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文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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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我们能够用阴影代表某一形状,如树;或者我们能够布置一条边,以致从某个角度看,它代表一固定的形状。另一面,在屋子里,我们可以让太阳光线透过各种各样的开口形成各种影子,以便代表不同的数字和图形。或者我们使它在空气里似乎有火舌,或者马车,或其它形状。所有这些都是通过镜子把太阳光线聚集到各种各样的点上。另一方面,我们可以摆好东西,以便太阳射进屋子时,它好像总是来自同一方向,或者好像从西往东移动。所有这些都是用抛物曲面反光镜形成的:太阳光线照射到屋顶的一块凹面镜上,镜子的焦点必须和一小孔成直线,在孔的另一面是一面具有相同焦距的凹面镜,它也与该孔成一直线,这就使太阳光线水平地投射到屋内。
1620年,我才开始明白这一奇妙发现的基本原理。
就像被外人表扬是很自豪一样,被朋友指责也是很值得的。我们希望从不了解我们的人那里得到表扬,但是从朋友那里我们希望得到真理。所有人的头脑里都有一些元素,它一旦激起,不管多么轻微都会产生强烈的感情。这样,如果一位极其敏感的孩子被责骂,他将不是哭泣而是发怒,相反,另一个孩子将会哭泣。假如我们被告知将发生某一灾难,我们会悲伤,但是如果我们先被告知是由某一坏蛋引起的,我们将变得气愤。从一种愤怒到另一种情感,我们经由了联系各种情感的中介。但是经常会出现一种情感急剧转到相反的情感,就像我们在一个欢快的宴会上突然听到某一不幸的消息。
(三)崇高的事情
正如想象力要运用图形来想象物体以便构想出精神物质的概念一样,理性也要利用某种物体,它可以是通过感觉领悟出来的,例如风和光。按照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用一个更崇高的办法来进行哲学探讨,扩展知识,使我们的精神达到一个至高点。
在诗人的作品中而不在哲学家的著作中找到影响深远的判断,似乎出人意料。理由是,诗人是由热情和想象的激发而写作。在我们身上,就像在打火石上一样拥有知识的火花:哲学家把它们从理性中抽象出来,但是诗人则从想象的迸发中提炼,所以他们闪烁得更加灿烂。
学识渊博的见解能够减化为非常少的几条普遍规律。11月底之前,我将前往罗莱德,假如徒步前去可行,并且是约定俗成的话,我打算从威尼斯步行到那里。如果不行,我将带上通常应该呈上的奉品去朝圣。重中之重的事情是,在复活节之前我必须处置好我的财产。如果我能找到出版商,并且我对想出版之物感到非常满意,我将出版它。这是我今天(1620年2月23日)所作的承诺。
任何东西都有一个同一的主动能力:爱、仁慈、协调。感觉领悟的事物对帮助我们想象崇高的事情很有帮助。风意味着灵魂,时间的流逝意味着生命,光意味着知识,热意味着爱,瞬间的活动意味着创造;每一身体形式和谐进行。世上之物湿的多于干的,冷的多于热的,因为不如此,活跃的元素将会过快地赢得战斗,(物体内部失衡),世界也将不能持久。
〃上帝把光从黑暗中分离〃这句话在吉尼斯那里的意思是:上帝把善良的天使从丑恶的天使中分离。字面上很难理解这句话,因为一个不存在之物不能够从一个固定的地方分离出来。上帝是纯理性的。上帝已创造了三个奇迹:无中之物、自由的意志、上帝在人。
人类关于自然事物的知识,仅仅是通过他们和受到感觉注意之物很相似来获得。实际上,我们对一个人在他的哲学研究上获得了多少真理的评价,会随着他能够提出的他所调查之物与他通过感觉已知事物之间的相似性的增多而不断提高。他们动作中呈现的一些高度完美,使我们怀疑动物没有自由意志。
二、指导心灵的规则
【引言人们长期被一种错误的信念所限制经验的各种对象决定了科学,即知识取决于经验。但作者强调,知识的获得有赖于心灵的使用。心灵,即“认识力量”,是单一的,因而它不论使用于什么样的对象,获得的知识都是一个种类。正确地使用人的认识能力,就能获得真理和确定性,否则便会陷入谬误。凡是精神健全的人都具有分辨真理与谬误的自然能力,这是一种“理性的自然之光”。当然,我们并不认为任何人仅凭这套规则就可以发现新的真理。人们除了在自身中具有天生的精神能力外,还需要长时间的自我训练的见习期。如何自我训练?这部手稿阐述了不同于传统的另一种方法。尤其是它突出了人的天赋理性,把认识世界的权利从教会和神学家那里夺了回来,给读者以强烈的感受。】
原则一
研究的目的,应该是指导我们的心灵,使它得以对于(世上)呈现的一切事物,形成确凿的、真实的判断。人们的习惯是:每逢他们看出两个事物有某种相似之处,就在内心判断 中,把对于其一的真实理解同等施用于该二事物,即使两者之间的区别也在所不顾,这样,人们就错误地把科学和技艺等量齐观。殊不知科学全然是心灵所认识者,而技艺所需要的则是身体的特定运用和习惯。同时,人们也注意到:单个的人是不可能统统学会全部技艺的,只有从事单一技艺者,才较为容易地成为出色的技艺家,因为同一双手从事单一行当甚为方便。既适应田间作业,又善于弹西塔尔,或者还适应其它种种职司,就不那么方便了。于是,人们曾经认为科学也是这样,便按照各门科学对象的不同而加以区别,一度以为必须逐一从事,与此同时,其它各门科学则舍弃不顾。这样,他们的希望就完全落空了,因为,一切科学只不过是人类的智慧,而人类智慧从来是独一的、仅仅相似于它自己的,不管它施用于怎样不同的对象;它不承认对象之间任何差异,犹如阳光不承认阳光普照下万物互相径庭;所以,大可不必把我们的心灵拘束于任何界限之内。既然正如运用某一单一技艺时的情况一样,对一种真理的认识并不使我们偏离对另一真理的揭示,相反,协助我们去揭示。当然,我觉得诧异的是:大多数人极其细心地考察各种植物的特性、各个星球的运行、点铅成金之术,以及诸如此类分科的对象,却几乎没有一人想到这里涉及的是良知,或者说,人皆有之的智慧,而其它一切之所以值得重视,与其说是由于它们自己,不如说是由于它们对此良知或智慧多少有所贡献。
因此,我们提出这一原则并把它定为第一原则,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最使我们偏离探求真理正道的,莫过于不把我们的研究引向这个普遍目的,而引向其它目的。我说的还不是那些邪恶的可谴责的目的。例如虚假的荣耀和可耻的私利十分明显,矫揉造作的推理和迎合庸人心灵的幻觉,比起确凿认识真理来,所开辟的道路便捷得多。我要说的是某些诚实的可赞扬的目的,因为它们往往更为狡猾地欺骗我们,仿佛我们研究科学是为了有利于生活舒适,或者有利于静观真理而获得乐趣,虽然这几乎是人生中惟一不掺杂质的幸福,惟一不受任何痛苦惊扰的幸福。因为,尽管我们从科学那里可以合情合理地期待获得这些果实,其实,只要我们在研究的时候略加思考,便可发现它们常常促使我们舍弃许多为认识若干其它事物所需的事物,既然乍看起来,后者比较不那么有用,不那么值得注意,因此,我们必须相信,一切科学彼此密切联系,把它们统统完整地学到手,比把它们互相割裂开来,更为方便得多;因此,谁要是决心认真地探求事物的真理,他就必须不选择某一特殊科学:因为,事物都是互相联系、彼此依存的;他必须仅仅着眼于如何发扬理性的天然光芒,并不是为了解决这个或那个学派纷争,而是为了在人生各个场合,让悟性指引意志何去何从。这样的话,不用多久,他就会惊奇地发现自己取得的进步,远远超过那些研究特殊事物的人,发现自己不仅达到了他们企望达到的成就,而且取得了超过他们可能达到的成就。
原则二
应该仅仅考察凭我们的心灵似乎就足以获得确定无疑的认识的那些对象。任何科学都是一种确定的、明显的认识;对许多事物怀疑的人,并不比从来没有想到过它们的人更有知识,不如说, 前者比后者大概更没有知识,要是他们对其中的某些形成错误的见解。因此,与其考察困难的对象惟其困难,我们无从分辨真伪,只好把可疑当作确定无疑倒不如根本不去研究,因为对于这些问题,增长知识的希望不大,知识减退的危险倒不小。所以,通过本命题,我们排斥的仅仅知其或然的一切知识,主张仅仅相信已经充分知晓的、无可置疑的事物。然而,饱学之士也许深信:几乎不存在这样的知识,因为他们从不屑于加以思考,反而出于人类共同的一种恶德而断定获得这种知识是再容易也不过了,是人人都可以掌握的;但是,我要奉劝他们:它们的数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而且它们足以为不可胜数的命题提供确证,而以往他们对这些命题只能够以想当然的办法论述一番;他们觉得,自己既然博学多识,要是承认对于某个问题全然无知未免太难为情,所以他们往常的习惯便是百般美化自己的错误论据,以至于他们自己也就相信了,就把它们原样发表出来作为真实的论据。
但是,如果我们真正遵循本原则,就会发现我们可以致力研究的事物极少。因为,科学上也许没有一个问题,高明人士不是经常看法分歧的。然而,每逢他们有两个人对于同一事物作出相反的判断,两人中间必定至少有一人是错误的,甚至可认为,两人中间没有一个是掌握了它的真正认识的:因为设若他的理由是确定的、明显的,他就可以向对方提出,从而使他终于也能领悟。因此,凡属推测其当然的题材,看来我们不可能获得充分的真知,因为我们要是自命可以取得超过前人的进展,那未免太轻率了。这样看来,要是我们细加斟酌,在已经揭示的各门科学中,施用本原则而无误的,只有算术和几何两门。
不过,这并不是说,至今尚在揭示之中的那种哲学推理方法,我们要加以谴责;也不是说,结构十分巧妙、或许必须运用的三段论式,我们也要予以唾弃。三段论式的结构极为巧妙,以至于大可怀疑学校教育有无必要,因为,运用三段论式,就可以通过某种竞赛,训练和启发年轻人的才智。对于年轻人,最好是运用这类见解加以熏陶培育,即使这类见解还显示出不确定,学者们还在互相研讨之中。对于年轻人,不可以听其自然,放任自流;否则,他们既然得不到指导,就有可能最终走向悬崖深渊。但是,只要他们始终跟着老师走,那么,尽管有时还会偏离真理,至少在较慎重者已经试探过的地方,他们也许还是可以走上比较确实可靠的道路的。况且,我们过去在学校也是这样教育出来的,我们对此是很满意的。但是,以往把我们束缚于夫子之言的誓词现在既已解除,我们年龄渐长,我们的手心逃脱了戒尺,如果我们希望自己来提出原则,以求遵循这些原则达到最高度的人类认识,那么,也许应该把这样一条列为首要原则之一,即:绝不要像许许多多人那样浪费我们的时间:他们轻视一切容易的事情,专一研究艰难的问题,以极大聪明构想出种种确实十分巧妙的推测和种种或许极其确实的论据。然而,历经辛苦之后,他们终于后悔莫及,看出原来只是增加了自己心中本已存在的大量疑惑,并没有学到任何真正的知识。
因此,现在我们在前面既已说过,在已知各门科学之中,只有算术和几何可以免除虚假或不确实的缺点。那么,为了更细心推敲何以如此的缘故,必须注意,我们达到事物真理,是通过双重途径的:一是通过经验,二是通过演绎。不过,在这方面也得注意,对于事物,纵有经验,也往往上当受骗。如果看不出这一点,那就大可不必从一事物到另一事物搞什么演绎或纯粹推论;而凭持悟性,即使是不合理性的悟性,推论或演绎是绝不可能谬误的。辩证家认为支配人类理性的那些逻辑系列,我看对此并无多大用处,虽然我不否认它们完全适宜于其它的用途。人(只是人)可能发生的、而不是动物可能发生的任何错误,绝不是来自荒谬推论,而仅仅是由于误信自己并没有很好领悟的某些,或者,由于没有任何根据就仓促作出判断。
由此可见,算术和几何之所以远比一切其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