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勇脸容一紧,急道:“属下怎敢欺瞒?童家之前还住在这,至少昨天还在,不,应该一直都在。”
他慌忙找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的人,问询情况,对方承认之前童家住在此处。
赵浩道:“莫非他们提前跑了?”
方勇皱了皱眉,寻思一阵,道:“请随我来。”
他带着赵浩来到了甄家的住处,与童家仅一墙之隔,在大厅里见到了堂兄方力,正和甄牧在说事,感觉紧张兮兮的。
方力见方勇后,忙道:“阿勇,你不是在守城吗?”
“现在贼人攻城了?”甄牧骇然道。
方勇向赵浩指着甄牧道:“督贼曹,甄家与童家是姻亲,这人的侄女是童虎的女人。”
赵浩听得一震,含笑道:“把甄家的人抓起来!”
“搞错了,搞错了!”甄牧喊道,却已被士兵押了出去。
方力脸色苍白,他来甄家不过是想在战事时期安抚甄宓。没见甄宓,据说稍有不适,就和甄牧聊了起来。两人聊的不过是战事,心里都很紧张。
却未料到自己的堂弟会带官兵来抓人。
“你这是做什么?”方力道。
方勇看了看他,不想说话,可方力拦住了去路。
方勇皱眉道:“大哥!童虎就在城外喊杀喊打,这个时候,不抓他的人,给他个下马威……”
“你昏了!”方力愕然道:“这不是童家的人,这是甄家,你在干什么!?”
方勇唯恐别人不知,大声道:“他们是姻亲!”
方力道:“宓妹还没过门呢。”
方力哪知道方勇的心思。其一是报仇,其二是借助官府之手将甄家拖入牢笼,到时古霜的来去就由不得甄家说话了。
方勇喟然道:“你我明知他们是这种关系,有什么好包庇的。大哥你别想了,就算你把心给甄宓,她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
“阿勇,你太鲁莽了。”方力皱眉道:“姑且不论我的事情,毕竟我心甘情愿。可这甄家并不是童虎的帮凶,你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要弄出人命的!”
方勇紧抿着嘴,硬着头皮走开了,方力忙追上去,不是去拦他,而是去找甄宓。待到甄宓屋前时,只见洛梅翻倒在地,显然是顶撞了官兵让打的。甄宓漠然地望着那群官兵将自己团团包围,她惊呼道:“官大哥,何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
赵浩先是叹了口气,心叫:“可惜,可惜。”又冷冷盯着她,道:“真是如花似玉,这逆贼好福气,但也到此为止了!”大手一挥,几个手下把甄宓给绑了。
“小姐,小姐!你们做什么!”洛梅哭喊着抱住一名官兵腿脚。
那官兵狠狠地骂道:“贱骨头,要死啊!”猛地一脚将她踢开。
方力自知无力回天,一把握着方勇肩头,怒容满面,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父亲尚在,绝不会允许你做这等败坏门风之事。”
方勇凝视着他,叹了口气道:“童虎杀了伯父,你要为他的人求情吗?”
方力气满胸膛,努力平静地道:“我说了,这是甄家,不是童家,你有本事把童虎都抓了。阿勇,你醒醒啊,我们要报仇,也不是这个法子。”
方勇心一横,道:“大哥,你才应该醒醒,你被童虎的女人迷昏了头脑。”
“你!”方力涨红了脸。
方勇一把将他推开,拔出腰刀,横在身前:“对不住了,大哥,我要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我们一族。”他大步走了。
方力声嘶竭力地喊道:“你在犯浑!”无奈地看着他们远去,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堂弟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童虎出神地低头思考时,何曼提醒道:“快看。”
童虎下意识抬头,所见的是城楼边缘,那站在围栏边的丽人,虽说看上去有点惊慌,但少女超然的气质已然吸引了诸多目光。
甄宓被绑着,李平满脸得色地站在一边,另一侧是方勇。
李平道:“你叫他好看。”
方勇点了点头,喊道:“逆贼童虎,你杀我伯父,害了一城的人。今天,你女人在我们手里,定要她饱受蹂躏。”
何曼微微一笑道:“我原以为圣女这种美如天仙的女子不会再有。”
童虎瞬间窒息,还好他良好的情绪管理能力帮他稳定了心神,换了其他人,至少惊愕到不能自已,或者破口大骂。
他表情变冷了,对他而言,在这样的场合下,以黄巾军的身份面对甄宓确实太难堪了。可既然事已至此,甄宓的安危才是要解决的问题。同时,他联想到自己的家眷应该跑了,没让官兵抓到,否则先拉个护院来砍头,场面血腥,效果会更好。
童虎凝了凝神,道:“你这个没用的官家子弟,当日我御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现在拿一个未过门的民女来要挟我,你不怕天下人耻笑?”
方勇狠狠地道:“没过门也是你的女人,东武阳谁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两家可是姻亲。”
童虎哈哈大笑道:“别给自己找理由,没过门就是没过门,她对我没有威胁。”
连李平都纳闷了,觉得方勇做了一件糊涂事。
甄宓看到童虎后如遭雷震,心情百感交集。起初听童虎喊话,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一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悲伤。
很快她就明白了,童虎是想撇清两家关系,不想甄家被无辜牵累。
第69章 清河之战(十一)()
方勇的刀猛然架到了甄宓颈边,低声道:“对不住你了,美人儿。”甄宓惊叫一声,她何曾尝过刀子这冰冷的滋味,这份凉意都快透到心里去,登时惶恐至极,脸色苍白如纸。
方勇大声道:“童虎,你还敢嘴硬!我一刀下去砍了她!如同当初你们害死我伯父那样,我要你血债血偿。”
童虎暗暗心惊,故作镇定。他把一切放在了这场赌局上,谁人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他从容地说道:“哦,这就是李太守做的事情吗?你拿我家里人来要挟,我也认了,拿一个未过门的女子做文章,简直下三滥。况且,方县令不是我杀的,这一点麻烦你们搞清楚,是严县丞的功劳,他现在已经是东武阳县令,你不妨打听一下。童某人身为太平道道徒,怎敢口出戏言,定然句句属实。”
方勇咧开嘴,心下一怔。他很清楚童虎所代表的是黄巾军,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一定深思熟虑,不可能胡说八道。如此一来,严民成了凶手。可他把今天的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好歹要有个圆满的收场,否则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更别想和古霜双宿双飞。
方勇声色俱厉地喊道:“童虎,你这反贼,以及你们这群黄巾军的反贼。我一介儒生,尚知不能苟且偷生,尽己所能,提刀除贼乃顺应天理的义举。无论你们做什么事情,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
随即将甄宓推往一旁,朝着李平拱手道:“府君,小人失策,唯有战死谢罪。”
李平淡淡地吐了口气,刚刚他确实对方勇有怨气。拿一个未过门的女人来要挟,效果也太差了,而那童虎的反应从容不迫,和个没事人似的。就算他们强行把人砍了,感觉就是砍了个无关痛痒的少女,定会受人指摘。
不过方勇最后的那番言论可歌可泣,很能提振守军士气。他挥了挥手,让方勇到一边去,自己朝着童虎高声道:“逆贼,我等军民一心,死战到底!”
童虎暗自松了口气,与何曼回到阵中,对圣女道:“在下不才,未能松动守军意志。”
圣女浅笑道:“远了一点,不过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童虎和何曼等人大为愕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圣女关心的居然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童虎苦笑道:“让圣女见笑了。”
圣女一扬手,道:“回营。”
城楼里,李平等官员在见到黄巾军撤退后,有种从心理上击退敌军的兴奋感。沮授却并不乐观,他察觉到这一路黄巾军细腻的攻略思维,不莽撞,至少不会做出“李平式埋伏战”那么拙劣的布置。也难怪那场埋伏会败的彻彻底底。他心中陡然间多了一份惶遽,手心里捏了把冷汗。
黄巾军军中不少人困惑,为什么不攻城?
童虎这半路出家的却看得明明白白。此事守军士气正盛,攻城十分不利。适才叫阵,仅仅为了探明一下太守的意图,观察一下敌方军容和士气,看看是否有厉害的将领之类的。眼下先用围城的恐慌来进一步蚕食守军意志,再趁机攻城也不晚。
夜里,童虎被邀入圣女帐内,心想:“半夜三更,莫非有什么艳遇美事?”只见圣女上座,何曼在场,在他对面还有位中年男子,两眼无神,脸容缺乏血色,长发长须,身形消瘦。他穿着灰色麻布衣服,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农夫一类,却被赐座于何曼对面,显然身份不会太寒碜。
童虎施礼后,坐往何曼一侧。那夏侯惇就在圣女一旁,静静地站着,似乎就是个石像。童虎心道:“你这家伙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真是够硬气。”
圣女悠然道:“今日叫阵,童虎挫敌有功,军中将士无不夸赞有加。”
童虎还在琢磨叫他来的目的,听她这么一说,便笑道:“雕虫小技,在圣女面前见笑了。”
圣女美目一瞥,问道:“你有心事吧?”
童虎喟然道:“担心家里人。”
何曼道:“圣女,不如让卑职带十数人翻墙入城,把童家的人救出来。”
童虎心想:“小儿计量,卖弄人情。如果有这闲心和计略,你们还不如直接偷城开门。”
他知道有时表面文章做的越好看,实际是越重视与他的关系。或许黄巾军现在很看重他,他也不能没了分寸。
童虎道:“何军师的好意我心领了,依我看他们还没真正抓住我的人,而是拿住了甄家,可又没有对甄家下罪的理由,怕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圣女道:“你怎能不担忧?还是按军师的建议,派人进去。”
童虎忙道:“不了,这会打草惊蛇,眼下攻城乃我军第一要务,个人的事情全部搁置一边。”他很清楚,黄巾军此时是要把他留住,所以为他倾斜一定的人力。可要身为军师的何曼动手,手笔未免太大,一个闪失就延误了军机。
何曼与圣女对了一眼,圣女道:“好,今日邀你来便是畅所欲言。你的智略深得我心,不过从军师那里听说,你曾说过我太平道不一定收的住你……是不是?”圣女没有把话说完整,可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童虎哪能不知道她在质询。
童虎瞥了一眼何曼,心想:“你的嘴巴真够快的。”
不过他既然能对何曼说出这番话,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只见他先是愁眉苦脸,又是连连叹息,随之双袖一甩,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我本是一介商人,练过一点防身的武功。在军中并没有具体的职务,老觉得不会有出息,就说了那番气话。”
圣女奇道:“按你的意思,是怪我并未厚待你?”
童虎第一次听她说话没有自称“本尊”,显然在场的人与她关系应该较为亲密。就像史书上说的,汉代或更早,帝王与亲信说话,非常随意,如同说家常话。
圣女能这么说,以表明“我把你当自己人”。
童虎心领神会,坦然道:“我虽是投诚的人,但圣女给我的工作乃机宜要务,小人十分感激。可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做什么,总想有一番作为。”
圣女笑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官兵和匪兵的事情吗?”
童虎听得一震,同时他瞥到那中年人正盯着自己。他觉得十分困惑,为什么圣女和何曼都没有介绍此人,而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坐着,这是不和礼节的。就算黄巾军不是正规军,可身为人的习惯总该遵守。只能将这看做是故意不介绍,那又是为何?
童虎想不透,他接着圣女的问话,道:“记得。”
圣女道:“你看我太平道何时能夺取天下?”
童虎心下骇然,着实犯难,踌躇不决。他心想:“我明知道你们必然惨败,何以如实说来?只是糊弄这些人,又不容易。”
中年人开口道:“说真话你可以活命,不可阿谀奉承,假装附和。”
童虎狐疑地看着他,感觉诧异。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居然在圣女面前独断军中人的生死。
既然圣女并未阻止他说完这番话,那便是认可了。
童虎深吸了口气,像是嗅到了这场聚会诡谲难测的气息,感觉气氛都在渐渐冻结。心道:“难怪人少,怕是他们所言之事只能小范围议论。可偏偏叫上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