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注解(震阳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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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贪损
太上曰: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也,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也,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章解' 民人的饥饿,是因为在上的吃的税太多,民力已尽,所以饥饿。人民的难治,是因为在上的用有为的武力权谋,民变诈百出,所以难治。民看轻了死不害怕,是因为在上的嗜欲大开,养生命的材料太厚,力有不给所以轻死。就惟独不是以养生为重的,才是善于贵重他的生命。
'演说' 江圣云:我见梁巨川先生殉道的遗笔上说:“民生因负担过重而衣食困难,四乡的人生活状况,几乎人畜平等。而城市的人谈笑欢娱,讲求精美卫生,实属可叹。”又说:“人不用奸谋诡计,就无以生存。”我以为梁先生这话与老子暗合,切中现今弊病,真是救世的正论。及至注这一章书,老子他老说的尤为真切,细看他老的大意,重在生生之厚一句上。因为民的饥饿,由于上食税之多,上食税之多,由于生生之厚。怎么说呢?国家纳税原来是供国家公用,国家用的多了,就该纳的多,这也是应尽的义务。但不说是上用的多,而说上食税之多。说上食税之多,显然是国家养了一些冗员,剥取了民脂民膏来,宫室妻妾饮食声色,养他的生了。于是上行下效,人人皆厚养其生。不知物力有限,而人之嗜欲无穷,财源必然搞竭。上以征取于民必不敷用,不敷用就多立名目,以权法取于民,以权谋对民。民也以权谋应这,于是变诈百出。就像梁先生说的,不用奸谋诡计,便无以生存。这样与其守正道穷困而死,哪如用诡谋可以得生?即便用诡谋冒险而死,暂时还赚了快活。好也是死,坏也是死,谁还怕死呢?要是君子不怕死,什么危难都不怕。小人不怕死,什么大乱都敢做。大乱一作必互相杀伤,那么大家研究养生正所以杀生了。呜呼痛哉!哪如以德润身以义养气,这才是真正养生呢。
黄真人云:从来民为邦本。食乃民天。国无民则国谁与辅,民无食则民何以生?是在为人上者,有以开田辟土,虑其源于未食之先,制礼瑾度,节其流于已食之后。而后省耕以补不足,省敛以助不给,民自家给人足,而无庚癸之呼,饥谨之叹矣。即干旱不一饥谨兼臻,而仓箱有蓄,自凶荒无忧矣。无如世之人主骄淫不靖,糜费日繁,或珍奇玩好以为娱,或琼宫瑶室纵其欲。往往仓廪一空而用度不减,正供尚缺又加以重征。始而添租益税,犹胥畏乎民岩,继而暴敛横征,并不顾乎天命。声色是尚,奢华并臻,取万民之膏脂,纵一己之淫荡,即至国帑空虚而诛求不稍贷焉。夫天地生财只有此数,若是苛求不已取民无度,即大有频至丰年屡庆,而欲其不饥也得乎?兴隆之世,衣衣食食宅宅田田,各亲其亲各长其长,君子无礼义之防而自居仁由义,其小人无忠厚之好而自乐业安居。盖上以无为为治,下以无为自化,俗不期淳而自淳,风不求古而自古,懿乐休哉何其盛欤!迨其后科条愈设而风俗益偏,法令频彰而盗贼弥炽,其在暴虐之君无论矣。甚至英睿之主奋发有为,励精图治,政愈繁而伪愈多,法愈严而奸愈出,是岂气数之难回,天心之莫易乎?抑以不知穹源固本,而徒求之于末流,不唯无补于民生,反有累于世道焉。盖民心本无事也,而上以政令扰之。民情本无欲也,而上以章程乱之。朝廷多一政令,百姓多一奸欺。朝廷多一章程,百姓多一奇巧。无怪世道之大非,民情之日变,而愈治愈难也。唯在上者端拱垂裳,斯在下者自安分守命,上与下相安于无为之天,不亦乐乎?且民以谋衣谋食多欲多累,为求生只计,不知逐本即以忘本,重外乃至轻内。其劳心也月繁,其损精也日甚。而神气因之消亡,身命因之陨灭,愈贪生愈速死矣!是以求生之厚,反轻死也。唯不以生为荣,且不以求生为重,衣食随缘自奉,用度与物无争,则心安而身泰。自性因有命延,永享无疆之富裕。养其太和自邀天眷,较之以求生为贯者,不贤万万倍耶?
此章用在修养上,以神喻君也,以民喻精也。顺行常道,以神为主而精随之以行,故神一驰精即泄矣。精之消耗由神之飞扬,此则喻民之饥由上食税之多,其事不同,其理则一。心为身主,天君泰然百体从令,天君不宁则一身精气耗矣,岂但下用倾倒已哉?是以神仙有返还之术,以气为主而神其号令。犹军从人欲顺民情,庶几气足神完而民安国泰。此以上奉下,以上之有余补下之不足者,即以一人事天下,不以天下事一人之意也。丹道虽曰有为,亦要从无为而有为,有为仍还无为,方是先天之神气,可以入圣超凡。若一概有为,则神不静而气亦弱,势必不炼而气不聚,愈炼而气愈纷。唯因其势而力导之,顺其时而措施之,修身治民皆作如是观。若恐货财不足身命难存,于是竭精疲神,希图养后天之明,日夜焦劳寤寐辗转,神气消灭者多矣。又况唯天有命,非人所求。吾恐求生者,不唯无以幸生,且促其生于死地。唯不贵后天有限之生,而隐以持先天无穹之命,庶性全而命固,身形亦足贵矣。
第七十六章 戒强
太上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共。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章解' 人活着身体就柔弱,死了身体就坚强。草木活着就柔弱,死了就干枯。所以坚强的是死之类,柔弱的是生之类。因此兵过强了便有暮气,不能得胜。木强了就能拱把,人伐了来做木器材料。所以强大的处于下,柔弱的处于上。
'演说' 江圣云:甘处柔弱,不争强胜的道理,先前已经屡次说过,这一章又细说其中的原理,凡过于强胜了就是取死之道,万物皆是这样,人也不能逃的。所以强胜了还不处于强胜,才能以长强胜呢。
黄真人云:人禀阳和之气则生,阴寒之气则死。一当阳和之气聚,则四体柔顺一身苏绵,而生机不息矣。一当阴寒气结,则肌肤燥干皮毛槁落,而死气将临矣。试观釜瓯之间,蒸蒸浮浮阳气氤氲,物融而化。到寒凉的时候,物冷而坚。又观天地春夏之交,阳气炽而万物畅茂,无不发荣滋长。迨至秋冬之会,阴气盛而万物飘零,无不枯槁难荣。是知人之生也,逢阳气温和则荣,人之死也,遇阴寒之气凝固则刚。其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人物一源,无分彼此。只知天下万物万事,无不以坚强为死之徒,柔弱为生之徒也。譬诸用兵,往往其中强者取败,弱者取胜,如子玉过刚败绩,伯比赢师胜随是也。再观诸木,木至坚也。阴气盛而阳气衰,宜其拱把而无由滋育焉。夫强大者,生气尽而死气临,诚物之至下者也。柔弱者,阴气消而阳气盛,乃物之至上者也。人奈何不自弱而自强,不处上而处下哉?
修炼之道最重玄关一窍,是为天地人物生生之始气。此气至柔至刚至弱而强,且刚柔强弱俱无所见。唯恍惚杳冥中,忽焉阴里含阳,杀里寓生。似有似无若虚若实,此真无声无臭,上天之载之始机也。人能盗此虚无元始之气,则先天生生之本已得,而位证天仙不难矣。既盗得玄关始气,以为金丹之宝,然二候采药亦当专气致柔。如稚子骨柔体弱而握固,始得初气以为丹本。四候行火又要知一身苏软如绵,美快无比,方是先天氤氲蓬勃之机。冲和活泼之象,有此阳气可炼仙丹。再于退符之候,归炉封固入鼎温烹,得当绵绵密密了了知知,无怠无荒如痴如醉,神懒于思口懒于语。所谓天上春云如我懒,谁知我更懒于春。如此之柔之弱,方是先天阳气,可以长存而不敝。总之十月怀胎,三年乳哺,九载面壁,无非先天柔弱之气为之,丹成而仙就耳,修士当寻此柔弱之气,始不空烧空炼枉劳精神也。
震阳云:这一章太上多方面的比喻,如兴物造工,大物处下稳妥,小物处上亦牢固,大道抑强扶若自然之效。再以柔弱上善之水喻之,虽则柔弱之极,但万泉万谷集成大洋大海而能漂浮大船母舰。比水更柔弱亿万万倍的是真空妙有,包罗万象浮载乾坤宇宙,容纳三千大千世界,日月星斗河汉群真。无论有形无形,俱被这真空妙有无极元始大道包涵容纳。此请修士细细参悟,大道不远就在本身,我之心源性海即无极元始矣。经云:“识无空法,洞观无碍。玄之又玄,入众妙门。”
第七十七章 天道
太上曰: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以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能而不居,其不欲见贤耶?
'字解' 张是抑起来,抑是低伏下去。
'章解' 天的道就像抑起弓来的样子。高的低伏下他来,在下的举起他来,有余的损去他,不足的补益他。天的道是去有余不补不足,人的道就不是这样,损不足去供奉有余的。谁能拿有余供奉天下呢?惟独是有道的人。因此圣人做了事业还不仗恃,成了功还不居功。他是不愿欲表现他的好处的,是损去自己的有余,补天下的不足呢。
'演说' 江圣云:弓是半圆的形式,伏下放着弓背朝上就高,弓弰朝下就低,再仰起来放着,弓背朝下就低了,弓弰朝上就高了。这一仰一伏,是天道损有余补不足,高者使下,下者使高的作用,且一仰一伏对起来就是圆形,是天道的本体,圆了就能循环流通,不分上下。不然要只用一面,高的越发高,低的越发低,气化便有穷尽了,这世界早已坏了。所以圣人功成身退,做了事业并不仗恃,固然是不自己表扬自己的好处,也是顺天道的自然,损自己的有余以补天下的不足。不然像天下的世俗人,损不足以奉有余,必为天道所损,不能持久的。
黄真人云:天道流行,发育万物,无非一阴一阳往来迭运,大中至正,无党无偏而已。故阴级生阳,阳极生阴。阴盛阳衰则抑阴扶阳,阳盛阴衰则抑阳扶阴,消息盈虚与时偕行。庶生生化化,以成自在无为,万年不敝之天,何异张弓者然?持弓审固,内志既正,外体复直,务念前后手臂平正通达。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益之,然后顺手而发随机而中,不患其或失。况天之道亏盈而益谦,损有余以补不足。人则多奸诈不若天道自自然,取民脂膏饱其囊橐,往往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以君上之有余,而奉天下之不足哉?唯有道之圣人,法天道而顺人情,该损者损这,该补者补之,不使小民有怨咨之叹也。虽为者自为,亦顺承天道而已,绝不矜所为焉。成者自成,亦至诚尽性而已,绝不居其功焉。斯人也,殆与天道无为而化成,则归自然运度,不欲见有为之迹,成物之功,赫赫照人,非贤而不欲以贤见耶?此所以为天无极,唯圣合天也。
人生之初,原是纯阴纯阳至平至正,无有胜负参差,故日征月迈骨弱体柔而滋长焉。迨有生后,火常居上水常居下,水火不交,是以阴常有余阳常不足。阳水每为阴火所灼,故人心益多凡气愈炽,而天心所以日汩,真气所以渐亡,生生之机无有存焉。唯天之道,火居上而必照下,说居下而必润上。如张弓者之高者抑,下者举,则水火平矣。抑阴火之有余,补阳水之不足。既补阳水之不足,仍制阴火之有余,如张弓者然。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则阴阳正矣。此皆水火自运阴阳自交,而天亦不知其为之也。夫人道以有为而累,天道以无为而尊,修炼岂有他哉?唯以后天阴阳,返还先天阴阳,流行不息,身在无为得矣。
震阳云:这一章表达了太上爷的理想,以天之道与人之道作对比。他老说天之道最公平,人间之道最不公平。在他老看来,只有有道德的圣人,才能体乎天道抛弃人道。人世之小人目光短浅,越是有权有势的,越受奉承越爱高攀之,越是贫民越受欺压。所以老子他老人家提出了损有余以奉天下的思想,体现了他老人家的平均财富和人类平等的观念。太上爷的大道放之四海而皆准,用于修身养生更是恰当。一阴一阳平均,不寒不燥温和,人体健康长寿,丹道飞升大罗。
第七十八章 任信
太上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也。故柔胜刚,弱胜强。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