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五至十册)-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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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硬,过分散文化、议论化,但他所开辟的道路,正是宋诗发生转折的方向。刘克庄把梅尧臣奉为宋诗的开山鼻祖,说“宛陵出,然后桑濮之淫哇稍息”,是符合实际的。
与梅尧臣齐名的苏舜钦(一○○八——一○四八年),字子美,宋都开封人。“少慷慨,有大志”,几次上书评论时政。他曾由范仲淹荐用,但很快被罢黜,寄寓苏州,买木石作沧浪亭,“时发愤懑于歌诗,其体豪放,往往惊人”(《宋史》本传)。他对屈辱的澶渊之盟和西夏的侵掠怀着愤慨的激情。“予生虽儒家,气欲吞逆羯。斯对不见用,感叹肠胃热。昼卧书册中,梦过玉关阙”(《吾闻》)。“何人同国耻,余愤落搏前”(《有客》)。“愿当发册虑,坐使中国强。蛮夷不敢欺,四海无灾殃”(《舟中感怀寄馆中诸公》)。把忧国御侮的忠忱发之于诗,苏舜钦在两宋诗人中是最早的一人。对时政的抨击,他也比梅尧臣更为大胆和激烈。他的诗雄健豪放,但不免粗糙和生硬的缺点。
欧阳修(一○○七——一○七二年),字永叔,庐陵人。他是宋代散文革新运动的主将。他继承了韩愈以文为诗的道路,诗风也一如他的文风,文从字顺,清新流畅。他的主要成就是在散文的改革上,但由于他的政治地位较梅、苏为高,对诗坛的影响也较大。《石林诗话》说:“欧阳文忠公诗,始矫昆体,专以气格为主,故言多平易疏畅”。以文为诗,能够自由地发抒作者的思 想感情,有平易的优点;但往往“失于直快,倾囷倒廪,无复余地”,因而损害诗意。所以,《扪虱新话》评论说:“欧阳公诗犹有国初庙人风气。公能变国朝文格,而不能变诗格。及荆公、苏、黄辈出,然后诗格极于高古”。
欧阳修也能作词,但他的词只是承袭五代遗风。对词的形式与题材有所创新的主要人物是柳永。柳永(一○○四——一○五四年)原名三变,字耆卿,福建崇安人。晚年举仁宗朝进士,但因仕途蹇艾,失意无聊,于是流连坊曲。柳永精通音律,能变旧声为新声,为乐工歌妓谱写了大量新乐府。他的《乐章集》里共收有一百多种词调,其中绝大部分是他新创的。他还发展了词体,创为慢词。在这之前,从晚唐、五代以来,多行小令。每首的字数在五十八字以下。这时,民间的新乐曲已经大为发展。柳永向民间音乐吸取营养,创制成篇幅较长的慢词,字数往往比旧调增加二三倍。短章小令之类,一般只限于抒情。长调慢词则除行情外,还可以写景、叙事,内容大为丰富。但因此也要求布局紧严,段落分明,前后呼应。柳永的词,正是“层层铺叙,情景兼融,一笔到底,始终不懈”(夏敬观《手评乐章集》),表现了组织长篇的卓越才力。柳词在内容上多写失意飘零的羁旅行役。雅词之外,他也写了不少所谓俚词,采用大量生动活泼的民间语言,反映中下层居民的生活,因而受到人们的喜爱。所谓“凡有并水饮处即能歌柳词”(《避暑录话》),主要是指这种俚词。但这些作品中有不少是庸俗、猥亵的糟粕,因此柳永也以“浅近卑俗”(王灼语)而为人所垢病。
对词的发展有所贡献的张先,和柳永齐名。柳、张的词,一方面保持晚唐、五代以来含蓄婉约的特点;另一方面又表现为浅露,言尽意尽。他们在词的表达方式、体裁形式方面都带有某种过渡性质,起着承先启后的作用。
经过上述诸人的提倡和实践,宋代的诗、词进入了繁盛时期。宋诗是在唐诗高度成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又有新的开拓,形成鲜明的特色。明、清的一些评论家颇陋薄宋诗,甚至有终宋之世无诗之说(王夫之语)。他们认为宋诗的弊病在于散文化、议论化。其实这也正是宋诗的特点。散文化不单是矫西昆体繁褥的必要,也是文风趋向平易所必然。议论化也为诗开拓了一个新境界,使之更直接地反映社会矛盾。杜甫的五言古诗已多议论,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写出《赴奉先县咏怀》等名篇。当然,任何事物超过一定限度,都会走向反面。过分的散文化和议论化,会有损韵律,流于枯涩。就这些方面说,宋诗总是瑕瑜互见的。
政治家王安石,在诗和散文方面也有很大的成就。王安石极重杜诗,推崇杜甫的忧国忧民,“吟哦当此时,不废朝廷忧。常愿天子圣,大臣各伊周。宁令吾庐独破受冻死,不忍四海寒飕飕”(《杜甫画像》)。社甫的这种精神,深为王安石所叹服。他陋薄李白,说李白虽然“诗语迅快,无疏脱处,然其识见下,十句九句言妇人酒耳”。王安石主张文章“务有补于世”,由此出发而论李、杜,因而评价不同。他很推重欧阳修,因为欧阳修力挽西昆的颓风,与他的文学观点是一致的。王安石早年所写的诗作,主要是古体。诗中较为广泛地触及当时的社会矛盾和政治积弊。包括人民的苦痛(《发廪》、《感事》、《河北民》)、军事制度(《省兵》)、经济政策(《寓言》第四首“婚丧孰不供”、《兼并》)、榷茶(《酬王詹叔奉使江南访茶利害》)、河漕(《和吴御史汴渠》)、水利(《送宋中道倅洺州》)、盐政(《收盐》)、被镇压的囚徒(《叹息行》)以及借评论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来发抒自己的政治见解和抱负。在风格上意气纵横,惟意所向,如排山襄陵,略无桎碍。但是,另一方面也因此显得缺乏含蓄;有时用语险怪,多采故典,对后来的诗风带来不好的影响。他的晚年在律诗的技巧上力求精严,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石林诗活》称赞他的写景诗“选语用字,间不容发。然意与言合,言随意远,浑然天成”。有名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间,锺山只隔数重山。春风自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绿”字曾经多次修改,先用“到”,后来改用“过”、“入”、“满”,都不合意,最后才选用“绿”字,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说明作者遣词用句,千锤百炼,态度是很严谨的。正如他自己所说:“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王安石晚年的诗,表面上冲淡宁静,实际上却涵蕴着“烈士暮年”不能自己的“壮心”。“尧、桀是非时入梦”,“每逢车马便惊猜”,所表明的正是一种表面平静所难以掩饰的激情。王安石写词不多,但如有名的《桂枝香》“登临送目”,气势浑厚,是公认的佳作。
苏轼(一○三七——一一○一年),字子瞻,号东坡,四川眉山人。他在诗、词、散文等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蔚为一代名家。父苏洵、弟苏辙,都有文名,一时合称“三苏”。庆历以来,士大夫中谈论政治改革是一时的风气。苏轼早年也谈改革,但是,他所提出的主张,除役法改革外,其余都很平庸,缺乏政见。在王安石变法时,他认为是操切生事而予以反对。朱熹评他“分明有两截的议论”;陈亮也讥他“转手之间,而两立论焉”。这是苏轼的弱点,也是当时一些文人的通病,因为他反对变法,终神宗之世,都遭到排斥。甚至因他写诗,语涉讥刺,而被捕入狱,几乎丧命。元祐以后,保守派执政,他又反对司马光废免役而复行差役法,主张较量利害,参用所长,因而又为保守派所不容。这些都表明了苏轼在政治上的迂阔和天真。但作为诗人,他勇于革新,气势豪放,取得很大的成功。关心现实与不容于现实,构成苏轼思想上用世与超世的矛盾,但其基本趋向还是积极的。熙宁九年,苏轼黜居密州,写成了有名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他在极度的失意愁怨中发出了“我欲乘风归去”的浩叹。然而,对生活的热爱,又使诗人不忍遁世,终于作出了“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抉择。苏轼的诗词,在思想矛盾中力求解放,用鲜明的浪漫主义构成独具特色的新声。
苏轼的诗,诸体皆工,尤长于七古。沈德潜称誉他“胸有洪炉,金银铅锡,皆归熔铸。其笔之超旷,等于天马脱羁,飞仙游戏,穷极变幻,而适如意中所欲出”。梅尧臣、苏舜钦始倡平淡;欧阳修不为尖新艰险之语,而有从容闲雅之态,开拓了北宋一代诗风。苏轼不提倡艰险,但要求“新诗如玉雪,出语便新警”。并说:“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美理于豪放之外”。这“新意”和“豪放”便是苏轼作品的特征。苏轼对词的发展,功绩尤为巨大。他“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胡寅《酒边词》)。他用写诗、写散文的笔法来作词,不拘守过分严格的音律;并且扩大了题材的范围,使词能同诗歌、散文一样,表达复杂的生活和情致。他采用韩愈所谓的盘空硬语来抒写他胸中的抑郁,使词的创作一反传统的婉约而出现豪放的风格。用硬语代替软语,用言尽意尽代替半吞半吐,用不满意代替满意,这就是豪放派与婉约派的分界线。刘辰翁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大地奇观”(《辛稼轩词序》),为词的发展开拓了广阔的道路。但由于他在政治上是保守的,思想上又杂有老、庄消极成分,所作诗词很少昂扬的情调,连认为要由关西大汉来唱的《念奴娇》“大江东去”,最后仍归结为“人生如梦”,意境是消沈的。
在苏轼周围,集合了黄庭坚、秦观、晁无咎、陈师道(所谓“苏门四学士”)及张来、李廌(合前四人称为“六君子”)等人,形成一个诗派。但他们都不拘一格,各有千秋。黄庭坚在诗坛上与苏轼齐名,他与陈师道同为江西诗派的鼻祖,予南宋的诗风以巨大的影响。黄庭坚(一○四五——一一○五年)江西分宁人,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他以诗文受知于苏轼,由于当时的政争,两次受到贬黜,以至于死。他早年的诗词,大抵效法欧阳修,平易流畅。晚年风格发生了变化。他在《答洪驹夫书》一文中说:“老杜作诗,退之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这些话实际是后来江西诗派的创作纲领。它要求:一是诗文要作到“无一字无来处”;驯至末流,便是在作品中大量堆砌典故。二是要能点铁成金,即所谓“脱胎换骨”。他还提倡“奇”、“拗”。“奇”就是以俗为雅,以故为新;“拗”就是破弃声律。总之,是力图把冷僻的故事、生硬的语汇,运用到诗中,应该用平的地方用厌,故意违拗,以求声律奇古。拗又有单拗、双拗、吴体三种。这些都是在于形式上的改变。刘克庄说:黄庭坚“会粹百家句律之长,究极历代体制之变,搜猎奇书,穿穴异闻”,“锻炼勤苦”,“自成一家”,大概是不错的。黄庭坚所处的时代,朝廷上党争激烈,政潮起伏不平。他为了保身,在诗文中故作超脱,专从文字技巧上下工夫。因之,他的诗词在思想内容上没有什么特点。
秦观的成就主要在词。他善于刻画,情韵兼胜,但气格不高,纤弱无力,在风格上接近于柳永。苏轼就曾指出:他的《满庭芳》“山抹微云”中,“销魂当此际”句是柳永的词语。
北宋末年,以宋徽宗、蔡京等为首的统治集团沉湎于穷侈极奢的享乐之中。这种风气也给文坛带来了影响。贺铸、周邦彦就是这种影响下产生的作者。他们的作品都是满纸风月。周邦彦的词,南宋人陈郁说是“二百年来,以乐府独步”。戈载说:“其意淡远,其气浑厚,其音节又复清研和雅,为词家之正宗”。近人王国维更说他是“两宋之间,一人而已”,都不免褒扬过分。周邦彦的词主要是写男女之情,只是较柳永稍为含蓄。但他精通音律,能自度曲,所制乐府长短句,词韵清蔚,在词的格律、法度和型式上有所创制,开南宋姜夔、吴文英等人一派的先声。
二、南宋的诗词
北宋亡于女真,南宋避地江南,屈辱苟安。诗人们依据他们的经历而激起多种的情思:离黍的哀思、飘泊的愁怨、投降的耻辱、光复的壮心,所有这些都发为诗词。汉族人民反抗金兵南侵,要求恢复大好河山,成为南宋一代诗词的主流。这一时期有成就的诗人,大都或多或少地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