像是透明的。
沈砚摇摇头,再摇摇头。
还好秦珏从小不着家,否则家里有这样一个人,那多可怕?
他拿着这封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秦珏让他暂时不要动秦琅,也不要说破,别的事,他想做什么都行。
秦珏是怕他遇到秦琅,说出秦琅是秦家子弟的事吧。
秦珏这小子,这是要干嘛?
不过肯定是损人利己的好事,好事。
他叫过幕僚胡斌,道:“你放出消息,就说我要办一场秋狩,再带人去找个适合秋狩的地方,要把这消息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
胡斌在骁勇侯身边十多年,做事一向稳妥。没过几天,榆林但凡有头有脸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