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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黑炸药先生 作者:[俄罗斯] 亚·普罗哈诺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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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夫和科佩伊科在一间亮着红光的小房间里迎接他。

  “我的非洲,天使们在寂静中悄声把你谈论……”

  格列奇什尼科夫拥抱了别洛谢尔采夫,用他那双橙黄色的眼睛看了别洛谢尔采夫一眼。

  “科罗廖夫(谢尔盖。科罗廖夫(1906 —1966),苏联宇航科学家、设计师,在他的领导下制擅出了第一批人造地球卫星。)在得到第一批从月球车上拍摄到的照片时,是不是也这么高兴?”

  脑袋圆滚滚、浑身毛茸茸的科佩伊科,圆睁着那双猫头鹰眼,咧着一张小嘴笑了起来。

  “我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我还将坚持!……借助空军都干不成的事情,借助时空方位非常正确的女人阴阜就能够干成!……”

  他手里拿着一盘录像带。他把录像带放进录像机上的盒室,录像机前摆着一瓶开了盖的伏特加酒,几个沾了酒的杯子,还有一盘没切开的鲑鱼。

  “别折磨人了,快放出来看看!”格列奇什尼科夫把酒杯斟满,兴奋地看着别洛谢尔采夫,就像在看一位他准备为之干一杯的英雄。“把带子塞深点,求你了!”

  科佩伊科把录像带塞进录像机。他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些纤细的波纹,就像是鼓出来的蓝色水面上的倒影,接着,就出现了图像。

  别洛谢尔采夫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大床,以及床上那几个条纹布的垫子,在俯拍的镜头下,这张床显得有些倾斜。检察长在把维罗尼卡往自己身边拉。维罗尼卡轻微地抗拒着,而他用两只手抱住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他会回来吗?……您肯定他不会回来?”检察长不停地吻着维罗尼卡敞开的脖子,这一下,他的秃脑袋和她的笑脸便都展现给了镜头。

  “他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回来,或者更久。他可能是去看他那位有病的老姨妈去了,他姨妈的情况很不好。他经常接到紧急的电话,然后就跑去看她。我们也常常中断编书。”

  “让我来和你一起编书吧!……”检察长吻着她的脖子,笨拙地脱着她的衬衣。“让他去帮助姨妈吧,而我们来编书……等他回来,这本书就已经编好了……”

  可以听到她的笑声和他沉重的喘息声。镜头里出现了一块挂有蝴蝶标本的墙壁。

  “来吧,来吧,老山羊!”格列奇什尼科夫开心地解说道。

  “很久没脱过年轻女人的衣服了?……妻子怎么办?……家庭怎么办?…。道德怎么办?……还有制服的荣誉呢?……好哇,检察长!………好哇,‘法律的骑士’!……好哇,民族的良心!。………你这只淫荡的山羊!……“

  在接下来这些已经被剪接过的镜头里,就是脱衣服的片段。

  检察长笨拙地弓着腰,揪着衣服的下摆,然后又踮起脚来,脱起维罗尼卡的裙子来。他站在她的脑袋上方。她举起双臂,半推半就地让他脱自己的衣服,她蜷起大腿,在挑逗检察长。柱察长脱下了裙子,把它扔到一旁,然后就开始解她背上的乳罩扣袢。她面带微笑。可以看到她那别斯图热夫女校学生式样的分头,以及她那因为怕冷而缩起的双肩。检察长啪嗒一声,解开维罗尼卡的乳罩。她那两个圆滚滚、沉甸甸的大乳房在微微地颤动。检察长俯下脸去,气喘吁吁的,想亲吻她的乳房,而她挡了一下,嘲笑地看着他那俯下来的、颤抖的秃顶。

  ‘亲爱的,你真美,太美了!……别怕我,你别怕我!……'格列奇什尼科夫恶毒地笑了:“她可不怕你,混蛋!……你倒是该怕她!……自己的婆娘大概早就烦了!……想吃点新鲜肉?……吃吧,吃吧,浇上调味汁!…你很快就会打嗝的!……”

  接下来的镜头,并不是检察长脱衣服的场面,那个场面想必是这样的:他胡乱地脱下上衣,扯下领带,松开那两根奇怪的吊裤带,褪下长裤,不好意思地脱掉了长长的大裤衩。紧接着出现的镜头,就是那张大床,床上躺着两个人,他俩已经揉皱了床罩,拱翻了软垫。

  维罗尼卡仰面躺着,漂亮的肘部弯曲着,脑袋枕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虚掩着乳房,纤细的手指张开着,指缝间露出了一个乳头。

  检察长像条狗似地拱着她,贪婪地吻着她一动也不动的身子,似乎,他不是想和她做爱,而是急于把她给吃下去。能听清他的哼哼声,他这些粗俗的哼哼就像是一个个感叹句:“女神啊!………无与伦比!……帮帮我!……你能做我的女儿!……我要昏过去了!……你就让我死吧!……”

  “你已经死了,老山羊!……”格列奇什尼科夫说道。“你已经在瓦岗口墓地了!……我们要为你订购一座无名氏雕刻的墓碑!……一个套着检察长制服的阳具!……‘此块石头下躺着一位常用阳具顶窗台的法律家!’”他和科佩伊科一同举起了酒杯。没等别洛谢尔采夫凑过来,他俩就碰了杯,干了酒,又用手抓起了粉红色的鲑鱼片。

  别洛谢尔采夫突然有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耻辱感。他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卑鄙的坏事。

  检察长仰面躺着,脸冲着天花板,半张的嘴巴不断地哼哼着,那双眼睛由于快感而翻着眼白,像个白痴似的,两只脚掌难看地叉开着,脚掌上的大脚趾是弯曲的。

  女人俯身跪在他的上方,她白皙的后背很柔软,脊椎形成一道运动的弧线,圆圆的臀部像两个大水罐。她在不停地吻他毛茸茸的胸脯和上下起伏的大肚皮。她的脑袋在不停地运动,缓缓地画着“8 ”字。可以看到她那两只小巧的、紧缩着的脚掌。她不时抬起头来,将散落下来的头发向后一扬。

  “太好了!……”检察长呻吟似地说道。

  检察长躺到了女人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头犀牛,有些佝偻的后背上全是肥肉,两个肩膀也很肥胖,秃了顶的脑袋显得很小。他连呼带喘,在哼哼哧哧地忙乎着。

  在几个被剪掉的镜头之后,检察长下了床。他不好意思地背对着女人,套上了那条难看的大裤衩,尽管如此,他仍然想显得很有风度,于是便向那女人道了一声谢。她仍然躺在床上,看着检察长的后背,微笑着。

  “停!……”格列奇什尼科夫大喊一声。“这是我们搞到的最棒的东西!……送到《人物》杂志去,送到《侧影》杂志去!……登在封面上!……法律在穿裤衩!……宙斯要离开达那厄(达那厄,希腊神话中阿耳戈斯王阿克里西俄斯的女儿,宙斯曾化做金色的雨来和她幽会。),套上这条假缎子裤衩,这条又大又蠢的裤衩,就像是斯大林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从今以后,他的特征就不仅是那颗秃脑门了,而且还包括这条大裤衩!……“有了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是白活一生,白忙一场!……”

  他们关掉了录像机。突然,门被打开了,激动的扎列茨基走了进来,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在哪儿呢?……搞到了?……快放一放!……”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格列奇什尼科夫和科佩伊科面带胜利的神情,开始倒带。

  别洛谢尔采夫没有再看屏幕。他在观察扎列茨基的脸。

  一看到录像,这张脸便表现出了一种胜利者的欢乐和释然,似乎,从他的肩头卸下了一个重负。他又轻松自如起来。因为,他的刽子手,他这个主要的敌人,已经被解除武装了。扎列茨基不时拍着他那瘦削的大腿,兴高采烈。

  屏幕上的光影熄灭了。扎列茨基贪婪地抓起录像带,把它塞进了上衣里面的口袋,他那个雄赳赳的特别手势,就像是在藏一个鼓囊囊的钱包。

  “谢谢!”他道了一声谢,听那语气,就像是统帅在感谢部队打了胜仗。“拷贝做了吗?……备份靠得住吗?……明天就在我们的《第一时间》节目中向全国播放。一点不删!……原子计划,洛斯阿拉莫斯(洛斯阿拉莫斯是美国著名的原子能研究中心,在新墨西哥州的中北部。)!……等它爆炸之后,他们就知道我们这件武器的厉害了!……特别要感谢您!”他对别洛谢尔采夫说道,“在克里姆林宫那一次,投有机会和您好好接近一下。您的朋友们对您评价很高。我相信,他们绝对是正确的。您想和我们一起工作吗?我有一个东方部,高加索部。车臣,阿塞拜疆,格鲁吉亚,石油计划。您是东方专家……要不,如果您愿意,也可以回到您感到亲切的安全部门去,回联邦安全局。那儿也需要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忠诚人士……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忘记朋友,不会让他们得不到奖赏……”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去,走出了房门。

  “他会实现自己的诺言的,”格列奇什尼科夫说,“‘代表’能当上联邦安全局局长。”

  他们又坐了一会,眼睛看着那台没有带子的录像机。然后,别洛谢尔采夫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他睡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大小骨头全都散开了,被砸扁了,变成了细碎的骨粉,被撒进一个黑洞的底部。当白天来临,明亮的光线刺入眼帘,他仍然抓着那个梦境不放,想更久地呆在幻境之中。

  白天,他的标本被送了回来。还是那两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把那些小盒子搬进书房,并开始往墙上挂。但是,别洛谢尔采夫制止了他俩,他说,这事让他自己来做。有些标本在搬运过程中受到震动,盒子里的蝴蝶挪动了位置。有两三只蝴蝶的翅膀和触须折断了,他拿起镊子和胶水,开始修补。

  他自己也需要修补。他已经被一场大火烧过了,就像一座被灭火器浇过的房子。傍晚时分,这样的异化感觉和冷漠的空洞感觉,又为激动不安的难耐所取代了。他走到电视旁,犹豫不决地打开了电视。他一直看到晚间新闻。他心不在焉地听着那些龌龊的事件综述,那些事件报道把国家的生活描述成了连续不断的传染病、雇凶杀人、人为事故和那些犹太演员的生日,其间也穿插进了好莱坞的节日和几个爱沙尼亚收藏家动人的传奇生活。

  新闻结束了,屏幕上是一片毫无生气的蓝色,没有任何说明,然后,出现了那个电视无赖的熟悉脸庞,他的脑门是光秃的,两道眉毛脏兮兮的,那张猪拱嘴湿漉漉的。他通常总是显得很无耻,很下流,可现在却是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特别情况……未成年的孩子……我们深信……检察长制服的荣誉……诚实的记者调查的职责……”

  播音员消失了,取代他出现的,是那些熟悉的镜头:检察长在解一个女人胸口上的乳罩。他张着嘴巴,昏昏迷迷地躺在那里。他不好意思地下了床,想躲到那条宽大的裤衩里去。

  所有这一切都伴有哼唧、笑声、感伤的坦白和下流的挑逗。根据那独特的发音、歇顶的脑袋和嘴唇,人们能认出检察长来,虽说他的形象是有些模糊的,就像监视器中所看到的那样。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检察长身穿制服的标准像,这张照片很清晰,似乎是在确认刚才那些镜头的真实性。播音员在播送总统的一道命令,宣布暂时撤销检察长的职务,直到与该录像带有关的情况被调查清楚为止。一分钟之后,又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代表”,他表情镇静,显得很精神,那双稍稍有些鼓出来的明亮眼睛,并没有直视摄影师。

  播音员又宣读了一份总统令,任命“代表”为联邦安全局局长。

  别洛谢尔采夫关上了电视,感到一阵轻松。疾病痊愈了。

  他完成了一个情报人员的职责。朋友们该满意了。“斯瓦希里计划”又前进了一小步。

  晚上,他走出去散步。他没有沿着特维尔大街往下走,在这条大街上,一辆辆豪华轿车飞驰而过,在夜色中组成一道耀眼的车河,那些轿车里坐着一个个自信的男人,一些人剃着光头,戴着金项链和金手镯,另一些人系着贵重的领带,镇静的眼神表明他们是智慧、豁达的成功者。他钻进了地下过道。

  他急忙绕过了“俄罗斯”影剧院,在这座影剧院门口,一片巨大的孔雀羽毛状的霓虹灯闪闪发亮,在诱惑那些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去参加夜间迪斯科舞会,这些年轻人不是在日光下长大的,而是在灯光下、在甜蜜的烟雾中长大的。趋之若鹜地赶到这里来的,还有那些眼睛闪亮的小姐,她们那涂成青紫色的嘴唇里叼着贵重的香烟。别洛谢尔采夫来到斯特拉斯特纳雅林阴道,来到一片潮湿的、红褐色的空地上,头顶上那些茂密的大树沉默不语。

  在这样的时分,在莫斯科的夜间,林阴道上空无一人,就像是在森林里。他满怀思绪,走向科捷尔尼滨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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