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8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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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又一次没有等到自己行使主动权的时候,雷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败下阵来,然后对苏珊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男人忧伤的神情让苏珊怦然心动,她关切地问:“你生病了?”
雷电连连摇头。也许现在是个好时机,把积郁在心中的苦痛对女友说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珊默默地穿起了衣服。
“你今晚别走好吗?”
“我的父母等我回去,我不回去他们是不会睡觉的……”苏珊继续穿着衣服。“我不能让他们等一晚上。”
五
雷电已经明显感到他在储蓄所里的地位下降了,两位年轻的女同事虽然还喊他主任主任的,但那口气已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有点儿平起平坐的味道。梅清干脆改了口,人前人后总是小雷小雷地叫,弄得雷电答不答应都不是。
这还不是最烦心的。一天,治安大队那位装扮歹徒的青年人突然来访。青年人的右胳膊演习时被梅清咬了一口,他是来报药费的。其实咬得并不厉害,只是皮肉之痛,可青年人却拿来一千二百多元的药费发票。
几天来,雷电最不愿见的就是这些人了。他的伤口本来在疼,青年人的到来无疑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雷电心里想,这次你就是再指着枪顶住我的脑门,我也不给你报销。雷电想起来了,上次就是这个家伙用枪逼着开保险柜的,让他丢尽了颜面,让他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山不转水转。这回看怎么玩你了。
“花这么多钱看病,胳膊一定伤得不轻吧?”雷电假惺惺地问。
“可不……”青年人边说边卷起衣袖。“你看,现在还留有两颗牙印呢。”
三位女同事也挤过来看,边看边窃笑。
雷电却摆出一脸轻松:“我看不严重,不上医院在家擦擦酒精也会好的。”
青年人却不同意:“看你说的,狗咬了还得打狂犬疫苗呢,何况是人咬的……”
梅清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把谁当狗?”
“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吗。”青年人有些无可奈何。
“哪有这样打比方的。告诉你青年人,我那是保护国家财产,是英雄行为。”梅清依然不依不饶。
这种场面正是雷电希望看到的,他甚至希望两人继续争吵下去,要是再打起来那才叫好玩呢。雷电算是猜对了。梅清正是那种难缠的女人,又恰逢更年期,无事就心烦,见人就想吵。如今遇上一个侮辱她的青年人,岂能随便放过?于是就摆好了架势,要同青年人大吵一场。
吵着吵着,青年人就没有了兴趣。他想起了来此的目的:“我是来报销药费的,不是来吵架的。”
梅清哪能就此罢休:“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报到药费!”
当青年人向雷电投以求助的目光时,雷电表示爱莫能助。如果说,整个战役雷电都是一个失败者的话,至少他赢得了这次局部战斗的胜利。
六
雷电的心情由此晴朗起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不过这只是夏天的气候,一阵大风就会大雨滂沱。
当他打电话给苏珊时,心情顿时阴霾起来。苏珊接电话的口气冷冰冰的。雷电听到自己的心中“嗖”的一声,那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掉进沸腾的水中,冰块溶化了,但他的心却成了冰窖。
“苏珊到我这儿来吧,我需要你。”雷电似乎在哀求。
“晚上我有事。”过去苏珊从来不这样。
一连几天,雷电都在跟女友打电话,约她到他家里来,可苏珊都以健身之由婉拒了。
“那我们到白云湖堤上去吃大排档怎样?”雷电只好转而求其次。他想,两人既是不谈了也得说个明白话吧,总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
这次苏珊总算答应了。她确实不想这会儿到他家去,她已经两次受辱了,不想再有第三次。这不仅之于她,就是之于雷电打击也是巨大的。现在他们都需要冷静下来,以便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说好六点到的,雷电多等了二十多分钟苏珊才来。两人选择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雷电要了一大杯鲜啤,苏珊则点了一杯酸奶。雷电喝酒容易上脸,就是喝啤酒亦是如此。当喝到大半杯时,雷电感到浑身燥热,头脑血液沸腾,他抓住女友的手说:“晚上到我那儿去吧,我需要你。”
“你去看看医生吧,听说中医院的陈老头对这类病……”
“我根本就没病,身体好好的,这次我保证。”
“别这么固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治得早说不定还有救。”
“我真没病。怎么对你说呢,你去就知道了。”
“你听我一句话,明天就去找陈老头……治好了,我们都高兴。”
苏珊起身就走了。雷电伸手向前抓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抓住。他愣愣地望着女友的背影,心中突然充满仇恨,恨不能冲上前去,卡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狠狠地揍她一顿方才解气。不过,他并没有那样做,只是两眼死死地盯住她的背影,盯得心中怒火中烧!
雷电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啤酒,付了账,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最后雷电进了一家美容院。他早就听说这儿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而此时他要找的正是这种场所。
当雷电推门进去后,一位中年妇女迅速将他领到一群小姐面前,并由他自己挑选一个。屋里的灯光极暗,而雷电又有点儿醉眼朦胧。不过,最后他还是挑选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倒不是因为这位小姐长得漂亮,而是她太像苏珊了。
雷电被带到一间极小的房间里,躺下,小姐就过来在他身上按摩,后来那手就停留在他的裆部。
“先生,你做保键吗?”
“不做,我想和你干那事……”
小姐就忍不住笑了:“先生,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
“不是,来过几次,我都认得你了……”雷电不想被别人看成是个新手,在这种场所那同样对他是种侮辱。他更愿意被他人看作是个浪迹花柳巷中的采花大盗。如果真是一个采花大盗,那感觉一定不错,因为那不需要爱情,需要的只是发泄。而雷电此时心中就充满仇恨,他同样需要发泄。
女人赤裸地躺在床上,嘴里叽叽吱吱的叫声,表明对雷电的赞许。
我终于征服你了!雷电心中恶狠狠地说道。
七
尽管如此,从美容院出来后,雷电却忍不住要吐。他坚持着走到路旁的树下,张嘴哇哇地吐了。他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美容院里那难闻的浊气。
当他站起来时,一辆面包车就嘎地停在身旁,三四个青年人围上来,声称是公安局的,要雷电跟他们走一趟。雷电头猛地一炸,心中暗自叫苦:糟了,一定是那位小姐报的案。他听人讲过,美容院的小姐多是治安大队养的“鸽子”。
未等雷电分辩,他已被强行拉进面包车里。后来车子拐进一条窄窄的巷子,他被带到一幢破旧的楼内。
“哟,这不是雷主任吗?”有人突然一声惊讶。
雷电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位被梅清咬伤的青年人。
青年人更加幸灾乐祸:“真没想到,雷主任也嫖娼呀!”
雷电竭力声辨:“我没有做什么。”
青年人说:“别不承认了,举报人说得清清楚楚,穿灰西服,黑衬衣,扎红领带,用的是摩托罗拉银灰色手机……你还是老老实实认了吧。”
雷电一言不发。
屋子里共有五个人,而这五个人中,有三个人上次演习时装扮成“歹徒”,同雷电打过交道。他们对抓住雷电欣喜若狂,不知是因为储蓄所主任有钱,还是因为雷电上次的表现让他们感到一丝快意。
“招了吧,快点招吧,到底怎么回事?”几个家伙不停地催促着。
雷电始终咬紧牙关。他在心中默默地说,这回你们不会得逞了!决不!上次正是你们毁了我,使我在同事面前无地自容。你们知道这些天来我的心里一直在滴血吗?不,不,还不仅仅是心灵,也有肉体,使我在女友面前变成一个废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你们还 要……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一无所有吗?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一无所获。看看表,都深夜一点了。他们只好说:“雷主任,你好好想一想,明天再告诉我们也不迟。”
雷电听到脚步声渐远,心想,不会等到明天了。你们休想得到我一句话。一个人不能两次被掠夺。就像一个人的血不能两次被吸干。我是不好,不该到这种地方来,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对苏珊进行报复。但谁没有错呢?刚才走出美容院时,我就感到自己错了。是空气提醒了我,是的,是大街的新鲜空气提醒了我。这两种空气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嗅觉再迟钝的人也闻得出来。
当时,蹲在那儿吐了之后,雷电感觉好多了。他也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可他还没有忏悔完就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他们会怎么处理他,雷电自然清楚:先是向行里领导报告,让他们拿钱来领人。再到纪检部门去要求给予他应有的处分。这样他的同事,他的家人,甚至他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他在嫖娼。从此他再也无法抬头了,他的前途,他的抱负,他的婚姻,一句话,他的心灵和肉体,一切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不管多少年,如果他有机会提升,有人马上会旧事重提。即便是今后结婚生子,这也成为打压他的大棒,被老婆紧握在手中。
一个别人或许能经受这样一次打击。可雷电不同,这一次之于他却是双重打击。不过他并不是被击垮的,相反他是在坚守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实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正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任何人也夺不去。
第二天早上,当人们发现雷电时,他已经死了。他是用鞋带系在门框的窗户上吊死的。他憎恶的面容把曾经装扮成歹徒的三个青年都吓坏了。
女博士姚一可
■ 袁雅琴
姚一可是个精致得很到位的女人。她的精致不是小家碧玉式的,也不是古典式的,而是一种极其儒雅的,现代的,从容的精致。她的这份精致里透露着知识分子的气质与清高。
当然,姚一可有清高的资本,经济管理学博士毕业,还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女博导。最主要的是姚一可有出众的外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清清秀秀地挂着一副无边眼镜,永远告之你她丰富的内涵。时尚的发型不具有知识分子的古板,染了一点黄色,微微卷着一点洋气。淡淡的口红始终在诉说一种自然。衣服也是极时髦别致的,瞧一眼就知道是高档的那种。另外极有成熟女人丰韵的味道。姚一可在学校和社会上算得上一个打眼的人物了。她不像有些女博士,只有内才而外表却不敢恭维,姚一可不同,上天对她很厚爱,内才外才全占有了。弄得人家对她妒忌得不行。所以,姚一可时常惹人闲话。
或许这与姚一可一直是独身有关。她曾经有过一段粗糙的婚姻,都解散八年了,姚一可还没有一点重新成家的迹象。挑挑选选中,岁月无情地流失了,也带走了姚一可的青春与梦想。八年了,她仿佛一直活在梦里,她的感情生活里一直坚守着一份寂静同时也拥有一份喧嚣。也难怪学校里不少女同事在提及姚一可时,总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姚博士怎么怎么的,口气里透着不屑。对于别人的议论,姚一可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她相信自己的层次,别人是不可相比的。因为自己的出色,别人议论是理所当然的事。一个女人,如家庭不幸福不美满,事业再成功,也是缺少了点什么。但姚一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这样也很轻松很自由,当然,也有些自恋。
自恋的姚一可常常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穿行于人们的眼光之中,也穿行于流言蜚语中。只让人们看到她车尾升起的一缕灰尘,远远的,模糊人们好奇的双眼。
又是一个双休日,姚一可是闲不住的人,不仅要在校外上课,还要去兼职的单位显显影。大家乐意请她,一个风度十足的女博士的光临,会让人们觉得极有面子。今天,姚一可清早就把车开到了环城集团公司,公司吴老总笑逐颜开地把姚一可请到了办公室。今天他们要召开公司策划会,姚一可是他们的高级顾问。姚高参为我们创造了不少的财富啊。吴老总见人就这么夸耀一番。而姚一可总是一副矜持的样子,不多说什么。在公司高层里,姚一可是唯一的女性,也便给他们的谈话带来了一种美好的色彩与氛围。即使姚一可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们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