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未毕,公孙瓒冷冷一瞥,令他任何狠话都缩回肚中。
徐老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扶起伤者便走。
公孙瓒还剑入鞘,坐下对师妹,道:“愚夫莽徒,扰了兴致。”
小师妹欣喜地道:“师兄舞剑极好看。”
公孙瓒淡笑道:“阴阳剑已是剑术上品,苦于少有对手,实属难耐。”
小师妹道:“不见得,师兄师弟平庸居多,师兄你是深得父亲真传,慧根过人,天助也。”
朱灵和童虎对了一眼,朱灵压低声音道:“郭胜、卜已所交之人必然非富即贵,太平道颓败,天师道借宦党倾世之力,欲要做大。刚刚你可听清楚了?”
童虎之前听到“廖五”之名已有这般思路,道:“那廖堂主便是卜已口中‘老五’,我们细细打听,谨慎为妙,别搞错人。”
朱灵笑道:“公子英明,便是没问,已知一二。”又瞧了瞧公孙瓒,道:“此人身手极为了得。据悉那阴阳道发于琅邪,收人严苛,各个出众,倒是名不虚传。”
童虎沉吟道:“公孙世家。”
朱灵问道:“你认得他?”
“不认得。”童虎起身来到公孙瓒边,含笑道:“尊驾一手好功夫,小弟童虎,不知可否坐下聊聊?”
公孙瓒都未曾看他,道:“你我不熟。”
小师妹眨巴着大眼睛,瞧他一身邋遢布衣,笑道:“还未弱冠,老声老气,做作,我师兄不交市井之人。”
童虎心道:“你怕是眼里只有公孙瓒,我虽农夫打扮,可样貌何其英俊,你眼瞎?”可他也不能否认,为了装作农夫,每日灰头土脸,谁又会知道他长个什么样?
他笑道:“倒是无妨,在下并非市井之徒,仅见阴阳道剑法精妙,深感钦佩。”
小师妹笑着傲然道:“父亲所授剑法岂是贩夫走卒可比,那些人不够格,未见阴阳剑精髓,两三下就败了,没意思。”
童虎心下大为不悦:“贩夫走卒怎么了?贫苦一些,也并未偷人一分。”
他见二人对自己爱理不理,便回了座位。
朱灵皱眉道:“阴阳道自诩君子风骨,行事冷傲,不好相与。”
“难,傲的很。”童虎道。他原本想结交阴阳道,如与天师道冲突,还能有个帮衬。
朱灵道:“天师道各地有人,除总堂外共九堂,势力浩大,郭平不可与之相比。城里问事需得小心,以免操之过急。”
童虎点点头,随意环顾四处,心想:“兄弟们在这怎么样了?”
赵云等依他所言留于邺城。他排布一切,却深知在此信息不畅年代,事物千变万化,难能预见。且手上事情极麻烦,若与他们相见,便是把人牵扯进来。若不见,则我暗敌明,行事方便许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动用太多。
二人投宿酒楼,要了一间客房,在酒楼后面偏院。
夜里,两人聊起太平道、天师道等事,朱灵道:“太平道一垮,其他别派怎肯错失良机,天师道若真能攀上朝廷扶持,可谓如鱼得水,尽补太平道之缺。”
童虎笑道:“太平道盛极一时,朝中不是没人,只是事发得紧,朝内之人早被肃清,无从应援。虽说汉灵帝昏庸,几个宦官可是弄事能臣。太平道一事整得朝野人心惶惶,若坐视天师道步太平道后尘,天下浩劫不断。不过,将天师道视作傀儡,填补宗派缺位,以天师道奴役人心,便是无人可反。”
朱灵茅塞顿开,道:“公子高见,依你所见儒家是否败了?”
童虎微微摇头,道:“儒家乃帝王御民之法,千古不变。每到皇威不在,民不聊生,军阀四起之时,儒家已难有御民之功,潜藏于纷乱之下,待有明君再度一统天下,稳坐江山,儒家便顺势而为,成为大家。”
朱灵啧啧称奇,道:“公子慧眼独具,所思所感宏如四海,深如山渊,怎会是商贾?”
童虎不答他,继续道:“如今儒家蛰伏,各地纷起道派,以道之名立身,奉天地神明。有的蛊惑人心,谋财自肥;有的拥兵自立,待取天下。”
朱灵问道:“势小如阴阳道呢?”
童虎道:“你都说君子风骨,自然博得是名,此种求武之道,宁缺毋滥,人才辈出。”
“妙哉!”窗外近处有人说道,童虎和朱灵惊得汗毛竖立,随之笑声远远传来。
朱灵起身道:“糟了,我等那话若传出去都是杀头的罪,人还没救出,怎能先把祸揽身上。”
他欲去追,童虎惨笑道:“你若注意听那声音远近,便知窃听之人轻功极高,我绝不及他,你更追不上。”
朱灵怎可不知,却又没了章法,喟然道:“如何是好?”
童虎摇摇头道:“我们进城至今农夫打扮,你那刀子裹在布里,不明显。住到此处也不久,未生事端。若此人于我不善,以其功力,怕是你我二人逃脱也难。既然他已走了,该不会做小人行径。”
朱灵半信半疑,道:“定是那个公孙瓒惹来的事情,他下手狠辣,没轻没重,是个会生事的主。”
童虎道:“确有可能,此人剑法高明,心高气傲,不会太平多久。”
不一会,骚动从南边传来,那是酒楼主楼的位置。童虎凭窗而望,正瞧见二楼一扇窗被击飞,落入院中。要知这时的窗户大多固定死,没法开启。这一下打飞窗户的力道颇猛,随之一人从窗中飞出,也是落入院中,倒地不起。
第98章 阴阳剑(二)()
童虎靠在窗格上,笑道:“天师道真是雷厉风行。”
朱灵站于一侧,见院落中多有黑影来去匆匆,二楼围栏下屋檐处站了数人,他道:“他们腰间束青带,和太平道头裹黄巾同理。”
童虎点头道:“好分辨,营造宗教特殊归属感。”
朱灵苦笑道:“公子有些话叫人不解。”
童虎笑道:“啰嗦了点,往后我会加以改之。”
朱灵道:“不是啰嗦,是晦涩难懂,定是深奥学文。”
童虎怎么向他解释呢?古话算是学成,可往日的知识及思想贯穿语言,不禁会流露出来。
童虎道:“他们攻不进去。”
那些人翻到二楼檐上,想从窗户入内,有的人从屋内过道向房门破入,可都未成功,形势焦灼。
朱灵道:“男女各守门窗,前后呼应,倒是很难攻破。”
两人完全置身度外,有评点战局的闲暇。危局中人早已神情紧绷,每每有人发喊厮杀,也会有人痛叫连连,打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天师道死伤二十多人。那些辈分低的已经不敢上了,气氛渐冷,静了下来。
一支支火把燃亮。
忽听有人于院内喊道:“宏城堂廖交午在此,阴阳剑的两位可否现身一见。”
只见公孙瓒来到窗口,往下冷然道:“廖堂主,我已领教你的手段,仅此而已吗?”
廖五脸容弯长,三十来岁,抱拳道:“公孙小弟好身手,廖某年少时该不是你对手。”
公孙瓒道:“知道便好。”
廖五道:“事情因你而起,你可代表阴阳道说话?”
公孙瓒冷哼一声,道:“我辈无惧天师道。”
廖五朗声道:“你先毁我兄弟一个招子,又杀伤我那么多人,这个仇越结越深,不妨你我二人单打独斗,了却恩怨,勿要把两个道门扯进来。”
公孙瓒道:“阴阳道不及贵道人多,可也知荣辱,今日你定是以多欺少,我也不怕。”
公孙瓒一跃而下,小师妹追到窗口,呼道:“师兄别去!”
哪还来得及,公孙瓒已置于重围之内。
童虎动容道:“好小子,胆色过人。”
朱灵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人把事做绝,没了退路。”
童虎笑道:“朱兄不妨搅一趟浑水。”
朱灵愕然道:“什么?”
廖五手一挥,数十人退开十来步,让出一大片空地。
小师妹也落了下来,站至公孙瓒一边,道:“师兄,别和他们斗,我们势单力孤。”
公孙瓒安抚道:“你往一边站,我和廖堂主把恩怨结了。”他盯着廖五,道:“今日的事情,若是廖堂主败了,天师道既往不咎?”
“定然。”廖五抱拳道:“若是公孙老弟输了,你这边上的女人不会遭罪。”
小师妹叱道:“恶徒,我父亲乃是杜雨潮!”
廖五点头道:“原来是杜仙师的千金,听闻你道师承阴阳家,乃脱变之物,这阴阳剑也是春秋时阴阳家的大成之作。平时只能耳闻,今日得见,便是武人之幸,烦请赐教。”
公孙瓒道:“和我师妹无关。”他双手交握剑柄,潇洒拔出,交叠置于胸前。
“当然。”廖五点了点头,右手一抖,袖子里溜出一物,握紧一甩,“啪”的一声伸展开来,竟是条黑皮鞭,长约一丈。
公孙瓒微微一笑,举剑朝廖五发难,双剑挥洒自如,确是好看。剑舞一阵,虚招惑敌。
廖五鞭子精准发力,卷其右臂。公孙瓒急于取胜,哪知此人老道,剑未砍至,前臂已被牢牢扯住,顿时手臂酸麻。
此乃廖五待敌而动之策,等着他送来,静静观之,窃其招式大开之际,一招“锁龙鞭”少说二十年功力,缠得死死的。
公孙瓒右手被缠,身子竟卷鞭而来,兀自卷入鞭中,拉近距离,左手一剑横扫廖五脖颈。
廖五眉头大皱,未料他以身犯险,使得是搏命的招式。他鞭子一抖,松了开来,身子往侧一闪避过,左手推出一掌,正着公孙瓒左肩。公孙瓒往后飞退,一剑扎地,止住去势,干咳一声,肩头火烫,道:“好掌力。”
廖五道:“吃我一掌,可比落入死套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紧握鞭子,立而不动。
公孙瓒大喝一声,脚步轻盈,双剑齐进。
童虎见公孙瓒又主动杀过去,心下难耐,叹了口气道:“这莽夫。”
此时,朱灵已不在身边。
廖五鞭子抽至,公孙瓒以右手剑格挡,剑被缠住。左手剑斜挑廖五胸口,廖五以步法躲闪,右手握鞭不放,拉拽公孙瓒右手剑。
岂料公孙瓒右手一松,剑脱出,身子抢进,奋力以左剑刺来。
廖五用力挥鞭,身子后退,鞭子在前方打圈,往后一收,紧紧缠住剑刃。
公孙瓒手里长剑剑锋与他仅一寸之隔,招式用老,使不出劲。廖五甩鞭将他拉开,往前滑了一步,飞出一脚,正中公孙瓒腹部。
公孙瓒往后抛跌,滚落后,顺手捡起那把脱手的右手剑。而他左手剑本被廖五鞭子缠卷,眼下已到廖五手中。
廖五沉声道:“阴阳剑若缺了一把,能否再战?”
小师妹心中骇然,欲言又止。她从未见过公孙瓒如此狼狈,连剑都让人夺了。阴阳剑法若只剩单剑,难以成势。
公孙瓒哼得一声,道:“胜负还未可知,看招!”他以单剑强攻。
廖五把他的剑随手一扔,冷冷看着他,手中鞭竟如剑般伸直,直刺过去,比普通剑长了太多。
公孙瓒未料他有这手变化,仓促收剑挡于胸前,鞭尖刺入右胸半指。
小师妹惊呼一声,公孙瓒朝后一靠,以剑格开鞭子,身势往后疾退。
廖五哪肯罢休,手中鞭如黑蛇,直逼过来。
童虎看得沉迷其中,那鞭子竟能当剑用,廖五的内力深厚可见一斑。
公孙瓒与廖五过了三招,被逼得极为狼狈,廖五知其心乱气浮,游刃有余地缠着他。未用一手狠招,耍猴似得逼着公孙瓒左躲右闪,以此羞辱他。
公孙瓒心气甚高,哪受得了这般对待,暴喝一声,抗着肩头一鞭,只觉肩头开裂,却浑然不管,抢进廖五身前,剑刺咽喉。
廖五冷叹道:“肤浅。”
鞭势成卷回缩,至身前时拉直一扫,正中公孙瓒右臂,公孙瓒摔了出去。
廖五瞧他侧倒在地,将鞭绕卷于臂,摇头道:“阴阳剑若是这等路数,只怕早让人灭了道门,你若承杜雨潮真传,他可教你‘势’的道理,武器并非强来强去,与人、技艺合一,更要利用形势。我只守株待兔,你便乖乖入套,你无势,我有势,我更操弄了势,你可明白?”
童虎听得心悦诚服,明明公孙瓒得罪在先,廖五却说了大有用处的道理。他心下纳罕:“就这样的人,竟是郭平、卜已之流?”
“技不如人。”公孙瓒硬着头皮站起身,道:“要杀要剐一句话。”
廖五道:“杀人为何要说话,动手便是。”
公孙瓒道:“我自己来。”他横剑颈边。
廖五道:“可惜了,若你肯入我天师道,事情了结。”
公孙瓒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