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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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微笑道:“既然刚才忘了,现在也不必了。”
童虎点头道:“在下失礼,望……”
圣女道:“你觉得刚刚的事情如何?”
童虎看了看远处,那些人已经散去了,农夫正在吃力地拖着那头猪。
童虎道:“完全是两种兵。”
“堂堂太平道,何以有两种兵?”圣女的声音略显锐利。
童虎谨慎地瞄了她一眼,道:“在下斗胆直言,一种匪气,一种却有官兵的模样。”
圣女道:“太平道正是与官兵为敌,而你却还将张伯部众称之匪兵?”
童虎不以为然,道:“若我道夺取天下,这帮将士自然也变成了官兵。而官兵的意义,大概是更正规。有匪气并非匪兵,若能有圣明统御,自然能摆脱匪气。反之,不受约束的军队会被某些人的匪气影响,导致所有人都变得堕落。”
“本尊不喜废话,不喜阿谀奉承。”圣女说着走了两步,没有看童虎,仿佛在望远处的高墙内的一株松柏,淡淡地道:“树越是高大,越容易被风刮倒。”
童虎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圣女已经不见踪影。他回到了家中,哑女拿来一根竹简,落款居然是苏越。
上面赫然写着:“告童公子,吾已领命东去,必追童、甄二家。”
童虎想要扔了竹简,皱了皱眉,心道:“这混蛋真是让人恶心,若是不能解决他的威胁,日后恐坏了大事。”
他摇了摇头,把竹简还给了婢女,这婢女见他这般情绪波动,却还是温温吞吞,一脸漠然,似乎不会看人眼色。
何曼对童虎说过,这哑女是路边要饭的,圣女收容了她,黄巾军的将官不喜欢她,说她不会说话,也不会猜人心思,如同一块木头,圣女为其取名为张勤。
童虎心生艳羡:“如果人和木头一样,或许也没什么烦恼了。”
但活着怎么能和木头一样没有追求。
他当晚决定去找何曼,此人在黄巾军中口碑尚佳,应该容易相交。他心中已有计较,若要拉拢人脉,救出俘虏,眼下只能与何曼深交。
第52章 治军(三)()
何曼住的地方离他不远,他提了酒过去,一番客套。何曼将他引入屋中,命人端来酒菜,神情宽和。
童虎奉承道:“小人承蒙何兄厚待,方有今日,先敬酒三杯。”便是一连喝下三杯酒水。
何曼摇了摇头说:“童公子在东武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须这般贱称自己。连日来,你管理军中物资有方,征收粮草并未引起民怨,可见才学深厚,圣女对你也十分青睐。”
童虎笑道:“能办妥这些事情便是我的荣幸,说到底是捡了条命,哪能不感恩戴德,好好做事。”
何曼点头道:“你我只要跟随圣女左右,总比跟着张伯那种莽夫要好。”
“那是,那是。”童虎与他喝了几杯后,拿出一个木箱子,放到桌上,打开后取出一只漆耳杯,双手递出,恭恭敬敬地道:“此物相传是韩信宴客之用,我愿与何兄深交,这就当见面礼了。”
他把杯子递了过去,何曼接过后,笑着看了看,放到了食案上,往里倒了酒。又把杯拿起,一口饮尽,浅笑道:“我本是粗人,不懂风雅,不好死物,这回真是扫了童公子的雅兴。不过杯子我是收下了,俗话说得好,拿人的手短,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童虎一怔,未料何曼心思缜密,不似张伯那样粗犷。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绕太多弯子。
童虎叹了口气道:“确实有事相求。”
“哦。”何曼拿起酒壶倒酒。
童虎一脸的苦涩,道:“想那周佟与我也算老相识,现下我有了出路,可他不知过的如何,如果时间长了,到底还是落下一个背信弃义的罪名。”
何曼脸色一沉,道:“那是重犯,而且还嘴硬。”
童虎道:“如果能让他加入太平道,为黄巾军所用,必然是一员虎将。我也好做个人情,算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何曼没有说话,与他干了一杯。
童虎自言自语道:“想来也是难为人的事情。”顿时愁容满面。
何曼道:“不是说不行,可这人作茧自缚。”
童虎忙道:“不如让我前去劝劝。”
何曼盯着他,童虎表情从容,像是有九分把握。
何曼道:“既然公子有此决意,我军也正是用人之际,便试试吧。”
“谢何兄成全。”童虎郑重其事地挪了挪身子,朝他一拜。
童虎走后,何曼拿着箱子来到了圣女处,圣女正于庭院漫步。何曼把童虎送给他的木箱子拿出来,说明了情况。
圣女拿着漆耳杯,平静地说:“送的东西不错。”
何曼沉吟道:“既然他想为那种人出头,自然要有点底气,行贿之事不好说不对,可这种器物我倒是不在意。只是他投诚不久,急着救人,总是要小心在意。”
圣女微微一笑,道:“这人好不简单,深谙人心世故。”
何曼冷然道:“小恩小惠难以令我辈动心。”
圣女道:“既然说是韩信之物,意思便是学韩信背项羽投刘邦,鞠躬尽瘁。”
何曼心下一惊,诧异地道:“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何某人才疏学浅,让圣女见笑了。”
圣女一阵好笑,摇头道:“或许他以为你能考虑到这些,只能说他是个聪明人。”
何曼叹了口气道:“聪明是好,可这样的人太难拿捏。张伯虽然嚣张跋扈,可他不善思虑,这样的人更能掌控。”
圣女的神情顿时冷如寒霜,道:“这样的人有时能掌控,有时也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况且,张伯不过是个莽夫,我军不能有太多莽夫,否则难成大器。唯有通晓兵法的智将,才能一计破万军。”
何曼皱眉道:“一个生意人……”
圣女道:“不要小看了生意人,他们很能办事,我军的物资短短数日已完成调配。没有过度影响平民生活,这里有他的功劳。”
何曼道:“打仗不同吧。”
圣女悠然道:“这个杯子本尊要了。”
“圣女喜欢便好。”何曼明白了,圣女是真的想任用童虎做事。他要做的便是帮圣女看好童虎。
次日,由何曼引路,童虎到了军营屯驻处。俘虏确实都在磨刀,不过他们脚上有长长的铁链,行动不便,周围又有人看守,逃跑是不可能的。几个俘虏见到童虎后,带着鄙夷的眼神。
童虎没有去看他们,径直来到周佟处。
童虎作揖道:“周……周兄。”
周佟放下手里的刀,看到他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公子可好?”
童虎道:“今日来……。”
“你我也算是生死情谊,无需多言。”周佟一看童虎行动自如,又看到了那个黄巾军的张伯,就明白了童虎的情况。
他自知守城未能御敌,惨淡收场不过如此。但童虎并不是官兵,为了活下去有自己的选择。至少他觉得童虎这个人应该不会残害民众。
退一步说,为了活下去,为了身边这些被一同俘虏的兄弟,他也正为黄巾军磨刀,做着昧良心的事情,每天都被这种郁闷的情绪所压迫,已经如同行尸走肉。
“还是希望周兄能考虑一下。”童虎道。
周佟摇了摇头说:“我到底和你不同,你走你的阳关道,少和我接近。”
童虎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手下还有不少兄弟在此落难,不如投了太平道。”
周佟皱眉道:“我深知你毕竟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真正的官兵,你只是个商人,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立场,何必苦苦相逼。”
“怎么是苦苦相逼?”童虎走近道:“路是自己选的,三思啊。”
他最后三个字说的很重。如果不是何曼在身后,他可能会想办法让周佟明白自己的心意,便是委曲求全后,大家一起跑路。
“反贼是没有出路的。”周佟重重地说道,继续磨刀。
一名黄巾军的士兵听到后怒从心起,正要过来问罪,何曼一手扬起,命他退开。
“你家妻儿尚未出城。”童虎低声道,可这样的声响怎么可能瞒过何曼?
何曼静静地听着,看到那倔强的县尉的手抖了一下。
“六十多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几岁的孩童,亲族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真要毁之一炬吗?”童虎一把握住周佟拿刀的手,道:“何不随我左右。”
周佟心下震骇,怎么都没想到家里人还在城中,已是贼军牢中囚。他紧闭双眼,顿时牙齿打颤,手都抬不起来。
“哎!”他大叹一声,愤然不已。抬头凝视童虎,叹息道:“竟是这般走投无路?”
童虎重重地说:“我可保他们周全,不,是你可保他们周全。现在你整日磨刀为何?心里难道好受?放下这些刀,跟我走,即便不为别的,也要看看家里人。你我守城,何尝没有给东武阳的人卖过命,可时运如此,是天意,我辈难以撼动,只有顺势而为……”
“不要再说了。”周佟低着头,整张脸像是埋在了阴影之内,声音沙哑地道:“我随你去。”
何曼与童虎分别后,急忙到圣女处。
他见到圣女后,大皱眉头,道:“人是给他了,可要随他左右?怕是养虎为患,更是难以控制这人的心思。何况他诓骗周佟,那周佟的家人早跑了,不知他安得什么心。”
圣女神色一冷,道:“其余的俘虏留着,周佟是不会走的。”
何曼道:“童虎可就说不定了。”
圣女琢磨了一会,道:“本尊自有办法。”
两人聊了一阵军务,不一会,童虎带周佟前来拜见。
第53章 治军(四)()
圣女坐下后,便看着那周佟给她拜了拜,姿势很生硬,感觉很不情愿。
童虎看在眼里,也是心焦,可有什么办法,周佟就是这种性子。
圣女问道:“听说你要叫他给你做事?”
童虎点了点头道:“圣女,我与周兄熟识,如果能让他做我护卫,日后也不怕有人暗算我。”
何曼笑了,没有出声。
圣女道:“凭你的武功,怕是在此人之上。”
童虎无奈地摇了摇头:“差不多罢了,只是现在城里人背地里说我谋反,说我反贼,我已成众矢之的,指不定哪天叫人来暗算我。多个人,多个帮手,还请圣女明鉴。”
圣女微微一笑,道:“有点道理,人就给你了,好生看管。”
“这……”何曼欲言又止。
童虎愣了一下,这个人给的也太轻易了,原本他还想好了其他说辞,现在也派不上用处。
只能用“出乎意料”来形容这位圣女,她的很多举动完全脱离了童虎的逻辑线。
圣女拿起杯子掩面喝了一口。
她问道:“这是韩信的杯子吗?”
童虎心想:“哎哟,这个何曼真是够鬼的。这杯子哪能是韩信的,我胡扯一阵,这下露馅了。可撒谎撒到底,你们多担待。”
他道:“应该是吧,之前的主人是这么说的。”
“是也好,不是也罢,诚心最好。”圣女看着周佟,眼神平静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
周佟见识过这少女出人意料的老辣,对于她现在的心思也能略窥一二。
他叹了口气,道:“我虽一介莽夫,却念及家人,唯有如此。”
圣女微一点头,道:“哦,何以如此?委曲求全吗?”
“也罢。”周佟硬着头皮避开了她的视线。
“不诚心便只有死路一条。”何曼抛出狠话,一手按着刀柄。
圣女摇了摇头:“不可如此决绝,做人留一线。”
“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童虎笑道,一手用力握着周佟的肩头。
周佟垂视地面,微微点了下头。
“你们下去吧。”圣女道。
童虎如获皇恩大赦。两人告辞后,来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童虎忙拉住周佟道:“老哥,你也是久经世故的人,何必如此为难我。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有的是机会开溜。”
周佟苦闷地道:“不想为难,可……哎。”
童虎正色道:“好,我有言在先,你家里人已经全走了,我仅仅是为了唬住你才撒的谎。”
周佟皱眉凝视着他,半响后道:“也罢,也罢,这样就好了,你这是把我给吓得不轻。我这贱骨头死不足惜,当兵的命嘛……可家里老小怎么能承受的住。”
童虎道:“不怪我?”
周佟叹了一声,道:“能怪什么呢?唯独坏了自己名声,让那些被抓住的兄弟看轻了。”
童虎哈哈一笑,道:“名声?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