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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中国通史(五至十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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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纷纷上书,陈述收复失地的建策。抗战派与妥协派又展开了论争。
  龚茂良执政时,曾推荐朱熹到朝廷作官,未能实现。一一七八年,史浩一度任右相,又推荐朱熹入朝,因遭反对,改命知南康军。次年,朱熹到任,就在庐山重建白鹿洞书院,作为他传播道学和收集门徒的活动据点。一一八○年,朱熹上书给孝宗,讲“正心术,立纪纲”,说“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纪纲才能得立。又指责朝中官员,说“宰相台省师傅宾友谏诤之臣,皆失其职”,“财又安得而理?军政何自而修?土字何自而复?”孝宗大怒,要右相赵雄分析批驳。赵雄说:朱熹是个好名的儒生,皇帝越骂他,反而越抬高他。不如让他去作官,看他有什么本领。次年,朱熹在南康军任满,孝宗派朱熹到浙东路管理常平茶盐。
  在王淮支持下,朝中官员纷纷上书谴责道学。一一八○年六月,秘书郎赵彦中上书,指斥洛学“饰怪惊愚。外假诚敬之名,内济虚伪之实。士风日蔽,人才日偷”。请求孝宗下诏,使人明了朝廷的好恶,以变士风。一一八二年,朱熹出官浙东后,吏部尚书郑丙上书,明确提出反对朱熹,说所谓道学者,“欺世盗名,不宜信用”。御吏陈贾面奏孝宗:“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以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为事”,“假其名以济其伪”。请孝宗“明诏中外,痛革此习”,“考察其人,摈斥勿用”。孝宗采纳陈贾的建策。朱熹由此罢官,继续在社会上讲学。
  社会上坚持抗战和反对道学的代表,是思想家陈亮。永康人陈亮,早年读兵书,研究军事。一一六九年,陈亮向孝宗上《中兴五论札子》,分析当时形势,建议朝廷迁都建康,以重兵驻荆襄。一一七八年,又到朝廷上书,说孝宗“隐忍以至于今,又十有七年矣”。指责那些学“孔子之道”的学者阻止抗战,提倡“苟安”。他说:“南渡以来都还遵守祖宗旧法,没有多少改革。赵鼎等人不懂变通的道理。秦桧破坏抗战,忍耻事仇,死有余辜。”他再次建议迁都建康,守备荆襄,经过三几年,作战的形势可以建成。最后说,他这些年来“考古今沿革之变,以推极皇帝王霸之道。……始悟今世之儒士,自以为得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痹不知痛痒之人也。举一世安于君父之仇而方低头拱手以谈性命(人性、天命),不知何者谓之性命乎?”“陛下励志复仇,…今乃驱委庸人,笼络小儒,以迁延大有为之岁月,臣不胜愤悱。”孝宗看了陈亮的奏书,大为震动,要把它张贴在朝堂,激励群臣,并打算破格任用。一些大臣因陈亮直言无讳,纷纷反对。陈亮待命十天,又接连两次上书,说“本朝以儒立国”,“今天下之士,熟烂委靡,诚可厌恶”。陈亮上书后,渡江而回。被揭露的儒生们却在伺机报复。陈亮在家,酒后论国事。一个儒生以“醉中戏为大言”的罪名,向刑部告发陈亮。陈亮遭受严刑毒打,体无完肤。大理寺要按“谋为不轨(造反)”治罪,送孝宗取旨。孝宗说“秀才醉后妄言,何罪之有?”把奏牍撕毁,扔到地上。陈亮被释放回家。
  陈亮并没有被压服。此后几年间,陈亮继续在家著书讲学,传播自己的主张,和朱熹派道学论战。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以董仲舒的“正其谊(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作为书院的条规,把“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应用来反对讲求“功利”、理财备战。陈亮针锋相对地提出“实事实功”的主张,说:“但有救时之志,除乱之功,则其所为虽不尽合义理,亦自不妨为一世英雄。”指责道学家“以徐行缓语为用,务为不可穷测”,故作高深,是借以掩盖他们无知和无能。陈亮又指责儒者的所谓“君道”,是“迂腐之论”;宣传“执赏罚以驱天下”的“霸者之术”。陈亮的学说在浙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进而传播到江西。朱熹对他的门生说:“陈同甫(陈亮字)学已行到江西。浙人信向已多,家家谈王霸”,“不说孔孟”,“可畏!可畏!”浙江一带,甚至东莱吕祖谦的学派,也有一些门徒,接受了陈亮的影响。朱熹惊呼:“今来伯恭(吕祖谦字)门人,亦有为同甫之说者,二家打成一片”,“全然不是孔孟规模,却做管(仲)商(鞅)见识,令人骇叹!”陈亮和朱熹的论争,被称为“王霸义利之辩”,陈亮之学兴起,抵制着朱熹道学的传播。
  一一八四年三月,陈亮又被捕入狱。这一次是诬指他请乡人宴会,胡椒中可能有毒。但在狱两月余,狱吏百端搜寻,找不到丝毫罪状,只好又把他放出。陈亮刚一出狱,朱熹就给他写信,说:“老兄平时自处于法度之外,不乐闻儒生礼法之论。这次入狱的原因,我虽然不了解,大概平日所为也得罪了不少人吧!”朱熹接着劝陈亮说:“老兄高明刚决,不是不愿意改过的人。以我的想法,还是放弃义利王霸的学说,从事于‘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完全以‘纯儒之道’来约束自 己。”陈亮回信声明说:亮“口说得,手做得,本非闭眉合眼,蒙瞳精神,以自附于道学者也”。又反驳“近世诸儒”所谓“三代以天理行,汉唐以人欲行”的言论,说:“诸儒自处者曰义、日玉,汉、唐做得成者曰利、曰霸。一头自如此说,一头自如彼做。说得虽甚好,做得也不恶。”在这封信里,陈亮还明确指责朱熹道学是“原心于秒忽,较礼于分寸,以积累为功,以涵养为正”。又申明陈学是在于“堂堂之阵,正正之旗,风雨云雷交发而并至,龙蛇虎豹变现而出没,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朱陈之间,学说根本不同,没有调和的余地。
  陈亮在艰苦论争的日子里,得到了抗战派将领辛弃疾的支持。辛弃疾一一四○年出生在金朝统治下的济南。完颜亮南侵时,地主家庭出身的辛弃疾投入耿京领导的农民起义队伍,充当掌书记。耿京派辛弃疾来南宋联络抗金。农民军中的叛徒张安国杀耿京降金。辛弃疾返回后,奋勇擒捕张安国,一一六二年率部渡淮投附南宋。次年,被任命为江阴签判。宋、金宿州之战前后,辛弃疾两次上书,向孝宗、虞允文提出抗金的建策。一一七五年,辛弃疾任江西提刑,镇压赖文政领导的农民起义(见下节),充当了宋王朝的帮凶。但在统治集团内部的激烈斗争中,辛弃疾始终坚持抗战反金,遭到妥协派的打击。一一七八年,辛弃疾入朝任大理寺少卿。此后,历任湖南、江西安抚使,两浙西路提刑,被妥协派官员监察御史王蔺(音吝lìn)弹劾,一一八二年罢宫,退居信州上饶。辛弃疾在临安时,与陈亮相识。陈亮曾说:当今最有名望的人物,文的是朱熹,武的是辛弃疾,但“两人戛戛(音夹jiá)然若不相入”。孔子的学生樊迟请学稼,孔子骂他是小人。辛弃疾退居上饶,把新建的房舍取名“稼轩”,并用来作为自己的别号,以表示对儒学轻耕辛弃疾《稼轩长短句》元刊本书影稼的异议。又作《赋稼轩》词说明此意,自比“小人请学樊须稼”,辛辣地讽刺孔丘“去卫灵公,遭桓司马,东西南北之人也。长沮桀溺耦而耕,丘何为是栖栖者。”友人奉和的词也说:“稼轩聊尔名斋,笑学请,樊迟心未开。”淳熙十五年(一一八八年)正月,陈亮到上饶访辛弃疾,留住十日,谈论时事。最后又同游鹅湖(山名。山麓有鹅湖寺),约朱熹在铅山县紫溪相会。朱熹到期不来。陈、辛却谈得极相合。陈亮走后,辛弃疾又作词寄去,慨叹“剩水残山无态度”,把陈亮比作诸葛亮,“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寄予殷切的期望。陈亮得遇知己,也极兴奋,和同对宋、金分裂,无限感慨:“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那有平分月”,并说“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陈亮、辛弃疾都坚持抗战反金,在政治上思想上确是完全一致了。罢官家居的辛弃疾兴奋非常,“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音争zhēng)阵马檐间铁”。他仿佛已经率领兵马,走上战场,杀到塞外,又作壮词一首寄给陈亮:“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音蔗zhè),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陈亮、辛弃疾这样高涨的抗战情绪,并不只是他们两人的,而是反映了进步的社会力量的共同愿望,也是反映了广大群众的强烈要求。
  但是,这时朝廷上反战主和的妥协、保守势力,却正在积极活动,向抗战派展开攻击。一一八七年,周必大任右相,留正参知政事。周、留都是朝廷上反战官员的代表。在周必大支持下,左补阙薛叔似等上书攻击王淮。一一八八年五月,王淮被排挤罢相,次年病死。周必大又向孝宗推荐朱熹。这年六月,朱熹到临安人奏。有人对他说:“你的正心诚意之论,皇帝最讨厌听,不要再讲了。”朱熹说:“我一辈子的学问,就是这四个字。不讲这个怎么行!”孝宗见朱熹,说:“十多年没见你,你也老了。应当给你个清要的官做,不要再去管州县。”孝宗任命朱熹作兵部郎官。几天之后,兵部侍郎林栗出来反对,说:“朱熹本无学术,只是偷窃程颐、张载的绪余,谓之道学,私自推尊。带领学生数十人,学作春秋战国时(儒者)的姿态,孔孟到处游荡的风气。现在只听他虚名,就叫他人奏。任命之后,几天不来,是心怀不满。朱熹既被任为兵部郎官,我就可以管他。请将朱熹停罢。”周必大、薛叔似等纷纷上疏说朱熹未到任,是因为这几天有脚病。太常博士叶适上书激烈地攻击林栗,说:“考栗劾熹之辞,……无一实者。至于其中‘谓之道学’一语,则无实最甚。”又说:往日王淮就是用这个办法“阴废正人”,林粟又袭用郑丙、陈贾之说,“以道学为大罪”,“良善受祸,何所不有!”侍御史胡晋臣也弹劾林栗“喜同恶异”,“无事而指学者为党”。林栗被罢宫,出知泉州。朱熹也免官出朝。
  这年十一月,孝宗再召朱熹入见。朱熹辞不赴朝,写了长达万余言的奏书,再次申述“正心诚意”之论,说天下之事千变万化,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陛下之心不正,所以“所用者皆庸缪巧之人”。朱熹向孝宗提出六项“急务”。一是“辅翼太子”,设置师傅宾客之官,把“古先圣王正心修身平治天下之要”向太子传告。二是“选任大臣”。他指责孝宗出于私心,不用“刚明公正之人”,朝廷大臣“至庸极陋”。三、四是“振萧纪纲”、“变化风俗”。朱熹提出:十多年来,以此二字(道学)“禁锢天下之贤人君子”,如同北宋时排诋“元祐学术”一样,这岂是“治世之事”!又说:外面传言,以伏节死义之士为无用。纲纪日坏,一旦有事,所用之人就会交臂降叛。五、六两项是“爱养民力”、“修明军政”,指责虞允文为相时取户部羡余作为备战的军费,说这些钱并没有能换来金人的首级,反而使经费更加缺乏。朱熹还说,孝宗任用的宰相都是徇私情,将帅都是走私人的门路,其实是“庸夫走卒”,要靠他们修明军政,岂不误事!
  朱熹进而在奏书中说:现在士大夫之论和我不同的,都是似是而非。奋厉有为的人说“祖宗之积愤不可以不掳,中原之故疆不可以不复”,臣以为这都不对。现在区区东南还有不少事可虑,哪里还有什么“恢复”可图?真有志于恢复,不在于“抚剑抵掌”,而在于陛下“正心克己”。朱熹又说:陛下把“儒者之道”斥为“常谈死法”,而采取“管(仲)、商(鞅)功利之说”,希望富国强兵,或有近效。这个学说已经行了几年,近效也并未见到。他最后说:圣贤所传的道理,常谈之中自有妙理,死法之中自有活法。陛下考察四种学说(佛、老、管商、孔孟)的异同而加以辨明,就会了解我所说的都是古先圣贤之说,天经地义自然之理。
  朱熹在这个奏书中,已明确提出反对出兵恢复。在他的私下谈话中,说得更加清楚。他说:“今朝廷之议,不是战,便是和。”“不知古人不战不和之间,也有个且硬相守底道理”,“说恢复底,都是乱说”。又说:“端人正士”以复仇为非,和议为是。“乘时喜功名、轻薄巧言之士,则欲复仇”。指责虞允文等“其实无能”,甚至认为“言规恢于绍兴之间者为正,言规恢于乾道以后者为邪”。朱熹这些言论,作为他的奏书的注脚,清楚地说明他一面主张忠君死节,反对投降,一面又主张不战不和,倡言主守,对主战者多加攻讦。
  和朱熹相反,陈亮在一一八八年春,亲自到建康,察看地理形势,再次给朝廷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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