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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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瞥了他们一眼,有的人额头汗珠如豆,有的一直在磨牙,显然是紧张亢奋和局促不安的表现。
而在另一边,黄巾军士气高昂。童虎被邀于圣女侧后待命,看上去是很体面的事情,可他却心有不安。
圣女对何曼道:“军师,以你所见,今日是否可以攻克郡城?”
何曼道:“怕是圣女心中早有定论,不过卑职还是觉得三日内难以攻克。”
圣女点了点头道:“何以见得?”
何曼道:“城坚难攻,敌军阵容整齐,储备完善,与清河城大不同,不能轻视。之前虽然给了他们迎头棒喝,但是按照这群狗官的心思,是要守城守到死的。”
圣女幽幽地道:“便是这样才让人难耐。”
她沉吟良久,忽然道:“童虎。”
童虎也在琢磨事情,听得唤他,忙抬头道:“在!”
圣女浅浅一笑,道:“该是我们掀开帷幕的时候了,你虽然足智多谋,在军中却很难立足,今天就给你扬威的机会。”
童虎一愣,心下惴惴,道:“小人不喜出人头地……”
何曼笑道:“童虎不要扭捏,这正是你的沙场,我等众将求也求不得。”
童虎纳闷地皱起了眉头,心想:“一路上都没给我说过此事,眼下忽然说要做,要做什么?是了,他们早有谋划,叫我万劫不复,我恐怕要成了众矢之的。莫非是第一个冲锋去死?”
何曼正色道:“还不速去叫阵!”
童虎惊觉过来,心里叫苦,面上却拱手笑迎:“不敢怠慢,末将领命。”
何曼道:“叫阵不用教吧?不要忘记报上名号。”
童虎点了点头,轻夹马腹奔了出去。
他这么一奔,引得黄巾军看过去,城上守军也望下来。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叹道:“你这女人真够坏的。”
如此一来,便在清河城所有人的面前,做实了他反贼的名声。他现下还不清楚家人是否在城中,如果在城里,此举便成了他们的灭顶之灾。
他回头一望,周佟虽然骑在马上,可是却被张伯、杜远左右相夹,后面还有一名长枪手,明显是在胁迫他就范。
他到得城下,苦笑道:“这是一报还一报,我毒她的人,她便给我使毒计。”
抬头看看,官兵仇视着自己,他又看城门之上的城楼,隐见几个穿着讲究的官员。
他曾经看历史书的时候,想到如果自己也能和名将一样,在城前叫阵,该多威风,可这个时机也太烂了。
他深吸了口气,大声道:“我乃黄巾军童虎,今日圣女举兵亲临,城中将官兵士还不开门归降!”
“呸!”李平忍不住喝道:“你这无知竖子!年纪轻轻当贼兵,羞煞先人,看来这黄巾军不过一群少年兵嘛。”
城墙守军跟着一阵哄笑。
这叫阵是有讲究的,气势上不输人,言语上更不能输人,古往今来,让人嘴皮子说死的不在少数,童虎很明白这一点。圣女将全军的气势都压在他的身上,而他没有理由不全力以赴,否则必成大罪人,也会连累周佟。周佟为了他斩了一名将官,他怎能退缩,只好心怀大义,表面做给他们看。
他俨然道:“我这竖子都知道昏官当道,民不聊生,你这昏官居然还不清楚自己会怎么败吗?”
李平喝道:“大言不惭!”
童虎道:“你这墙头两人高,我军将士勇武过人,不少可以给你直接飞跃上去,到时捉你出来,看你贪了多少民脂民膏。”
李平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你们有几个能跳上来的?一群乌合之众,拿得了锤头、锄头,哪会使得了兵器?”
童虎笑道:“那是,否则怎么能拿下东武阳,又破你昏官一路精兵,哈哈哈。”
笑声不绝于耳。
李平欲言又止,气得手指发抖。
黄巾军随之呼喝起来,响声盖过墙头,气势夺人。
“谁人能去斩了这个贼子?”李平道。身后数人中,有两名将官打扮,其中一人生得魁梧,名叫赵浩,是清河郡的门下督贼曹。
赵浩走近两步,拱手道:“府君勿要为了贼人生气,区区小儿,下官愿去除贼。”
李平大喜道:“好。”
东门大开,赵浩手持长枪纵马而来,往童虎道:“反贼!”
他把童虎当成了一个靶子,在他的眼里,年少的童虎仅仅是为黄巾军来传话的。或许嘴皮子功夫了得,可真要在刀枪上做文章,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现在攻守对垒,众人聚焦,如此大好的机会,并不是随时可以等到的。只要拿出他看家的本领,一枪刺死了童虎,便是大功一件。
当他靠近童虎的时候,见这少年居然手里没有兵器,连腰上也没有,仅仅双手抱胸,难道是让吓傻了?
一枪刺去,说时迟,倒是快,童虎一把握住了枪杆子,人马同时转圈,手一挥。赵浩只觉得手里的力道落在了空处,而且收不回来,整个人随着枪身飞了出去,滚落在地,摔了个灰头土脸。
黄巾军阵阵叫好。
童虎拍了拍手,对着赵浩笑道:“怎么了,我这竖子还行吧?”
赵浩忙捡起长枪,两步上前,挺抢朝着童虎腹部搠去。和刚刚一样,童虎静静地关注着他的动作,在关键时刻屏息凝神,瞬间发力,一个手刀砍在枪身,枪尖离腹部仅一寸距离,枪被荡开。
赵浩心叫不好,这人虽然手无寸铁,可空手的招式便如此厉害,显然身负内力。忙一路小跑,拉回了马,往城里逃了回去,狼狈不堪。
童虎故意放声大笑,引得黄巾军声势如雷。
李平胸闷不已,道:“这,这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待得赵浩上了城楼,他怒道:“平日里只知饮酒作乐,疏于练兵,简直荒谬!”
赵浩跪伏在地道:“请府君赐罪。”
沮授看在心里,知道城内领兵的武官没几个,这赵浩还真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偏偏对手那么强横,也是出乎意料。
他便道:“黄巾军常常拉拢奇异人士,会一些邪魔外道的本事,这次怪不得谁。”
他的话是在给赵浩开脱,李平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赵浩让他和守军都丢人了,他下不了台。沮授便是给他找了个台阶,道:“要将功补过。”
“是。”赵浩忙起身列于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心叫好险。而刚刚本想出头的另一名武官此时已经不做声了,童虎和赵浩对攻的情势他看在眼里,童虎赤手都能打得赵浩逃回,他哪有强出头的道理?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叫阵的年轻人武功居然如此高强,刚刚所说“不少可以给你直接飞跃上去”怕是真的,心里难免更为焦虑。
敌我士气此消彼长,李平道:“看他能上得了城墙不,上来也得死。”
这分明是气话,但隐含了他只想守城的意思。
一人道:“府君,我们守着清河城,不怕他贼人张狂,不出半月,他后援不力,往回逃串,到时杀他个措手不及。”这人明显在为大家涨涨士气,给李平脸上贴金。
李平努了努嘴,正要说话,只见两人前来,前面是带路的守卫,后面则是方勇。方勇见得李平,拱手道:“府君,在下是东武阳人,方县令亲侄,认得那贼人童虎。”
他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那黄巾军叫嚷声一阵盖过一阵,童虎还在城下喊道:“还有谁敢应战!”
李平听完方力的话后,冷着脸狠狠地说:“好,好,原来还是这么可耻的竖子,居然敢杀县令叛乱,很好……他的家人还在城里?”
“离东门不过一里路。”方勇毫不犹豫地答道。
李平指着他道:“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人给我抓过来。”
方勇躬身道:“是!”
他早已被仇恨迷住了双眼,将童虎视为整个东武阳的罪人,杀死他伯父的凶手。而城里童家的人被他当做了罪人的同伙,哪有赦免的道理。同时,只要博得太守欢心,立下功劳,他日往甄家去要人便会容易不少。
李平让赵浩带了一队兵,随他去抓人。他走到露台边缘,看着童虎一手持缰,一手像是在吃着肉片。
他放声道:“没想到你就是东武阳那个卖包子的童虎,真是有意思。本官一直很欣赏你,你可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给你个交代。”
童虎扔了手里半片肉铺,道:“好,你等可要想明白了。”
李平笑得很冷淡,心道:“让你装腔作势,我要你好看。”
童虎静坐于马上,心中略有忐忑,他并不是怕被人放冷箭,毕竟对叫阵的人放箭是很低级的行为,实属不耻。他总觉得李太守有什么后招,这一炷香的时间有点玄乎。
他心想:“要这时间干嘛?你们还能搬来神兵天降不成?啊!”他心下骇然,想到了一事。
第68章 清河之战(十)()
童虎脸色一阵铁青,咽了口唾沫,心想:“莫非家里人真在城中,且被官府掌握了行踪?不该啊,我只是小有名气。曾托人送礼给郡府的几个大官,小小情分是有的,可这群人没见过我。李平认识的厉害人物多的去了,怎么会把我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掌握我家人进城的消息和下处?哎哟,真是搞死人了,只有赌一把……”
何曼来到一侧,道:“你应该感到光荣。”
童虎咬了咬牙,笑道:“感觉太放纵了,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弄砸。”
何曼道:“你的表情不像是兴奋的样子。”
童虎干笑一声,道:“我们这种生意人,习惯了和人博弈,喜欢时刻冷静,保持清醒的头脑。”他指了指墙头的弓箭手,道:“那些箭手离我们不过三十多丈,得提防着。”
何曼道:“你还怕他们?”
童虎点头道:“如果是个和军师一样的箭术高手,就糟了。”
何曼微笑道:“齐射过来,不是更惨。”
童虎唉声叹气道:“那这官家的脸皮是不要了。”
何曼冷哼一声道:“贪官污吏本就没有什么廉耻,他们的肮脏勾当多的去了。我们有时踩在道德边缘还会斟酌一下,可这些人不会。”
童虎道:“张将军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何曼皱眉道:“我军确实鱼龙混杂,不过圣女治军严明,你应该看到了。”
童虎瞥了他一眼,见其情状俨然,道:“军师想说什么?”
何曼冷冷地道:“不情愿吧,逼着你来叫阵。”
童虎惨淡地点了点头道:“你们是在害我。”
何曼道:“你大可以弃了周佟,一走了之。”
童虎哈哈大笑,道:“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周大哥与我出生入死,是我的战友。”
何曼微微一愕,道:“战友?倒是很贴切的关系,先前曾听人说过,东武阳大部分人是跑来清河城的,特别是那些权贵,跑的可快了。”
童虎按着缰绳道:“我就怕家里人在城里,这一把我输不起。”
何曼道:“哦,这代价就大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吧?”童虎话里有话。
何曼嘿嘿一笑道:“你童家算得上富贵,肯定有不少人脉,跑清河城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们没有十足把握,可如果确实如此,今天你和这官府算是结上梁子,而你的家眷怕是得连坐。”
“那就是血仇了。”童虎皱了皱眉:“你们太绝了,这样做很难收到人心。”
“人心?”何曼指了指后面的黄巾军,笑道:“我们收归的就是人心,你既然投靠我们,那就是把命送在圣女手里。你为了太平道大义,与官府作对,该有的下场就没想到?当然,如果你仅仅是假装投诚,就另当别论了。”
“军师果真好口才,让小弟我理屈词穷。”童虎的表情已然严肃起来,道:“不过,以我之器量,黄巾军收的住吗?”
何曼心下不悦,道:“什么意思?”
童虎耸了耸肩,道:“这个问题待得平安回营再说吧。”
何曼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从中并未察觉一丝恐惧或慌张。既然大家已经摊开说了利弊关系,在如此焦灼的形势下,他何以如此从容?
这位少年的言谈举止,总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正和一个上了年纪,见惯世面的谋士交谈。城府极深,异常冷静,有时圆滑的令人说不出他不好,更抓不着他把柄。
方勇等人来到童家居住的院子,已经人走楼空。
赵浩怒道:“你诓我?”
方勇脸容一紧,急道:“属下怎敢欺瞒?童家之前还住在这,至少昨天还在,不,应该一直都在。”
他慌忙找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的人,问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