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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要多美丽就多美丽-第8部分

小说: 要多美丽就多美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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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有一件事托你。”

  “请说。”

  “我答应送小贝洛一只猫。”

  “我可以替你办。”

  “我已经物色了一只,自防止虐畜会处领养,不过,早些时候,发觉它有病,把它送到动物医院治疗。”

  “哪一间医院?我可以替你领回送返金宅。”

  “叫你办这种琐事?”

  “别客气。”

  “它在方舟动物医院。”

  咦,正是二晶工作那一间。

  “你说是熊在豪他们就知道。”

  “好,我一定替你办妥。”

  “谢谢。”

  话已经说完,但是熊在豪却一直没有放下话筒,那一阵沉默代表了无限依恋。

  一品也没说话,这种时候,讲错一言半语,将来都要负责任。

  “珍重。”他终于告别。

  下午,一品抽空到方舟医院领回那只猫。

  接待员认得一品,“杨医生你好,你要的猫在这里。”

  他把它抱出来,一品看仔细了,“咦,我认得你,你是那只吞了许多角子的顽皮猫。”

  “杨医生记性真好。”

  “我妹妹呢?”

  “在手术室为一条罕有白蟒蛇开刀。”

  “噫。”

  “它误会乒乓球是鸟蛋,吞了一整盒,它主人急得不得了。”

  “什么样的人养蛇?”

  “是一位摄影师,养了有三年。”

  “同她说我来过。”

  一品拎了猫笼往外走,上了车,双手放在驾驶盘上,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那次,是二晶特地把她叫去看这只吃角子的玳瑁猫。

  一品问:“叫我来,就是为着这件事?”

  二晶说:“它的主人在外边。”

  啊!原来如此。

  二晶笑:“帮帮眼。”

  一品记得她说:“你自己喜欢便可。”

  那主人,是熊在豪。

  一品耳畔有轻轻嗡嗡一声。

  二晶看中的人是熊在豪。

  一品立刻开动车子,把猫送到金宅去。

  先替人办妥了事情再说其它。

  她与金太太寒暄几句。

  “贝洛上学去了。”

  “学习进度如何?”

  “不爱说话,可是书写绘画都无问题。”

  “喜欢玩耍吗?”

  “比较畏羞,可是老师说同学都对她好。”“希望这只猫会成为她的好伴侣。”

  “可惜我们即将有远行。”

  “不要紧,贝洛如不喜欢它,你交还给我。”

  “谢谢你杨医生。”

  自金家出来,一品胸腔仍似压着一块石头。

  这种情况,已不必争辩是谁先认识他,谁先看到他,唯一可做的,便是立刻退出,让二晶有时间空间发展这段感情。

  想到这里,一品如释重负。

  没有选择,往往便是最好的选择,只得这条路可走;趁早与熊在豪摆脱任何关系。

  作出决定之后,不由得有点心酸,只差那么一点点,稍微大胆放肆些,身边已经有个人。

  不知怎地,她的理智永远战胜肉欲,她是个注定的失败者。

  一品沉默了。

  回到诊所,她看真自己面孔,吃惊了,这么憔悴!

  杨一品,杨一品,你又失去一次机会。

  看护彭姑进来说:“杨医生,已替你约了黎医生。”

  一品茫然抬起头来,“约黎医生做什么?”

  “检查胃部呀。”

  “我不想见人。”

  “杨医生,你怎么了?”

  一品用手捧着头,“好好好,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接着,二晶的电话来了。

  一品已经知道该怎么说,反而沉着起来。

  二晶开门见山:“姐姐,你领走了熊教授的猫?”

  “是。”

  “你认识熊教授?”语气十分讶异。

  “我认识猫的新主人,一个叫金贝洛的小女孩。”

  “呵对,他说过猫会送给一个小孩。”二晶似松口气。

  随即又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谁怎么样?”

  “熊在豪。”

  “我在金家见过他一次,没有太大印象。”

  这话一出口,连一品自己都吓一跳,语气冷静、清晰,像告诉一个病人,他已患上绝症。

  “他好似不知我俩已是姐妹。”

  一品终于问:“你们在约会?”

  “我约过他几次,他总是没有空。”

  “那么,继续努力。”

  “他已离开本市,”二晶叹口气,“暂时不会回来。”

  “啊,那么,顺其自然吧。”

  二晶终于换了话题,“星期天陪母亲吃饭可好?”

  “没问题。”

  放下电话,一品发觉背脊已经被汗湿透。

  啊!原来她喜欢熊在豪多过她自己想象,抑或,知道一定要把他让出来,所以才忽然计较?一品哑然失笑,他又不是她的,如何出让,况且,人都不在本市,这种事应该结束了,十天八天之后,大家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傍晚,一晶循例到医院做手术,不知怎地,病人的千多万谢已不能使她欢欣。

  回到家,电话铃响,咦,不会是熊在豪打来吧,这早晚他应该抵达碧海蓝天的爱尔兰了。

  她会向他摊牌:“喂,你可知道两个杨医生是亲姐妹?”

  电话提起,那边是把稚嫩的女声:“师姐,我是李本领。”

  “本领,好吗?你人在哪里?”

  “云南贵州,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特地问候师姐。”

  “乖。”

  “师姐,我想邀请你来参观。”

  “啊。”

  “乘飞机四个多小时可到,我来接你,我们有宿舍供应,你如果周六来,星期天可以回去。”

  一品沉哦。

  “师姐,实不相瞒,我们有许多技术要向你讨教。”

  一品笑,“本领你何必客气,我走一趟就是了。”

  “唉呀,开心死我,我立刻叫朋友与你联络。”

  她挂断电话没多久,电话又再响,生气勃勃,比本领更起劲的声音说:“杨医生,我叫周炎,负责帮你订飞机票,星期六早上六时正来接你。”

  一品胸中闷气已散掉一半,“需带些什么吗?”

  “杨医生,多买些糖果。”

  “明白。”

  一品忽然精神起来,立刻动手收拾简单行李,并且亲自到糖果店挑了许多种类的巧克力及棒棒糖,装满一箱。

  她先推迟黎医生的约会。

  然后同二晶说:“周末我有事,母亲那里改期吧。”

  “姐,你可有熊教授消息?”

  “谁?”

  “没什么。”

  不要紧,三个星期后没有人会记得熊在豪三个字。

  一品决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星期六一清早,那个叫周炎的年轻人准时来接她。

  他英俊、机灵、笑脸迎人,但一直尊称她做师姐。

  也许,在他眼中,一品的确是个前辈,除出尊敬,没有其它感觉。

  一品惆怅。

  在医学院的时候,她一出现,十八岁到六十岁的异性都会问:那穿白衣白裙的女孩是谁,那时,异性彷佛不介意她只是个小女孩。

  晃眼已尊为师姐了。

  周炎的行李异常大件,重得不得了,报关时他解释是药品。

  一品问他:“你是外科抑或内科?”

  “不,师姐,我读建筑,这次行动,我属义工。”

  一品口气像老人家那样点头赞许:“好!好。”在飞机上一品取出一本关于云南地理环境的书本阅读。

  “师姐可喝武夷茶?”

  “比较喜欢龙井。”

  “可有听过大理花?”

  “好似就是芍药?”

  “师姐可知茶田附近种的玫瑰叫做茶玫?”

  “这我听说过,英人将之移植到英伦,占为己有。”

  “可不是。”

  周炎很健谈,一路上说说笑笑,殊不寂寞。

  一品有点高兴她离开了烦嚣的都会。

  “你花那么多时间做义工,家长不反对?”

  周炎苦笑,“这次,他们不能再说不。”

  “啊?”

  “去年,我爱上一个女子,她比我大八岁,离过婚,有一子,父母大力反对,人人都痛苦得不得了,终于,我俩顾全大局,决定分手,这次我休学一年,父母不好出声。”

  一品又啊地一声。

  “我清晰知道,以后不会再爱别人。”

  一品不敢置评。

  他无限感慨,“趁年轻,多做事多读书,到中年才谈恋爱吧。”

  一品听得笑出来。

  周炎接着说:“我一直喜欢年纪比较大的女友:成熟、聪明、懂事,唉。”

  他不愿再说下去,显然,感情伤口隐隐作痛,很难复元。

  一品闭目养神,睡着了,醒来,已抵达目的地。

  原本以为穿鲜艳民族服装戴着银器的少女会来献花,但是没有,当地似普通发展中乡镇,他俩由李本领接着乘吉甫车往总部。

  “师姐大驾光临,我们蓬荜生辉。”

  周炎推本领一把,“中文底子差就别乱用成语,班门弄斧,笑坏师姐。”

  一品微笑。

  车子驶往乡间,环境就比较简陋,可是临时医院十分整洁,令一品不习惯的是手术室天花板上有风扇。

  那一天,她又看到了母亲们焦急忧伤的面孔,她们的焦虑是无国界世界性的,不论国籍、肤色、年纪,但凡是母亲,子女有事,她们就有那种绝望的眼神。

  一品几乎实时帮起忙来。

  她检查了几宗严重裂颚个案,用手术前后的照片给母亲们看,叫她们不必忧虑。

  她提高声音说:“孩子们正常可爱,只要不嫌弃他们,爱他们更多。”

  这时,她带来的糖果发生了镇静剂作用,哭闹的孩子忽然都静了下来。

  一品的出现对师弟师妹起了很大鼓励作用,中午时分,大家坐下来吃饭,他们忙着给一品夹菜。

  乡民捧来糕点请医生。本领说:“在这里住久了,真不想返回都市。”

  “是,有点了解为什么史怀恻医生久留非洲。”

  “这里需要我们呢。”

  “受到神一般的尊敬。”

  “可惜师姐明日就要回去。”

  “门外有个大婶一直哭诉,周炎,你去看看。”

  周炎放下筷子。

  一品好奇跟着去。

  只见一个少妇站在诊所前哭泣,手里抱着一个包里,分明是个婴儿。

  一品踏前一步,“给我看看。”

  少妇反而退后一步。

  一品柔声说:“你不是找医生?医生在这里,给我看看。”

  少妇眼神恐惧。

  “我是医生,我见过许多病例,我不害怕。”

  少妇缓缓解开包里。

  噫,大家都低呼一声。

  包里内是对连体婴。

  一品连忙说:“请进来喝杯茶,我慢慢同你解释。”

  她若无其事立刻抱起婴儿,带少妇走进诊所。

  本领,你与她说一说连体婴形成过程,同她说,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上天要惩罚什么人。”

  她检查过那对婴儿。

  本领说:“得立刻转送市立医院,她一直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这对婴儿存在,可怜的女人。”

  婴儿眼睛乌溜溜,腹胸相连,四手四脚挤在一起,一品不但不觉突兀,反而怜惜有加。

  “叫什么名字?”

  少妇摇摇头,“无名。”

  “已有三个月大,怎么可以没有名字。”

  “请医生送两个名字。”

  一品沉哦。

  “品姐,叫她们什么名字?”

  一品想一想,“尖下巴的叫自愉,胖些的呼己欣。”

  周炎点头,“对,做人至要紧自己高兴。”

  本领回来说:“我已与市立医院联络好!”

  那少妇摇手急说:“我不去,我不去。”

  一品蹲下来,握住她双手,“我陪你去。”

  少妇一时不信天下会有那样好的医生,忍不住哭泣。

  周炎说:“我做司机。”

  回来的时候,已经旁晚了。

  本领前来问:“怎么样?”

  周炎答:“万幸,婴儿各自拥有心肺脾脏,只不过肌肉相连,手术比较简单,可望完全康复。”

  一品独自站一角,忽然呕吐。

  “师姐,喝杯温水。”

  一品勉强笑,“我大约是患了胃溃疡。”

  “师姐,我来替你看看。”

  一品觉得好笑,没想到跑云南来看胃病。她平躺下,由本领替她仔细检查。“品姐,胃部有硬块。”

  一品不经意,“原来多年的不如意积聚在该处。”

  本领也笑:“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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