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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8期-第20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8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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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询问并且速记了她的冤情之后;为了让她解脱一下;老伴说:“看看你的八哥去吧。”她的八哥?是的;人家原本是寄养在我家的。她和丈夫出外打工一段时间;她先回来了。在电话里她听说我家特别喜爱八哥;她当即爽快道:“你们就养下去好了。”我和老伴推辞再三;她说:“亲戚就不说两家的话。再说;估摸着过些日子;我还要到女儿女婿家去。” 
老伴和我陪着她去看我们共有的宝贝。老伴对她说:“宝贝早就在笼子里跳个不停了;准是听出来你的声音。”她说她也感觉到了;可方才哪顾得上哎!当她走到通向阳台的门旁时;正在笼子壁上探头巴望的小鸟嗖地跳到横杆上;它拨弄着脑袋冲她瞄了瞄;便扬起头一字一板地问候说:“恭喜发财!”她当即微露笑影;转而便是哑然愧对。早就听她说;她们夫妻出外打工挣的那点儿钱;也就够个平常吃穿;还得离开家;顾不上小鸟。八哥接着柔声地问候:“你好;你好。”这一问;她越发黯然;眼圈渐渐发红;强忍的泪花在眼眶里噙而欲滴。方才听她说;派出所昨晚上给她的答复是:让那母女俩买些营养品到她家来看看;能解就解了;算了。还说;这事越是追究下去越是会闹僵;闹僵了她就啥也落不下。老伴看着这种情状;不能不调节气氛说:“八哥;让奶奶喂你香香;好吗?”八哥只是看着它的原主人发愣;一副没有胃口、食欲尽销的样子。老伴赶紧取出一块饼干;掰下几小块儿递向亲戚那只照常活动的手;她费了点劲拿好递了上去。八哥迟疑着;迟疑着探头伸嘴来接;仰起脖子去嚼;嚼得不那么脆甜似的。不过;咽下最后一小块之后;八哥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边频频地点头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声响。老伴高兴道:“八哥给你敬礼呢;敬礼呢!”“是吗?”亲戚这会儿才有了兴趣;“它在你们这儿学会了敬礼;好乖好乖!” 
亲戚临走时;八哥“沙喇;沙喇”地呼唤;挽留。当老伴送亲戚下楼时;房门砰的一关;它不再叫了;却愈发躁动不安;一副要挣脱牢笼立马随原主人回家的神色。我叫着八哥、八哥;它不理我。我给它切来苹果掐着小块儿喂它;它睬都不睬。反正它只是跷足、挺身、扬头地冲着外面使劲。老伴送客回来听我一说;赶忙变着法地哄了它好一阵子;它才拿我们当主人看待! 
我俩回到客厅沉默了许久;终于憋不住了。我说:“看到了吧?最初始建立的感情;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就是这么厉害!你我不管待它多么好;不管它这些个月来对我们多么亲切;多么乖巧;可只要是原主人一见面;我们就立马被退到二线;不堪一击哟!”老伴更加打蔫;过会儿才指着她的胸脯说:“这里面稀里糊涂的;说不清有些个啥滋味搅着;闹得慌……” 

五 

到附近的山林寻觅八哥空手落魄地回到家门时;老伴在隔壁一家听到我们的响动赶忙出来;头一句就是“八哥跑啦?!”紧随其后出门的是隔壁的女主人;她也很是惋惜:“我正想找机会和它搞和谐哩!”原来;老伴在八哥飞走之前到市场买菜去了;回到楼下就有人告诉她这个消息;回到家时又有隔壁前来告诉她我们干什么去了。老伴见天色已晚;只好在家等候我们。她当然是坐立不安;到隔壁去;可以化解化解郁闷。 
“我正想找机会和它搞和谐哩!”隔壁的这句话再次引发了我心头的震颤。回屋后;我情不自禁地拿起用来捶背、挠痒痒的“老人乐”;它令我旧景重现;追悔不已。 
那天晚上;隔壁的女主人来我家问事儿;她临走时引诱八哥说话。当时八哥站在条柜一头静静地寻思着什么;睬也不睬人家。我开玩笑说:“它在那儿玩深沉哩。”老伴也说:“它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上站在那儿想啥。” 
但老伴还是要给邻居一个慰贴;于是引领八哥说:“欢迎欢迎。”八哥依旧不作声。邻居要打破冷场;用她的习惯动作——伸出食指连连点划道:“都说你嘴巧;怎么在我面前成了笨蛋?”八哥随着她的点划步步怯退;退到柜沿朝后趔趄了一下;差点滑落。于是;她的“笨蛋”一词刚刚落音;八哥就跟着“笨蛋笨蛋”下去;少里说回敬了人家七八声!邻居脸上挂不住了;她愈发用食指虚捅道:“你晓得什么是笨蛋。你顶多学得了舌;你能解得了意么?你骂我等于白骂。”她这样“你你你”的;而且每“你”一个虚捅;八哥随之情绪渐涨;涨到最后竟回敬道:“打你;打你打你!……”老伴赶忙插进来劝架:“你多来几次就熟了。人熟好办事;鸟熟好说话。”邻居一时间扭不过来;边朝外走边微笑着嗔怪说:“还打你打你;够厉害的。”说时迟;那时快。八哥冷不防地一跃一插一个回马枪;上去就在人家额头啄了一口。哎哟!老伴慌忙上前看个好歹;它竟给人家叨血浸啦。老伴向邻居赔着礼;把人家送出门又目送人家回屋。 



老伴坐下来说:“它是把隔壁的习惯动作当成了敌意。可它叨人家也太凶了;万一啄着眼睛咋办!”我说:“不光是这;恐怕往后一旦遇上类似的生人;它惹的麻烦更大。得趁这会儿教训它一下。”于是老伴冲着它正色道:“再不许叨人;听见没?”它才不在乎哩;大张着嘴一副要迎战的样子。我有些不能容忍了:怎么变得这样不听话;岂还了得?今天一定让它知道 知道人的脸是不可斗狠的。我掂量再三;得找个软家伙吓唬它;软的。找去选来;这把橡胶做的“老人乐”正合适。我握着挠痒痒的一头;将另一头捶背的圆球球对着它;并用另一支手点划着自己的脸;冲着它说:“再不许叨人家这块;听见没。”当我重复到三四遍时;它变作以攻为守;迎着那个圆球球啄了起来。我跟着火了;捣动那个圆球球与之对垒;并且念念有词:“给你叨;给你叨;看咱们谁能斗过谁。”它更是发了狂似的啄下去。它越是狂啄;我越是迎着它逆劲儿。这样战到几十个回合;它精疲力竭地落下条柜;站在地上不飞也不走。它气得浑身颤抖;尖尖的嘴大张大开地喘着粗气;那两条长腿瘫软得叉开;近于贴着地面哆嗦。这会儿老伴冲着我火了:“神经病!人和鸟一般见识。”我不再作声;点燃一支烟在游丝袅袅中痛心于它的失败。没等吸上半支;我索性把烟丢到茶杯里灭火;接着缓缓上前将它扶捧起来;放在怀里摩挲着;摩挲着。半晌;随着它有些缓和的“唧”、“唧”、“唧唧”的叫声;我的眼圈有些发烧。 
八哥;回来!再能见面的话;我会暗暗地偿还。同样;咱们邻居正想和你重归于好哩。 

六 

晚饭成了“晚”饭;看着焦点访谈动筷子。而我们饭桌上的焦点依旧是八哥。它从宠物猛一下子回到山林;它活得成吗?它这一出走;或许竟是一福;可以去自由恋爱了;免得我们让它打一辈子光棍儿——残忍! 
老伴她们躺下后;我给亲戚改状子改不下去;便以上网来排遣。这一网让我打到下半夜还是在打。打到凌晨三点那会儿;我忽然听到鸟儿的叫声。这深更半夜的;咋会有鸟叫!会是哪一只鸟在叫?……我赶紧把书房的窗户敞开来听;把阳台的窗户拉开来听;把脑袋探出去听;屏息侧耳去听。“唧溜;唧溜;唧唧溜溜”;这叫声有些凄厉孤苦;有些怯懦柔弱;有些乞哀讨怜。再细细辨察这声音倾诉的地点;它发自我们斜对过的楼顶。那楼顶高出我家的窗口只有五层左右;我估摸着那上面叫着的十有八九是我家的小鸟——它肯定是在那漆黑而又阴森的山林里呆到大半宿时;很是害怕了。那里;有毒蛇在夜袭;有猫头鹰在擒拿;有鼠辈在鬼鬼祟祟;有荒坟野冢里的冤魂在游荡;有枯骨朽发的磷火在闪闪灭灭。于是它惶而择路;飞往它所熟悉的方向。它恨不能立马回家;只是我所住的这座二十层楼类似于超级炮楼;这让它回家的路径难寻难觅。它只好飞到它所熟悉的楼顶;等待着天亮看得准确时再扑奔母怀。我庆幸自己在这个难眠之夜熬到了现在;我欣慰书房的灯盏长明未熄。八哥;你看见这窗户没有? 
到了凌晨四点多;我要躺下小睡一会儿;以便早早起来去迎回我的小鸟。这时觉出老伴并没有睡实;我索性小声嘀咕:“哎;斜对面楼顶上有鸟在叫。你起来听听;是不是咱家的八哥。”“啊?”老伴猛然坐起;“这时候咋会有鸟叫;真的?”“你听啊。”她稍一侧耳便当即站起来堵向窗口听个仔细。“是的是的;肯定是咱们的八哥。”我接话道:“八哥的叫声要比这个脆亮似的。”“它平时脆亮;眼下就亮不起来了。哪个离家走失的孩子不吭吭唧唧的!”我俩这一嘀咕成了大响动;把另一间的女儿给吵醒了。女儿说;她也没睡实;梦里总是小鸟在忽悠她。她还说:“飞走一只鸟咱们竟然这样了。可想而知;谁家的孩子一旦丢了;天都得塌下来!” 
都躺下耐心一会儿吧;现在着急也没用。到对面楼上去找;也得等到天亮;那里的楼门全都关着。可是身子躺下后;耳朵反倒竖了起来;它怎么变得这样灵聪机敏——那鸟儿的叫声声声入耳;一声都拉不下。这叫声让人既听着忐忑;又听着实在;既想听不到了;迷迷糊糊地睡上一会儿;又怕再也听不到了而一切落空。 
早晨七点过后;一切都是枉然。八哥没有自己飞回来;我们到那座楼顶去迎它也没有找到。莫非它是在我们登楼那一会儿飞走的?莫非鸟儿不知人间情? 
太阳在山头上露脸;朝露在枝枝叶叶上凝润。我无心回家;茫然踱去。我的耳朵被升级到最灵点。我听觉的登录无处不在。我心头的内存;空间无限。我再次登上附近的山林;山林里处处都有鸟叫;哪一声是我的八哥?我在楼群之间徘徊;高高下下都有鸟笼子吊着;哪一个招引去了我的小鸟?即使我走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大约每三五株行道树之间都有鸟儿在唱歌;哪一曲是我所熟悉的音韵?人们说;如今的马路甚嚣尘上。这会儿;我对一切噪音都充耳不闻;我耳朵里只有鸟鸣鸟唱。这也是一种变态的“处处闻啼鸟”吧!但我还是自吟自诩:“满耳尽鸟言;几滴辛酸泪。都云寻鸟痴;谁解其中味?” 
回到我所住的楼门时;碰上同楼住的一位老领导去上老年大学。他开口就是:“你家的八哥飞走啦!”我点了点头。他说:“太可惜了。它春节时的那一句;让我至今记忆深刻。”是的;今年大年初一;这位老领导来我家拜年。让他看一看八哥;是我唯一能够亮出来的宝贝。但我又很是担心;有隔壁邻居的教训在前;且不说它眼下给不给我们赏脸争气;它可别给我们抹黑惹麻烦哟!想不到未待我引领;八哥就向着老领导“咯咯咯”地笑上了;接着响脆而又柔婉地叫道:“新年好;新年好!恭喜发财。”老领导高兴得不得了;他亲和着回礼:“八哥新年好!鸟儿也要过年;是不是呀?”八哥又是“呜呜呜”地狠劲地点头;既是回答也是敬礼吧。 
送走了老领导;全家人轮番着前去表扬它;奖赏它。谁都心里明白;如今的拜年;多半是客套;有许多甚至是敷衍;方才我们说的也都是些个应酬的话。倒是八哥的几声祝福;完全是发自内心;出于肺腑。 

责任编辑 易 山 
请认我为你的孩子



她觉得什么都不缺 

连续几天跟母亲打电话;她都不在家。第四天一清早我就打过去;她终于接听了。 
我问:您做什么去了;怎么天天都不在家? 
她说:我在捡花呢;一大早就出门了。你还迟几分钟打来;我又走了。 
我说:您捡个什么花?您又没种棉花。 
她说:我在帮别个捡呢。 
我说:您帮哪个捡? 
她就某某哥某某姐地说了好几个;当然这某某哥某某姐都是依我们的辈分说的;到她这个年纪;村里够她喊哥喊姐的;就只剩下一个两个了。而那一个两个;也跟她一样;种不动棉花了。 
她说:他们都种了十几亩田;花揪回来堆在屋里;捡不过来;我就帮他们捡几天。 
我说:您就白帮他们捡哪? 
她说:当然是白捡;我又不是赶工;难道还要人家什么不成?再说我又没费个什么。 
我心想;您这还叫没费个什么呀?但我不想反驳她;就没说出口。 
我又说:您天天弄得跟上班一样;一大早出门;天黑回家;您累不累? 
她说:累什么?不累;蛮好嘛。 
我问:您欢喜吗? 
她说:怎么不欢喜?我欢喜得很。捡捡花;说说话;蛮欢喜。 
又说了几句后;我就挂了电话。我知道我是不能阻止她的。我也阻止不了。 
晚上;女儿放学回来了;我跟她说:你知道这几天为什么总找不到外婆吗? 
她瞪大眼睛问:为什么?总不会是玩去了吧? 
我说:你还说对了;她就是把帮别人捡花当成是玩去了。 
然后我就把早晨与母亲打电话的事跟她说了。我说:她跟上班似的;早出晚归;一分钱不要。但她欢喜得很;一点都不觉得吃亏。不仅如此;如果别人留她吃饭;多炒了一个菜;她还歉疚得不得了;觉得给人家添麻烦了。 
女儿立即接过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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